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大佬在异界》一味煽情

28、chapter.028

　　“但是命运有的时候是一种十分滑稽的东西，它可以将一个原本你熟悉的人改变的面目全非。”约书亚温和又慈祥地笑着，“在漫长的时间的长流中，我见识过无数聪明又善良的孩子，逐渐被命运所愚弄，偏离了自己既定的轨道。直至今日，不时想起他们中的几人，都会让我无比心痛。”

　　“经历了几次失败了之后，我对于如何选择自己的继承人的要求也开始渐渐变得明确了起来。力量是一个美丽的东西，但并非所有人都拥有被力量所选择的资格。我亲爱的孩子，你足够的聪明，但你得明白力量与聪明有时不能划等号。力量意味着责任。如果我们能够看到这个世界更广阔的风景，更远的未来。这就意味着，我们负有引领这个世界未来的责任。”约书亚笑了一下，“你能明白吗，我的孩子。”

　　伊森淡定地点了点头。他当然能明白。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约书亚的思想与超级英雄的思想不谋而合。

　　“所以，或许你能明白，我为何会对我继承人的人选如此慎重。我守护着这个世界的秩序白塔，掌握着最广阔的知识，我不得不对我的下一任继承人人选慎重。”

　　“可以理解，约书亚大人。”

　　“孩子，也许你不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在这几个问题里，你能坦诚的回答，不要将你的真心隐藏起来。”

　　伊森先是愣了一下，才缓慢地点头。

　　看约书亚这幅理所当然地考问自己的模样，大概是因为克里斯蒂娜的信，误会他想要成为他的继承人了吧？

　　其实伊森倒不是对此特别在意。他可是可以直接抱小B母神大腿的。

　　不过考虑到小B母神的状态不太稳定，或许成为约书亚的徒弟也不错，伊森在心里默默想着，多一重身份身份，或许可以给他省下不少麻烦。

　　“孩子，可以说一下你对正义这个词的看法吗？”

　　约书亚很快问出了他的问题，他用慈爱和宽容的目光微笑地注视着伊森，看得出来他尽可能地想让伊森放松心态，不要紧张。

　　但这种熟悉的问题，还是让伊森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求职的面试现场。

　　不过好在约书亚的问题没有比那些求职现场的怪题目还要难应付。

　　“我认为……正义应该是顺应实现大部分人类获得幸福的道路的行为。”伊森思考了不到半秒便直接回答。

　　约书亚像是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解释，突然起了兴味。

　　伊森犹豫了下，但依旧选择诚实地说道，“我并不信仰母神。我信仰科学。”

　　“科学？”

　　“啊，这是我给它起的一种名字。我认为有一种存在于所有世界的方法论。虽然在每个世界的叫法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比如释放魔法或者触发魔法纹章之后，就会通过调用空气中的灵来产生魔法对吧。物质和能量不可能凭空产生，也不可能凭空消失，总有一种方式、一种法则存在在那里。它不如母神般仁慈，它公正准确客观严禁。但是，通过摸索这种准则，我们可以做到‘正义’”

　　约书亚认真地听着伊森说着，时不时颔首以示明白。

　　仿佛他不是这片大路上最强大的力量拥有者，不是这片大陆秩序的维护者，伊森也不是一个连炼金学徒都算不上的臭小毛孩。

　　他一点也不倨傲，这点让伊森觉得很舒服，他会坦然地接受伊森在这个大陆看上去可以说是离经叛道的发言，冷静地倾听。这样的相处方式，让伊森觉得约书亚像是一个平等的朋友。

　　“这种规则永恒不变，自这个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甚至母神或许都是顺应着这种规律而产生的，这种无情的规则会将这片大陆的未来导向大多数人能够幸福的彼方。”

　　伊森的这种挂念放在21世纪并不算多么新鲜的说法。

　　不过是客观唯心主义罢了。客观唯心主义不信仰任何神明，而认为存在一种科学以外的力量，约束着世间万物。伊森认为客观唯心主义是可以和科学的传统唯物主义共存的。

　　但这番言论，放在异世界就显得太新奇了，就连约书亚都有点疑惑地反问道，“大多数人幸福的方向？”

　　“比如，做一个狂妄的比方，如果我有一天我能够研究出来一种魔法纹章，实现魔法对灵百分百的利用，那我甚至认为，哪怕我杀了这个世界一万个人，我都不算是罪恶的。因为我做出的成就，足够让万万人获得莫大的幸福。”

　　伊森的目光确凿且狂妄，那里面隐隐蕴含着一种傲然睥睨大陆上芸芸众生的骄傲。这种骄傲让约书亚发自心底地感到害怕。

　　“同样的，如果一个国家的国王因为自己的爱人被相邻国家的人杀害而挑起战争。哪怕在世界上大多数人看来，他挑起的这是复仇的正义之战。在我看来，却并非这样…因为他的举动代表了一个国家，他无权因为自己的私欲让他国家里的人因为他而忍受战火，若是战争大幅影响了大陆的发展。我甚至会认为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这股法则将会将我们导向一个所有人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服，拥有独立发表自己思想权利，拥有实现自己梦想的道路，每个人都将拥有独立坚强而不受旁人和时局影响的人格。我认为对绝大多数人的幸福有利的行为才是正义的事情、而对实现绝大多数人的幸福有害的行为则是邪恶的事情。”

　　少年终于说完了自己对正义的认知，他稀松平常地坐在那里，完全没有管自己的言语给约书亚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阳光落在伊森蓬松的头发上，看上去蓄满了阳光，他的脸上还有着少年专属的那种淡淡的绒毛，这让他看上去像个小猫般柔软无害。最起码在约书亚的面前，伊森现在真的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约书亚久久思索，这种离经叛道却自成一体的话语对于约书亚来说也是极其新奇的，想要理解伊森话中全部的意思，也需要花费他一定的时间。

　　伊森见约书亚还在思索，也不怎么客气地捧起了红茶，小口小口地品尝了起来。

　　约书亚越是看伊森，便越是觉得惊喜。

　　他没有办法说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曾经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从混沌黑暗的年代中走了出来，从一开始仅仅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到渐渐地拥有保护别人的力量。

　　但他越是强大，曾经与他亲密的人却越来越与他疏远，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时光带走了他曾经的亲人和挚友，人们将强大的他奉为仅次于神明的人。

　　他看惯了纠缠的人事，便越来越明白人心不过是一种极其好琢磨的食物。他认为自己拥有超越大多数人的能力，他就承担着比大多数人更加重的责任。

　　于是他创建了白塔，把大路上那些罪孽深重的人都关在了里面。人们更加信仰他，给了他秩序守护者的称号。

　　约书亚想要守护人们的慈悲纯粹的本心从未沾染，但随着漫长的时光度过，他也渐渐感觉索然无味。

　　但…伊森他不同。约书亚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他在情感上却也像一张白纸一样。

　　如果将这大陆上最强大的秩序守护者的自己竟然是个童贞这件事公布，相比会让整个大陆的人震惊吧？但约书亚的的确确从未感受过自己需要与任何人结合的需求。

　　漫长的岁月带走了约书亚太多的情绪波动，万能的炼金用具又能解决他所有的生理需求。

　　人类命运决策者的生活，就如同大多数人所能期待和想象的一样，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这是第一次，约书亚从与简单地与别人的交谈中获得这样新奇的感受。

　　约书亚他见证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出生、生长、衰老、死亡……

　　他已经习惯于此，却是第一次产生这种好奇心。

　　好奇现在柔软无力仿若只小喵咪的伊森究竟会成长成为怎样的人物。是会成为守护人类秩序的猛虎，还是成为只久居法师塔，探索着真正的法则……还是说，成为伊森自己话中所说的屠尽万人的魔头。

　　约书亚第一次如此冲动地想去见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