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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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萌装作没有看到妮梦佳人员表情的骤变，继续像个神棍一样东瞧瞧，西看看，把竞争对手的展区布置从里到外打量了个一览无余，不但观看，嘴里还不时地点评几句，俨然一副真来帮助指点他们的专家的样子。
其实，她完全是利用了一般人的习惯性心理，在这样一个场合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妮梦佳的包装问题不过是她为了凑近人家的展区而随口胡诌的话，却也未必不会成为将来他们跨出国门，开拓海外市场的一个掣肘。但现在就开始考虑这个包装是不是适合国外的消费者实在也太早了，因为乐禾才刚宣布要在中国寻求新的合作商不久，妮梦佳能不能入选人家的最终合作名单还两说，就连诗悦集团自己都不会考虑现在的包装问题，大家首先关注并要争取的是展现出自己公司的雄厚实力以及合作诚意，海外版的包装？相比之下这真的是太细枝末节的事情。
正因为一般企业都不太会在这个时候去考虑这种细微的问题，所以当突然有个人走到跟前言之凿凿地对你说：你的包装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出于某种惯性，很多人往往都会中招。这就好比你在准备一场十分重要的考试，你自以为准备得相当充分了，本来信心满满，做起事来也有条不紊的，但有人突然告诉你你在哪个细节出了差错，你这时会怎么样？你是依然面带微笑、毫无芥蒂地继续你的重要考试，还是无法控制地开始拼命思考，拼命回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这个错误大不大？会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怎么样才能将这种影响降到最低……
无他，利益攸关，鲜少有人能置身事外。
有几个妮梦佳的工作人员一路跟着蒙萌，也十分认真地听着她嘴里的评语，因为听得出她的看法和见解确实颇有见地，不是无的放矢、胡说八道的样子，某个人眼神一闪，悄无声息地转身往自己的主管那个方向去了，似乎是去汇报这边突发的状况，蒙萌见状，竟生起一股啼笑皆非的感觉。
她明明是来打探对手的产品情况的，为什么现在她却成了被打探的对象？
为免妮梦佳主管来了真发现出什么端倪，她赶紧大步一转，两手一插，装作淡定自若地开始往外走。“妮梦佳是国内数一说二的大品牌，很有希望被乐禾选上啊！”她一边走嘴里还拍了句马屁，只求全身以退。
幸好没人拦着她，走出妮梦佳展区的时候，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问题又来了，诗悦的展位跟妮梦佳只有一墙之隔，虽然现在大家都忙着布置自己的展台、展品，但她毕竟才刚从旁边的竞争对手那边出来，要是她一头又回到自家公司的大本营去，只怕妮梦佳的人就真该怀疑她的身份来历和意图了。
李主任就站在诗悦展位的入口边，表面上在安排着各个工作人员的行动流程，事实上是在密切关注着蒙萌在妮梦佳那边的一举一动。她经过李主任身边的时候，李主任微不可察地朝她摇摇头，流露出一个继续打探妮梦佳的的暗示表情，然后便扭过头做别的事去了，仿佛完全不认识她，也压根不打算搭理她的样子。
蒙萌见状，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想了想，干脆转过身穿过一片嘈杂忙乱的二楼场馆，到展览中心的一楼去了。
今天来参加乐禾推介会的不止诗悦和妮梦佳两家公司，还有别的不少在业界排的上号的商家企业，比如有相当一部分就是电子科技生产厂家。一楼的很多展区就是电子类产品，她看着那超大背投上展示的一个个高清先进的视频效果以及制作得别具匠心的画面内容，情不自禁地驻足观看了一下。她这一看，还真的就像个慕名而来的普通参观者。
放眼望去，所有厂家都忙得热火朝天，不过却没看见一个貌似跟乐禾集团有关的人员。她回想起之前他们公司在开会的时候曾经无意提到过，乐禾这次到中国来寻找长期合作商，对外公布的是几个乐禾集团的高级干部名单，但是谁是最后拍板定案的负责人却是只字不提，仿佛这几个人都有最终的决策权，也似乎都没有。
这在生意场上实在是一件不太多见的事，至少在中国来说是如此。地位等级、尊卑排序、权力大小……在很多场合，虽然无需言明却是必须分出个三六九的条条道道来的，不然就会乱了套，有时候还会带来无尽的麻烦。就以再常见不过的饭局举例，大家都有过请客吃饭的经历，倘若说客人里面有社会地位比较高一点的，或者辈分大一点的，你会漫不经心地胡乱安排座次吗？尤其这种饭局又跟利益前途相关，你敢等闲待之吗？稍不留意可能就犯了忌讳，得罪了贵客，得罪了贵客可能你本该到手的前途就飞了。
由上所诉，确定人的权力大小、地位高低十分必要，尤其是对于官场、生意场上的人来说。但不知道是不是乐禾不知道这一点，还是故意为之，那份派遣的人员名单上看起来都列明了各自的职位和身份，但稍微资深一点的商界人士都明白，这份名单仅仅只是一份名单，说明不了什么。
原本想亲自登门去私下拜访乐禾负责人的不少企业，忽然又犹豫了。有求于人，即便是临时拜佛，也得拜对神仙。国内的企业跟乐禾集团不熟，不清楚他们的处事方式和脾性，这万一要是找了不该找的人，或是犯了不该犯的忌讳，岂不是白费力气？
蒙萌知道，诗悦也极想走通乐禾集团负责人这条路，有段时间他们公司的高层主管天天关起门来开会，估计商讨的也就是这件事。商讨的结果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那几天之后，迎面而来的就是让人叫苦不迭的加班加点，整个公司的人都投入到乐禾海外合作案的群策群力中来。原本对李主任还算小意殷勤的小田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有些不能忍了，她觉得这是在影响她为公司想乐禾的案子，万一因为买彩票的事耽误到她的重要工作，从而耽误她在这次乐禾合作案上的表现怎么办？
她猜诗悦乐禾集团负责人的那条路没走通，不然不会是像要把所有的智慧和心血都投入到这个案子的阵仗，这是完全要靠自家实力去赢的节奏。如果是摸清了负责人的路数或者探听到了口风，至少会准备得更有针对性。
不知不觉就在一楼场馆转了一圈，大多数企业已经完成了展区的布置，剩下的只是一些细节的调整。她看到有不少领导模样的人都一脸慎重地站在各自展区里的下属身旁，一边说话一边不时地抬手指着各处角落，有的甚至还巨细靡遗地做起了示范，告诉他们待会儿推介会开始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不知道其他公司是不是也像他们诗悦这样，也曾打着私底下打通乐禾负责人的人脉关系，让自己早日进入乐禾合作商名单的算盘？但以她一个毫无经验也不懂个中门道的职场小职员看来，杜绝后门，大家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各凭本事竞争，其实更简单也更靠谱一点。做生意最终做的还是长久的生意，归根结底还是靠自己的真实力说话。
她漫无目的地到处转悠着，不知怎地就绕到了场馆的大门处，这时推介会的参会企业都已经到了，不过开放的时间又还没有到，参观的人群还没有来，所以大门这里倒是显得空空的。
她低垂下头，脑中还在琢磨此刻自己应该做什么，要不要上二楼回诗悦的展区去，这时大门口正好走进一个高大的人影，好整以暇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你……蒙小姐？”伴随着那道挺拔如松一般的身影，是一道让她既熟悉又恍惚觉得有些陌生的声音。
她一怔，本能地抬头循声望去，看见的是一张最近她时有接触，却依然让她感觉摸不透的男人的脸——关照？！
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下意识地张大嘴，惊异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相比起之前在家里看到的他，今天的关照穿得要比平时稍稍正式一点，不过他一身孑然，两手插袋，跟来这里参加推介会的人完全不同。
“关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好巧啊……”愣了好半晌，她才反应慢半拍地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
关照在乍见到她的那一刹，脸色微微一变，眸色比平日更显幽深，却在快速打量了她一番之后，很快恢复如常。
“的确很巧，你来这里——是因为工作原因？”他哂然一笑，状似随意地问了她一句。
“是啊，”她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毫无戒备地伸手往楼上指了指。“我的公司参加了这里的一场推介会，展位就在二楼。”
他一听，顿时心念一动。这么巧？她的公司也来了乐禾举办的推介会？
“你呢？”还来不及想更多，就听见她一脸兴味地望着他，问道：“你也是来工作的吗？是不是你就职的公司也在这里参展？”她还记得他说过是来这里公干的，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眉头一挑，面色无波，唇角边却扬起一抹不置可否的淡淡弧度。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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