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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守距 ...

  •   喜欢可以是很多人,而爱只对一人而言。当我准备好不再纠缠过往,放过自己时,你却出现。生活往往就是这样,你不再苦苦追求时,它便双手奉上,当你满心期待时,它却玩笑着让你空手而归。对一件事情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一旦不得将会有万倍的难过。我决定不再喜欢你了,就是我对自己最宽容的时刻。何苦为难自己,求之不得就果断放弃,之于感情这种事情千万不要下贱自己,和你心意相投的人不会让你那么难堪和小心翼翼。
      不知道何时又入睡,再睁眼已是深夜。我心下震惊,翻身起床,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完好如初,依旧穿在身上,床前整齐的摆放着自己的帆布鞋。我惧怕黑暗,惧怕处于其中的未知。窗户里透进惨白的月光,我眯着眼睛环视着周围,这是单程阳的房间。我再朝枕边一看,无人……我不敢一个人睡觉,他定是见我睡着就把我丢在屋子里了吧。我心下温暖又害怕,睡不着只好起身开灯。我一时忘记了开关的准确位置,大片的漆黑让我不知道该向那儿走去,应该是在开门的地方吧,我心下想。摸着墙壁行至门边,胡乱在墙上拍着,好让空荡的屋子不再只有我如窃贼一般的脚步声,我不想承认但是腿真的有点软。光亮充斥着整个屋子,我高兴的转身回床,视线所及处,窗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我心一紧,瞬间又松了一口气。不用走近,我也知道是他。他安静的趴在桌子上,枕在手臂上的脸安静温柔,黑色的碎发软软躺着,睫毛长的就像蝴蝶的翅膀。他的头发变黑了,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觉呢?私下想着我还是喜欢他之前淡色的头发,他的皮肤没有以前那样白皙了,变得有点阳光的颜色。我不禁走到他身边,这样大的响动都没有吵醒他,真是睡得香啊。我抿着嘴角不敢出声打扰他,悄悄的关了灯,细细打量面前呼吸均匀的人,月光洒在他身上,就像那一次我和他在医院时候的样子。丢人的事情好像都被他看见了,我为什么就是和帅哥没有一点点缘分呢?难道我命犯烂桃花?我半蹲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满心溢出的感动和安全感让我不再一直惦念着白日所遇的委屈。眼前的人真美好,美好的让我知道自己的不堪,或许我只能看着他吧。
      他缓缓抬起头,像猫咪一般睁开清水似的双眼,连月光都不敌他满眼温柔。眼神渐渐明亮起来,他看着处于呆滞状态的我担忧的问道:“你要去卫生间吗?”我噗嗤笑出声,摇头赶紧起身,这样不礼貌的观察他应该不喜欢。“怎么不睡啊?”他起身、手搭在我头上引我走向床边。我低声道:“好像睡醒了。”“你哪是睡醒了,你是不是有择床的习惯?”他看我爬上床,站在床边问道。“还好吧,就是有点胆子小,一个人怕黑。”我尴尬的说道,他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转身把椅子拿到床边,他坐在椅子上把腿搭在大床外边的空处,我窝在被子里挪挪身子,给他腾出更多的空间。他也明了的笑着道:“现在还怕吗?”我咧嘴笑开:“不怕了。”“问一个不该问的事……”他迟疑开口,我点点头。“你今天为什么哭啊?”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抬眼看他,心下想着要是告诉他我今天的遭遇他会不会和我断了朋友之谊。“男性施暴者和女性受害者,你站哪一边?”自己的映射并不准确,我把自己裹得似蚕蛹一般翁声道。他懒懒地靠在座椅上,闭了眼睛思考着我没头没脑的问句,良久不语。“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强者加害弱者,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弱者这边。当然强弱也只是一个参照说法,有时候双方会转换,不一定男性就是强者女性就是弱者。总体上,这个社会对于女性的迫害还是很厉害,女性在大多数时候是需要被保护的……”他迷迷糊糊的说着,却说中了我的心事。“所以说,你哭的原因是这个吗?”他挪了一下身子,调整好睡姿温柔道。“差不多吧,今天我才知道自己的软弱,才知道我就是外强中干的黔驴,碰见危险和伤害只能忍而不发,像个傻子一样……”我絮叨着,心里的难过虽然变淡,却依旧漫过心头,掺着月光变得薄凉。“你能详细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吗?”他试探道,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这样的二次伤害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愿意这样被伤害,这样的伤害就像把毒蜘蛛咬的伤口放在火里烧是一样的原理。我如果一直不去倾诉和释放,那伤口一定会溃烂得越来越深,永远无法痊愈。
      我尽量避开敏感的语句,简单叙述了事情的全过程。看着他的眼睛,我还是禁不住去想另一双眼睛,那双充满罪恶和肮脏的眼睛。眼前的这人在我说完这个过程之后一个劲的说我傻,“你怎么不报警呢?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当时你就应该守在浴室门口等那个杂碎出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公安局?”他转身去开灯,作势欲出门报案。我恹恹的笑了一下,掖好被子摇摇头:“当时都没能抓住,现在去不过是徒增事端。就凭一双我没看仔细的眼睛哪能破案?要是不能破案,这谈资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就算你找不到那个人,你也可以起诉那个澡堂啊。他们既然开门做生意就应该负责每一个顾客的安全啊,这点都做不到,谁敢去他们店里洗澡啊!”他气愤道,睡眠不足的眼球沾了血丝。见他情绪如此激动,我不禁笑出声示意他小声,隔壁的人要是被他吓醒,人家该向房东投诉了。“正因为人家开门做生意,才不会让有损名誉的事情发生。如果我一个劲的起诉,好则我获得一些赔偿费,事后人家寻机报复。坏则人家给有关人员塞些钱,把我的名声越传越坏,我狐狸没打成还沾了一身骚,你说那个是好的选择?”我给眼睛蒙了一层被子,白光有些刺眼。我听到他缓步走至座位上,轻声落在椅子上。“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就这样算了吗?我相信有如此遭遇的人不止你一个,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他低声道,语气夹杂着不敢和气恼。我拿开被子睁眼笑道:“人家有钱,办事的人也爱钱。我一个高中女生,谁能为我考虑。就今天我的观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才不管你的死活和感觉,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同样,那些部门的人都是所谓的正常人,这就意味着其中的大部分人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利益为何物?除了有型的财产就是无形的财产,有钱人能轻易掌控人心和事态,蒙冤死去的人多了去了,我这都不算什么。”他无奈的看着我,眨着眼睛显得很好看。我微笑道:“今天又蹭饭,又蹭床的,我可不敢再欠你人情了。”他摇摇头,显然不同意我的观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有仇必报不是你的风格吗?”他笑道,想必是想起了初三那年我折着他的手指让他求饶的景象来。“越长大越怂,哈哈。”我笑道,他也跟着笑起来。
      话题终止,两个人看着彼此那还有睡意,他打了哈欠眯眼睡去,我也知趣的转身闭眼。我听着他均匀的呼吸,鸠占鹊巢的歉疚感爬上心头,再转身他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样子,沉沉睡去。见他睡实,我轻声下床,免得吵醒他。我站在他身后,有胳膊圈住他的前胸,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脑袋,咬着牙想要把他挪到属于他的被窝里去。快要十月的夜晚有些凉意,要这样睡到天亮应该会生病的。无奈快要成年的男生体重实在是瓷实,我捣鼓了半天他还是像酸菜一样软在我的臂弯里,抬不到床上去。“单程阳,去床上睡。”我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小燃只要这样一喊,自己立马就能睡到合适的地方。他睁眼看着我奇怪的动作,诧异道:“床是你的,我睡了你睡哪儿?”“哎呀,别废话,你赶紧去睡。我要回学校了。”他晃晃悠悠的倒在床上,想必是瞌睡极了。“几点了啊,你回学校?”他迷糊着道,我替他掖好被角像哄孩子一样:“太阳都照屁股了,你好好睡会儿。”他不再言语,我见这人闭着灿若星辰的眼睛,垂下来的睫毛温柔的就像他自己。看来坐在椅子上一夜未睡好,我看着窗外稍微见亮的景象,应该可以回去了吧。手摸向裤兜,才觉手机不在。今天恍恍惚惚的,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否把它带出来过。那么重要的东西我应不会放在寝室里,换了衣服应该在我兜里。我分析着有可能掉在单程阳床上,要是母亲打来电话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未能起身的我又悄悄开始在他床上搜寻着手机,自己裤兜所在的位置可能性最大,可现在那块区域被单程阳压着,我总不能去他屁股底下找吧。我迟疑着,进退两难,要不要叮嘱他不要动手机,但是这样显得好生分。这要是找不着,估计会闯大祸。我正犹豫着,手机很应景的响起闹钟来。我心下着急生怕吵醒这屋子的主人,我快速揭起一角被子,探手进入亮光微弱的地方,被某人暖的发热的手机就是固执的待在原地,我只触摸到它光滑的边角,无处下力。他睡得很沉,就这样的响动他依旧纹丝不动的压着手机,他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不觉外界的纷扰。
      床太大,我手太短。我趴在床沿上,伸手拿着手机,无奈一次一次从边缘擦过。我往前探了身子,不去管蒙在头上的棉被。我轻轻推推他的胯骨,他也配合的向里挪挪,终于拿到手了,我心下高兴,闹钟又开始响起来。他像是被吵到,他翻身撞到我还蒙在被子里的头。我手忙脚乱的点着手机,被撞到的头疼的就像抹了辣椒水在表面。我大力推开他的长腿,爬出被子大口呼吸。揉揉头、整理好衣衫想要离去。“靳佩,你不要走……”他喃喃出声,似在祈求一般。正因为熟识,那个名字我才听得格外清楚,即使他说的很含糊。脚步就像被胶水黏在地上,我转身看他,剑眉微蹙,他紧紧抓着被角,那干净的脸覆上哀伤。我走过去,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摸摸他的头,轻轻揉了揉他的太阳穴。见他面容舒缓,不再说梦话,我把椅子放回原位,就像昨天我不曾来过这里。收拾好心情,我关门离去,这个人真是长情,惦记着初恋的男生看起来都很欠扁。后来才知道,是男生都对初恋念念不忘,而我已经习惯过眼云烟的情感。
      快要十月的街道冷冷清清,六点多的早晨还未睡醒。我缓步走向学校,等着朝阳变暖,鸟啼莺歌。学校门还未打开,我站在铁栅栏外面寻着最好的翻墙方式,听说那尖刺戳过学生的屁股,我一点都不想挂彩。偷偷瞄了一眼门卫的窗帘还拉着,我绕回门口想从更矮的垫子栅栏上跳过去。往后退了退,做了一下助跑,快到门前时,双手扶住栅栏,成功跃了过去。我大步奔逃,被门卫抓住就等于被校长抓住,我不想因小失大,挨了处分可就丑名远播了。我一路狂奔到拐角处,才放缓脚步,大口吸着薄凉清新的空气,才觉肚子又开始报时。公寓楼还有几分钟才开,我只好去了操场边上的花园等待时间走过。园子里的花已残败,在清晨的凉风里,摇曳着快要萎靡的枝叶,固执顽强的就像每一个生命一样,在风霜雨雪来临之时总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盘腿坐在边上,打开空空如也的音乐列表,记起了苏岑,记起了自己删除掉的录音,会是什么呢?我哼着歌,苦笑着,现在想它做什么呢,删除掉的都是过去式,谁还在乎它包含着怎样的秘密?反正苏岑对于我只是想弥补,绝无它意。我抬头默念着:“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远处的云层染上暖色,太阳爬上远处的山头,照着整个安静的城市,朝气蓬勃,好梦苏醒。清新的空气萦绕在我身边,我就像置身于无人的世界,心如止水,不再去想儿女情长。第一次模拟即将进行,鹿死谁手才是我应该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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