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不止是颗菜

11、第十一章

　　一夜绮思环绕，严暖抱着手机入梦。

　　她梦到自己和程朔川在一起了，好像是在大学街边，路灯昏黄，街上却热闹非常。
　　两人手牵着手压马路，路过夜宵摊，买了一把烧烤，她举着一串里脊肉喂程朔川，然后程朔川很配合地低头去咬……再然后，她就醒来了。

　　睁开眼的时候，严暖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才分清梦境与现实。

　　她眨眨眼，在床上打了个滚，随手捞起遥控开窗帘。

　　随着窗帘自动往两边分开，光线也开始变得明亮，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洒入室内，很快便是暖洋洋一片。

　　她半坐着，认真回想那个梦，反复确认之后她发现，真的就是拉个小手轧个马路吃个烧烤。

　　真是少女心……自己怎么能这么纯情呢？
　　竟然连接吻都没梦到，所以，这连春梦都算不上啊。

　　她颇为懊恼地叹气，又去枕头底下摸手机。

　　微信有未读提示，小鸡蛋头像发信息来了。

　　Cheng：「明天之前签好合约」

　　？
　　严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程朔川竟然主动给她发微信了。
　　主动！而且足足发了八个字呢！

　　严暖差点笑出声，完全没想到，加上程朔川微信之后，先说话的会是他。

　　她昨晚就想了很久，到底要怎么跟他聊（搭）天（讪），才显得自然不做作，为此，她还特意上网搜索了一下：
　　「撩汉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怎么跟喜欢的男生聊天？」

　　可是那些建议看起来都不太靠谱的样子，后来她自己琢磨了很久，本来想说，今天问一下他游戏角色方面的事，再找机会打听一下他喜欢吃什么菜，没想到，他竟然先发消息过来了。

　　看着程朔川发来的八个字，严暖选了一个樱桃小丸子比“OK”手势的表情回复。

　　她心情颇好，哼着跑调歌起床洗漱。

　　今天太阳很大，等她从浴室出来就发现，地板都被晒得烫脚了。

　　她关上一层遮阳帘，又开了空调。

　　阿星过来的时候，就见严暖泡着足浴桶正在翻杂志，扫地机器人在她周围转悠。

　　阿星边换着鞋边说：“你可真悠闲啊，姐。”

　　“那是，我只是暂时倒霉，又不是破产。”严暖放下杂志，“你来得正好，帮我去拿下防晒霜，都拿过来。”

　　阿星不得不感叹，她家小仙女的心态真好。

　　她一边叹气，一边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找出三支防晒，她拿了一支蓝色的帮严暖涂后颈，严暖自己拿了一瓶粉色的开始抹小腿。

　　阿星边涂边问：“今天是要出门吗？”

　　“对呀，去启程科技。”严暖抬头，“合同带来了没？”

　　“带了，律师说没问题，可以签。”

　　严暖点点头：“那就好。”

　　擦完防晒，严暖又翻箱倒柜找化妆品。
　　现在天气热，容易脱妆，她也不想往脸上弄太多东西，想着简单化一下就好。

　　一个半小时后。

　　阿星打了个呵欠，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欺骗，说好的简单化一下呢，这都折腾多久了，还要选衣服、选鞋子、让她帮忙卷头发，还要求柔顺自然，发梢要卷得不刻意。

　　姐，你要不把造型师给辞了工资发给我算了吧？

　　等到她们出门，已经下午三点，正是能热出人命的时候。

　　她俩直奔启程科技。

　　在停车场，严暖给程朔川发消息说：“我到你们公司了。”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

　　严暖拉上阿星：“走，直接上去。”

　　昨天去过程朔川办公室，再加上这一楼的人昨天都见过严暖，知道她接了《盖世》的代言，倒没人拦她。

　　她正打算敲办公室的门，身后就有人喊她：“严暖？”

　　严暖回头。

　　“真是你啊严暖。”

　　严暖疑惑，这人她仿佛并不认识，这自来熟的……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阿星也下意识站到她的前面。

　　阿星：“你好，我们找小程总，请问他在吗？”

　　唐昊阳挑眉：“找他？什么事？”

　　阿星不答话，只上下打量着他。
　　这人穿的都是些什么……看着就不像个正经上班的样子。

　　见阿星上下打量自己，唐昊阳也不甘示弱地打量回去，末了直接转了视线看严暖：“那个，严暖，你是不是来送合同的啊，这哪用亲自来送，小程总不在，给我就成了。”

　　阿星更加防备了。
　　不好意思，你谁啊？一口一个“严暖”叫得和认识了十几年似的，叫一声严小姐有那么难吗？

　　她和老母鸡似的护在前头，直接开口拒绝：“抱歉，合同很重要，只能亲手交给小程总。”

　　哟呵，这打哪儿来的小丫头片子？

　　唐昊阳摸了摸上衣口袋，又摸了摸屁股，还真神了，员工证哪儿去了。

　　唐昊阳正想跟她再说道说道，就有人越过他上前，径直接过阿星手里的合同。

　　程朔川翻了翻，对阿星说道：“你做得很好。”

　　唐昊阳一脸无辜。

　　看过合同，程朔川的视线才落到严暖身上。

　　严暖抬头看他，眼睛眨了眨。

　　这好像是传说中的对视……

　　一分钟过去了，严暖心里锤着小鼓，今天的妆是不是化得特别成功，他都移不开眼了？不然，他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

　　严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程朔川突然开口：“你想当门神吗？”

　　？
　　严暖僵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挡着门了。

　　她默默往旁边挪步。

　　程朔川一个人进了办公室。

　　严暖站在门口，还想等他叫自己进去，不料没两分钟，程朔川就出来了。

　　见他们几人还在，程朔川先是看向唐昊阳。

　　唐昊阳刚被扣了三个月工资，程朔川一个眼神过来，他就心领神会，于是打着哈哈转身：“品牌部的宣传方案怎么还没交过来，我先去看看……”

　　唐昊阳走了，程朔川又看严暖：“合同我拿到了，你还有事吗？”

　　严暖摇头。

　　程朔川继续看着她……

　　所以他的意思是：没事你还站这儿干吗，还不快走？

　　-

　　从楼上下来，严暖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坐在车后座，她支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星摇了摇头，准备发动车子。

　　就在此时，严暖不经意看到，程朔川从电梯那儿出来了。

　　“等等，先别开。”

　　阿星莫名。

　　程朔川的车就在附近，他路过保姆车时，严暖按下车窗喊他：“程朔川！”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安静的地下停车场却足够引人注意。

　　他停下脚步，转头。

　　严暖：“你要出去吗？”

　　程朔川点点头：“搬家。”
　　说完他便不再停留，径直上车。

　　见状，严暖叹了口气，她撑着下巴看一溜烟儿不见了的车屁股，跟阿星说：“走吧。”

　　末了她想起什么，又补了句：“去看看闫穗。”

　　-

　　下午五点半，阳光依然热烈。

　　站在医院门口，严暖不自觉地眯眼。

　　阿星来过好几次，已经很熟悉了，她带着严暖直接去闫穗的病房。

　　她们进去时，看护阿姨正在看电视，见她们来，连忙去泡茶。

　　闫穗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医生说，她随时都有可能会醒，但也有可能永远不会醒。

　　这里费用不低，一月一结，还请了全天候看护，要不是严暖出钱让她养着，她家可还真负担不起这个费用。

　　其实闫穗当经纪人也是赚很多的，但家里那些要花钱的窟窿都靠她一个人堵着，上有不工作的父母，还有好吃懒做欠了一屁股债的哥嫂，连侄女读书也要靠她来供，也不容易。

　　严暖坐了会，问看护阿姨：“她表妹来过吗？”

　　看护阿姨很茫然：“什么表妹？就这个姑娘来过几次，没见过什么表妹。”

　　看护阿姨指的姑娘是阿星
　　。
　　闻言，阿星也摇了摇头，她没跟严暖说，上次见到桃子跟着姜姜一起，还穿了一身奢侈品，人也精神焕发，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严暖不甚在意，就当随口一问了，毕竟人情冷暖，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