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酱》四非

25、第二十四章

　　来上课的学员都走光了，白橘衣把大门关上，然后才去厨房。
　　“晚上还有课吗？”詹沐跟着她去厨房帮忙。
　　“嗯，八点钟开始上课，所以今晚我只能做点简单的菜式。”白橘衣边说边取下挂在门后面的围裙。
　　“这样说来，白老师还擅长复杂的菜式？”詹沐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坐了下去，托着腮笑眯眯地看向白橘衣。
　　詹沐上次来的时候便发现这条围裙了，很普通的款式，图案是红白格子，自家钟点工也有一条。但同样的围裙，围在一个大妈身上和围在白橘衣身上却是迥然不同的效果。
　　“白老师穿围裙的样子真是……啧。”詹沐的目光牢牢地黏在了白橘衣身上，白橘衣穿的是背心，围上围裙后便有种里面好像没穿衣服的错觉，詹沐看着看着，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白橘衣转头看了她一眼，疑惑地问：“啧是什么意思？赞美吗？”
　　“必须是赞美。”詹沐偏过头笑吟吟地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儿，三分风流七分邪气。
　　白橘衣愣了愣，然后淡定地转回去打开水龙头洗铁锅，但耳尖却偷偷爬上了一层薄红。
　　詹沐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用目光细细地勾勒白橘衣的背影。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真是万分正确，詹沐光看白橘衣的背影就能看得出神，觉得她忙乎的样子很迷人，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想走过去从后面将人抱住，幸好理智还是在的，最终都没有轻举妄动。
　　白橘衣说没时间弄复杂的，只能弄点简单的还真不是客套话，摆到餐桌上的一共就三个菜，蘑菇炒秋葵、油焖竹笋和酸辣藕丝，还有一大碗紫菜蛋花汤。
　　詹沐拿起筷子挑挑拣拣，故意唉声叹气地道：“看来我不是白老师的贵客啊，这是在喂小白兔吗，都是素。”
　　“小白兔吃青草。”白橘衣给詹沐盛了半碗饭。
　　“这是什么饭？里面怎么还有麦子？”詹沐用筷子尖拨了拨饭粒。
　　“那是糙米，可以提高人体免疫力，对身体很好。”想了想，补充道，“还有止泻健脾的功效。”
　　詹沐笑眯眯地看向白橘衣：“白老师对我真好啊，连我的肠胃都照顾到了。”
　　白橘衣看了她一眼，埋头吃饭，没有说话。
　　詹沐夹了一点藕丝来尝，双眼顿时大放光芒。
　　“白老师真是贤妻良母啊。”
　　“这句话上次你已经说过了。”白橘衣提醒她道。
　　“这一次是强调。”詹沐又夹了一筷子竹笋，边吃边笑，“白老师做的饭菜太合我的胃口了。”
　　“那就多吃点。”
　　“如果每餐都能吃到就好了。”詹沐瞟了一眼白橘衣，眼波荡漾。
　　白橘衣一抬眼就和詹沐的视线对上了，她微微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道：“詹少有时间的话可以每天都来，不过我只做素菜。”
　　“嗯？”詹沐听到前半句时惊喜万分，听到后半句又觉得奇怪，“为什么只做素菜？”
　　“詹少不喜欢吃素菜？”白橘衣问。
　　“不喜欢啊，我平时都吃肉。”詹沐这挑食的习惯其实也是大多数人的通病，她那帮朋友就没几个真正爱吃蔬菜的。
　　“所以来我这里只能吃素菜。”白橘衣低下头慢慢地扒饭。
　　詹沐真是哭笑不得：“白老师不想我来就明说啊，知道我讨厌吃什么就做什么，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白橘衣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搭话。
　　詹沐又挑了一筷子竹笋放进嘴里，嚼着嚼着，突然反应过来。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吃蔬菜，只是做得不好吃我才不吃。”詹沐笑眯眯地看着白橘衣，心底淌过一股暖流。白橘衣是在关心她的健康，太过偏食对身体不好，荤素搭配才能营养均衡。想到这里，詹沐不禁又笑道：“跟白老师一起搭伙吃饭一定能长命百岁吧。”
　　白橘衣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夹了几次都没能把菜夹起来。
　　詹沐很乐意出手相助，先替她夹了一筷子藕丝，然后又夹了一些蘑菇和秋葵。
　　“白老师你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关系，詹沐总觉得白橘衣的脸色有点苍白。
　　“什么怎么了？”白橘衣抬头冲詹沐笑笑，神色如常。
　　詹沐心里疑惑，直觉白橘衣有点不对劲，但对方表现得毫无破绽，她便只能装糊涂，耸耸肩道：“没什么，只是想问白老师是不是更习惯用刀叉？”
　　“还真的是。”白橘衣笑道，“留学那几年基本上都是吃西餐。”虽然学校里也有中餐厅，但做出来的中国菜一点都不好吃。
　　“我爸对我的教育很严厉，比如只要我拿筷子的姿势不对就不准我吃饭。”詹沐回想了一下当时饿肚子的情景，摇头笑道，“我刚学拿筷子那会儿差点没被饿死。”
　　“你妈妈不是半夜偷偷送吃的给你吗？”白橘衣笑道。
　　“这都被你猜到。”詹沐也笑，“但她只给我送干粮，都是些巧克力和饼干，那段时间我爸挺疑惑的，怎么我不吃饭反而长胖了。”
　　白橘衣乐了，笑得眉眼都弯了下来。
　　詹沐盯着她的笑脸，满心欢喜。她就爱看白橘衣笑，白橘衣平日太酷，眼底又经常带着倦意，身上还会偶尔出现一种超乎她年龄的沉重感，仿佛心头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待到詹沐想探究时，对方又恢复了淡然的姿态，让人无从问起。
　　“所以我现在拿筷子的姿势绝对标准。”詹沐夹起一筷子藕丝放到白橘衣的碗里，“夹什么菜都一夹一个准。”
　　白橘衣笑笑说：“谢谢。”
　　“白老师用不惯筷子的话，我可以替白老师夹菜。”詹沐看着白橘衣，那对乌漆的桃花眼尽是暖暖的笑意，“我很乐意为白老师效劳的。”
　　白橘衣愣了愣，低头扒了口饭，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像两把小刷子，詹沐只觉得自己的心尖仿佛被那两把小刷子轻轻地刷了一下，痒得不行。
　　“那詹少把这些菜都吃光吧。”
　　“啊？”
　　“为我效劳啊，我一般都不留饭菜过夜的。”
　　詹沐扫了一眼桌面上那几个菜，分量其实都不多，她还真能吃得完：“白老师听说过一见如故这个词吗？”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白橘衣笑了。
　　“白老师给我的感觉……”詹沐斟酌了一下用词，“就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詹沐的妈妈是南方人，全家人受她的影响，口味偏甜，没想到白橘衣做出来的菜居然也是那样的口感。
　　“可能我们真的认识了很多年。”白橘衣淡淡地笑道。
　　詹沐眨眨眼，开玩笑问：“上辈子吗？”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临隐寺里求到的签。
　　老和尚说，她和一个人，有三生三世的情缘。
　　詹沐定定地看着白橘衣，那个人，会是你吗？
　　“说不定哦。”白橘衣也冲詹沐眨了眨眼，乌黑的眸子里缀满了盈盈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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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之小剧场：
詹少：“白老师听说过一见如故这个词吗？”
小白菊：“我只听说过一见钟情。”
詹少：“嗷嗷嗷嗷嗷！”
小白菊：“没说是跟你。”
詹少：“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