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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又见故人 ...

  •   清晨,梅里莎是在佣人的敲门声中醒来的。
      “小姐?吃早餐了,今天夫人要带你去做衣服,快起来吧!”门外的佣人声音极为喜庆的喊道。
      梅里莎迷迷糊糊的翻转过来,从柔软的床上起身,打了个哈欠,下床后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向窗子边走去,却撞到了墙上,继而被仆人的又一声呼喊惊醒了过来。
      原来自己并不在伊甸园之中,自昨日起,连沈沐芳也都离自己而去了。
      梅里莎清醒了过来,随口回应了仆人一声,从昨日自己带来的的箱子里翻出一件连衣裙套上,然后给佣人开了门。

      “小姐,快起来吧,先洗脸了!”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妈妈端来了洗脸盆和香胰子等物品,侍候梅里莎梳洗。
      “我自己来吧。”梅里莎不习惯有人伺候她,连忙制止了老妈妈的行为。
      老妈妈见状也不勉强,顺手侍立在一侧看着梅里莎梳洗,道:“今天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是给小姐做些鲜艳的衣裳,还有皮鞋,重庆的小姐们喜欢穿鞋面上有珠花的皮鞋,老爷特意吩咐给小姐买几双,太太还说要去给小姐买些帽子和首饰,这样一来,就要花去一整天的时间了,小姐要快点才能赶上点儿。”
      “我哥哥呢?”梅里莎问。
      “老爷已经上班去了,家里的小少爷和小小姐也都上学去了。”老妈妈说。
      “我记得,我哥哥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如今······应该十多岁了吧?”梅里莎问,“在哪里上学?”
      “少爷们都在中学上学,小姐们去上私塾。”老妈妈说。
      “私塾?”梅里莎有些不解。
      “就是没有男学生的小书馆,也不学那些国际大事,小姐嘛,学些琴棋书画就行了。”老妈妈看梅里莎洗完脸了,就主动引导梅里莎坐下,帮梅里莎梳头,“呦,小姐头发真好,就是没烫过吧?看来今天还要请烫头师父来家里了。”
      老妈妈熟练的帮梅里莎梳了辫子,领着梅里莎下楼吃饭。

      楼下人已经很少了,除了佣人,只有哥哥的岳父岳母和老婆在家里。
      “起来了,”哥哥的岳母坐在沙发上,笑着对梅里莎点头,“快来吃饭吧。”
      那位岳父大人在正襟危坐的看着报纸,只微微抬了个头看了梅里莎一眼。
      在沙发前那尊汉白玉桌子前,摆着一碗陕西燃面和四碟子小菜,其余人都吃过了,这是单独留给梅里莎的。
      梅里莎笑着问好后就坐在了饭桌前,看了看辣油托的红彤彤的燃面,胃里有些泛酸水。
      梅里莎在陕西的时候吃过这样的特色小吃,是非常好吃的,但绝不适合在空腹的时候作为早餐吃,特别是辣椒加的特别多的时候。
      “尝尝吧,燃面要趁热吃,我特别加了干果碎调味,还有牛肉做的臊子。”嫂子笑呵呵的端上了一碗面汤给梅里莎。
      “谢谢嫂子。”梅里莎说,心道还是要尽快适应哥哥家里的饮食习惯。

      据哥哥说,嫂嫂家里是西安本地土生土长的地主,嫂嫂二爷还是村里的名老,家里有十多亩上好的水田地,三十多亩旱地,是当地最早种植鸦片烟的乡绅之一。闫林虎最初刚刚开始向上爬的时候,岳父家里的财力和名望,给了他很大帮助,闫林虎能从一众低级军官里脱颖而出,渐渐爬上了高级军官的行列,岳父是出了大力的。
      闫林虎特意叮嘱过梅里莎要对岳父岳母保持尊敬,在生活方面,他们要有什么说法,最好按照他们说的来。

      “你们昨晚回来的晚,你哥哥不让佣人打扰你,让你多睡一会儿”闫林虎老婆笑着说,“老闫还是很体贴的!”
      “多谢嫂嫂体恤。”梅里莎说。
      “今日我们先去做衣服,然后买皮鞋。”闫林虎老婆看着梅里莎吃饭,详细的计划出了今日的行程,“若还有时间,再买些帽子、纱巾之类的小件。”
      “夫人,下午你们怕是要早点回来了,”佣人妈妈陪着笑脸说,“小姐的头发没烫过哩,怕是要请烫头师傅了。”
      “这是要紧的,”闫林虎老婆说,“我邀请了几位夫人来家里看你,可不能连头发都不烫!”
      梅里莎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如今寄人篱下,还是不要反驳嫂嫂的决定了。

      吃过早餐,梅里莎和嫂子一起出门,带上拎包的丫头,坐着两辆黄包车直接往定做旗袍的铺子里去了。

      闫林虎家人做衣服向来就在莱维大街,整条街都是裁缝铺子,即使在如今的日子也都没有关门歇业。
      轰炸归轰炸,日子总要继续过的,达官贵人们没有停止舞会和社交,裁缝铺也不会停止营业。
      德国乡村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多是富家夫人小姐带着佣人来此量身裁衣,梅里莎和被嫂嫂牵引着步入了一家门脸规整华丽的店面之中。
      梅里莎一进门就被里面的摆设布局惊呆了,这实在是她看过的最大的裁缝铺子,客人非常多,穿金戴银非富即贵;布料非常多,完全没有本地布料,全是外国进口的各种高级料子;沿墙摆着的架子上挂的成衣也是风格各异,锦绣辉煌,素雅奢华,什么都能找到。

      “这家店是这条街最好的,我们平日里若没有重要场合都不会来这里裁衣,今日是你哥哥特意叮嘱带你来这里做两身做客的衣服,”嫂嫂笑着说,“因为明日起,就要有很多人来我们家里看你了。”
      梅里莎感觉跟吞了黄连一样的苦,只僵硬的笑了笑。
      嫂嫂还当她是受宠若惊了,拉着她找了个空桌子前坐了下来:“我们先等一下,伙计叫我们的时候就能量尺寸了。”
      “这里人真多。”梅里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道。
      “谁让人家手艺好,布料也好呢,”嫂嫂说,“这里的布料都是从法兰西国运来的,刺绣的绣娘也都是前清绣房大量倒闭破产后老板聘请来的。”
      “那可真难得。”梅里莎说。
      “妹妹要是觉得做着枯燥,可以先去挑选布料,”嫂嫂说,“看看你想要什么花色的。”
      “那我先去看了。”梅里莎也确实有些心痒痒,便去挑选布料了。

      这家店方位坐北朝南,东边是很长的柜台,上面摆满了布料,西边是客人就坐区域,北边沿墙都是镜子,客人量尺寸的时候就在这里,南边有着大块的玻璃窗,床前摆着的架子上挂着客人定做的成衣。
      柜台边上挤满了挑选布料的人,梅里莎挤进去挑了挑后不免有些失望,这家店的布料确实很好,但是绝不是最上等的那种,至少比不上梅里莎从孔家掠出来的那些衣服,刺绣之类的倒还算精湛,但在审美上与新时代隔了一个末代大清的距离。
      总的来说,这里是一家绝对算是上流水准,但只能给中年人裁衣服的地方。

      梅里莎叹了口气,刚进进来时候的兴奋渐渐消退,变得意兴阑珊,随意挑了些淡紫色、淡绿色和藕荷色的布料交给了等候在一旁的伙计。
      “好嘞,不知道小姐想要什么试样呢?我们这里有图样,小姐要看看吗?”伙计殷勤的把梅里莎引到了量尺寸的地方。
      “你们的刺绣可以用我画的图样吗?”梅里莎问。
      “当然可以,”伙计回答,“但是这样要花的时间就长了,您若是不急着用,倒可以试一试。”
      “时间无所谓。”梅里莎说。
      “那就好,花样子您是今个带来了呢,还是日后送过来?”伙计问。
      “明日我遣人送过来。”梅里莎说。
      “好嘞,那就恭候您的花样子了,”伙计笑着说,“请这边走,当心脚下······小卢?小卢?快来给这位小姐量尺寸!”
      梅里莎顺着伙计的视线看过去,从一群太太小姐之中看到了一簇鲜艳的羽毛,正滑不溜丢的穿越重重人群,快速向他们这边挤过来。
      “好嘞!交给我吧!小姐想做什么样子呢?”
      一个头发上编织着鲜艳鸟儿翎毛的男人脚下像是装了轮子一样滑过来,整个人的打扮既新潮又有趣,看上去英俊又艳丽。
      “哦?”梅里莎疑惑的看向了男人的脸,“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嗯?”男人歪了歪脖子,笑着看向梅里莎,“是吗?我给很多小姐夫人都裁过衣服,不太记得小姐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梅里莎移开了眼神,总觉得,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绝对不是在这种粉香扑扑的地方。

      量完了尺寸,梅里莎应着量尺寸的伙计,转身去挑选旗袍的款式和滚边、盘扣,一个转身之间,撞上了一个白色西装的男人。
      “不好意思,您没事吧?”梅里莎低头道歉。
      “没什么!”男人风度翩翩的说。
      “真的非常抱歉。”梅里莎道。
      “你看上去很眼生,是最近来重庆的吗?”男人笑着问。
      “是的,”梅里莎又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递给梅里莎一张名片:“我姓孔,很高兴认识你。”
      梅里莎看着名片上的名字陡然心虚起来,毕竟在不久之前,她刚刚伙同沈沐芳炸平了人家的房子。
      “亲爱的?遇到熟人了吗?”一个女子从一排排刺绣和花边后面转过来,身高与梅里莎相仿,化着影视明星费雯丽式的艳丽妆容,举止优雅,体态端庄。
      然而梅里莎透过浓艳的妆容,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周婉婉?”梅里莎挑起了眉头。
      “是你?”周婉婉也看到了梅里莎,顿时微微一撇嘴,对男人道:“亲爱的,我们去看看袖扣吧。”
      “这里哪有好的袖口啊,回头我们去法国看看。”男人笑着说。
      “法国好远啊,要送你父亲母亲,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啊,我们还是先看看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吧。”

      周婉婉语调温柔,笑容恰到好处,整个人如同天真单纯不知世事的大小姐,梅里莎目光在白西服男人脸上一转,对眼前与当年的梅家异常相似的画面撇撇嘴,转身去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当她在盘扣式样盒边站定之时,量尺寸的伙计从她身边穿过,梅里莎听到了伙计带着笑意的问候声。
      “这些日子过得好吗?罗家妹妹?”

      梅里莎点着盘扣的手指一动,忽然就想起了瑾风夫人和周婉婉的日常,以及金书尾巷曾经的日子。
      那种紧绷的感觉再次刺中了她的神经,梅里莎陡然睁大眼睛看向了说话的伙计,然后她看到了周婉婉变得愤怒、憎恨、恐惧、充斥着满满杀意的脸。

      枪响之后,梅里莎矮下身子,躲进了层层叠叠的架子之间,躲好后却忍不住探头去看外面,拨开层层花边去看,正好看到孔家少爷被一击暗枪击中身子倒在地上,一群原本在周围徘徊的保镖瞬间一拥而上把主子围在中间,拖着他向外跑去。

      梅里莎愕然看向了开枪的地方,那是一筐堆在角落里的珠花,一个鬼魅般的女人从珠光璀璨里探出头,女人脸颊瘦的依稀可见骨头的轮廓,皮肤苍白而且可见血管的痕迹,与她给人的柔弱印象不同的是,她双臂稳如泰山的端着双`枪与孔家的保镖对峙,抽空还看了躲在一帘挂花边后面的梅里莎一眼。
      你——好——啊——
      女人带着鬼魅般的笑容,用口型如此说道。

      谢梅黛!

      梅里莎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瞬间放下撩起偷看的花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外回跑。

      她想起她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头发上缠着羽毛的男人了,在中原大战时何成浚准备的花车上!有个公华学社的男人跑去勾搭沈醉,想把他策反了。
      就是这个男人!

      往裁缝铺子外面跑!前方哪怕是有孔家保镖在前面拦路,也比这跟两个公华学社的乱匪对上要好!而且嫂子还在前面交战区坐着呢,万一出了事儿,哥哥不知道会怎样,自己是万万没脸再去见他的。

      在梅里莎向外跑的时候,周婉婉紧紧盯上了那个头发上编织着羽毛的男人。
      男人被周婉婉追杀,敏捷的穿过层层衣料,像行走在迷宫之中一样,一边走一边把架子和桌椅当做障碍推向疯狂扑过来的周婉婉,动作行云流水几乎可以说是艺术型逃命。
      然而,周婉婉更快,她紧追不舍,一边跑一边开枪,甚至为此伤到了不少顾客,但她完全顾不上这些贵人的家眷了,着了魔一样疯狂的向男人冲过去。

      梅里莎在层层衣饰和布料的掩护下向交战区冲过去,她的目的是带着嫂子离开这间铺子,在这个时候,交战双方都成了她的障碍。
      梅里莎经过一个分割栏杆的时候,周婉婉正好向她的方向扑过来,梅里莎没看到周婉婉在汇集的男人,条件反射的用力踹了一脚栏杆,栏杆直接撞在了周婉婉腰间,然而周婉婉是用尽全力向前冲的,她直接撞翻了栏杆,连带着把梅里莎也撞了出去。
      梅里莎被撞击反弹出去,在地上滚了一圈,正好掉到了一个桌子下面,桌子下面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
      梅里莎看清了桌子下面的女人,忍着疼痛笑着说:“嫂嫂!太好了!”
      “妹子!”她嫂子带着哭腔喊道,“妹子可怎么办啊!谁去通知老闫啊!”
      “别担心,跟我来。”梅里莎一把拉起嫂子,一手抄起凳子,瞅准机会看准一个方向,用凳子开路,就向外面冲去!

      孔大公子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受了伤,子`弹击中了他的手臂,从手臂穿出,又击中了他的肩膀,此刻正疼痛难忍的发出嚎叫声,在保镖的簇拥下向外面转移。
      此时,整座裁缝铺子里的顾客和伙计都向外蜂拥逃跑,人流就像泥石流一样裹着一切想外逃,然而在大门口就像遇到闸口一样堵在了那里。
      周围的保镖似乎早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他们不管谁想逃命,谁敢挡在孔大公子逃生的路上,他们就杀谁,此刻前方的人群就是阻碍孔大公子逃生的障碍,保镖们毫不犹豫的分出两个人去清理堵在门口的人。
      这些达官贵人家里再怎么有权有势,攥着他们性命的可是孔家!
      孔公子若死在了这里,他们全家都别想活下去,但若是能救了孔公子,孔家说不定会保住愿意无条件去救孔公子的人!

      梅里莎老远瞅见孔家保镖令人窒息的操作,二话不说就向旁边柜台边藏了过去。
      “我们不赶紧出去吗?”她嫂子带着哭腔问。
      “出去?你没看见孔家在杀人吗?”梅里莎喘着气问,“嫂子你知道这里哪儿还有出去的门吗?”
      “有后门,但是在那个女人的方向。”她嫂子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后面,“你刚才量尺寸的镜子旁边,那些筐子后面有个门洞,出去了是个做饭的走道,穿过去就是后门。”
      “好,我们等一下,她不可能一直待在那里,总要移动的,等她一走,我们就冲出去!”

      在这个铺子里,所有的人都想出去。
      孔公子和客人们争先恐后,以至于把出口的大门都堵住了,这对里面的人无疑是灭顶之灾,梅里莎自己想出去,看样子谢梅黛他们也是想出去的。
      梅里莎在柜台后面不免泛起了嘀咕:谢梅黛和那个男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若说是行刺,行刺的目标到底是谁?梅里莎是与谢梅黛交过手的,她可不认为在那么近的距离下谢梅黛枪杀孔公子会失手,只能是故意打偏的。如说是要杀周婉婉,谢梅黛可没对她开枪啊,那个男人······似乎是叫什么······邦汉!他竟然也没出手,而是先和周婉婉打了个招呼,这个操作真让人看不懂了。

      邦汉一边跑着一边引着周婉婉跑,看上去就跟放风筝似的,而另一边,谢梅黛与其说是在追杀孔公子一行,不如说是在阻挡他们去接应周婉婉。
      谢梅黛虽然是一个人,但她武器占优啊,两把手`枪`子`弹打空之后,她直接从珠花筐子里拖出了一挺`机`枪,仅靠着一挺`机`枪,竟然把只拿着手`枪的孔家保镖压制在门边一堆桌子、布料后面久久不敢抬头。
      孔家那边,把客人杀了一批,本以为可以离开,却被尸体卡住了门,拦住了逃生的路,耽搁的时间长了,一急之下,决定从另一个方向突围,比如砸开窗户什么的,但是门边的窗户都有西洋钢花窗防盗,能逃出去的窗口尽在对面,只能咬着牙逃去了。

      梅里莎在后面瞅着,感觉再耽搁下去十有八九会出大问题,旁的不说,那孔公子为了逃生要往自己这边跑,难保不会嫌弃自己挡路,把自己当做那些客人一样处置了。
      思来想去,这两边相对,梅里莎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只能帮着一边尽快打开个突破口,她是闫林虎的家人,自然不能帮着公华学社,于是只能帮着孔公子逃生了。

      邦汉引着周婉婉跑着,在成衣铺子里打转,没成想,半路上眼前一花,被一张金花锦绣的布料兜头蒙住,一拉一扯间,邦汉瞬间被扯到了柜台边,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显眼的拖拽痕迹。
      没等邦汉从布料里脱身出来,梅里莎直接一脚把他踹出了八步远。
      周婉婉本来扑过来要杀邦汉,梅里莎一脚让邦汉滚到了另一边,她猛虎似的一扑撞在了柜台上霎时间就有些天旋地转。
      谢梅黛看见邦汉落入下风,连忙引开对手救人,她这一走,出口的路就让出来了。

      “快!快走!”梅里莎赶紧扯着嫂子就向出口跑去。

      邦汉从布料里脱身出来,在谢梅黛的掩护下蒙头乱窜,一下子与梅里莎在珠花筐子前撞上了。
      “你他妈刚才踹我干啥!”邦汉怒吼道。
      梅里莎几乎要被他的脑子惊呆了,为了表达她的震惊,直接又是一脚,直踹在了邦汉心窝子上,直把邦汉揣进了一堆珠花里埋了起来。
      “怎么又踹我!”
      梅里莎一把拉开堵住通道的珠花筐子,将嫂子先推了出去,自己在后面遮掩着也向那边躲去。
      身后邦汉从珠花堆里伸出一只手拽住了梅里莎的脚腕子,梅里莎一下子竟然挣脱不了。
      “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邦汉怒吼道,“春城203女寝里都是这么的交情吗?”
      梅里莎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惊骇的看向了邦汉。
      周婉婉却在这个时候猛朝这边冲了过来。
      邦汉从地上一跃而起,把一把珠花筐子超周婉婉扔了过去,紧接着自己也扑了过去,把周婉婉扑了个正着,两人在珠花里滚做一堆。
      梅里莎挣扎了一下,原本要去抓住邦汉好好问个清楚,却被嫂子一把拉住了,梅里莎一回头就看到嫂子惶恐的脸色,只能叹了口气,与嫂子一起躲入了走道里,向后门跑去。

      春城203 女寝,是金陵女大里梅里莎当初与岳南坪老婆王玉娘一起住过的那个寝室,难道岳南坪一家在公华学社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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