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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十二月的奇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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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两人见面后，多愿并未食言，真的默默回家‘冷静’了一段时间，这期间基本处于半蒸发状态，很少回复手机上的短信或来电。
直到半个月后，看似平凡的一天清晨，她破天荒地主动约了吴世勋见面，只说是想要一起吃个饭。此外，她还特意问了对方目前的住址，随后亲自开车来到了地址上的住宅小区门口。
把车停在路边后，她只等了两三分钟，就远远地望见一身休闲居家打扮的吴世勋，正戴着墨镜和口罩，脚步匆匆地从大门护栏后面走了出来，然后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在这里，上车吧~”多愿按下车窗玻璃，一边挥手一边主动打招呼。
吴世勋寻声望向她，之后便默不作声地一路快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关上车门后，他立刻摘下了脸上的各种装备，开始用一种‘好奇中略带困惑、困惑中略带戒备’的复杂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过于亲切友好的女人。
“系好安全带，现在就出发啦，”多愿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冲他粲然一笑道，“今天就当作是我们交往的第一天吧~”
“！！！！！！！！！！！！”吴世勋瞬间石化，一脸震惊。
“嗯？”多愿比他更加困惑，“这么惊讶干嘛，不是你先提出要交往的么。”
“……！！！！！！！！！！”吴世勋依然处于三观崩塌的混乱状态，外加暂时性失语症状。
“额……因为我后来又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关系，”多愿决定无视对方的夸张反应，只悠然耸了耸肩，“反正是免费的男朋友，不要白不要，对吧？”
听到这里，吴世勋终于勉强缓过神来，露出狐疑的表情，“……诶？？？不对啊，什么免不免费的。男朋友要是‘收费’的话，那还叫男朋友么？”
多愿听罢略一思考，接着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不予置评。
车继续不疾不徐地开在路上，车内则是陷入了一片出奇的静谧。吴世勋低垂着眼帘，眉头微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深沉模样。
“你……是认真的吗？不会又在耍我吧。”
说罢，他抬眼望向窗外的飘雪，再次确认今天不是四月一号愚人节。
“我、我耍你做什么，我从来不会说……额……”话说到一半，多愿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自己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信用破产’的不争事实。
“从来不会说谎？”吴世勋勾起一丝无力吐槽的嘲笑。
“我是说……反正……反正这次我没骗你。”
“以后再也不许骗我。”
“哦……”
“那你现在就发誓。”
“好吧……”多愿下意识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显得有些信心不足，“可、可是‘发誓’这种行为，其实没什么本质意义，因为如果我想对你说谎的话，那不管发什么誓都只是空话，说了也等于白说……额……我不、不是那个意思——”
“喂。你干嘛突然给我科普什么逻辑学啊，莫名其妙。”吴世勋懒得跟她打辩论，当即简明扼要地下指令道，“你就直接说‘我永远都不会再骗你’，就这么简单，说不说？”
“唔……”多愿瞬间丧失战斗力，难得地听话了一回，“我永远都不会再骗你……真的……”
“那就好。”吴世勋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只要你这么说了，我就信你。”
“……”
多愿的心底泛起一阵触动，但同时又隐约觉得——这样不理智的‘盲目信任’，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蠢。
她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因此只微微张口，却没能给出任何回应。
“话说回来，”吴世勋话题转得那叫一个猝不及防，“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诶？？？！！！”多愿吓得差点一脚踩在刹车板上，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车速。
“有什么好惊讶的。”吴世勋甩给她一枚怨气满满的眼刀，然后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后半句话，“你跟钟大哥都已经结过一次了，应、该、很、有、经、验、了、吧。”
盯…………
“那、那个不算！”多愿不由自主地直冒冷汗，“再说了，我们才、才刚交往第一天啊，这么快就要考虑结婚的事了吗？”
“……‘快’？”吴世勋一派理直气壮地就事论事道，“林多愿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都认识多久了？离我们最开始交往的时候，都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呜……”
“按道理讲，到现在为止，别说是结婚了，连孩子都能生一个足球队了吧。”
“！！！！！！”多愿顿时一脸错愕。
“额，你别、别误会，”吴世勋连忙摇头解释，“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是真的一定要生那么多孩子，你别、别害怕啊。”
多愿对此半信半疑，瑟瑟发抖。
“不是，孩子什么的根本不是重点。”为了防止思路被带偏，吴世勋及时言归正传道，“重点是你……你如果有空的话，就早点嫁给我呗。用你的逻辑来讲，就是——‘反正是免费的老公，不要白不要嘛’。”
“……”多愿被对方这一招现学现卖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得无言以对。
“我……我考虑一下……”
“OK～”
“……等一下。”转念之间，她脑内的‘被害妄想症警报’骤然被拉响，“你这家伙，不会是在用‘职场谈判法’来套路我吧。先抛出‘生一个足球队’这种夸张提议，再佯装退而求其次，表示‘只要嫁给我就够了’，用这种方法来操控我的心理预期值。”
“…………”
从没学过谈判技巧的吴世勋，此刻露出了一脸迷茫加无语的表情，仿佛在说——‘讨人厌的学霸，到底说了些什么鬼，肯定又是在欺负我书读得少’。
“额……当我没说。”多愿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嘴。
又过了没多久，车开到了一条宽阔的十字路口。此时正好轮到黄灯转红灯，要等上好几分钟才能通行。
“好吧。”吴世勋无奈地撇了撇嘴，懒得跟她这种怪人计较，“如果你不是在耍我的话，那就再发一个誓。”
“好啊好啊。”多愿这次总算学乖了，态度变得异常积极。
“你发誓——”吴世勋将目光锁定在她的双眼上，“以后再也不会不告而别，再也不会突然人间蒸发。”
听到这里，多愿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格外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
“……”
吴世勋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过了一会儿，忽然低头从外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就不慌不忙地……往自己的脑门上砸了下去。
随着‘啪！’的一声——
“啊疼！”他吃痛地紧闭上眼，抬手捂住额头，“嗯……看来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完了，我刚交的男朋友不会是个傻子吧。”多愿哭笑不得，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还、还不都是你害的！”吴世勋一边委屈抱怨，一边揉着自己逐渐泛红的额头。
“害你怀疑现实，这点的确是我的错，但是……”多愿才不肯背这种‘飞来横锅’，“用砸头这么蠢的办法来验证现实，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没想到……”吴世勋生无可恋地瘫倒在椅背上，“才交往第一天，你就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呜……”
“额……”
这人又在那边卖什么惨……
多愿径自摇头，懒得理面前这只戏精。
“对了……你看过那部电影《盗梦空间》吗？”吴世勋若无其事地抛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嗯，”多愿不假思索地答道，“好多年前看的，现在已经不太记得具体情节了。”
“当年你失踪以后，有一次我碰巧看了那部电影，之后就会偶尔忍不住想……”顿了顿，吴世勋垂眸轻叹出声，眉眼间透出一抹伤感，“有没有可能……其实你没有离家出走？或许你消失的原因，是因为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其实只是梦境，而你只是通过某种方式回到了现实，或者是去了另一层梦境。”
听完这番话，多愿不禁第N次怀疑人生，于是佯装淡定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没拨号码就直接贴到耳边。
“您好，请问是首尔市精神病院吗？我这里有一名疑似妄想症患者，希望你们能帮忙确诊一下——”
“喂……喂！”吴世勋顿时恼羞成怒，“先听我说完，说完了再嘲笑行么？！”
“好，您继续。”多愿态度恭顺地迅速放下了手机。
“我……反正我还挺同情电影里‘茉莉’那个角色的，就是男主角李奥纳多的老婆。”
“哦，你是说那个反派啊。”
“嗯？”吴世勋眼中闪过一刹那的茫然，“她不是反派，她是女主角好不好。”
“嗯嗯？”多愿有点怀疑她和对方看的根本不是同一部电影，“她只是男主角的心魔而已，一路上都在跟他作对、破坏他的计划，这还不算反派么。”
“额……”吴世勋感觉自己这辈子跟她辩论都从来没赢过一次，“反、反正我挺喜欢她的。也许她只是被男主角误会了而已，其实说不定她从头到尾都是对的呢？说不定男主角所在的世界真的只是梦境，反而被她‘杀掉’后才能真正醒过来、回到真实的世界，然后两个人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喂？请问是警察局么？”多愿再次默默拿起手机，假装报警，“我这里好像有、有一名正在发病的妄想病患者，我有点害怕——”
“林……多……愿……”
“啊？”她转头看向身边人，见其一副咬牙切齿的愠怒模样，立即露出一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没、没事，我没给谁打电话，也绝对没有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真是的……”吴世勋闷闷地别过头去，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以及越下越大的绵绵飞雪，“但那个时候，我到处都找不到你，甚至……都不知道你是死是活……”
“……”多愿不由地心头一紧。
“所以当时我偶尔会想——假如在这个世界里再也找不到你了，那要不要干脆‘换’个世界继续找，要不要像茉莉那样赌一把，就赌这个世界只是一场噩梦而已，赌那班梦境的火车最终会把我带到你的身边。”
停顿片刻后，吴世勋忽然自嘲似的浅浅一笑，“你可能会觉得这个想法很傻、很极端，但是就像那部电影里讲的——一个念头不论有多荒谬，但只要在人的心底种下，就很难再彻底抹杀。”
“世勋……我……”一阵剧烈的内疚与后怕同时袭上心头，多愿下意识地张了张口，却又始终说不出任何一句道歉的话。
过去造成的伤害，现在不管再怎样道歉或悔过，都已经无法弥补了吧……
更何况，如果能回到过去、回到她坐上离开首尔的火车之前，她是否会做出不一样的抉择呢？
直到现在，她还是找不到那个最‘正确’的答案。又或许，那样的答案根本不存在。
说到底，很可能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假如从一开始就没有遇见世勋、没有和他牵扯上任何瓜葛，那样也许会对彼此都好——
“放心吧。”吴世勋云淡风轻地打断了她那团越解越乱的思绪，“现在我已经不纠结那个‘梦境还是现实’的答案了。”
一听这话，多愿顿时松了口气。
什么嘛……
说了那么多，原来就只是为了吓唬她……
“只要你还在这里，那不管这一切是不是梦境，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话音落地，吴世勋静静注视着她，似乎是在期待她的反应。
另一边，多愿只微微点头，把这句话听进了心里。
“……”对方则是继续一言不发，仿佛还在等待一个更令人满意的回应。
“…………”
“………………”
“……大小姐，给点反应行么。”吴世勋的唇角开始微微抽搐。
“诶？哦……那个……”多愿急忙清了清嗓子，随即给出了一个极其明确的反应，“哇！好感动啊！”
……结果说完才发现，自己似乎有点用力过猛，以至于效果有些过于浮夸。
“那个……等、等一下，我刚才的情绪表达不是很准确，能不能再给一次机会——”
“给什么机会。”吴世勋边说边向她释出威力爆表的‘死亡凝视’，“我看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世勋你别误会——”
“恭喜你成功了，我现在内心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啊、啊？！”多愿的表情很无辜、眼神很无助。
然而就在下一秒，吴世勋突然冷面无情地扔下一个字——“走。”
“！！！”多愿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要她走？在交往的第一天？
这就是所谓‘开始即结束’的悲剧结局吗？！
“盯着我干嘛。”吴世勋不明所以地瞥了她一眼，“都绿灯了，还不走。”
“哦、哦，好……”多愿赶忙转头望向前方的红绿灯。
呜……吓死人了……
车开过十字路口后，她便继续专注于前方的路况，车内也戛然而止地恢复了一片沉寂。
没过多久，就只听吴世勋后知后觉地开口问了一句——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额……”多愿不禁折服于身边人的超长反射弧，“都快到目的地了，你才想起来问啊。”
“唉……”伴随一声哀怨无比的长叹，吴世勋再次生无可恋地瘫回了椅背上，“因为我刚才忙着跟某人告白，但是对方毫无反应、极度冷漠，让我忍不住怀疑她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呜……”多愿瞬间欲哭无泪。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在谈恋爱方面，她恐怕是个永恒的战五渣……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失踪了那么久，对不住了宝宝们……
没错我就是爱搞失踪的林多愿本人了……唉……
其实是因为我居住地疫情的原因，这段时间越来越‘自闭’了，蓝瘦香菇呜呜呜T.T
想出门想出门想出门想出门……啊啊啊啊疯了，真的，在家里渐渐走火入魔orz
但即使入魔，也会不疯魔不成活地继续码字，势要填完这个千年大坑！！！
总之现在只剩最后半章了，别的啥都没有，就是一堆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