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夫》月下清泠

66、见艾梦

　　顾西却觉这绝世美女说话忒逗接地气，笑问：“不住酒店，住你家？”
　　“当然住我家！我家客房昨儿就收拾好了！”
　　“那多不好意思？打扰伯父伯母的。”
　　“打扰什么呀？我妈出差了，我爸外出调研，这几天都不在，就我一个。”
　　顾西心想，怎么好好的国庆，人人都出差，不，是大人物都出差，反而是她这种普通人能正常过节。
　　“你怎么没外出旅游？”
　　艾梦说：“出去玩什么时候不能去，非得这时候人挤人火急火燎地赶？再说，我暑假刚去了巴厘岛，上月不还到了S市吗，现在不想出远门。”
　　说着又遇着堵车了，顾西探看一下，依稀车山车海，让人叹为观止，绝对比S市有过之而无不及。
　　直到一个小时候才到一片环境优美的富豪名流聚集的别墅区里，这里离繁华市区不远也不近。
　　车子开进了自动感应的开启的镂花铁门，停在了院子中，院中是不小的花园，有讲究的早坪，种了一架紫藤，两棵银杏、两棵海棠，还有几丛月季，端是环境优美。
　　一座两层半、占地约有两百多平米的米白色欧氏别墅矗立在中央，顾西跟着艾梦从大门直入。
　　顾西也是跟着陆放见怪了富贵的，这时见到这座新别墅仍有些赞叹，真是有钱人呀。
　　艾梦给她住的是家里最好的客房，在三楼，与艾梦的卧室是同一层，三楼还有一间小桑拿房和一个室内小泳池，酒柜，家庭影院等设备。
　　艾梦考虑到她今天也赶累了，就在家让厨师做了饭菜，反正只两人。
　　两人正边吃边闲聊着，艾梦却忽接到一个电话，回来时脸色有几分异样。顾西到底与她交好，在别人家住还是有一分生疏。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约？”
　　艾梦淡淡一笑，说：“没有。”
　　顾西说：“真的，如果你有约你就去，不用陪我的。如果耽误你，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你跟我客气啥？就当自己家住着，明儿个，我带你去我学校逛逛，你不一直想去吗？其实也没啥的。”
　　“好像只有你和Frankie……相信我能考上。”说起他，她不由得又想起今天凌晨和早晨的事，几分感伤。她哭过之后，说服自己好处要相信他，无论真相如何，怪她自私也好，不轻易认输放弃他、放弃幸福。
　　艾梦说：“对于有梦想的人，是要抱以尊敬的。况且，我们是朋友嘛。”
　　顾西笑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以前见过你似的。”
　　“我也觉得特别有缘分……”
　　正在这时，艾梦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艾梦脸色微变，想了想起身接了起来。
　　“小梦，周纯是不是和你胡说什么了？”
　　艾梦确实刚才接到的就是周纯的电话，周纯也是出身高干，和她、赵一等人从小就认识。周纯喜欢赵一，赵一一直喜欢艾梦，从前艾梦对他一直没有什么感觉都在拒绝。但自从和上一任男友分手，赵一大献殷勤当暖男为她疗伤，艾梦有些感动，决定和他试试。
　　周纯打电话和她说的是七夕情人节那天，她和赵一约会后回了家，而赵一没有回家，她邀请他去了酒吧，两人喝了酒，之后他们去开房了。
　　周纯在电话中和她说：“事情发生了后，赵一要我给他时间，说过最迟国庆就和你提分手的，但是国庆节他居然以陪爷爷回老家想逃避。我不想闹得那么难看，但是艾梦，从小你就在我们一帮人中间什么都拔尖，你确定男人要拣我剩下的吗？”
　　顾西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事，但见艾梦接了电话后漂亮的脸蛋时阴时晴也猜怕是不好。但顾西虽对她的有一种亲切感，聊起来投缘，朋友交情发展很快，但毕竟认识不久，不便多问。
　　艾梦也很克制，顾西饭后聊了一会儿，说想早点休息，就回了客房。
　　顾西并没有早起，还是一早接到了陆放打来的电话才醒来，陆放甜言蜜语了好些话，顾西这时却总想着他真心喜欢的那个女子，思忖他为了报恩要如此作戏也真是可怜。
　　顾西语气淡淡，陆放只当她是想他了，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顾西起床洗漱出来已经是八点，好在艾梦今天也没有早起，正在吃早餐。
　　艾梦说先带她去学校逛逛，再带她去吃好吃的，正合她心意。这时候艾梦却没有自己开车，而是让家中的司机开，因为要在市区逛，国庆市区的道路塞车是常事，自己开车会闹心。
　　艾梦好像有心事，顾西看她有电话响也不接，最后还关了机，不禁有几分担心。
　　“你，真的没事吗？”
　　“没有。”
　　顾西见她强笑，试探问道：“是感情问题呀？”
　　艾梦睨了一眼，几分高傲，说：“你才会有感情问题呢！”
　　顾西心底不由一酸，喃喃：“我是有呀。”
　　艾梦这倒奇了，说：“你和陆先生不是感情很好吗？”
　　顾西有几分苦笑，说：“可能本来求不来个完美。我虽然知道他生活习性，可是我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而他对我了如指掌。”
　　艾梦说：“你这只是小问题……”
　　顾西说：“如果他给我最好的生活，心却对我有防备，我在乎。我不是他最爱的女人，我会在乎，如果他并不是在我身边最幸福，我也在乎。”
　　艾梦惊道：“你是说他心底有别人？”
　　顾西：“嗯。”
　　艾梦说：“是谁？去查清楚呀。”
　　顾西苦笑，说：“可是然后呢？查清楚他最爱的是谁，我也离不开他，不管他做什么，我这辈子都不想离开他。”
　　艾梦为朋友眉眼间的一丝缠绵幽怨感染，叹道：“果是痴男怨女呀。这样看，也许我那不算爱，感情太浅了。”
　　顾西不去想陆放那件让她糟心的事，见她愿开口，问道：“你说你和你男朋友吗？”
　　艾梦这才简要地把自己的三角恋说出来，赵一以好友暖男的开头进入艾梦的生活，可是她没预料到背叛。这样看来，谎言和做戏已以延续了几个月，而艾梦在那女人沉不住气打电话来之前一无所知，一切太突然了。
　　顾西不禁叹道：“原来你们谈恋爱这么复杂的。”
　　艾梦原是该伤心的，这时说出来本就轻松了些，听她直肠子来这么一句感叹，不禁失笑：“嘿，你啥意思呀？我怎么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顾西说：“不算坏话。只是……我还是不说了。”
　　“说，你说什么我都不翻脸。”
　　顾西说：“按你所说，你怕是也没有那样喜欢他，朋友以上，恋人未满，你享受感动那种温情，少了激情。诚然温情也是爱情的一种，只有温情没有激情倒也挺遗憾。况且，还有背叛，一个靠温情走近你的男人如果背叛，那对于这段感情是自掘坟墓。要论温情不出‘相濡以沫’者，可也有‘不如相忘于江湖’的说法。当然，我没有劝你分手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或者你潜意识里也……并不满足这虚假的温情。”
　　艾梦失笑：“你是局外人，说的倒是轻巧，毕竟是一段感情。”
　　顾西说：“你也说了是一段感情，段者，断也。我便不会说我和他的一段感情，会说‘我们的感情’——这是延续的。”
　　天知道她有如坠冰窖的感情，她昨夜又忍不住流泪，可是还是想着他带来的甜蜜。不管他过去经历过什么，对谁深情爱而不得，但谁让他来到她身边，她定要坚守。她明白爱的感觉，是以从艾梦的叙述中，听出其实她爱那个男人不多，而那个男人怕也不值得。
　　艾梦说：“你又痴了，炫耀你的痴情吗？”
　　顾西：“男女关系，你连痴都没有到达，却有什么可烦恼的呢？”
　　艾梦眼眸一亮，粉拳锤了锤她的肩，忽勾住她的肩膀，慵懒地靠坐着，轻叹：“被人这么对待，太突然了，我相信的人突然有我不知道的一面。可能我没有疯狂地喜欢他，但我答应交往是认真的。你会不会觉得挺恶心的？”
　　顾西说：“大小姐，他们又不是睡了你，他们之间互睡，你替他们恶心什么？”
　　艾梦捧腹大笑，说：“顾西……你这个……外星人……笑死我了。你才是个奇葩！”
　　顾西说：“在乡下，我看到狗吃某种肥料会感到想吐，但我尊重狗的选择，我决对不会上前阻止它或者教育它应该吃饭，自己不喜欢就远远走开。”
　　艾梦又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平复一些后才说：“如果是你，你真能看得开？”
　　顾西想想，说：“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他心里有人，也万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来。”
　　至少在她这短暂的一生，他不会吧，这样风光霁月、风流倜傥的男子，其实他若需要别的女人，也许有的是机会光明正大的左拥右抱，女人还不敢有怨言。他既然来到她身边，与她订下今生，他不会轻易做那些事。
　　艾梦说：“说真的，我在这圈子里见得多了，男人真不是好东西，你老公也是别具一格了。”
　　顾西想：他自然是很好的，我不相信我在他心里没一点位置。顾西忽想到陆放都还提过的一事，说：“我觉得找男人还是找稳重些的好，你前男友和你同年，男人还是有些阅历的更好。Frankie都还说要不寻机帮忙把你和霍大哥凑对，霍大哥你也见过，还是很帅很有魅力的，不过听说学生时代是放荡不羁的。”
　　艾梦脸上一红，说：“男人到那种身份哪里会缺女伴，我可不要送上去给人玩。”
　　两人聊了一通，艾梦没有那么压仰了，而顾西自己的心结倒也松了些。
　　……
　　两人来到X大，在中国名校进出还不易，要不是有艾梦这个在校生她还不能进去。
　　进了学校内，顾西就感受到了那完全不同于J大的历史厚重感。
　　艾梦给她介绍了一些学校历史和中文系研究生的招生情况，每年有哪些教授会带学生。
　　艾梦说：“其实，本校内考研的人也有很多，名额却有限，而很多学生都会在考前和教授们接触一下。”
　　顾西奇道：“原来有走后门吗？”
　　艾梦微微笑道：“那也要看他们能不能过笔试和英语口试。自主招生当然会有这方面的关联。”
　　顾西有些失望，说：“所以，在这样的条件的同水平竞争，有关系的更有优势。”
　　艾梦挑了挑眉，说：“顾大小姐，你没关系吗？天讯陆总的未婚妻，往来皆富贵。你觉得过了笔试的同等情况下，教授是收你还是收别人？你就是不考研，别人都要巴结和你做朋友，教授也是食五谷的凡人。要是成为你的导师，这么强的一条人脉谁会拒绝？”
　　顾西干干一笑，说：“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挺没意思的。”
　　艾梦调侃一笑，说：“你总不能要求别人和陆总一样，在你微芥之时便中意你吧？社会很现实的，说你傻白甜你还不服气。”
　　顾西咬了咬唇，说：“我也不是不懂，只是觉得这世道让人挽惜，我还是希望是公平胜出的。教育机会被利益垄断是一个民族走向僵化的标志，怎么能不令人悲哀？”
　　艾梦呵呵，说：“你傻白甜还不够，读书脑子读坏了吧？这种高调需要你考虑吗？你便是不做，旁人也照样去做。”
　　顾西说：“旁人做不做与我无关，我反正不想做。从前我没钱没势，我讨厌别人靠着关系绝了寒门有才之人更需要的机会，现在我有钱有势我不想成为我自己讨厌的人。考研虽是我的理想，但是底线也是很重要的。”
　　艾梦这时却吃了一惊，怔怔看了她半晌，说：“你会过来找我带你来学校，我还以为你是让我帮忙介绍教授呢。真不需要吗？”
　　顾西想了想，说：“我只是想找个人请教，如果要考研应该读什么书，专业课题型和热门复习方向，面试技巧什么的。”
　　艾梦叹道：“你这是真是很……卓尔不群的想法。也难怪你拾金不昧了，性子忒清高了。”
　　“不是清高，若我生计艰难，我怕是会想破头去。我不缺生计我才能坚持底线，到底还是俗人。”
　　既然不用介绍教授请教授吃饭应酬，艾梦却也随意多了，带着她在校园到处逛。
　　到了一处大学花园里，信步小竹林雨花石小道，有几分曲径通幽之妙。
　　这虽是X大有名的校园情侣约会地点，但是今天是国庆节假，校园情侣们却又差不多不会来这儿了。
　　就快到小湖边的凉亭，却远远瞧着有几个男女学生坐在这儿聊天。
　　艾梦一瞧没有什么趣味，刚想和顾西说这里人多，还是带她去食堂看看。
　　“哎哟，那不是艾大美女吗？怎么见着人就走啦？”忽然一个方脸帅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