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炮灰甲[穿书]》笑口常开

8、第 8 章（捉虫）

　　杜红美先冲进粮站买了些粮食，首选粗粮类，看着那一粒粒的白米，思想斗争了老半天才买了一市斤。出来后，夏晨曦抱着米袋子，对杜红美说道：“妈，我们待会儿又去哪里？”

　　杜红美眉心拢在一起，显得有几分焦躁，“去买布，给你大哥做身新衣裳，省得回头人家来相看连件新衣裳都没有还不得被人笑话。”

　　“妈要给大哥相看媳妇？什么时候啊，怎么在家都没听你说？”夏晨曦有些意外，她还真没想到杜红美要张罗着给夏志远相看媳妇了。

　　只是想到夏志远那沉默寡言的性子，夏晨曦不免有些担心这事儿能不能成，“妈，这事儿你给大哥说了吗？是哪家的姑娘？我怕大哥到时候别躲起来不见人。”

　　“他敢！”杜红美扬声道，转头看着女儿笑呵呵的脸，嘱咐道：“回去你可别给你大哥说，就是你二哥也先别说，这事儿还没定呢。”

　　“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夏晨曦说得斩钉截铁，就差举起双手表态了。

　　这事儿迟早大家也会知道，杜红美索性也没卖关子，“你大哥的事儿，我已经托人打听了。若是顺利，明年就能娶进门。”

　　夏晨曦看她说起娶儿媳妇就一脸高兴，也跟着笑，“那可好了，我要有嫂子了，以后家里的活儿也有人分担了。”

　　说完夏晨曦还眨了眨眼睛，弄得杜红美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才勤快了几天，这就烦了？”

　　夏晨曦嘿嘿一笑，“我这不是说玩笑话嘛，等我未来的大嫂进门，我肯定会和她搞好关系，才不做那讨人厌的小姑子。”

　　作为一个农村姑娘，家务活是必备技能，就算原主以前懒散，家里地里的活儿也是会的，夏晨曦这些天来也勉强适应了农村的土灶，生活虽然清贫，好在不是灾荒年月饿不死人。

　　杜红美也被她逗笑了，看着女儿现在焕然一新的面貌，一言一笑之间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杜红美不由感叹道：“你也是大姑娘了，趁着现在在家做姑娘多学着点，回头去了婆家才不会被人轻贱。”

　　夏晨曦连忙摆手说道：“妈，我还小呢，你可别想把我这么早嫁出去。”

　　想到农村的姑娘大都出嫁早，村子里还有十五六岁就嫁人的，夏晨曦紧张极了。

　　“你本事不到家，我就算想让你嫁，我还怕你去了别人家，人家背后说我没教你。不说地里的活儿了，就家里烹茶煮饭这套活儿你先弄麻溜了再说。”杜红美看着她直摇着头，地里的活儿那是一塌糊涂简直没法看，连家里的活儿充其量也只是马马虎虎，就这样嫁人，回头怕不是与人结亲而是与人结怨了。

　　“想当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里里外外可是一把好手，村子里谁不夸的？你啊，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夏晨曦这些天也在认真的学，她以为自己已经学得不错了，没想到其实在杜红美眼里还远远不够。夏晨曦一脸沮丧，低头看着自己这双手，十指纤长，虽然不够细腻，但很白净，手心里也没有老茧，这根本就不像是干活儿的手。

　　原来的夏娟很懒，从小又是被宠着长大的，在家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的日子可以说比城里有些女孩都过得好。哎，可惜生了个小姐的身子，却是个农村妞儿。

　　夏娟这张脸按夏晨曦的标准是生的很漂亮的，标准的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嘴，皮肤还很白，因干活儿不多，一身的皮肉养得不错，若是在打扮打扮，也是个妥妥的美少女。可是她这个长相，在现在不符合主流审美，圆盘脸才是主流。

　　夏晨曦嘟囔道：“我还不想嫁呢……”

　　“你嘀嘀咕咕的在背后说什么呢？”杜红美听她嘴里嘟囔着，也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就是说以后我一定努力认真的学，绝对不给妈丢脸。”夏晨曦如今说起谎话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还十足的诚恳。

　　杜红美是个称职的母亲，就算女儿以前懒惰，也从来没有因她是个女孩儿就骂她什么“赔钱货”之类的话。只是孩子太懒了，不愿学东西，杜红美成天嘴巴都要念叨上火了。

　　“妈，回头有空你教我做鞋缝鞋垫呗，周梅前两天送了我一双新缝的鞋垫，我也不好不回礼。”说到这里夏晨曦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时代，小姐妹之间互送鞋垫手帕之类的是很常见的事情，奈何夏晨曦不会这些，原主也不耐烦学这些，夏晨曦收了人家的礼物都愁怎么回礼。夏家的布鞋鞋垫这些都是杜红美空闲时候在家做的，夏晨曦现在可没脸继续坐享其成了。

　　杜红美笑着道：“你还知道学啊，以前让你学，你是坐不住的。你比起人家周梅啊，你可比不了。”

　　夏晨曦哭笑不得，“妈，我知道我比不过，您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番打击我吧。人是各有所长，我这个不行，不代表别的也不行啊。”

　　再被这么打击嫌弃下去，夏晨曦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这话夏晨曦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她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初中肄业，那水平低到夏晨曦都不想提。

　　可惜现在才一九七四年，离恢复高考还有三年，她怎么都要熬到高考，绝对不能轻易就嫁出去。

　　百货商店的售货员大妈摆着一张冷漠脸，见着客人也是爱理不理，都懒得上前招呼客人，拿着块小镜子一边照镜子一边摆弄头发。

　　现在的衣服，颜色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夏晨曦很快就自己在商店里转悠起来，看着货柜里摆放着几双女士小皮鞋，若是以前她都不爱穿，可搁现在小皮鞋却是稀罕物。

　　大抵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守柜的女人轻蔑的看了她两眼，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小同志，买不起就让让，别挡着别人。”

　　她这话说得很大声，夏晨曦自然听见了。一双小皮鞋二十多块一双，买得起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也只是渴望的看上两眼，一看见那价格就移开了目光。

　　眼下夏晨曦就站在柜台前方，左右又没人，这高个儿女售货员那话就是对着她说的。夏晨曦抿了抿嘴，看着对方穿着一件的确良的花衬衣，外套一件蓝色卡其布外套，脚上就穿着一双黑色小高跟皮鞋，这身城里人的打扮一下子就把周围的人都比下去了。

　　夏晨曦有些啼笑皆非，她淡定的将目光移开，轻轻说道：“可惜啊，穿得再光鲜，心灵还是不美。”

　　女售货员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趾高气昂地说道：“买不起就别看，没钱也好意思。”

　　通过对方的穿着打扮，这一看就是买不起的，长期的火眼睛睛，早就能一眼看穿哪些人穷，招呼穷人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刺了她依据，对方脾气还上来了，夏晨曦挑了挑眉，“嗯，我确实买不起。但这公家开的百货商店，谁规定连看都不能看了。”

　　见着这个说话阴阳怪气嫌贫爱护的女人，夏晨曦心里就讨厌，本不想理她，偏还嘚瑟上了。

　　“我说你这个小同志，嘴巴还厉害啊，有本事你就掏钱买啊，你光站在这里看，挡着别人了。”

　　夏晨曦并没有因为自己穷而自卑，反正这年月除了吃公家粮的，谁家的日子都一样，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这人自己说话刻薄，被怼了两句还凶神恶煞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杜红美在旁边看布，一个没留神，女儿就没跟在身边了，原想她难得出来一次，随便看看罢了，哪知道一眨眼的功夫，还和人吵起来了。

　　这会儿百货商店里人不少，虽然大部分也是只问不买，或者纯粹是看个稀奇，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些售货员大妈大姐爱理不理的德性，就算是被骂上两句也无妨，谁让人家是吃公家饭的呢。

　　这冷不丁的冒出来个小姑娘和售货员大姐争论起来，也是个新鲜事儿，大伙儿都慢慢围拢上来。

　　杜红美连忙走过来，瞪了女儿一眼，连忙赔笑道：“对不住，这位大姐，她还是个小孩家的，不懂事儿，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哟，你是她妈啊？你都怎么教孩子的，说她两句还能顶回来，嘴巴够厉害啊。”

　　夏晨曦眉头皱得老高，见杜红美陪着笑，一个劲儿的说对不住，那售货员老大姐偏还得理不饶人，顿时有些气不过。上前来拉着杜红美的手，说道：“妈，你跟她道什么歉？这人眼睛都长在天上，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民，人家可是吃公家饭的，了不起呢。”

　　“呵，你这小姑娘，你妈在这儿呢，哪儿轮到你说话的份儿？”高个儿售货员是老不高兴了，她在这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见敢和她这么说话的人。

　　“怎么这还真是成一言堂了不是？我进了你百货商店，我连话都不能说一句了？你售货员了不起啊，给人这么甩脸子。你们领导就是这么教育你们，让你们轻视怠慢我们这些贫下中农？连伟大领袖都说让广大知识分子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搁你这儿你还瞧不上我们贫下中农？你竟然连我们伟大领袖说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你这是在公然挑衅我们伟大领袖，你这完全就是□□思想，就你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售货员的？叫你们领导出来，我倒要问问他，轻视我们贫下中农是几个意思？”夏晨曦可不会怕她，有事儿说事儿，有理说理，这人羞辱她不够，现在还想欺负她妈，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晨曦可不是害羞的姑娘，和人说两句话都会脸红的那种。夏晨曦知道自己年纪小，再让这个女人继续说下去，其他人还不得说是她不对了。呵，要争斗是吧，给你扣上一顶看不起贫下中农的帽子看你怎么辩论。

　　商店里有不少人都是夏晨曦嘴里贫下中农的那一类型，贫下中农虽然身份高，可架不住穷啊，可谁让人家名声好群众基础也大啊。夏晨曦这么一吆喝，一下子其他人也想起自己每次来受到这个售货员的冷遇，以前不过是不计较罢了。现在有人开这个头，不拘是因为什么，感同身受的人都纷纷出来指责那售货员。

　　事情闹到最后，惊动了百货商店里的领导，那女售货员一改刚才傲慢的态度，连忙赔礼道歉。对付这种得寸进尺的小人，就得给她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