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落幕之舞

12、第 12 章

　　23.

　　邱彤突然很配合，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护士给药就吃药，说打针就打针。她连做学生时都没有这么听话过。

　　两周以后，李明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这期间他一次也没来看过邱彤，只是让周楚楚转达了一些问候性的话而已。

　　这不是李明的性格，邱彤猜想他也一定受到父母的不小阻力，她怨他，却恨不起来。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伤害他。

　　因为邱彤的精神鉴定显示，她不具备完全的民事能力，于是全权交由法定代理人——她的一个叔父负责。但是结果显而易见。婚前隐瞒病情，婚后久治不愈，可视为夫妻感情破裂，一方坚决要求离婚，经调解无效，在安排好患者的生活、医疗、监护的问题后可准予离婚。

　　邱彤对于这个事实没有任何意外和疑问，并且出人意料地平静接受了。

　　周楚楚有些担心，这不是邱彤的风格。不作不闹，简直不是邱彤。

　　于是在每天都要进行的医患对话中，周楚楚问邱彤：“你还好吗？”

　　完全失去了作为医生的正常判断，一面对邱彤的时候，她就不自觉地变换成情人的角色。

　　邱彤勉力笑了笑，“他有这么做的理由，我的确是……”邱彤说不下去了，忽然换成了哭腔，“楚楚……”

　　周楚楚知道，她需要一个拥抱，可是现在是工作时间，又不好叫别人撞见，于是先去反锁了办公室的门，然后才转身回来抱了抱邱彤。

　　“我只有你了……”邱彤说。

　　周楚楚抱紧邱彤微微颤抖的身子，“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你说的……”

　　“嗯。”说完突然感觉唇上一凉，是邱彤冰冷的嘴唇。

　　于是周楚楚用自己满腔的热忱和身体上对于邱彤的渴望，去温暖着邱彤。

　　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邱彤压抑地叫着，周楚楚比从前更加温柔，用心呵护着，爱恋着，只属于她的邱彤。

　　她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24.

　　这次谈话的时间比较长，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有护士敲门进来，看向周楚楚时笑得甜美：“周医生，一起去吃饭吗？”

　　邱彤见过她，在医院里，凡是周楚楚出现的地方，总能看到这个年轻的护士。

　　周楚楚笑着答应一声，“你先等我一下。”然后对邱彤说：“你也去吃饭吧。”说完看一眼门口，又小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我就让你出院。”

　　邱彤笑而不语，却是深深地望了那小护士一眼。

　　两天后，小护士来病房发药，她将两片药片放到邱彤手心，就掏出手机开始聊微信。

　　邱彤看了看手心，比昨天又少了一片。她拿起纸杯喝水，将药片送进嘴里。

　　小护士抬头看一眼，仍然握着手机，发送了一条语音信息。

　　她说：“晚上你们自己去吧，我约了周医生一起看电影。”

　　邱彤盯着她的背影许久，一直到她消失在病房外才罢休。然后邱彤才掀起床垫，把手心里那两片药塞进去，和一些白色、褐色的粉末混合在一起。

　　周楚楚又值夜班。此时邱彤由于恢复迅速，已经可以在楼层中随意走动，她和周楚楚约好，每到夜班的时候，就可以去周楚楚办公室温存片刻。

　　这晚她经过护士站的时候，看见那小护士竟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还没到查房的时间，她竟然在偷懒么？这样的人，怎么配喜欢周楚楚？

　　她的楚楚那样优秀，一定不会喜欢这种人。

　　可令她气愤的是，周楚楚紧接着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竟是走过去为小护士盖了一件外套。

　　邱彤躲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待到周楚楚离开值班室，准备去赴约的时候，邱彤走进了护士站里。

　　周楚楚恍惚看见一个人进了护士站，却不是穿着白大褂，忽然心里一惊，又折返回去，果然在那里见到了邱彤。

　　邱彤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在熟睡的小护士面前比划着，是从前面绕住好，还是从后面绕过去更容易发力？

　　周楚楚吓坏了，又不敢声张，只是看着邱彤，用力摇了摇头。

　　邱彤看着她笑了，慢慢收手。然后走出了护士站。

　　周楚楚的办公室里，她质问邱彤为什么要那么做。

　　邱彤说：“我是病人啊，幻听、幻视、有攻击性的被害妄想症。我的精神鉴定书不是你写的么？周医生？”

　　周楚楚竟然没有话来反驳。

　　邱彤想起来了，李明受伤住院的时候，周楚楚劝他不要离婚，因为只有还保留夫妻关系，李明才能在邱彤的入院通知书上签字。而她所有的反常行为，都是在周楚楚给她安眠药以后才发生的。

　　“楚楚，你已经完完全全拥有我了，还不够么？”邱彤说着，慢慢逼近周楚楚。

　　“你在说什么？”

　　“谁都不能把你抢走，这次只是一个警告。”邱彤笑得阴恻恻地。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我又何必要放过你呢？

　　周楚楚只觉后背发凉，下意识地想后退。然而邱彤的下一个举动，却令她十分意外。

　　邱彤靠近她身前，却是忽然开始脱衣服。邱彤捏着她的软肋，知道她没办法抗拒，当邱彤的手指摸上她的脸颊，滑过她的锁骨，褪去她的医生袍和衬衫时，她认命似地闭上了眼睛。

　　她们一同在名为爱欲的漩涡中挣扎、拉扯、缠绵，从开始，到现在，到以后。

　　爱情本来就是用痛苦换取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