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总逼我出家》小子影

13、一碗面

　　此时白府内，祠堂里只有李珮和白格两人。白格跪在白家祖上的牌位前，李珮一巴掌打到大儿子的脸上说：“你就是这么办事的，就是这么光耀祖上的？绑了侄子的贴身下人，你真是心胸够宽广。”

　　白格想向李珮解释，被李珮喝止：“你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我会吩咐下去对外只说练功受了伤，安心在家中休养。日后如果再敢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决不轻饶。”

　　“母亲！刺客之事呢？”

　　“还嫌不够丢脸，要江湖皆知吗？出去！”李珮虽上了年纪，但身体硬朗，中气十足。吼上一声，白格咽了咽口水，知道母亲在气头上，没敢再吭声，行了礼低头出了祠堂。李珮的贴身侍女锦云进来，端着一杯茶递给李珮说：“老太太消消气。”

　　李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接过茶轻声说：“气是真的气，却也没有那么气。说实在的心里竟也有些为泫儿高兴，泫儿这一招以夷制夷使的好。用我来牵制他大伯，救出徐东。众目睽睽之下不仅让格儿失了颜面，还逼着我为了维护白家声誉，必须站在他那边。”

　　锦云笑说：“你本来就是站少主那边的，现在不是很好。主动削了大爷的权，也是保护大爷，老太太用心良苦。”

　　李珮喝了一口茶说：“我是真没想到泫儿身边那个小子武功居然这么高。我还奇怪为何看不懂那个刺客的武功出处，原来他在乱打一通。即便如此也能把府中搅的鸡犬不宁。泫儿居然能收服这样的人在身边，加上柳山中的那几十个好手，他大伯现在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徐东也不知道那人是从哪里来的？”

　　锦云摇摇头道：“徐东不知，知道的刚才已经告知我了。他正在祠堂外，老太太可要见见他？”

　　李珮听罢拉起锦云的手安慰道：“徐东这孩子受了苦，府中无人知道你们的关系，不过我知道你这个当姨娘的心疼了。”

　　锦云说：“为主子办事，是他应该做的。老太太家法处置了张亮。惩治了大爷，也算是给那孩子出了气。何况他也没受什么伤。我去叫他进来。”

　　徐东领命进来给李珮行礼。李珮站起来走去徐东身边，慈爱的笑道：“孩子你受苦了。”

　　徐东低着头对李珮说：“老太太的教导之恩，徐东不敢忘，更谈不上辛苦二字。张管事开始就说是老太太派来的人，小的便自然知道其中有诈。也并未向他透露少主的情况。请老太太放心。”

　　李珮点头道：“你做的很好。平日里在泫儿身边照顾他的起居，还要定时给府中留暗信，你也费神了。”

　　徐东眼睛始终盯着地面，恭敬的说：“老太太一心为少主着想，我只当是帮着老太太留在少主身边，帮助少主行事。万事有老太太为少主考虑着，小的并不费神。”

　　李珮听罢，眼神扫了徐东一眼，继而笑说：“好孩子，好孩子。先在院中休息。不日我就差人将泫儿叫回来。”徐东听罢，看了自己姨娘一眼，向两人行了礼出去。

　　徐东出去后，李珮爽朗的笑了两声，说：“锦云可听出你这外甥的意思？他是提醒我，要一直站在泫儿这边，否则他也不站在我这边呢。泫儿为了徐东此次不惜将事情搞这么大，虽然得了好处，但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的。也因如此便将我费尽心机留在他身边的眼线挖走了。”

　　锦云笑道：“少主这是善有善报。”

　　“还有柳山中那个武功高深的神秘人，徐东许是真不知道，但也可能是他根本不想知道。”李珮对锦云说：“也罢，泫儿既然如此争气，就给他该有的待遇。明日派人去柳山叫泫儿回来。就说他大伯病重，无心操办中秋的禅会。如果泫儿病无大碍了，就回来操办这件事情。”

　　“老太太英明。”

　　李珮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也快该是我们慢慢退场的时候了。泫儿这一年四两拨千斤，思虑周到，行事果决，我很满意。他蛰伏半年有余就是为了在禅会比武立威。这机会我提前给他。我想看看给他实权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翌日柳山别院

　　白泫是被外面的雨声吵醒的，懵懂的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环境：柳山？白泫猛地坐起来，怎么会在柳山？！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就剩里衣了。从昨日中午之后的记忆呢。惊恐之时，白泫皱着眉头闭眼努力回想……头发，他薅了……宋逸的头发，就在宋逸背着他的时候。接着呢，似乎有马车，可是都是断断续续的连接不上。

　　所以是他喝醉了，宋逸背着他，然后带着他一起回来的？！

　　白泫下意识的否定：“已经酒醉，记得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正说着眼睛却瞄到了放在床头枕边的一缕头发。白泫呆了几秒，慢慢的伸手过去。他真的趁着宋逸背他的时候薅了他的头发。白泫一下子躺在床上，有种被雷劈过的感觉。

　　反观宋逸也不是很正常，从昨晚被惊到之后，整个人也不太好，瞪着眼睛看屋顶，思考了大半夜人生。最后又累又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白泫装死了一会儿，心情略复杂，想向宋逸求证一番，又觉得太丢脸。最后决定将这件事情彻底忘记！昨天那个不是他！起床后走出屋子，山中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别院院中的绿植被雨水洗的更加翠绿。白泫下意识的向宋逸所住的耳房看去，房门紧闭。白泫转头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结果顺着回廊绕一圈，还是绕到宋逸的窗外，余光向里面瞄了一眼，宋逸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白泫有种就让他睡到天荒地老的想法，免得尴尬。

　　白泫站定一会儿，愣了愣，感到腹部饥饿才回神，接着晃去厨房。烧火下面，两人份。别的他都不会，只能下些徐东留下的手擀面。心里想着只当是赔他那一缕头发。

　　“可有为师的一碗面？” 凌寒顶着草帽从外面进来，笑盈盈的看着白泫，接着看了看灶台上的两碗面。

　　白泫随即一笑，说：“自然是有师父的。”

　　凌寒放下草帽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端上一碗慢慢吃起来。白泫走向凌寒身边行了个礼。凌寒嘴里含着面问：“怎么了？”

　　白泫将昨日的事情向凌寒说了一遍，继续道：“此事恐怕很难瞒过祖母，徐东到祖母那里只是暂时安全。而且已经快五月，我要尽快回府。徒儿多谢师父这半年多的细心教导。徒儿最近鲜有进步，让师父操心了。”

　　“任何功夫都是无法一蹴而就的，不论是你还是宋逸。但白家的功夫羽灵鞭和清心诀是相辅相成的，羽灵鞭是外家功夫，清心诀则是内家功夫。两者一同习练，如果能找到个中奥妙其威力不比火云掌差。”凌寒说：“我能教你的也很少了。日后还是要靠你自己的悟性和努力。只有一点我想让你日后试试，白家习武多使用软鞭，你可试试使用硬鞭。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师父可是有什么见解？”白泫不解的问，鞭确实有软鞭硬鞭之分，但是白家人都是用软鞭，这个思维固式到现在，他着实没想过硬鞭的问题。

　　凌寒摇摇头说：“没有。只是觉得为何不试试呢。硬鞭的杀伤力本来就比软鞭强。清心诀是上乘的内功心法，我总觉得软鞭并不是最适合的武器。”

　　白泫听罢点头，单膝跪下来，双手行礼：“多谢师父指教。”

　　凌寒摆摆手让他起来自己继续吃面，一碗面下肚后，放下碗筷。凌寒走去门边拿起草帽，回头对白泫说：“你聪颖过人，我本没什么好嘱咐你的，只有一个想提醒你：既然在漩涡之中，杀伐在所难免。有时杀人比救人简单上万倍，逼不得已，无需为难自己。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白泫点头道：“明白。”就如同白漠之事，徐东之事。

　　“哦，对了，还有宋逸那个臭小子，倘若他一辈子都保持这种心态，必将前途无量。你平日里多与他交手，对你们二人都有益处。如果需要为师，你母亲知道如何找我。”

　　白泫再次向凌寒行礼：“谢师父。师父，徒儿知道您逍遥自在习惯了，但来年倘若徒儿真的有幸顺利继承家业，师父可否来一观？”如果他可以得偿所愿，他希望师父可以为他高兴。

　　凌寒回头看看自己的宝贝徒弟，又看看白泫尚未动的那碗面说：“如果那日能真的吃到白家新家主为我特意做的面。我可能会高兴的三个月忘记去青楼。”

　　白泫心跳跟着快了一拍，师父还是知道面是给宋逸的。看到白泫表情微妙的变化，凌寒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目送师父消失在蒙蒙细雨中，看着远处的山峰，白泫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思绪出了神。有时候命运真的是公平的，若不是中了寒毒，也许他会顺利的继承家主之位。但他便不会遇到师父，兴许也不会结识宋逸。也没了这几年的惊心动魄和师徒情深。冥冥之中所得所失似乎都是公平的。如果，真的有机会让他重选一次，他觉得现在这条路虽然需要披星戴月，披荆斩棘，但更不负岁月年华。

　　白泫想着回到灶台，低头看尚未动的那碗面，又找出一个碗，将这碗面又分了一半。宋逸是被活活饿醒的，起来后发现床头竟然放着一碗面，虽说分量不太够，但足以救宋逸即将饿死的那一命。吃到一半白府传信的家丁便来别院敲门。

　　宋逸请家丁进去，白泫也出了房间。家丁告知徐东回柳山途中受伤被接回家中休息，并说老太太传信要白泫操办中秋禅会，听罢宋逸和白泫面面相觑。白泫回复家丁道：“你回去回复祖母，我后日回府。”家丁领命，赶着小雨回上水城。李珮的突然之举带来的冲击，二人已经将本来可能存在的尴尬情绪抛之脑后。

　　宋逸也忘记向白泫道谢面的事情，只说：“这也太容易了，不会有诈吧。”

　　白泫也有些不解祖母的用意，李珮态度会稍作调整，白泫猜到了。但绝不是像现在这般直接就给了他实权。白泫本想可能还需要削弱几次大伯的气势，才能挣来这个机会。祖母这般决定倒是让白泫有些心虚，说：“尚不知是福是祸，且走一步算一步吧。明日将山下村子的事情安排一下，我们就回上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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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中秋佳节休沐一天（快看！这个写古风的作者疯了。）
提前祝各位看文的大大中秋快乐，明天停更一天，陪陪家人，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