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流年》邓雪夏

4、第四章 爱与往事

　　我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王小晗和林巧还在睡着，我去叫醒王小晗。
　　叫了她几次都没反应，我无奈去扭她的耳朵。
　　王小晗大叫：“谁作死！扯老娘的耳朵，打扰老娘的美梦！”
　　我说：“你不去找夏木言了吗？”
　　王小晗一愣，想起昨晚与潇兔说的话，回过神来：“去！我当然去了，我这就起床！”
　　我们洗漱完，去了高二美术楼。
　　我们在美术楼没看见一个人，楼里有些安静。
　　王小晗有些失望：“怎么没人？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你不是说，夏木言经常很早来吗？”
　　“是啊！也许，他今天没来？”
　　我说：“走吧，去我们课室。”
　　其实，不见，也好。
　　我们走到美术楼门口，王小晗面向大楼门口，对正要离开的我说：“我们再等等吧。”
　　我一愣，转过身来，看着王小晗。
　　突然，我们后面响起一个清澈的声音。
　　“你们不是美术生吧。”
　　我门转过身去，看到一个长相极好的少年，身穿着浅蓝色校服，高高的，给人的感觉像一缕清风。
　　王小晗惊喜：“你是夏木言？”
　　哥哥？
　　听闻，我心底里一惊，目光集中在少年身上。
　　少年回答：“没错，我就是夏木言。”
　　我呆住了。
　　这就是小时候的哥哥，夏木言。
　　王小晗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我……”
　　夏木言浅浅一笑，越过我们走进美术楼。
　　我们回过神时，夏木言已经走了。
　　我们走上楼去，看到了夏木言，他在画室里画着素描。
　　那个场景，像一幅水墨画。
　　我突然想知道哥哥，在画什么？画得那样认真。
　　哥哥，变得更优秀了，没有我，他只会生活得更好。
　　我突然觉得自己也从未能替哥哥做过什么，反而只会给他添麻烦。
　　我跟王小晗说：“不要打扰他画画了，我们走吧。”
　　王小晗目光不舍地看着夏木言：“我还没能跟他说上一句话呢！”
　　我说：“怕什么，都在同一间学校，来日方长，走吧。”
　　王小晗看了哥哥一眼，我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王小晗说：“我们走吧，你说得对，来日方长。”
　　我和王小晗走下楼去。
　　早上上完课，准备吃饭回宿舍，走在路上，我看见有个女生和少年在我身旁走过，而那个少年的身影像极了夏木言，我仔细一看，真的是夏木言。
　　我呆在原地。
　　夏木言在跟身旁的女生说话低笑。
　　那个女生就是元清歌吧。
　　顿时，我的内心却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嫉妒的情绪。
　　我在想，原本陪着哥哥的人，应该是我。
　　何墨在不远处，看到了潇兔，他看到了潇兔看着夏木言时脸上的忧伤与嫉妒。
　　他脸上的表情阴沉起来。
　　“你喜欢那个小白脸？”何墨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看着何墨。
　　“小兔，我没想到你也跟那些女生一样喜欢这种类型的人。”
　　我冷冷地说：“不关你的事！”
　　何墨怒：“我不准你喜欢他，你是我的！”
　　我第一次看见何墨这个样子。
　　呵！我是他的？
　　我骂：“神经病！”
　　我转身想走。
　　何墨抓住我的手，我用力想挣开，手被扯得生疼。
　　我恶狠狠地看着何墨：“何墨，我知道，我是被你家养着，但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所有物！”
　　何墨抓着我的手不放。
　　“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从我把你带回我家里时，你来到我的生活里，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就从来没把你当做我的妹妹。”
　　我冷声说道：“何墨，我不是你何家的童养媳！就是因为我从小这样被人说，我才讨厌你，讨厌这个家，但我感激这个家救了我这个行尸走肉，但是，何墨，我告诉你，我不会是你的童养媳！”
　　“你怎会这么想，我只是不想把你当作我的妹妹，你不能因此就讨厌这个家。”
　　“何墨，对我而言，你是我的恩人，就这样而已。”
　　说完，我不管手疼，用力挣开被何墨抓住的手，转身离开。
　　何墨看着潇兔离开，他想到了自己遇到潇兔的场景。
　　当年，他是马路边遇到潇兔的，潇兔突然跑出来叫他哥哥。
　　潇兔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有些灰尘，手中紧紧地抱着一只白兔玩偶。
　　潇兔看见他后一脸失望地说：“你不是哥哥。”
　　我问她：“你爸爸妈妈呢？你怎么一个人？你在找你哥哥是吗？”
　　潇兔呢喃：“我没有家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对她说：“我带你回我的家好不好？”
　　潇兔就任凭他带着自己回他的家。
　　后来，他问潇兔，当时为什么愿意跟他走，不怕他是坏人吗？
　　潇兔说，他像她的哥哥，所以她对我产生了一种对她哥哥的信赖感。
　　潇兔到了我的家里后，就没说什么话，每天就只是紧紧地抱着白兔玩偶不松手。
　　我就每天陪着她说话。
　　后来，她渐渐熟悉这个家了，她才开始说很多话，那时她天天跟着我，只愿意跟我一个人待在一起。
　　她跟我提起了他的哥哥。
　　潇兔说，他哥哥不是他的亲哥哥，他是继母的儿子，潇兔从小就失去了亲生妈妈。
　　在她四岁时，她爸爸娶了一位新妈妈，新妈妈带给了她一个新哥哥。
　　她说，新哥哥，对她很好。
　　一年后，她这位新哥哥的妈妈，就得了绝症去世了。
　　不久后，她被查出患有白血病，需要很多钱治病，家里却很穷。
　　那段时间，爸爸去凑钱治她的病，哥哥又要去上学，她时常一个人待在家里，日子过得暗无天日。
　　后来，她被送去了市里医院治疗，她那时还不知道钱哪来的。
　　她去了医院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的哥哥。
　　爸爸只是说，车费贵，你哥哥就不来看你了。
　　后来，她的病治好了，回到家乡，哥哥却不见了，她哭着闹着找哥哥。
　　她听邻居阿姨说，哥哥，被他的有钱外公带到了城里。
　　她哥哥跟外公做了一笔交易，只要他外公给钱给她治病，他就跟他离开。
　　她哥哥就这样卖了自己给她治病。
　　潇兔说她爸爸后来意外溺水，去世了。
　　他爸爸死后，她就独自搭车去城里找她的哥哥。
　　就这样遇到了他。
　　他爸妈知道潇兔成了一个孤儿，举目无亲，看他俩相处得好，想让潇兔给我作个伴，就收养了潇兔。
　　潇兔到了他家后，就没提起要找她的哥哥，潇兔越长大，开始越远离他，他不知道，别人说她是我家的童养媳。
　　她是为了这个而讨厌他。
　　潇兔越长大就越叛逆，她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越发浑浑噩噩。
　　潇兔也没有再回去过她以前的乡村，听说，那里已经被改成了旅游地点。
　　潇兔说，她曾把我当做她的哥哥，可是越长大越清楚地知道我不是她的哥哥。
　　我告诉她，我也不会成为他的那个哥哥。
　　我不会像她的哥哥一样离开她。
　　她告诉我，那只白兔玩偶是哥哥送给她的，对她很重要，这么多年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着。
　　我嫉妒着她的那个哥哥，因此我也在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努力让自己走进她的心里，我告诉自己，不要让她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