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怎能不爱他》曲淇

4、意外

　　第四章意外

　　凌菲的脚伤好在没有伤到筋骨，擦了药膏第二天已经走动无碍了。
　　当凌菲提出要离开的时候，夫妇两人虽说不舍，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反倒是艾伦叫嚣着，“你还说你喜欢这儿，那你那么早回去干嘛？”
　　凌菲对于男孩强烈的固执倍感无奈，她笑着晃着头说道：“我真的喜欢这儿，这儿真的很好，只是……我有点私事。”

　　男孩是一根直肠子通到底，所有的情绪都显示在脸上，可凌菲却是喜欢这种性格，见他遗憾的神情，她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我以后还会来的，到时候你可要带我一起玩。”
　　艾伦立马笑了，“好，一言为定。”

　　凌菲也笑了，转身上楼去拿行李。刚进卧室，却见季谨言正好将他的行李箱关上，凌菲皱眉看他。
　　“我说了我一个人回去。”
　　“嗯，我知道，”季谨言起身看向她，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医院突然有点急事。”

　　凌菲还是皱着眉看着他。
　　“你放心，我们不同的车厢。”

　　凌菲这才缓和神色，其实现在她已经不气他拆穿自己了，她也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可毕竟要面子，说不跟他一起就不跟他一起。
　　季谨言看着她，欲言又止，却最终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凌菲虽说没有一个人坐过飞机，但好歹也坐过那么多次，出意外倒是没多大可能。

　　出发前，凌菲没有看到季谨言，他只是安排出租车来接她，让艾伦陪同她上机，自己先走了。
　　候车室内，凌菲买了几本杂志看，男孩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时不时的侧目看她几眼，欲言又止。

　　凌菲被他看得烦了，淡声道：“怎么了？”
　　艾伦得到允许，立马正色问道：“你和谨言哥吵架了？怎么你们不一起回去，他应该也是这趟飞机吧。”

　　谨言哥？
　　凌菲随意的翻了页杂志，“你跟季谨言关系很好？”
　　她倒是没怎么注意他俩相处，印象里，男孩看到季谨言总是怕怕的，一脸拘束。不过也是，就季谨言那冷冰冰的气场，谁不会觉得压抑。

　　“嗯，谨言哥以前来我们这住过一段时间。”
　　凌菲挑了挑眉，又翻了页，“是吗？”
　　“哎，你不知道呀？”男孩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我不太了解他以前。”这话说的不假，虽然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但自从季谨言离开她们家去上大学后，她就很少得知他的消息。
　　“哦，这样啊，”男孩看她似乎不太在意，却还是说道，“谨言哥是三年前跟威廉一起来的，看起来压力挺大的。”
　　之所以他会觉得季谨言压力大，是因为那时候他跟着威廉研究项目特别忙碌，也就因为这样，他心情似乎很不好，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阴郁之下。

　　凌菲默然，没想到季谨言也有压力大的时候。
　　从小到大，似乎每件事情在他面前都很简单，完成起来绰绰有余，成绩永远都是年级第一，后来高考成功保送，出国留学，而且还是本硕博连读，回国刚进医院，不到两年，在医界已经略有薄名了。
　　他现在可才二十八岁呀。
　　对于童年里有他这样一个存在，凌菲觉得她压力才是真的大吧。

　　艾伦见她不说话，又开口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凌菲闻言顿了下，笑着偏头看他，“你个男孩子怎么这么八卦？”
　　“没有啦，我就是好奇，像谨言哥那么优秀的人……”艾伦猛地禁声。

　　听这话，凌菲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冷哼一声：“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不够优秀，配不上他？”
　　“不是，不是啦，”艾伦赶紧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谨言哥看起来清心寡欲的，怎么几年不见就结婚了？有点好奇罢了。”
　　凌菲瞅了他眼，恢复刚刚看书的姿势，“我们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少八卦。”
　　艾伦闻言撇撇嘴，不再多言。

　　***

　　很快就是安检登机，凌菲特别留意了下，并没有看到季谨言的身影。
　　凌菲将随身背着的小书包抬高放进上面的行李柜里，刚做好，翻开刚刚看的杂志页数，就见有位年轻妈妈抱着个小孩走进，她捏着机票看了眼座位号，对她笑着道，“麻烦让一下，我是里面的位置。”

　　她的孩子最多也就一岁多，买了婴儿票，没有单独的座位。
　　手里抱着的孩子正在熟睡，她手臂挽着个背包，想要把包包放到上面的行李柜上，她抽出原本双手抱着孩子的单只手去放，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背包晃动着，袋子直接‘啪’的一下打到凌菲额头上。

　　凌菲完全没有时间躲闪，她皱起眉揉了揉额头，好在也不是很痛。
　　见那母亲也没注意到，她也就没计较。那母亲将背包放好后，带着谢意对凌菲微笑颔首，走过她起身让开的位置。

　　孩子很小又在熟睡，不占位置也不吵闹，倒是没碍着凌菲什么事。
　　凌菲侧目看着躺在母亲怀里安静睡着的宝宝，脸色红润皮肤光滑，特别乖巧可爱。凌菲看着看着，有些出神。

　　她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再有差不多八个月的时间。
　　可是她真的准备好做一个母亲吗？她甚至都不确定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毕竟，他的出现，就是个错误。

　　凌菲至今都记得，当她拿到化验单的时候，当她看到上面的信息的时候，她的感觉。
　　惊讶，后悔，茫然。
　　却独独没有喜悦。

　　思绪飘飘浮浮，她靠在座椅上，也不知是昨晚没睡好，她很快就睡着了。
　　睡得不深，昏昏沉沉的，耳边能听到些嘈杂的声音，但清醒的意识没有占据主要位置。她睡了很长，又好像很短的时间，直接身边的小孩醒了哭闹起来。

　　耳边忽的传来孩子尖声的哭喊，凌菲一个激灵，就被那陡然又拔高的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醒，还没等她睁开眼睛，突然就听到一声呕吐，随后就感觉自己的裤子被浸湿，伴随着难闻的味道。
　　凌菲马上就意识到了是个什么情况，瞬间不想睁眼面对现实。

　　她一睁眼，入目的就是恶心的残留物，从她右腿的裤子一路延伸到地上。
　　凌菲还没有所反应，孩子又咳嗽着哭闹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妈妈似乎此情形完全没有料到，手忙脚乱的给孩子擦嘴巴安抚着，口中连连道歉。
　　那脸色，都快要哭出来样。
　　凌菲心一软，忙摇摇头道，“没事。”

　　小孩的哭闹加上这一出，自然引起不少的视线，加上孩子因为晕车呕吐难受，哭声欲裂，更是引来不少注视。
　　动作娴熟的空姐应声而来，赶紧安抚众人，随后叫那年轻妈妈到休息室去安抚孩子喝点水，帮凌菲把裤子上的残物拿纸擦掉，然后带她去洗手间清理下。

　　她们舱位的洗手间被人占了位置，空姐只好带她去了前面一节舱位的洗手间。
　　经过那节舱位，凌菲跟在空姐后面，突然好巧不巧，眼角就看到一个身影。
　　季谨言正好就在这节舱位里。

　　他坐在靠过道的位置，手肘靠在扶手上，拿着本书正低头看着。袖口的纽扣没扣上，露出他骨节分明的手腕，一串圆润的黑色琉璃珠露了出来。
　　看色泽，并不是什么贵重的手饰。

　　可凌菲却有些移不开视线，这串珠子她当然记得，那是她唯一送给他的礼物。
　　那是他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送的，其实她是不打算送他礼物的，连想都没想过，不过是因为凌妈妈庄晴见他俩关系这么紧张，强迫她送的。
　　当时庄晴给了她一笔不小的数目，凌菲对庄晴这么慷慨对季谨言很是不满，就去商场里随便选了个价格中等的手链，顺便虏下一笔钱。

　　那时当季谨言收到她随手丢给他的礼物很意外，她当时为了显示自己不在意直接转身走了，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只是听到他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他可能是真的很喜欢，从那天开始，那串珠子再也不离手。

　　还未等她从后排靠近他，他似早有察觉一般，在凌菲离他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时，转头，看过去。
　　他眼中似乎有些诧异，随后就看到了她腿上的惨状。
　　“怎么回事？”季谨言站起身，抓住正要越过他的凌菲的手腕。
　　凌菲还想维持着面子想要甩开他的手，但在这种公众场合，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空姐闻言停下步子转过身，见凌菲半天没说话，便主动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凌菲听着空姐的解释突然就有些尴尬，自己发神经说要独自回去，结果半路就发生状况，虽说是意外，但她刚才是真的很窘迫的。
　　如果她跟他一起，肯定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接过空姐递来的打底裤换上，凌菲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
　　出去的时候，季谨言就等在外面，凌菲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时，却被他拉住，“你坐我那吧。”
　　凌菲刚想逞强说不用，就想起她舱位那堆麻烦，顿时接受了。

　　好在这节舱位并没有全部坐满，季谨言跟空姐说了声，便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
　　一时无事可做，凌菲顺手拿起季谨言刚看的书，是本医学类全英文的书籍，有不少专有名词，哪怕凌菲身为英语翻译，有些句子也是看不懂的，但大致还是理解的。

　　季谨言中途去凌菲座位把她的东西拿过去，就看到她手肘放在扶手上，纤细的手指翻了页放在大腿上的书，看得正入迷。
　　季谨言不自觉的嘴角轻扬。
　　看来气是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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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二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