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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家里多了个人 ...


  •   徐安儿赶到家里,钟蓉一家三口已经站在了门口。她紧走几步打招呼,“大姐,姐夫你们来了。”

      “架子可真大,让我们一家子给你站岗。”钟蓉老大不乐意地回了句。

      “抱歉大姐。”她赶忙拿出钥匙开门。

      “没什么,我们也是刚来五分钟。”钟姐夫老好人地打着圆场。

      “五分钟怎么了,就是让我们等一秒也是不应该,还大家闺秀呢,连这点待客之道都不懂。”钟蓉气焰完全没有收敛,反而越发的尖锐。

      “对,妈妈说的没错。”一旁十岁大的钟小锐也掺合了进来。

      “还是我儿子最好,老公就是个摆设。”钟蓉高兴地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以示奖励。

      徐安儿此时没有心思去理会钟蓉带刺的话,而是担心家里的女鬼会不会出来吓人。

      门开了,钟蓉倒是不客气地第一个走了进去。徐安儿跟在最后面,四下观望,没有,没看到女鬼的影子。她大松一口气,安心地到厨房准备晚饭。

      钟蓉像是回到自己家,随手打开电视,酸酸地向着丈夫抱怨。“还是独家订制的节目好看啊!”

      钟小锐穿着鞋子在沙发上蹦来蹦去,被钟姐夫制止。“小锐快下来。”

      “你管他干嘛,让儿子跳才能长大高个,你想让儿子像你那样矮胖矬啊!”钟蓉拿着摇控器找着韩剧。

      “妈妈,我渴了。”钟小锐大喊大叫地嚷嚷。

      “徐安儿给我儿子倒杯果汁来。”钟蓉朝着厨房喊着。

      “弟妹在做饭,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支使人家,这样不太好吧。”钟姐夫小声地说。

      “那你伺候你儿子啊。”钟蓉呛了句。

      钟姐夫无奈地摇摇头走到厨房,刚好接过徐安儿倒好的果汁,略表歉意地说,“弟妹真不好意思,每次来都让你辛苦了。”

      “没关系的姐夫,我们都是一家人。”徐安儿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说。

      徐安儿炒好最后一道菜——耗油杏鲍菇,门铃响了。她知道是钟驰回来,简短的两下是他们的暗号。

      “我去开,我去开。”钟小锐从沙发上跳下来,舅舅家的可视电话,比他家的老式门铃好玩多了。

      “小锐,陌生人不要乱开。”钟蓉喊着。

      “是舅舅。”

      一会儿钟驰进了门,钟蓉迎上来。“小弟,回自己家,还按什么门铃?”

      钟驰看向对面的徐安儿,她忍不住吐了下舌头,他心照不宣地笑了。“给你们一个惊喜。”

      “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钟蓉的脸上只有在两个人面前,才会映出柔光。一奶同胞的弟弟,和骨肉相连的儿子。至于其它人嘛,都是无关紧要的外人。

      饭桌上,所有人准备就绪,钟蓉像个大家长先开了口,“小弟你帮着找找人,把小锐转到离你家附近的小学来。”

      “老婆,小锐快中考了,现在转学不太合适吧?”钟姐夫对这突然的决定,言语中有些不太赞同。

      “你懂个屁,中考算什么,将来小升初,进重点才是大事。”钟蓉不客气地骂道。

      “转学问题倒不大,只是小锐离家太远。”钟驰跟那所小学校长倒是有几分交情。

      “那有什么,就让小锐住到这来。”钟蓉自作主张地说。

      钟驰点了点头,“给安儿做个伴也好,免得她胡思乱想。”他揶揄地笑对着她,想起她所说的鬼魂的事。

      “我要住小舅舅家喽!”钟小锐开心地大叫,也不顾嘴里还嚼着食物。“舅舅你要开车送我上学。”

      “对,小锐刚好说出了我要讲的。小弟你早上上班送小锐一段,晚上也别那么晚回家,顺道接他放学。你总是加班,小心老婆像只天鹅飞跑了。”钟蓉说到最后,还话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徐安儿。

      每次的家庭聚餐,饭菜摆上桌,徐安儿就像完成任务的局外人,完全插不上话,她已经习惯了用沉默来应对一切。

      钟蓉的话是开着玩笑说的,却让徐安儿听着别扭,脸不自觉地垮了下来。尽管是这样,她仍乖乖地坐在他旁边,没反驳也不辩解。

      钟驰含笑,夹了一块鱼肉给她。“把她养胖,就飞不走了。”

      徐安儿望着他,抿嘴笑了。

      “安儿真不知你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嫁了个这么好的老公,又能挣钱又会疼人。跟你比起来我就命苦多喽!”钟蓉夸奖着自家弟弟,又不忘大倒苦水。

      “老婆,我也给你夹菜。”钟姐夫立马夹了只鸡腿,献到她面前。

      “谁稀罕!下辈子打死也不嫁个挣死工资的,要本事没本事,要钱没钱的,跟我弟弟简直没法比。”钟蓉又开始了一番数落。

      “姐...”钟驰的笑意隐没于沉闷,眉宇间现出一丝负疚。

      “算了,说什么都晚了。”钟蓉终于换了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姐,这个问题你问了多少次了,也不嫌烦。”钟驰真是服了这个好姐姐!

      “不烦。安儿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不想要?现在时下的小年轻,竞为了身材不要孩子,多自私。”

      “我......”徐安儿当然不会为了这种理由,而不要孩子。

      “现在我们还没有要孩子的计划。”钟驰直接摞出话来。

      “你们结婚都三年了,想什么时候要啊?等到想要了,四处求医问药就晚了。”

      “姐,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钟驰明确地拒绝时,带着几分威严,就算钟蓉也不得不闭嘴。

      钟蓉一家在酒足饭饱后,又照例提着打包的菜当早点,才回去。

      徐安儿洗好碗盘,出了厨房。她靠到正在看新闻的钟驰肩上,像只柔顺的猫咪。

      钟驰抬起胳膊将她搂在怀里,“累了?”

      她窝在他怀里,点点头。

      她身上淡淡的香水,混合着残留在衣服上的炊烟,现实中诗情画意的气息弥散开来,他抱起她,惹的她一声惊呼。“干嘛?”

      “一会儿让你更累。”他眸中映着两人心知肚明的事。

      “我还没洗澡。”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下。

      “一起。”他嘴上噙着坏笑。

      卧室的门,轻轻关上了里面绝妙的旖旎风光。

      ——

      第二天,徐安儿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垫了两个靠垫的腰还是隐隐发疼。昨晚的他有些疯狂,让她现在想起都有一丝的羞怯。

      他们结婚以来,□□因他工作的繁忙越发的少了。而孩子的问题,两人从来没正式谈过。昨天在饭桌上钟驰的话,孩子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让她有些失落。

      她爱钟驰,爱这个家,更期待这个幸福的城堡里,有个他们的小宝贝出现。

      徐安儿正出神地想着,一串刺耳的铃声响起,这是她故意设置的不喜欢的人来电。

      一接通,对方就先嚷嚷开了,“徐安儿,我弟天天那么忙,现在又要照看小锐,你不要过度要求他。”

      “要求他什么?”徐安儿不懂,喏喏地问了着。

      “都是过来人,你装什么糊涂。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别总想着那事儿,分散我弟的精力,亏空了他的身体,我可饶不了你。”

      对方火力太强,徐安儿完全不是对手。她说不出一句话来,红着脸挂断了电话。

      徐安儿属于特别挂不住相的那种人,高兴与不高兴在脸上都能轻易看得出来。由于过早地步入婚姻,没有经历职场的勾心斗角,她基本上是原生态生长着。

      她不明白昨天还火急火燎地催促着,让弟弟有个孩子的钟蓉,今天怎么就急转直下跟她说这些话?明明是同一个人,不过一夜的功夫,就两种天差地别的说法!她真心不懂,语言这门高学科的艺术!

      随着冰箱的打开,伴着一股冷气,女鬼飘了出来。徐安儿一惊,后退了几步,身体撞到洗菜台上。

      “昨天的家庭聚会不错啊!一家人其乐融融真是令人羡慕。”随即女鬼话锋一转,声音变得凄厉。“让我这个女鬼都忍不住心生恨意!现在就想吞了你。”

      徐安儿盯着眼前,那股面目狰狞的白烟,双手紧紧攥着身后的冰冷橱柜把手。

      她在慌乱中想起孟婆的话,‘你家的那个东西,现在还伤不了你。’她壮着胆子,“你...现在还做不到。”

      “你想试试?”女鬼飘向她,离她越来越近。

      “如果你有十足的把握,根本就不会,在这...虚张声势。”徐安儿深呼吸,胆突地给自己打气。

      女鬼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凝聚的白烟骤然消散在空中,不见了。

      徐安儿过了几秒钟才有了反应,是因为手死命地攥着而发疼。身体无力地靠着洗菜台,虽然心还是慌乱的砰砰跳,但比之前好多了,总算扳回了一局。

      ——

      钟小锐的入住,不仅带来了生机,还带来了一屋子的凌乱,还有不绝于耳,嘁哩喀喳破碎声。

      第一天,蓝色咖啡杯摔到了地上,他还会说句对不起。

      第二天,一对红茶杯子粉身碎骨,他默不作声。

      第三天,英式茶壶成了他玩具枪的命中目标,而哈哈大笑。

      “小锐你这样搞破坏是不对的。”徐安儿看着自己心爱的茶具,一阵心疼。

      “我妈妈说了,只要不对准人,什么都可以打。”钟小锐拿着玩具枪上瞠装子弹,完全没有做错事的认知。

      “物品也是不可以打的。”她蹲下身收拾着地上碎片。

      “我只听我妈妈的话!”钟小锐又瞄准对着下个目标,一只骨瓷挂盘。

      “不可以!”徐安儿挡在跟前,那是钟驰和她一起买的,来纪念搬新家的礼物,是她很珍爱的宝贝。

      钟小锐耳尖地听到有脚步声,放下手里的玩具,跑到钟驰身后。“舅舅,我不小心打碎了东西,舅妈就吼我,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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