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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第 2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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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雨沁的葬礼上，齐笙和木槿忆坚决要以真面目出现，用齐笙的话来说，就是
“她不认识夏以，她只认识洛齐笙。”
葬礼的一周后，就是国际电影节，木槿忆在那场电影节里荣获影后的荣誉，但她丝毫没有心情管这些个奖，整张脸都说着“憔悴”拿了奖后也只说了谢谢，对主持人的话都是听见了就回答，没听见就算。
她这种压抑的情绪让周子瑜也担心的要死，生怕她产生什么负担。但所有人都没想到，木槿忆情绪的爆发，居然是在片场上。
那天乔羽书不在，罗晓自告奋勇负责开车随行等任务，木槿忆情绪还是不好，对于谁跟在身边都无所谓。那天的戏是女儿质问妈妈为什么扔下自己的戏，看剧本的时候木槿忆就一直在走神，要么盯着剧本发呆，要么看着正在拍戏的“母亲”，目光的呆滞让罗晓担心的不得了。
“木槿？”他试探性的叫了声，端了杯热水给她，“要不咱们回去？”
木槿忆被他晃了一下才回神，听罗晓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抿着嘴摇了摇头，又走了神，罗晓看着他，心想就算是入戏也不能入的这么让人担心啊，罗晓一秒也不敢岔开视线，生怕她出什么事
可偏偏这时候电话响了，他担心木槿忆，可齐洛的电话他也不能忽视。两难之际，木槿忆被电话铃声叫回神，勉强对罗晓笑了一下，说：“去接吧，我没事。”
她说没事那就是没事吧！这么想着，心里一狠，急忙跑出去接了电话。
“晓晓，你哥现在在这，你什么时候过来？”
罗晓心上一喜，那一句“马上回家”就在嘴边，可耳边叫木槿忆上场的声音传来，那句话被压了回去。木槿忆怎么办？现在没人在她身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齐洛哥，我……一时半会可能回不了家。”
一口气叹了出去，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屏幕，又叹了一口气，“美色当头一把刀啊……”这么说着，罗晓继续叹气，把手机收回去，回去看木槿忆的情况了。
一进去，罗晓就被惊呆了，他看过剧本，女儿这时候应该是愤怒的，愤怒母亲为什么抛弃自己，可木槿忆演出来的却是伤心欲绝，仿佛还没从刚刚那个呆滞的状态中走出来。罗晓悄悄看了看导演的颜色，见导演脸上又不明显的怒色，心里“咯噔”一下，替木槿忆担心了一把。
“为什么？”木槿忆说着，眼泪顺着脸流下，她又恳求又期盼的看着“母亲”，急切的想从母亲手里得到答案，“为什么抛弃我？我不是你女儿么？为什么不要我？”
饰演母亲的人没说话，表情却有了些许的变化，不像方才那样不怒自威，有些破碎了，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嘴不自然的张了一下，却还是没说出女儿想听到的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
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场外的人无不震惊，就连对面的“母亲”都被镇住了，罗晓不经意的握了握拳头，这也是……木槿忆想对她母亲说的么？这是她此时此刻……对母亲的心情么？
木槿忆没有了刚刚可怜恳求的模样，虽然像个疯子一样形象不顾，却含泪的双眼和微抖的身子却时时都在告诉他人她现在的悲伤和愤怒，悲愤交加。
一场戏下来，木槿忆浑身都在抖，别人以为她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纷纷过来给她擦眼泪给她递水，给她说着赞赏的话，但罗晓知道，她那是，一直以来压抑在心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对母亲“背叛”的不敢相信和怨恨，对未尽到责任的父亲的失望，对受伤保姆的愧疚，对周子瑜的内疚，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全都积压在了对母亲的怨恨。
木槿忆只有这一场戏，拍完就可以走。罗晓想起她发疯的样子，怕她回家后又像那次一样酗酒，轻声问她：“我陪你去喝两杯么？”
木槿忆有点惊讶，笑道：“不用了，你不是有很重要的事么？赶紧去吧。”
可罗晓还是不放心，没人看着总感觉她会放肆，可他又迫不及待想回去见哥哥……三思后，罗晓看着木槿忆，说：“你跟我一起去。”
“啊？”木槿忆这下真是被罗晓吓住了，“我？我去干嘛，你……”
“不行，我不放心你，你跟我一块去。”
地点是齐洛家，齐洛并不介意多来一个人，但打开门看见两个人的时候，就像那会开门看见方于和齐笙一样，说不惊讶都是假的。
“……进来吧。”
罗晓几乎是甩进门的，在客厅看见跟齐笙说笑的哥哥，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呈现出一个半哭半笑的表情，不敢确定的叫：“……哥哥？”
秦无然扭头，见到十几年未见的弟弟，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确定，“噌”的一下站起来，问：“晓晓？”
“哥！哥！”罗晓一下就笑了出来，越过沙发就扑进了秦无然的怀里，不知疲倦的一下一下叫着“哥”，像是要把十几年没叫的“哥”都叫出来。
兄弟俩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嚎啕起来，齐洛笑着看他们，一瞥眼，见齐笙朝自己伸开了俩胳膊，当下就是一阵嫌弃：“滚一边去，抱你大爷。”
这一顿饭是罗晓这辈子吃过的最开心的饭，他开心的不行，秦无然也乐的要开花，最后罗晓死活拉着秦无然去家里住一晚，死活都不让他回去再伺候那个混账，秦无然倔不过弟弟，满面红光的答应了。
事是好事，但是这样未免显得木槿忆有些尴尬。罗晓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死活拉着人家过来，结果现在把人家晾在了一边，他愧疚的要死，端着葡萄汁道歉：“对不起木槿，我太高兴了我……对不起……”
谁料人家木槿忆根本就不介意，配合的跟罗晓碰了下杯，笑道：“我能理解，不用管我，齐笙跟我聊的挺好的。”
临走时，趁着齐洛拾掇碗筷，齐笙叫住了秦无然。
“无然哥，我父母，真的是意外么？”
秦无然愣住，僵在原地，连齐笙的眼睛都不敢看。直到齐洛洗碗的水声停下了，才低下了头，说：“小少爷，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你父母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司机酒后驾车，误把减速当加速，你哥哥……没骗你。”
送了木槿忆回家，方于就拉住了齐笙的手，他听齐洛说过，齐笙是靠着报仇的信念一直撑到现在的，他最怕的就是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那真相恰恰是他最不肯接受的真相。
“我知道偏执的可怕，我当年烧了存放证据的屋子，什么都不为，因为我不相信这个答案，就像有人给了我一巴掌，嘲笑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白费的，所以我烧了它们，我那时候……本意是想把一整条街都烧了的，没想到消防来的那么快……”
这是齐洛说的，方于一个字也不敢忘。
可齐笙的反应太让人不放心了，他表现的就像不知道一样，该笑的时候笑，该怒的时候怒，和把自己关起来的周子瑜不一样，至少周子瑜那样还能让人知道他的情绪变化，齐笙这样，让人什么都不知道，方于想起了齐洛说过，齐笙的理智可怕的惊人，他相信这句话，但他不相信齐笙真的能在一夜之间释怀。
陈泽旭也是在见到母亲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释怀，齐笙不可能神圣到那种地步。
又一次一起来天然疗养院，陈泽旭幻想了一下陈希会问的问题，对孙奕说：“如果这次我妈再问咱们为什么一块来，我就跟我妈实话实说，你确定你妈现在不跟我妈在一块？”
“应该吧。”孙奕怎么敢确定啊，他当着妈妈的面跟陈希说话都胆儿小，“但愿孙鹤真把她老人家支走了吧。”
“唉……你说说这是什么命。”陈泽旭抱怨道，往嘴里塞了个口香糖，“你妈真的特封建么？□□就先不说了，我妈也不接受，真一点也接受同啊？”
孙奕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路，撇着嘴面色凝重的“嗯”了一声，还配合的点了很重的头。
“妈呀要死要死，那万一你妈在，我不得尴尬死么？”
“这是一个锻炼演技的好机会，加油啊影帝。”
下了车，陈泽旭没由来的紧张起来，急急呼唤孙奕：“奕哥哥奕哥哥快！我紧张！”
孙奕也紧张，但是见陈泽旭路都不敢走的样子，居然被他逗笑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朝他走过去，安慰似的拍着他后背，安慰道：“不至于，看给你怂的。”
“不行啊！”陈泽旭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孙奕胳膊，可怜兮兮的说，“奕哥哥，要不这次算了吧，我怕。”
“天掉下来都不见你怕一次，出个柜有什么可怕的，你妈把你捧在手上都怕摔了你，怕啥啊。”
“我怕你妈啊”陈泽旭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从小就没跟长辈说过话，万一你妈真在，我给你丢人了怎么办？你妈会不会觉得你眼光特差？”
这话说的，仿佛就是在逗孙奕笑，他揉了揉陈泽旭花了四十分钟打理的头发，笑道：“乖，相信自己，你很帅。”
“我知道我帅，但是我妹说我长的一副痞子样，家长一看就像坏学生，万一你妈以貌取人怎么办？”
“……”孙奕的笑瞬间就僵在了脸上，心想妹妹说话还真是一说一个准，又想这孙子还真逼叨，又逼叨又墨迹，给他气的不行，但是这节骨眼也不能跟他生气，没法，只能安慰性的亲亲他的嘴角，说，“信我，乖乖，快点进去吧，山上冷，你不能我冷行不行？老了，禁不起折腾了。”
终于把这怂的一批的孙子送了进去，孙奕叹了口气，跟着一块进去了。
下面已经没有人的影子后，楼上有一窗窗帘，有了细小的抖动。
深呼吸了三次，握着门把的手还是不敢往下。孙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这陈泽旭的手开了门。
一推门，陈泽旭想死的心都有。
孙夫人和陈希在聊天，聊的那叫一个高兴。
陈希最先看见他们，眨眼间就是慈祥的笑：“小奕泽旭都来啦？好久都没见到一俩一起来了，快来快来，让我看看。”
面对着孙夫人打量的视线，陈泽旭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跟安了钢板一样踢着正步就去了，孙奕看着陈泽旭惨不忍睹的同手同脚，觉得这小子的心理素质绝对不行。
“小鹤呢？”孙夫人问，孙奕极其自然的走了过去，说，“在爸那呢，今天不过来。”
孙夫人点点头，又打量起陈泽旭来，问：“你们经常一起来？”
这句话问的，“唰”的就让陈泽旭板直了后背，面部表情瞬间凝固，好像泥捏出来的一样，捏的还贼丑。
“没，就一起来过一次，那时候你还没来呢。”孙奕说。
“是啊，后来都不见你们一块来了，怎么这次有兴趣一起来啦？”陈希也问，像是没感受到儿子满手心的汗一样。
“因、因为碰上了，对，就是……碰上了，就、就一块来了，哈哈……”
这个时候，孙奕极其希望陈泽旭是个哑巴。
“小熙呢？”陈希又问。
“上班呢。”一说起陈泽熙，陈泽旭就没有了那种尴尬的感觉，磕巴也不大了，也流利起来了，“她现在是在职警察，整天忙的很，前一阵子抓了个人立个好大个功，下次来估计就该跟你炫耀了，啊，现在有个S市的，追咱小熙呢，哈哈那小子眼光真不错，只可惜就是怂了点，到现在也不说到底想怎么着，还以为谁都不知道他喜欢咱小熙呢，唉……那小子长的还不错，绝对配得上咱家闺女！”
一说起陈泽熙就滔滔不绝，孙奕觉得陈泽旭这个人的话匣子可能就在妹妹了，看看，磕巴也不打，表情也自然，说话也流利，一听就知道是真话。
“那你呢？”却不料孙夫人猝不及防的问了一句。
“我啊？哈哈我也是警察，就是不……”是正规的四个字硬生生的被折断到一半，留下一个上扬十八度的高声调，尴尬的停在半空，把气氛搞得极其的尴尬。
“就是不怎么？”孙夫人接着问，语气平淡的就像再问自家孩子“在哪工作”一样。
好在陈泽旭脑子没糊住，还算机灵，笑着说：“就是……实习……”
去食堂打饭的时候，陈泽旭都快瘫在孙奕身上了，一脸的哭丧像：“奕哥哥，咱回家吧，太吓人了。”
“出息呢？”孙奕都不想说他第一句话说的样儿。
“我总觉得你妈好像对我很不喜欢的样子，感觉……”陈泽旭想了半天，也想不上来怎么形容，只能说：“很怪。”
“心里作用吧？我感觉还好啊？”
“……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