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总逼我出家》小子影

8、那些事儿

　　那日之后，白泫便开始慢慢的交给宋逸一些事情做。白泫自己忙的到是很单一，出出“坏”主意，剩下的就是练功，练功再练功。

　　信鸽来往柳山别院和外界频繁，其中程叔的消息比较多，白湘嫁到付家，付晓峰对他很好。付晓峰还向自家爷爷告假两个月陪白湘在蜀中四处游玩。白漠自然是抓紧时间在蜀中四处走动，拉拢关系，自我感觉顺风顺水。程叔一直在暗中协助白湘，利用各种机会让白漠在蜀中多待一段时间。

　　十月某天，宋逸放走传信的鸽子，进院后跑进主室，蹲到正在调息内息的白泫身边，碰碰他说：“你把你那个堂哥搞去蜀中，又派程叔去，想尽办法的绊住他。是不想让自己伤着他吧。”

　　白泫被打扰后慢慢睁开眼睛，道：“在蜀中不妥吗，亲朋追捧，好友相约，美女在侧不是好事吗？”

　　宋逸又往白泫身边凑了凑说：“你使计调他离开，是不想真的对他动手吧，就让他在那里蹉跎度日。如果他回来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找麻烦，争锋相对。刀剑无眼，伤着碰着再所难免。白漠我见过一两次，感觉武功也一般，怎么看都不是你的对手。动起手来，不被你整死才怪。毕竟是兄弟，你是不忍下手吧，所以才想出了温水煮青蛙的办法。”

　　白泫倒吸一口气，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希望这段时间有人打扰我，我争取一些时间不容易。”说着慢慢抬起头，认真的看宋逸，眼底清澈。

　　在白泫的注视下，宋逸本来满脸的笑慢慢僵在脸上，干笑两声后，溜出了白泫的房间。

　　凌寒本让白泫在房中调息，利用这段时间自己跑去山下的村子摸了人家的烤鱼回来。进门时正好撞上从房间出来的宋逸。

　　凌寒看宋逸沉着脸，又看看他身后紧闭的门，坏笑道：“不会是你进去打扰他，被赶出来了吧？哈哈哈……臭小子，你真……”凌寒的话还没说完，宋逸已经一掌劈了过去，凌寒为了护住自己得来不易的烤鱼，完全无心和宋逸动手，结果被宋逸从院子里拍到了外面石台上。

　　第二天，宋逸就被派去捉鱼捕虾了。每天要十条活鱼，半斤虾才能交差。秋季上午晴空万里，阳光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和湖光山色的美景成严重反差的是宋逸的脸。他苦哈哈的坐在湖边的木栅栏上，眼睛盯着三个钓鱼竿发愣。宋逸想明天一定要去附近的镇子买渔网，那样一次能捞上来几十条鱼，也好交差。

　　正想着，凌寒一手拿着一个石榴落到宋逸身边，盘腿坐下，嘻嘻哈哈的将一个石榴递给宋逸问：“臭小子，吃石榴吗？”

　　宋逸转头惊讶的盯着他问：“你不是腰扭了吗，这么灵活？”

　　“谁说我腰扭伤的？我可没给你说！”

　　“少爷说的啊，他说我把你的腰拍扭了，所以才罚我的。”宋逸看着凌寒慢慢瞪大了眼睛，道：“大哥，您不会是骗人的吧，故意整我的？”

　　凌寒微笑着点头道：“对啊，谁让你拍我。但是，我可没骗你，我没给你说我腰扭了。”

　　“……” 随后龙湖之上冰火交加。

　　十二月，下雪的日子，刚刚钓鱼“刑满释放”的宋逸被白泫派去“抢劫”六十里外的山匪窝：胡山寨，主要是母亲魏长慧给他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即将过年程叔在蜀中的花销越来越大，山下的村子里的手下也需要例银。

　　本来只是单纯的偷银子，白泫只派了宋逸，徐东和两个长期在胡山寨外踩点儿的手下去。其他三个人放风，宋逸行动，万无一失。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宋逸却多抢了一个妙龄姑娘回来。

　　后半夜，柳山别院内，白泫接过徐东手中的火把看地上那个被宋逸吓昏死过去的姑娘。良久没说出一句话。嘴张开两次又闭上，最后终于深吸一口气，悠悠地说：“所以你和徐东不仅仅抢了人家的钱财，还抢了寨主新娶的压寨夫人回来？”

　　徐东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宋逸挠挠头说：“我也不想闯进去的，只是我们路过的时候这位姑娘正巧被那个禽兽欺负，她根本不想和他同房，一直喊着爹娘，声音可惨了，确实可怜。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进去了……结果那个禽兽一死，她就吓晕了。”看白泫盯着那个姑娘不说话，宋逸继续道：“而且那群山匪不是人，我在后院的库房边竟然发现一个停尸间。里面有两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满身是伤。断气时间都不长，估计是想明天一早处理尸体的。”

　　白泫听罢慢慢的蹲下来，将火把拿近，细细看了看那姑娘脸上的伤说：“长得不错，你把她抢回来是要做宋家夫人？”

　　宋逸连连摆手否认，他可对抢来的没兴趣：“当然不是！等她醒了，问清楚地方把她送回老家便是。”

　　白泫站起来走到宋逸面前问：“山匪既然抢了她，能不知道她家在哪里？侮辱他的人死了，她和钱财一起丢了。你说山匪会先从哪里查起？”

　　“从……这位姑娘查起。”宋逸突然明白了什么，试着理清楚自己的思路说：“所以她平安到家，山匪就会认定是她偷了钱财，如果她交不出银钱，屠村也不是没有可能……”宋逸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时不平可能会给更多的人带来杀身之祸，越说神情越复杂。

　　白泫见宋逸终于想明白，继续道：“不送她回去。留在这里不方便。若送去别的地方，必须是有实力保护她的。白府可以，但是她万一想家跑回去怎么办？不回去她就成了有家不能回的人。或者你把她卖去妓馆，被人看管着，是跑不了。”

　　“但是她遇到那种情况，莫说是我，即使你在现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宋逸微微皱着眉头看向白泫，几个月处下来他相信遇到这种事情白泫绝不会坐视不理。“抢劫”去钱庄，城中大户那里最安全有效，可他偏偏挑了最危险，凶残的山匪窝。白泫手中火把上的油脂由于和落雪接触，火焰跳动着，将他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底映的生机勃勃，甚至带着些许杀气。四目相接之时，宋逸突然明白了白泫的意思，问：“你的意思是，我既然决定了要救这个姑娘就要当机立断，永绝后患！对不对？！”

　　白泫看看天色，道：“丑时，还来得及。他们定料想不到今夜会再次遭到攻击。”说完走回屋内。

　　再出来时穿着一身简单夜行衣，手上拿着他平日里最不爱用的匕首。对徐东说：“你立即去村中挑二十个身手好的，一起赶来胡山寨。这个姑娘先送去山下村中休息，只说是有位壮士救了她，把她留在村中，问出家乡立即送走。”白泫说起壮士二字的时候看了宋逸一眼，满脸鄙夷。

　　宋逸心中却是惊涛骇浪，现在他眼中的白泫简直光！芒！万！丈！别说鄙视了，砍他两刀他也认了。

　　破晓之时，胡山寨火光肆虐，漫天彤彤火光和漫山皑皑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所辖县令头疼一年有余的胡山寨山匪，全部葬身于这次大火。此之后，附近的村民都说下雪之日还能燃起大火，是胡山寨的人做尽了坏事，糟了天谴。

　　第二日一早太阳初升之时，白泫，宋逸终于快马加鞭回到了柳山别院。凌寒坐在别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二人牵马过来，单手托着下巴对他们说：“杀人了？”

　　宋逸立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做的很小心，怕回来的路上引人注意，尽量让自己不沾上血。凌寒笑说：“臭小子，血腥味不一定沾上血才会有的，你们满身的戾气是掩盖不住的。”

　　白泫对宋逸说：“你先把马牵去村子。”宋逸直觉白泫和凌寒气氛不对，可是白泫面容严肃，他只得点点头，先一步离开。

　　白泫向前几步，走到凌寒身边，认真的说：“师父，此事事出突然，泫儿实属无奈，胡山寨山匪残暴成性，我怕节外生枝。违背了和师父之间的约定，泫儿甘愿受罚。”说着白泫双膝跪地，双手抱拳向凌寒赔罪。

　　凌寒看着跪在雪地里的宝贝徒弟说：“起来吧。”

　　白泫未动。

　　凌寒说：“我之前确实告知你，我在柳山时你不能做出任何惊动官府的事情。但此次不是你主动招惹是非，我知晓你不是胡作非为之人，没有怪你，起来吧。”

　　白泫这才慢慢站起来，说：“谢师父。”

　　凌寒看了看白泫腰间的匕首问：“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如何？”

　　白泫终于露出丝丝苦笑，看着自己现在拳头都握不紧的双手说：“很不好。”在胡山寨时每一次下手他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没想到返程时，回想杀人的情景，手险些连马缰都拉不住。

　　“快去洗洗，换身衣服。今天不练功了，好好睡一觉。若是睡不好，再来山洞找我。”凌寒拍拍白泫的肩膀向后山走去。白泫中寒毒之前是天之骄子，被众人捧在手心护着。得病之后不是在白府就是在柳山，虽然危机重重但从未自己动手杀人。第一次动手便是这种血腥场面，他心里一定很难受。此时逼不得，要让他自己慢慢消化这种茫然又心悸的感觉。

　　大雪后龙湖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那日之后，宋逸又被派去抓鱼了。每日晨起，用家传绝学在冰封的湖面上打出两个大洞。然后蹲在冰天雪地之中帮少爷的师父钓鱼吃，新春佳节都不例外。

　　宋逸的火云掌活活被逼成了“破冰掌”。每天两个冰洞，一个叫“狐”一个叫“狸”。只是这次被罚，宋逸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心甘情愿。做这个少爷的小跟班，真的很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