《网游之武林风华录》灯玉墨

98、云间飞叶落空城（一）

　　蜀都。
　　卿落，招财，叶城。
　　探测器，重工机甲，未知的地下要塞。
　　在看到要塞的数百扇窗户中透着光亮时，三人竟不知应该惊喜还是惶恐。
　　于是，乘坐同一台重工机甲的三人停止眼神交流，开始使用人类语言。
　　叶城作为三人中最古板保守的一个，首先提出个人意见：“我建议暂时撤退。”
　　招财则一脸天真：“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与里面的人交流一下。”
　　卿落将三票中决定性的最后一票投给了叶城：“先回去商议对策，再来交流不迟。”
　　话迟了。
　　一道闪耀的冲击波从要塞的塔楼发出，打向还停留在地层中的重工机甲。
　　卿落以最快的反应速度开启了机甲的防护罩，勉强地挡住了这一击。
　　机甲内的温度急剧上升，警报声接二连三响起。
　　来自要塞塔楼的第二道冲击波发出。
　　卿落即使在这种时候仍是十二分万冷静，以最快速度开启紧急弹出功能，将三人从机甲中弹出。
　　轰，前后脚的工夫，机甲炸了。
　　爆炸掀起的波浪打在弹飞的驾驶座椅上，刚刚张开的紧急防护罩被碎片敲得叮咚作响。
　　来，是挖地道来的。走，是被炸走的。
　　爆炸像弹球游戏的发射器一样，将三个紧急防护罩形成的球体顺着地道弹了出去。
　　咻——
　　啪唧。
　　“啊！”“哎哟！”“呕……”
　　成功逃生的三人落在了某不知名公园中相距不远的位置。
　　紧急防护罩打开，晕头转向的三人一边呕吐一边用眼神进行交流。
　　卿落看着招财，用眼神表示：“刚才是谁说试着交流一下的？”
　　招财回以“知错”的可怜小眼神。
　　叶城忽然瞪大了眼。
　　卿落和招财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
　　叶城伸手指向两人背后。
　　两人回头。
　　是……一大群正在向着三人移动的丧尸。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话简直几十辈子都应验不够。
　　卿落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叶城皱了起眉。
　　正经武器都留在了机甲里，三人身上只带了一个便携式的应急小盒子，里面并没有任何能够对付成群丧尸的东西。
　　异能方面，主力输出和主力治疗都是卿落，叶城和招财一个平胸奶一个战五渣可不是玩笑话。而卿落的异能，同样不擅长一对多作战。
　　丧尸虽然跑得慢，但相互之间能够直接交流，一个不慎就会形成包围圈。
　　此处离几人建起来的临时基地很远，地形也没有仔细看过。但好在大致地点应该离机甲爆炸点不算太远，看着指南针找到回临时基地的路不难，应急粮也足够撑到走回去。
　　叶城迅速拿出应急小盒子里的指南针，看了一眼后指出撤退方向：“往这边！”
　　卿落和招财对视一眼，跟着叶城一起向着丧尸群的侧面奔跑。
　　一路上，是杀不尽的丧尸。
　　丧尸大多群居，平时在广阔的地球上并不容易碰上，可一旦碰上就是一大群。
　　叶城依稀记得，有人曾经算过这样一笔账。
　　最后的人类基地异能者约有一百人，假设每人每天杀一百个丧尸，二十年下来他们杀死的丧尸总数甚至还比不上末日前文盲人数的零头。更何况实际情况是异能者们做的大多是探索类的工作，平均每个月每个小队能杀一百个丧尸，和上面的假设差着两个数量级。
　　而这一百个异能者，二十年来在基地外一个活人也没找到过。
　　而丧尸的自然消亡……倒是非常可观。据不完全统计，低等丧尸中平均每年都有百分之十左右的丧尸自然消亡，二十年下来已经十去其九。
　　叶城还在感慨丧尸真多，前方就又来了一群丧尸。
　　两面夹击。
　　强行突破？绕道？
　　没有人知道更远处的丧尸究竟集中在哪边。
　　扔个笔头决定方向？不，这种把命运交给随机结果的做法叶城坚决抵制。
　　然而招财却已经这么做了。
　　更令人绝望的是卿落竟然赞同了招财的做法，跟着招财一头扎进了正面袭来的丧尸堆。
　　不上也得上了。
　　“远叔救我远叔救我远叔救我……”招财不停地念着咒，召唤出一大堆的游戏版远叔开路。
　　卿落则用异能化出数柄闪着银光的小型锐器，直接从丧尸正脸没有骨骼的地方突入，打碎脑内的晶核。
　　叶城……叶城干看着，跟在两人身后，什么也做不了。
　　叶城的异能只有微乎其微的治疗效果，以及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派不上用场的净化效果。
　　与远叔的众星捧月相反，叶城从小到大，都被淹没在旁人的光芒中。即使是唯一值得自豪的商业头脑，在这遍地丧尸的末世也仍然什么用都没有。
　　尽管已经足够不平凡，但仍是活着没有人会注意，死了也没有人会注意。
　　身边的丧尸越来越多，往前杀了百余米也仍然看不到个边。
　　这充分说明了随机选方向的不靠谱。
　　卿落和招财在持续战斗下渐渐支撑不住，失误越来越多。
　　叶城犹豫这么久，终于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出手对丧尸使用了净化异能。
　　被叶城的异能击中的丧尸暂时停止了动作，而后……狂暴了。
　　变得狂暴的丧尸瞪大了本就干枯的双眼，开始敌我不分地胡乱攻击，无法合拢的口中吐出意义不明的字句：“……啷……闷……肥四……啊啊……”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丧尸打人，人打丧尸，丧尸打丧尸。
　　叶城当机立断，对着卿落和招财说道：“你们找个高处呆着，快！”
　　卿落没懂叶城想要做什么，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叶城，带着招财一起，踏着异能所化的各种器械跳到了附近的假山顶上。
　　叶城开始对着一个又一个的丧尸使用净化异能。
　　在几乎全是丧尸的情况下，让狂暴的丧尸自相残杀是叶城能想到胜算最大的做法。
　　因为能使用异能的距离很短，叶城不得不一直留在丧尸群中不停躲闪。
　　人类的战斗力终是有限的。尤其对于叶城来说，想要做到无伤闪避，是不可能的。
　　叶城在连续受了几次伤后，终于开始向着卿落和招财所在的假山跑去。
　　一道来自背后的重击让叶城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远处的卿落和招财想要掩护叶城，却因距离太远而够不着。卿落让招财原地呆着，自己踩着器械离开假山向着叶城那边飞去。
　　摔倒的叶城艰难地爬起身。
　　耳中嗡嗡作响，丧尸的嘶吼如隔世般的不真切。
　　会死吗？
　　死了会变成丧尸吗？
　　变成丧尸还会有机会见到……已经背叛了人类的你吗？
　　明明清晰记得却无法准确想起你的样子，或许是我心头起了雾吧。
　　叶城奋力爬起，却又被面前的丧尸一爪划过胸口，再度摔倒在地。
　　活物特有的疼痛感时刻提醒着眼前的危险。
　　还活着，快死了。
　　死了或许更好。
　　才初秋，就已经这么冷了吗……
　　…………
　　……
　　“已经完全失去生命体征了。”黑暗之中，有极不真切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卿落在说话。
　　“别啊，奶爸，你可是超越了现代医学极限的神医啊！怎么可能救不回来！”招财的声音也有些扭曲模糊。
　　叶城艰难地睁开眼。
　　扭曲斑驳的视界中，是一脸惊喜的招财，和一脸警惕地将招财护在身后的卿落。
　　“刚才……”叶城本想问发生了什么却又强行改了口，“我现在是死是活？”
　　卿落神色稍稍缓和，却仍没有放松警惕：“你应该已经死了。”
　　叶城试着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
　　视觉和听觉轻度混乱，嗅觉和味觉同样出现了轻微的异常，且这种混乱正在以缓慢的速度不断加重。痛觉消失，温感变得极弱。
　　另外……多了一种奇怪的知觉。那种感觉就像心灵感应，能感觉到附近数千米内的各种电磁波信号，并自动归类和解码。另一方面，自身信号也能用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异方式向外发送。
　　在习惯了这种知觉后，才发现原本的视觉和听觉都没有出问题，只是收到电磁波知觉的干扰，分辨起来变难了一些而已。
　　在确认完自身状况后，叶城开始观察周围环境。
　　满地倒下的丧尸，满地破碎的晶核。
　　叶城看了一眼卿落，说道：“我现在很理智，你不用太紧张。”
　　卿落闻言，不再一副随时开战的样子，仅仅是和叶城保持着徒手攻击够不到的距离。
　　叶城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开始想问的问题：“刚才发生了什么？”
　　卿落的语调依旧平和冷静：“你倒下后，附近丧尸全部发狂，自相残杀到全灭。我赶到你旁边时，你心跳已经停了，我用异能修复了你损坏的身体，但仍然无法恢复心跳。”
　　叶城整理了一下思绪，得出结论：“看来，我变成丧尸了。”
　　“我也这么觉得。”
　　叶城再度感知了一下附近的电磁波信号：“大约三千米内感知不到其他丧尸的存在。”
　　“你现在能直接收发并解码电磁波？”卿落问。
　　“收发信号没什么限制，但只能解码一部分信号。”
　　“三千米是极限距离吗？”
　　“得看地形，信号会被一些障碍物阻挡。”
　　卿落沉思片刻后提出一个大胆的疑问：“你觉得，不同城市间的丧尸在进行信息传递时，是用什么在中转？”
　　叶城闻言一愣。
　　丧尸虽多，但大多群居。因此，丧尸间的信息传递并非无缝，更是难以跨越城市。
　　叶城还在发愣，卿落已再次提出大胆猜想：“以前人类使用的通讯信号基站，会不会被智慧丧尸占用了？”
　　“值得一探。”
　　“探查之后呢？”
　　“那得看结果是……”
　　“不不。”卿落打断了叶城的话，“我的意思是，现在的你站在丧尸那一边还是人类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