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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蝗虫过境(上) ...

  •   这栋属于孔家的别墅相当的大,主人和侍候的仆人共同居住的主楼虽然只有两层,却桥廊相连,曲折承转,由五栋中小型别墅共同构成,借着地形占据上层。
      从别墅所在的山上下来,往山后背阴的地方走,有一个庞大的仓库,三分之一在外面,三分之二藏于山体之中,孔令侃的扬子公司在重庆的存货有一半都在这里,另有孔家私人使用的豪车数辆,汽油一百多桶。
      蒋夫人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分布在孔家别墅周边的驻军关卡都撤走了,连带着别墅里面的留守人员都减了一半,尚有二十余人在别墅中留守,十余人在仓库做看守,另有做饭和清扫屋子的仆人四人。
      孔家人此时都不在此地,贵人又已经离开,此时别墅中的防护算是比较松懈的了。

      余四从牌桌上起来,骂骂咧咧的走到角落的桌子前拿了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一口灌了半瓶,旁边有人坐上了他的位子接替他洗起麻将牌,与牌友们嘻嘻哈哈的推着麻将,在桌子上揉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出去尿一泡,回来还打!”余四喊道。
      “等着吧,等我下来!”接替他的人头也不回的招手道。
      “就没人想拉个屎什么的?”余四问。
      “去你妈的!”桌上四人笑道。
      余四于是一个人去厕所了。

      余四从值班的屋子里走出来,一边把手伸进□□里挠着一边把皮靴在高级的地板砖上踢出响亮的踢踏声。
      值班室的这间屋子位于最西侧的一栋中型别墅的西侧一楼,前边是主人庞大的游戏室和调酒间,后边是小厨房,值班室借用了难以采光的中间这段,白天也是要开灯的。
      出了值班室的屋子,余四眯了眯眼睛,看了看西沉之后红的刺眼的太阳,无端端觉得这太阳衬着周边的乌云,看上去就跟老太婆尿血似的,贼恶心。他把嘴里的烟蒂吐到墙根,哼着小调,踩着青砖的地面走向了院墙下的小门。
      小门外有个茅房,是主人允许后守卫们私建的。这栋庄园建造完毕之后,留给下人们的厕所只有前院最前面和后院最后面两处,处于庄园中间段的几位看房守卫不能使用主人的厕所,上个茅房要跑老大一段路,后来有人为了省事就在草丛和花木下面随意大小便,熏得主人大发雷霆。然而人有三急这件事儿,就算是孔大公子也是改变不了的,只能捏着鼻子同意再建一个厕所,但又不愿意厕所占用了游戏室和调酒间窗外的美景,于是只能在院墙上开了个小门,在院子外面盖了个厕所。
      余四开了门,踩着黄土走向了厕所,一手把裤腰带松开,另一手将别再腰间的枪匣子向后送了送。
      余四对着简陋肮脏的墙壁放水,感觉膀胱骤然放松,舒服的长出一口气,晃了晃脖子,余光突然看见侧面墙壁上自己的影子边突然多了一块阴影。
      一只雪白但犹如钢铁般坚定的手捂住了余四的嘴巴,他还未来得及发声就感觉后脑一凉,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送进了他的后脖子里。
      余四松开抓着裤子的手,徒劳的向后抓去,只触摸到了一双纤细但力量惊人的手臂,双腿在地上蹬了几下后,余四终于不动弹了。
      墙壁上余四的影子和多出来的影子倚靠在一起,仿佛很亲密的样子,突然从这间厕所里消失了,只一眨眼后,多出来的那个影子又单独出现了。

      梅里莎从厕所里出来,沈沐芳站在门外对她赞许道:“你做的很好!”
      梅里莎迟疑的看向沈沐芳,刚才看到的东西让她觉得要张针眼:“既然是男厕所,你为什么不去?”
      “你希望能尽可能的多做一些事情,我当然要全力支持你。”沈沐芳真诚的说。
      梅里莎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得罪沈老大了。
      “地上没留痕迹吧?”沈沐芳问。
      “我没让血留在地上。”梅里莎说。
      “很好,那我们就进去吧,看看下一个目标是谁。”沈沐芳看了看梅里莎,带着一丢丢邀功的语气说,“我一定把人留给你!”
      梅里莎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到。

      值班室里,麻将打的热火朝天,四个男人的荤段子和之前住在这里的贵客的八卦随着唾沫飞溅到对面人的脸上,银元和麻将的声音交错响起,伴随着缭绕烟雾和哄笑,终于有人乏了。
      “余四一泡尿怎么这么久?”有人问。
      “你真当他撒尿去了,怕是输急了,借着撒尿遁走了。”另一人不以为然地说。
      “小家子气的。”另一人道。
      “我饿了,去厨房拿只鸡,还有人要吃吗?”马六问。
      “给我也拿一只。”
      “我不要鸡,你给我拿些火烧。”
      “要不让厨房开个火,烧两个菜?”
      “那感情好,我去吧。”马六说着把赢来的银元揣进兜里,一步三摇的走出值班室。

      马六走出屋子,向东边走廊步行而去,走了几步路却突然感觉不对,猛然转身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犹如女鬼一般正紧紧贴在他后面,马六感觉刚才喝下的啤酒都顺着毛孔涌出来了,他刚刚张嘴,一把匕首顺着他的喉咙刺了进去,他挣扎了一下,却突然发现女人的对面他的后面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制住了他的动作,还把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颅骨之中。

      第二具尸首成功送进伊甸园,没有惊动任何人。

      屋子里面。梅里莎用口型对沈沐芳说。
      沈沐芳点点头,在梅里莎前面靠近了值班室,倾听里面的动静,然后对梅里莎比了三根手指。
      梅里莎指了指屋子里面,意思是说不管值班室了,直接进入屋子吧。
      沈沐芳摇了摇头,指了指门上的锁子。
      梅里莎瞬间会意,孔家人不在,别墅的大部分房间和通道都是锁着的,值班室里可能会有钥匙。
      梅里莎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要不要突入。
      沈沐芳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杀掉三个人很容易,若让他们发出声音就得不偿失了。
      沈沐芳指了指屋顶。
      这个两层别墅有着重檐歇山的屋顶,第一层的屋顶上方有些空间,沈沐芳一把托起梅里莎让她踩着自己的肩膀上了屋顶,自己随后也攀上屋顶,随后垂下了一条皮带伪做敲门。
      里面有人推开门探头张望了一下,门外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这人随后又关门回去了。
      沈沐芳再次垂下皮带敲门。
      开门的还是那个人,一头雾水的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外,尤其怀疑的看了看旁边折进屋子里的走道。
      第三次敲门之后,这人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向走道拐角处走去,显然是怀疑有同伴在捉弄他,然而,当他靠近走道的时候,一根皮带从上面垂下来,一把套住他的脖子,瞬间就把他提了起来,脖子折断的咯嘣声分外清脆。
      皮带把人带了上去,梅里莎伸出手抓住这具尸体,瞬间就把他放进了伊甸园。

      屋子里剩下的两人久等不回同伴,有些警惕了,两人一同出来,除了制式配备的瀛岛`手`枪外,还带着一挺能够连`射的美国货。
      小小值班室,火力却真的不小。
      这两人出来后就发现院子的小门没锁,瞬间大惊失色,急忙跑去屋外查看厕所,然而什么都没发现,又急忙跑了回了值班室,找了一圈后,什么都没发现。
      “他们三个去哪里了?都去厨房了?”王九有些不解。
      “可能吧,门可能是余四忘了锁的。”王十二说。
      “你去厨房看看。”王九说。
      “哎。”王十二点头道。

      王十二顺着走道拐进别墅里面,顺利来到厨房,然而厨房空无一人,冰锅冷灶的。
      王十二有些生气:“我说怎么拿个饭半天没回来,原来是管厨的小娘皮不肯做饭!”
      王十二于是去敲厨娘的门,把厨娘吵吵起来,厨娘非常气愤,赌咒说根本没人来找自己做饭,二人吵了半天让另一个厨娘劝开了,厨房去开火,王十二才满意的回值班室了。

      值班室空无一人,留守的王九不见了。

      王十二感觉头上有些冒冷汗,回想起不见了的兄弟,感觉有些不妙,一把拿起旁边的电话,然而根本打不通。
      晚了。这是王十二最后的想法。

      厨房里,两个厨娘叽叽喳喳的抱怨刚才守卫的粗鲁,手脚麻利的把熟鸡、熟鱼、馒头和一盆蒸菜放进蒸笼,然后一个人开始切卤肉,另一个人把火烧放进烤炉加热后,顺手就剥了一盆白菜打算炒一炒。
      “听说你儿子要去留学了?”一个厨娘笑着说。
      “嗯呐,去瀛岛。”年纪较为年轻的厨娘笑着说。
      “瀛岛不是正和我们打仗的吗?还让华国人去读书?”年纪老些的厨娘有些惊奇的说。
      “要的,据说瀛岛那边安稳些,不打仗,”年轻的厨娘自以为很有见识的说:“看眼下,瀛岛怕是要打赢喽,我儿子早点去,以后就在那边讨生活,轻松的多呐。”
      “是吗?广播里不是说,瀛岛死了很多人吗?为什么瀛岛会赢?”年纪大的厨娘问。
      “那都是糊弄人的嘞,要是我们能打赢,主家能这么急着去外面买地吗?”年轻的厨娘自得的说,“大财主都去国外买地嘞,谁还留在国内啊!”
      “啊呀,这可真是······”年老的厨娘有些信了,但也有些不以为然,“但和我们老百姓没什么关系吧,不管谁来,老百姓都是一样过日子,一样······”
      老迈的厨娘去取烤炉里的火烧,被烫的直吸气,甩手间不小心就把装火烧的篮子碰翻了。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一把捞起半空中的篮子,满满的火烧一点都没洒出来。
      “多亏你,要不然,那群痞子又要骂人喽。”厨娘笑着接过了篮子,却忽然发现,拿着篮子的那只手有些不对,那双手异常的雪白细嫩,就像大小姐的手一样,然而掌心指间却又留着薄薄的茧子,与小姐们又大有差异,反正不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的手。
      厨娘惊讶的转身,却在转身间感觉脖子一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梅里莎从篮子里捡出一个火烧,咬了一口,麦香味在口中弥漫,虽然不及伊甸园的面粉香甜,制作的技艺足以弥补这点不足。
      “好吃!”梅里莎惋惜的说,“可惜这么好的手艺了。”
      “这还不算最正宗的,回头我带你去吃正宗的驴肉火烧。”沈沐芳在后面说。
      “说好了,不许赖账!”梅里莎眼睛亮晶晶的说。
      “不会赖账的。”沈沐芳说。
      梅里莎把火烧放进伊甸园,说:“翻到几串钥匙了?”
      “有用的两串,”沈沐芳说,“守卫那边有四把钥匙,厨娘这边也有四把。”
      “我们去试试吗?”梅里莎问。
      “先不试,”沈沐芳说,“除了他们自己家的钥匙,厨娘的钥匙肯定是储物间和厨房的,守卫的钥匙无非就是值班室和院门的,没什么价值,我们要去找管家,他那里的钥匙才值得试一试。”

      别墅庄园很大,由一栋大型的和四栋中小型的别墅构成,梅里莎和沈沐芳所在的这栋别墅是位于最西侧,是孔家的子女专门用来招待朋友的游戏室,一楼都是桌球、棋牌、调酒室、室内泳池等正常的娱乐设备,二楼则有一些非常的设备。
      此时所有游戏室的门都是紧紧锁着的,梅里莎只能从窗户看到里面的情形。
      “这里没有其他人了。”梅里莎说。
      “专门用来娱乐的屋子,不需要人来看守,若不是这栋屋子位于最西侧的边上,那间值班室也不会在这里。”沈沐芳说。
      “往后面去是另一栋小型的别墅,东边去是主楼。”梅里莎问,“我们先去哪里?”
      “主楼,”沈沐芳说,“尽量不要惊动守卫大门的护卫,我们去主楼,管家肯定在那里,他有所有地方的钥匙,包括仓库。”

      往东边走,经过一条曲折游廊的相连,就是那栋庞大的主楼的,当孔家人居住在这里的时候,仆妇云集,花匠、水电工等匠人一应俱全,但是当主人离开之后,就只留了四个照料屋子的女佣和一个管家。
      管家权限很大,除了要管理女佣和厨房以外,护卫的调遣也由他负责。
      管家的妻子是女佣的头领,除了管理这个家里的器具之外,还要负责保养它们,瓷器要定期清洗,皮具要定期保养,地板要打蜡,窗帘要拆洗,这些都是女管家的活。
      上午是女佣们打扫的时间,到了下午就要开始保养家具和皮具了,女佣们把部分物品搬出来晾晒,让它们见见阳光和微风,顺便拿着各种进口的蜡盒给家具和皮具擦擦亮,一边干活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笑,这个时候,外面巡逻的小伙子们就会过来与她们打趣,这个时候,管家也是不会来扫兴的。
      如今日已西斜,女佣们把下午晒太阳的物品陆陆续续搬回储物间,小伙子们争先恐后的给心仪的女佣帮忙,厨房也开了火,这里的厨房不是游戏室的小厨房,这是供应给主楼的大厨房,还负责给前后门的守卫做饭,足足有三个伙夫和两个帮厨的厨娘。

      搬运的众人忙忙碌碌的,小伙子们嘻嘻哈哈的打趣着说着荤段子,把小件的家具和摆设规整了,女佣们则把刚才加热保养药品和工具的蜡烛、酒精灯、酒精炉等器具灭掉,其中一个女佣端着酒精炉时突然感觉膝弯里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整个人向前一趴,酒精炉脱手而出,盖子飞开,带着火苗的酒精炉飞到了晾晒的窗帘上,瞬间点燃了窗帘。
      收拾的场面顿时乱作一团,众人纷纷捞起手边趁手的东西去灭火,不知怎么的,更不知是谁不小心,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接二连三的有酒精灯炉和蜡烛倒掉了,引燃了一大片物品。
      院子里的众人大声呼救起来。
      “失火了!失火了!”
      喊声把主楼里外的人都喊了出来,厨房里的厨子一起跑出来灭火,其中一个二愣子端着水盆出来,一盆水泼在了酒精炉上,火苗瞬间沿着水流扩散出去窜起了几尺高,引来了一片骂声。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火终于灭掉了,管家铁青着脸计算损失,女佣呜呜咽咽哭着,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女管家训斥完笨手笨脚的仆人们之后,与管家商量:“损失的窗帘倒也算了,皮具都是国外定做的,家具大都是主人收集的古董,肯定是瞒不过去的。”
      “大家都听到了吗?”管家大声说。
      众人面面相觑。
      “钱是赔定了,”管家说,“大家都知道大公子和小姐的脾气,要是不想被那两人处置了,就自掏腰包把东西补上。”
      “这古董怕是补不上吧。”有人说。
      “何况,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另有人说。
      “谁引的火,谁赔。”众人纷纷道。
      这个时候就没人愿意自己损失了。
      最开始掉了酒精炉的女佣吓得脸色灰白。
      管家冷笑一声,直接抬手一枪打死了最开始翻到酒精炉的女佣,让众人噤若寒蝉。
      “她最该死,但众人别忘了,一个炉子是烧不掉那么多东西的,后来的炉子是谁弄倒的?谁说得清楚?还有厨房,你们那盆水泼的,脱得了干系?”管家怒气冲冲的喊道,“你们难道打算在大公子和二小姐耳朵边推诿扯皮吗?”
      众人擦了擦冷汗,若是找不到替罪羊,孔家的少爷小姐会把自己一群人全部推出去毙了的,他们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儿,孔二小姐走在路上若有人挡了她的路,她是万万不肯费力气去喊那人让路的,直接一枪就撂倒那人了。
      “祸是她闯的,人死了算干净了,”管家说,“主家损失的钱,我们大家一起赔了,我出大头,谁还有意见?”
      没人有意见。
      “那就收拾东西,吃饭。”管家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次散了。
      “等会儿,把人抬出去。”管家说。
      走了的人又回来两个,抬着死去女佣的尸体离开了。

      人都走光了,女管家与管家没去吃饭,而是检查烧毁的窗帘和家居摆设。
      “窗帘除了几个彻底烧烂了的,还有这边这些都是只撩了点洞,都是好料子,补一补还能卖些钱。”女管家说。
      “摆设那些呢?”管家问。
      “象牙还可以取没烧着的部位重新雕刻,金器化了重新打就是了,古董家具算是彻底没救了,就算只是烟熏,熏过的地方也留印子了,卖出去也不值几个钱。”女管家说。
      “还行,比我想的好些,”管家思索了一会儿,说,“把这些损失了的,补在公子小姐的日常损失里,起火的事儿要报告,别说有损失,主家不会当回事儿的。”
      “真的可以吗?”女管家担心的问。
      “这有什么,”管家笑了笑,低声说,“单是二小姐,日里要砸掉多少宝贝?这么点东西,哪里会放在心上,只要别让她知道是我们不小心烧掉的就行,你看他们谁有胆子去告诉二小姐?”
      “那就好。”女管家舒了口气。

      厨房的饭菜依次送了出去,前后门的守卫和巡逻的、打扫的、做饭的都吃上了饭,管家和女管家也回房间吃自己的小灶去了。
      女佣们闷声不响的坐在厨房角落等着用餐。
      “吃什么吃!都是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孔家的东西也是你们能糟蹋的吗?”厨子暴怒的吼道,“还有脸吃什么?滚回房间去!”
      女佣们扑簌簌的留着眼泪,饿着肚子回去了。
      厨子们和守卫骂骂咧咧的吃饭去了,另有守卫把分好的食物用餐车送到前后门的门卫处。

      四个巡逻的守卫小伙子拉着送饭的餐车把食物送到了前门,六个看门的守卫过来吃饭。
      “刚才张七和刘十怎么拖着死人出去了?出事儿了?”看门的人问。
      “别提了,”送饭的人晦气道,“那个狗娘养的烧了孔家的东西,被管家打死了,却要我们赔钱。”
      看门的面面相觑,都知道孔家的东西有多值钱,肚子里为这倒霉的弟兄道声可怜,可怜完了就去取食物吃了。
      半碗饭下了肚,有人问:“张七和刘十怎么还没回来?”
      “要埋人吧,费事儿。”有人说。
      “还要埋啊?”另一人惊讶的说,“不是扔下山崖就行了吗?”
      “操!你们这么省事儿啊!上次公子玩死了一个娘们,老子挖了半宿的坑!”
      众人哄堂大笑,有人边笑边说:“往常是都这么干,你竟不知道,还跑去挖坑?”
      “我哪里知道有这么省事儿的办法。”这人摇着头说,突然就觉得有些犯困了,他挤了一下眼睛,感觉眼皮颇有些沉重,艰难的挪动颈椎抬起自己的头颅,却看到在自己前方吃饭的兄弟摔了手里的饭碗,人也一头栽在了地上,他的脑子里一阵阵的犯着迷糊,试图站起来,却也像他前方的兄弟一样,一头翻倒在了地上。
      不好。看着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伸手去拿电话,然而当他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拨完号码之后,电话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最后一个人终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主楼里吃饭的人和后门的门卫也遭遇了相同的事情,当他们挣扎着跑出房间想去求救的时候,偌大的庄园让他们的声音完全不能传递到同伴的耳中,在半路上,他们就奄奄一息的倒下了。

      管家吃的是小灶,幸运的躲过了大锅灶的毒药,然而吃的也不甚安稳。
      “该给主人打电话了。”女管家提醒他。
      “我知道,我在酝酿该怎么说。”管家叹着气说,“必然是要挨骂的。”
      管家拿起电话,陡然发现电话里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不好,电话线被人剪断了!”
      女管家脸色一变:“刚才的火可能有蹊跷,我来找人!”
      女管家摇响了窗口的铃铛,这样的铜铃用一根细细的铁丝与其他窗口的铜铃相连,只要要动一个,其余铜铃也都会一起响起来,专用于警报。
      然而,女管家摇了半晌铜铃,整座主楼别墅没有任何响动。
      两位管家都有些忐忑,互相对视一下,管家开始迅速收拾东西,钥匙、文件装了一个包,抖开一件风衣穿上,包提在左手里,右手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一把手`枪。
      女管家穿上披肩,从门边的雕花桌子抽屉里同样拿出一把枪,与丈夫一同靠近出口,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
      两人并肩快速靠近楼梯,楼梯外依然无人,两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下了楼。

      客厅同样空无一人,房间也是,厨房里火还烧着,锅子的蒸汽呼呼的冒着,饭吃到一半的桌子狼藉一片,地上还有打翻的碗筷,然而就是没有人。
      “怎么回事儿?”管家头上有些冒汗,“他们若是被袭击了,为什么没呼救?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女管家有些紧张:“我们赶紧去前门,那里护卫多!”
      “对!快走!”管家与妻子一起快步跑向了别墅外面,出了别墅大门,管家一把拉住向前跑的妻子,道:“把车开上,万一出事,我们就直接往外跑!”
      “对!”女管家赶紧跑去开停在楼后面的汽车。
      管家紧随着妻子后方,两人一前一后警戒着。

      沈沐芳和梅里莎躲在二楼一处窗户边看两人从脚下经过。
      “怎么办?”梅里莎问。
      “开枪。”沈沐芳说着把窗户开了条缝,把手`枪伸出去。
      “枪声一响,会不会惊动仓库的人?”梅里莎担心的问。
      “即使我们不开,他们也会开的,”沈沐芳说,“他们现在不开枪,是因为害怕帮手没来,反倒把敌人招来了,但若我们上前袭击,他们必然会开枪。”
      “是啊,”梅里莎叹息道,“现在可没办法偷袭了。”
      沈沐芳一枪击中了男性管家的头颅,这个男人摇晃一下扑倒在地,女管家一个激灵,拔腿就跑,瞬间拐过了拐角。
      梅里莎从窗户跳了出来,手攀着窗沿儿把自己吊下去,腿一晃荡,就掉在了一楼的窗台上,然后翻到了地上。
      沈沐芳随着梅里莎一起离开窗户,但没有下地,而是直接攀上了屋顶。
      梅里莎靠近尸体,一把捡起地上的包,顺手把尸体送进伊甸园,随后别克轿车轰鸣着向她冲了过来。
      梅里莎赶紧跳起来,向别墅里面冲去。
      轿车在别墅台阶前一个甩尾,突然加速向大门口冲去,在马达的轰鸣中,冲开虚掩着的侧门,开了出去。
      “这下子,仓库那边定然是要过来人了。”梅里莎自言自语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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