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陆小凤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除了美□□惑外，这通常是他经常陷入麻烦更主要的原因。
现在他对面前这个武功高深，玉容华姿的俊美少年十分感兴趣。
由他开启话头，两人寒暄了几句。
陆满环顾四周，见许多人都在看热闹，出声道：“人多眼杂，不如稍后再叙。”
陆小凤自无不应的道理，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陆满的视线落于前方掏出药瓶急急服用的几人，对黄药师道：“阁下预备如何解决？”
陆小凤知晓自己这位朋友是何等性情，之前尚未赶到此处，就已从围观群众口中得知了黄药师的举动，不由得头疼万分。
在他看来，这明明是对方理亏的事情，怎么到了黄药师面前，却生生弄得他好没道理的样子。
陆小凤清楚这是对方为人狂放不羁，懒得费口舌之争，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黄兄。”他劝道，“此事不如交由我来说合吧。”
黄药师剑眉一凝，瞥了眼那群咬牙切齿望着自己的大汉们，眼中显出几分愠色，但见陆小凤苦口婆心，双目微阖，冷静下来后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
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前去同那为首的汉子交谈了起来。
两人说话之间，那汉子面上神色变幻，时而愤怒，时而愧疚，最后仍旧是重重地摇了摇头。
“陆大侠，我和这些弟兄们向来敬重你这等人，我知我有不对，可我不能退步。”他眼眶泛红，垂首道：“我这是实在没办法了，不能眼睁睁的瞧着我这过命的大哥去死啊。”
陆小凤束手无策，他认识许多医术高超的人，如西门吹雪，又如木道人……可这些人不是远在塞外，就是还在关内。
若是再过几日，这些人齐聚陇地也还好说，可这短短时辰之间，让他去哪里拜请名医？
况且据他所知，黄药师医术也极为不凡，却治不好眼前这病人，他岂不是该请出那些不世出的神医如华佗扁鹊之流？
陆小凤长叹一声道：“所以，这是没得谈了？”他当然是站在自己好友这边的，更何况他认为黄药师于此事上并无甚么重大的过错。
数多大汉默不作声，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大刀。
陆小凤知他们已经力竭，却还是不肯死心，再看看那担架上不成人形的病人，在了解那病人是守卫边疆多年的侠士后，心头更是复杂万分。
这就是古代版的医闹了。陆满瞧着，倒是没有陆小凤的不忍。说实在，在蓝星看多了这种行为所带来的恶果，纵是这些人再可怜，他也提不起同情的心。
只是觉得，如今的黄药师还太嫩了，性情说是古怪，但很是具有侠义心肠。如果换做日后的黄老邪，即使出手，也绝对不会遇上今天的麻烦。
见到局势又有恶化之势，陆满不再迟疑，踱步而出，道：“且慢，在下或许有办法解决此疾。”
“陆少侠？”陆小凤惊讶地看着他，见他神色镇定，如智珠在握，随即大喜过望，期待的问道：“你有法子可解？真是太好了。”
陆满笑着点了点头，同那长脸汉子交流了几句，只见对方的本来面如死灰的神色渐渐振作了起来，连连追问道，语气也尊敬非常：“这位先生说的真是对极了，竟然无一不符合我大哥的症状，敢问先生，我大哥这病该如何去治？”
陆满并未回答，目光划过陆小凤和黄药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换个地再说吧。”
长脸大汉这才发觉，这酒楼门口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这酒楼店主这皱着脸，苦巴巴地看着他们这些人，不由得板起脸来带着自己的弟兄们驱散人群。
然而酒楼忌讳将死之人，店主打死也不让担架进门，旁边又有陆满等人看着，长脸大汉不好撕破面皮，于是就做主，把人带回自己一行人的落脚点。
陆小凤此时虽欣喜于问题似乎能够解决了，但却看出陆满出手别有他意，一路上正和陆满不断搭话，想要套出些什么事情。
陆满也有意无意、真真假假的透露出一些底子来，因他身上气质谈吐实在不像是一个江湖中人，陆小凤就顺着他给的方向跑偏，以为陆满真是个初出茅庐，出身世家的贵公子了。
最后他道：“实不相瞒，在下出手，实际上是有一目的。”
期间黄药师并不说话，全然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听闻这一句，才抬起头来，眉梢轻挑，似笑非笑，一对眸子中闪动着冷冽的神色。
这位比起陆小凤可难忽悠的多，陆满也不再多绕，看向黄药师，直截了当道：“无事不登门，自然是想讨黄公子一个人情，许一件事情。”
黄药师听他直言不讳，又得他两次出手相助，审视之意淡了几分，却依旧是不给好脸色，冷冷地道：“是何事不如直说？”
“我宗门尚缺少一客卿，想请黄公子任职。”陆满温声道，心中已经分析了起来，依照黄药师的个性和能力，适合何种位置。
黄药师却是不知道他的打算，听对方语气平和，姿态端得极低，先前又看过他出手，清楚他武功高深并未不在自己之下。回想起来他的招式心里有些好奇，于是心平气和道：“方才你那剑法如水银泻地，滔滔不绝，我瞧着竟无半分破绽，绝妙难言，为何？”
他所学甚广，其中剑法更是一精，尤以玉箫剑法为长，剑招精微奥妙，敌人唯觉周身要害皆被剑尖笼罩。与陆满剑法相较而言，颇有异曲同工之处。虽知晓有些不妥，但还是见猎心喜，忍不住讨教了起来。
“如果涉及隐秘之处，陆少侠可不必多言。”想了想，黄药师补上一句。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陆满摇了摇头，其实无论是他还是日后的魔尊“陆满”，他们会用剑，却说不上专心剑道的行家。
只是记忆中，他在修仙界的剑修友人曾言道，世间剑法可分为数种，但殊途同归，说起来不过是分为有形、无形之剑。到了他这地步，手中无剑，心中却有剑，剑随心动，天人合一，纵使无形亦可以伤人。”
陆满思忖片刻，结合自己这些年所习剑法感悟同黄药师交流了起来，自然，无形之剑这境界莫说是黄药师，就算是陆满碍于这方天地的限制，也难以达到。大概只有在世界升级后，诸如孤独求败，西门吹雪，叶孤城之流才能走这剑修之道。
最后，陆满极为陈恳地说道：“其实我并不专长剑道，这是在下一些浅见罢了。”
陆小凤：不不不，你这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从吃瓜群众的状态中脱离而出，他注意到黄药师陷入在一种如痴如醉的境界中仍旧回过神来。
陆小凤思绪不由跑偏，心道，还好西门吹雪不在此地，不然他们面前这事是别想一时半会儿办成了。
“到了。”长脸汉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听了许久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他终于恍然无论是黄药师还是陆满，这两人都不是这些人可以招惹的存在。刚才悍不畏死，却是无知罢了。
“各位大侠请进。”他弯腰为几人让出位置。
黄药师根本不在意这人前倨后恭的态度，跨入门槛之时还在沉思，等到陆满进门，道：“你打算如何去治？”
陆boss活了这么久，还真不懂什么医术，愿意出手，一是看在人才的面子上，二是他知道病人的邪异源自何处。
腹中有稿，说着病因，陆满丝毫不慌，与这方世界截然不同的理论甚至引得黄药师露出了深思之色，也叫病人家属安下了心。
陆满转身，看向长脸大汉，道：“我愿意出手，是看在黄公子的面上。但你们的诊费却是万万省不了的。”
长脸大汉得知自己的兄弟能活已是欣喜若狂，连忙就要应下，道：“先生尽管讲，我兄弟等人必定竭尽全力。”
陆满却道：“你要考虑好了，这诊费可不简单，可能与你们性命相关。”
长脸大汉一怔，清楚这江湖中的名医怪癖多不胜数，心跳一时慢了一拍，嘴上却毫无犹豫地应下：“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心中却想，等治好了再说也不迟。
陆满点了点头，三言两语将一帮人赶了出去，自己走上前去。
他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隔着布料捏着病人的下巴，将其稍稍上抬。
“果然如此。”他点了病人身上七八处穴道，受此刺激，病人登时睁开双眼，双目血红欲滴，眼膜处浮现着一层晦涩的血煞之气。
陆满丢下锦帕，长眉微蹙。
这是属于山海世界的煞气，天道所赠与的青莲自一诞生便源源不断的吸纳着这种气息，他对此熟悉至极。
之前他向黄药师及这人的弟兄问过，此人因病刚从两界山退役不久，而黄药师说在他看来，这病虽然麻烦，但他的药方却无出错，依照他的估计，服下后好生休养，最晚五日就能恢复意识。
他所言非虚，但这人倒霉，除了黄药师看出的病，还受了煞气感染。
陆满自然不是为治好这人身上的煞气所忧，而是担心这背后象征。
他取出青莲，细细端详，见它莲叶舒展，花瓣含苞欲放，可爱动人，唯有一瓣花叶染了些晦暗。
相较前段时间他所观察而言，无论是蔓延的速度还是面积，都没有大的差别。
至于为什么有人受此感染？此方天道意识已陷入沉睡，无人能解释他的疑问。
陆满用青莲将那一缕煞气吸收，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日后还是要挑一时机，尽早去检查那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了盘算之后，陆满在房间内逗留了片刻，才施施然走了出来。
见他出来之后，长脸汉子面色忐忑，想要抓住陆满的手询问详情，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了开来。
“陆先生，我大哥他如何了？”长脸汉子问道。
陆满道：“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剩下的就是调理修养的事了。”
长脸汉子脸上露出喜色，连声谢过陆满之后，转身奔进了厢房。
陆小凤随他一齐进去，很快出来了，啧啧称奇道：“陆少侠这可真是从阎王殿中抢人，医术非同凡响啊。”他看过那病人的情况，当时已经是脉搏微弱，出得气少了，这都能救回来，难不成眼前这少年还是位神医？
陆满摇了摇头，诚实道：“我仅是恰巧知道这病症如何调节而已。”
黄药师已确认病人无甚毛病，听闻陆满此言，静默片刻，向他问道：“做你门中的客卿，可有什么麻烦的规矩？”
圣极宗能有什么规矩？就算有，在陆满现在看来也等于没有，他总归是要好好梳理一番宗门的势力，将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扫地出门。
于是陆满淡淡一笑，道：“不过一些细枝末节罢了，绝不会叫黄前辈为难。”
“一言为定！”黄药师略一颔首，爽快应了下来，却不忘抛下一话，“入座期间，若有不合我心意的地方，我绝不多留。”
陆满心道：“上了我的钩，回头想跑却没那么容易了。”面上却笑意盈盈，道是无妨。
黄药师再无疑问，只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屋檐上方某一侧，伸手从领口中拔出一支通体碧绿无暇的玉箫，垂眸低首，幽幽咽咽的吹奏了起来，萧声由柔糜渐渐转至壮阔，似大海浩荡，万里无波，又似鱼跃鲸浮，波澜起伏。
“黄兄？”陆小凤诧异道，暗暗运气内功抵御萧声影响，顺着他的目光寻去，立即睁大了双眼，惊出声道：“什么家伙？”
而陆满境界高出几筹，定心凝神也无甚影响，反倒欣赏了起来。
一曲未了，只见一条黑影在前面的屋脊上一闪，身法灵巧至极，须臾之间，就凭空滑开了七八丈距离。
黄药师这才停了吹奏，余音未散，遁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这蜀地如今是乱得可以。”陆小凤呼出一口长气，苦笑道：“黄兄，你这碧海潮生曲吹得实在太好啦。只是我觉得，下次你出声可以提前同我通个气，我功力浅薄，实在遭不住再来一回。”
说罢，觑了身侧的陆满一眼，见他呼吸如常，连根发丝都没动，不禁大为惊奇。
暗道：“这江湖真是人才辈出，我瞧这小兄弟年纪轻轻，黄兄这曲子威力不凡，竟看来没有半分影响到他，实属怪哉。”于是愈发好奇起陆满的来历。
“宵小之辈罢了。”黄药师冷冷地说道，看向陆满的眼神透着异彩，脸上已有跃跃欲试之色。
【即时任务二：
叮——注意！
前方出现一名魔门天才。
原随云，心脏腹黑，评价为顶级。
强烈建议收入囊中，光大魔道。
】
陆满有些意外，又出现了一个适合走魔道的材料么？他想了想黄药师和原随云这两人的表现，觉得也没有什么问题。
前者资质当然没话说，是金庸笔下中武功智谋排得上名号的人。而后者，也是古龙小说中，这么久之后，能让他有印象的人。
而陆小凤却满头问号，忍了又忍，终是憋不住了疑惑，出声问道：“陆小兄弟，药师都答应了，这下你可以说出你的来历了吧？能教得出你这般出众的人物，令尊想必非同寻常。”
见他眼巴巴瞧这自己，陆满决定满足这只陆小鸡，于是缓缓地说道：“我姓陆，单字为满，师尊是圣极宗的掌门，正是他人口中的邪帝。”
陆小凤：！！！
他站起身来，抓住黄药师的袖子，看看身前貌似纯良无辜的少年，又看看面不改色的黄药师，忽然怀疑起了人生。
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