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食者》Aegis

69、Under the Shadow

　　温蒂·福莱恩今日的着装依旧考究，手工编织的绿叶栗色毛衣衬的她肤色白皙，她的神情向来懵懂纯朴，她已然四十有加，却总给人副小女孩的天真感。
　　但和她相处过的人，断知道她其实是极认真，极负责的人，就好比加百利的催眠治疗，她的负责与上心，阿德林顿全能看在眼里。
　　所以过往他的治疗方案，虽有些阿德林顿不能理解的细节，却未和她议论过，毕竟隔行如隔山，阿德林顿生怕自己的意见只是添乱，阻碍加百利康复。
　　可如今，这算是什么事儿？
　　“为什么不告诉我，医生，”阿德林顿似乎怒火与辈分一齐涌入嗓子，他想抑制激愤的心情，可是失败了，他不由自主的哽咽起来，“医生，我很在乎他，我很希望，也一直以为您也是这样的……所以，我想听您的解释，好让我知道，能让我说得过去的理由……”
　　如果加百利在这，断想象不出阿德林顿这般坚毅，壮汉标签的人，竟低垂着头，强忍住眼泪和怒火一齐迸发。
　　他还在等答案，等一个让他说服自己忽略病历中不和谐因素的理由。
　　但似乎他要失败了。
　　温蒂·福莱恩也只是暗自啜泣，眼神漂移，不敢与这头受伤的猛兽对上。
　　他哽了一下，沙哑开口：“所以，所以……福莱恩医生，你现在的态度，也是支持暂停治疗的吗？”
　　翠绿眼眸的女人从金发垂下的阴影中缓缓抬头，咬着下唇点点头，许久，才开口：“是的。是的。我的意思是……其实如果你，或者他没有来找我提出这个意见，我也会提议。如你所见，我们也许……失败了。
　　“或许，这个疗法一开始就是失败的。我从未想过结果会如何，我只是一腔热血，一厢情愿的要帮助他，却忽略了这个零实践的理论疗法的危险性。
　　“我害怕了。我不敢……拿我的病人做实验。从过往现象来看，他是否受到了实质伤害，我们还不清楚。在真正灾难来临前，我想，暂停是最好的。他很聪明，兴许已经意识到自我的不对劲，向你提出了这一点，这让我安心不少——至少，他判断危险的自我机制还存在，不是吗？”
　　“可是医生，”阿德林顿不住摇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想起了许多事情，这是成功的不是吗？也许，那些小偏差并无所谓对吗？我们都能看出，加百利与之前的状态相比好了不止一丝半点，他如今非常接近入狱前不可一世的他了，说明这确实有效，也无害，对吗？”
　　绿眼睛的女人悲哀的看着他：“埃勒里，我明白你，我理解你。你希望他好起来，希望他振作，这也是我的希望。为人医者，怎会不希望患者好呢？可你要冷静，他在夜间的不合常理的苏醒，已然超出我能控制的。事实上，早在两次前，他使用的药剂量已是1.5倍剂量，甚至这么大的剂量都不能完全将他沉眠——这相当能说明，他的思维已经警觉，他的潜意识不再愿意合作，产生抗拒了——我很怕下一次沉眠，他的思维会撕碎一直以来的治疗，然后，又恢复那个他。”

　　那个他。
　　恍惚间，阿德林顿好像进入了一片金色的树林。
　　灿金的阳光打在葱葱翠翠的，金色的碎叶林里。一切都是闪闪发光的暖金色，那么神圣而洁净。如神子般的男孩缓缓睁开眼眸，那是与金色截然不同的冰蓝，反射着大海、天空、波浪的碧色，向他看来。
　　他莞尔，这个金灿灿的空间随之绽放，摇晃起来，随着他柔软的金发，和暖色的笑容。
　　这是谁都爱的，圣洁的加百利。
　　却不是他。
　　阿德林顿清楚地记得，那个男孩眯着眼睛，笑起来问他，他是谁的那刻，他听到理智崩塌的声音。
　　上帝啊，你为什么要对你一向宠爱的天之骄子，做出这种事来？
　　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仍认为这是一种保护吗？

　　这样的加百利，在这里活不下去。
　　柔弱的，纯真的，闪烁着雏鸟般懵懂眼神的男孩，在这个吃人的“铁桶”，且不说一席之地，夹缝也无法生存。阿德林顿可以庇护他一时，不能庇护他一世。还有诺万，那个无时无刻不跟随他的傻男孩，他没有任何能力佑护加百利，只会添麻烦——这样，阿德林顿如何放心，拜勒锡如何放心？
　　他永远记得友人那日的模样。
　　胡子拉碴，眼圈泛灰，一向打理精细的暗金色头发碎碎的散乱着，在他深邃眼眶下打下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影。他沙哑的，好像吸入了过量的烟草，也好像痛哭过几日，说：“我没能保护他。我……心如刀割。阿德林顿，我恳请你……也许这是我这辈子第一个请求，我卑微的希望你作为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能替我保护他，保护我的宝物。”
　　阿德林顿答应了。其实，就算拜勒锡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生活在黑暗的生物，在属于他的唯一光明逝去时，会做出一切毁天灭地的努力，以使他逝去的不那么突然。

　　阿德林顿至今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他眼睁睁看着他被押去“铁桶”最严密堪称暗无天日的“底层”，那里属于最恶的凶犯，以及精神疾病的罪犯，加百利似乎属于这两类。
　　但在监狱长特罗蒙的努力下，加百利很快就出来了，快到阿德林顿才刚在东区扬威立信。他消瘦了不少。阿德林顿不敢去想他经历了什么，但他精神很好。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蔑视万物的他。他碧色眸子还是那般孤傲，柔软的金发散乱的包裹着他的小脸，如生长在阴影下的玫瑰花瓣。
　　可有一天，穆菲特慌乱的找到他，他从未见过“灰鹰”露出过这种神情，他说：“加百利……失忆了。”
　　什么？
　　他不信邪。他找到他，却被问道：“你是哪位？我……认识你吗？”
　　他竟然忘了他。那日地下室的阴影里走出的神明，忘记了他。
　　他不是装的。他全部忘记了。佐菲家族的破灭也好，他的教众也好，甚至他的爱人……全数忘记了。其实这样也不错。他不再需要担心一切黑暗的，要将他压垮的事务了。他在“铁桶”虽然没有了自由，却是衣食无忧的，是被爱的。
　　可是，可是……
　　阿德林顿不能接受，那股陌生的目光。他向他解释，这里是监狱，他向他解释，你曾是国际巨星，万人爱戴，可你做了错事。
　　“什么错事呢？”加百利碧色眼眸溢出泪花，“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罪呢？……我不应这般的。”
　　这不是他。阿德林顿的心中有个声音疯狂的呼喊，这不是他。加百利不会脆弱的哭诉，他只会利用假惺惺的鳄鱼眼泪来达成他狡猾的小目标！
　　于是他暗中找到了特罗蒙，阐述了一切。他看着特罗蒙在烟雾下明灭不定的眼神，他坚信他会帮他。果然，特罗蒙叹口气，说：“这样也好。前几日，我越权将他从‘底层’提出，也倒有了理由。我知道你找我的意图，我明白，你我爱的都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恶魔，而不是这位伊甸园生活的羊羔。再者，他这般在这里又能活下去？我会联络福莱恩医生，她早年在大学曾研究过人脑记忆方向，或许她能联络相应的医疗资源。”

　　一切便顺理成章。

　　看到加百利每次苏醒似乎状态正常许多，阿德林顿七上xx八下的心都会落下去些。
　　但……
　　放弃吗？就这么终止了吗？放弃找回他，放弃这仅剩的可能性了。

　　一句话把他拉回现世。绿眼睛的女人忧伤的安慰他：“也不是那么糟。起码……加百利已经想起了许多事，不是吗？我认为，短期不受刺激的情况下，加百利不会再经历二次失忆的。那么，保留现在的治疗成果，或许……是我们不该再贪心了。”
　　贪心。是啊。
　　人不贪心，世上一切错事都不会存在了吧。无论是他贪心的感情，抑或拜勒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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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拖更这么久的蠢作者又回来啦！！
这次带来了新坑！存文厚厚厚的阴谋论无限流~~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469927
【世界虐杀】
亿万年的进化，人类产生语言，学会思考，进而掌控地球。
亿万年的进化，也终于让世界产生了意识。
2012年12月21日，世界意识出生。
2017年1月1日，世界意识成熟。
2018年1月1日，所有公民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寄生虫，你们好。”
天赋，血脉，随求生本能在面临灭绝时迸发，被世界猎杀抑或重新掌控世界。
原容：第一次见面你就截胡我奖励，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奥德伦特：我不是，我没有……
原容：第二次见面你还敢打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奥德伦特：那你打回来，我不还手。
原容：请滚到世界尽头
人狠话不多一打十攻VS扮猪吃老虎伪白莲花受
一定会HE的相信我！！！
日更
猎食者会恢复更新~今日三更
喜欢的小天使一定要评论收藏啦QAQ
没有数据支持新文旧文可能会消失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