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酱》四非

31、第三十章

　　詹沐很少去片场，倒是路美瑶会经常去，一方面，路美瑶爱看演员拍戏，觉得妙趣横生，另一方面，也要了解一下拍摄进度。
　　因此，当詹沐现身片场时，立刻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你们继续忙，别理我。”詹沐穿着工装裤和黑色T恤，一手插在裤兜里，腰杆挺得笔直。整个人英姿勃发，器宇轩昂，比场上的男主角都要抢眼。
　　有人殷勤地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让詹沐坐，詹沐坐下后，又立刻有人搬来了一把大遮阳伞。
　　詹沐：“……”
　　不一会儿，之前搬椅子的那人给她送来了一瓶冰冻矿泉水。
　　詹沐接过矿泉水，朝她摆摆手说：“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那人答应了一声，转过身刚想走，詹沐却又把人叫住了：“那个……”
　　那人立刻转了回来：“詹少有什么吩咐？”
　　“……”詹沐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实没看到心里想见的那个人，于是干咳一声，问道，“你们的副美术呢？”
　　“在后头休息室赶道具。”那人想了一下，又补充道，“除了新来的那个之外，其余两个都在。”
　　因为这部剧是围绕着“丹青”展开的，女主靠着帮别人画丹青为生，剧中需要大量的水墨画，所以需要三个副美术。
　　詹沐问：“那新来的那个在哪里？”
　　那人抬手指向片场角落处：“那边，导演让她先看一下演员拍戏，找找感觉。”
　　“她又不用拍戏，找什么感觉？”詹沐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白橘衣。
　　那人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了想才道：“可能是找画画的感觉。”
　　白橘衣今天没有穿背心，而是穿了一件灰色的圆领T恤，牛仔裤加帆布鞋，很大众化的穿着，端端正正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肘支着膝盖，托着腮，专心致志地看不远处的演员拍戏。
　　“行了，你去忙吧。”詹沐胡乱挥了挥手，目光黏在白橘衣的身上，不再看那个人。
　　在白橘衣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很多，詹沐的视线一再被阻挡，她不满地站了起来，正想往那边走去，白橘衣却似有所觉，突然转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交，詹沐顿时感到心跳狂乱。
　　白橘衣歪着脑袋，冲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詹沐立刻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咻的一下射中，差点窒息。
　　导演就在这时大喊一声：“CUT！过！全世界休息十分钟。”
　　于是大家一哄而散，休息的休息，喝水的喝水，补妆的补妆，换衣服的换衣服。
　　白橘衣站了起来，往詹沐那边走来，詹沐也迫不及待地快步迎过去。
　　穿着古装的演员和穿着T恤的工作人员不时在他们之间穿行，古往今来，有种时光颠倒错乱的感觉。詹沐突然生出一点恍惚，仿佛自己和白橘衣在时光中走散，现在终于再次相遇。
　　詹沐腿长，走得快，虎虎生风地走到白橘衣面前，一把拉着她，往少人的地方走去。
　　“白老师可别跟丢了。”詹沐回头朝白橘衣笑道。
　　白橘衣跟在她身后，有点无奈地道：“詹少你抓我的手抓得那么紧，还怎么可能丢？”
　　“我这不是怕丢了才抓得紧吗。”詹沐的拇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白橘衣的手心，白橘衣怕痒，缩了一下。
　　詹沐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白橘衣：“……”詹少今天一副宛如吃错药的样子，怎么回事？
　　片场哪有安静的地方，进进出出都是人，詹沐没办法，只能拉着白橘衣回到刚才自己坐的那个地方。
　　放在那里的椅子已经被一个女演员霸占了，她看到詹沐走过来，连忙站起来让座。
　　詹沐也不是非要坐着不可，冲她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不用了，你坐吧。”
　　“詹少，你坐吧，我准备过去拍下一场了。”那女演员的声音有点耳熟，詹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认出她是高羽。
　　没想到古代装扮和现代装扮能相差那么远，不过也有可能是略施粉黛的原因，高羽的古装扮相非常好看，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白橘衣一眼就看到了椅子旁边放着一瓶没有开过的矿泉水，于是弯腰去拿。詹沐以为她口渴，便松开了两人交握的手，好让她拧盖子。
　　白橘衣拧开盖子后，把水递向了高羽：“喝一点，润一下喉咙。”
　　矿泉水是詹沐之前放在那里的，她看到白橘衣拧开盖子后把水递出去，第一反应就是白橘衣要把水给她，于是很自然地伸手去接，谁料同样伸手的还有高羽，一时间，三个人，三只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高羽，她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哈哈笑道：“我过去了，导演在叫了。”
　　白橘衣看着她，点头微笑：“快去。”
　　两人没说上什么话，但彼此之间表现出来的那份熟稔非常明显，有目共睹。
　　詹沐心里顿时一阵不舒服，好心情也打了个折扣。
　　白橘衣用矿泉水瓶碰了碰她已经垂下的手，笑道：“詹少不是口渴吗，喝点水吧。”
　　“又不是给我的。”詹沐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不喝。”
　　白橘衣：“……”
　　白橘衣只好自己喝，但才喝了两口，詹沐又笑嘻嘻地朝她伸手：“我现在又觉得渴了，给我。”
　　白橘衣：“……”
　　詹沐喝水的时候故意贴着白橘衣刚才嘴唇碰过的地方，仰头喝了两口，狭长的凤眼惬意地眯缝起来，笑眯眯地赞叹：“这水真甜。”
　　詹沐所站的地方有阳光晒到，白橘衣把她拉过去一点，让她站到有遮阴的地方。
　　“詹少怎么会来片场？”白橘衣问。
　　詹沐抬手指了指那边已经开工的剧组，笑道：“我是投资人，来片场自然是监工啊。”
　　“詹少这样说的话大家会很有压力。”白橘衣笑道。
　　“那你有压力吗？”詹沐马上问。
　　“我如果说没有是不是不太好？”白橘衣笑了，“那还是有吧。”
　　詹沐立刻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那你以后惨了。”
　　“什么意思？”白橘衣不是太懂。
　　“因为以后我会天天来。”詹沐说。
　　不远处，导演插着腰在骂人，用卷起来的剧本敲演员的脑袋。一看就知道这个演员刚才演砸了。
　　白橘衣的注意力被那边吸引了过去，顿了顿，又立刻回到詹沐身上来。
　　“以后天天来？”
　　“是的，以前都是路美瑶在跟拍摄进度，不能让她一直这么操劳。”詹沐咧嘴笑道，“而且我在现场体验到剧组人员的辛苦，写支票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心疼了。”
　　白橘衣：“……”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哦。
　　詹沐歪着脑袋盯着白橘衣看了好一会儿，看得白橘衣都有点不自在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白老师的古装扮相会是怎么样的。”詹沐非常好奇，“白老师有兴趣拍戏吗？”
　　白橘衣有些无奈地提醒她道：“詹少，我只是来应聘副美术的，我不会演戏。”
　　詹沐仿佛没有听到白橘衣的话，自顾自说道：“我觉得白老师穿古装的话会很漂亮。”说着，抬手绕过白橘衣的脖子，将她的发带扯掉。
　　白橘衣的头发只是刚刚长到肩膀而已，发带松开后，头发垂落下来，发尾微微翘着。
　　“白老师很适合长头发。”詹沐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怎么看怎么喜欢。
　　白橘衣真的觉得詹沐今天很反常，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詹少，我要去工作了。”
　　“嗯。”没想到詹沐竟很干脆地放人。
　　白橘衣把头发重新绑好，看了詹沐一眼：“我去休息室帮忙做道具。”
　　詹沐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吧。
　　她今天到片场就是要故意高调的，白橘衣长得好看，又年轻，在片场里指不定怎么招蜂引蝶。现在她先下手为强，表现出跟白橘衣很熟悉的样子，好比在白橘衣身上戳个印，别人就不敢再对她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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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之小剧场：
小白菊问：“詹少怎么会来片场？”
詹少：“来给白老师戳个印。”
小白菊：“戳哪儿？”
詹少：“……”
高羽：“詹少，纸巾，擦擦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