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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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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解员的声音落下。
比赛结束。
裁判员上前数子。
在场的都大多是职业围棋手,在棋局结束前就看出了这一盘棋的奥妙。
时铭会输,1/4子他们都给看出来了。
南非她连门也未入,看不通透,只是瞥着屏幕上的那张脸,对方嘴角带着浅笑,眉目含着倦怠之意,神色却是放松了许多。
比起输,倒像是赢了。
她听见了连笑问顾白的声音,“这是输还是赢?”
顾白摇摇头,话里却含着感叹,“输了。”
“这棋下的当真精彩,不愧为时铭,1/4子,也是围棋界的最小胜负了。”
连笑微动神情。
看着屏幕上的男人,微微感叹。
“南非,我现在是对他有些另眼相看了,这个男人,别的不说,但是大气。”
少年不轻狂,败不馁。
让她看了忍不住感慨一声。
南非听后脸上浮起笑容,清浅淡薄。
不过心头仍有一丝阴影,她看向台上垂着头与旁边的人交谈的男人。
一贯的胜赢后突然败北,再如何心中应该也难过吧。
在场的人没有离开。
南非看着周围。
顾白解释,“等下会有一场新闻发布会,来简单地回顾一下比赛棋局。”
两人点头。
时铭这时向他们走了过来。
连笑很有眼色地站了起来,坐到了顾白的座位旁。
时铭一愣后,脸上掠过一丝笑容。
他面色不变地在南非旁边坐了下来。
南非递给他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
“谢谢。”时铭接过,拧开喝了一口。
南非摇头,“不用,举手之劳。”
他靠在椅背上揉着自己的眉心,取下了黑框眼镜放进了西装口袋,眼皮微阖。
连笑和顾白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很是聊得来,偶尔还瞅她几眼。
南非瞥了好几下,终于对上了连笑的视线。
上啊——
她看着连笑无声开合的嘴唇,淡定地扫了过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样。
时铭此时才下台,几小时的脑力高速思考,此时一定很疲倦,她何必去烦。
而且她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时铭手背搭在自己的额上,眯着眼睛,看样子是在回神。
他等下还要上台回答媒体提问。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反而比吵吵闹闹更和谐,她的心感觉到很安静。
她一转过头就更看见对方那张淡然处之的脸庞,仿佛天边舒展的卷云,让人放松安定。
时铭睁开了眼睛,无奈地看向她,“有事?”
就算他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对方不停回转看着他的视线,实在是强烈地难以让人无视。
南非脸微红地摇了摇头,“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时铭坐直身体,“只是让我彻底清了心神。”
南非被对方的巧言说得越发觉得窘迫。
几秒后,也许是为了化解她的尴尬。
她听到对方询问,略显喑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对了,你是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南非动了动手,指腹开始无意识地在皮包上打着转儿。
“明天下午三点的航班。”
他点了点头,嗯了声,没再说话。
南非没忍住,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时铭摇了摇,看着她的那双眼里泛起了笑意,淡淡地,一圈一圈的黑色潭水荡出了涟漪,“只是觉得,送送你比较好。”
只是觉得,送送你比较好。
不知是不是一厢情愿还是自恋,她看着对方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对方对她也有好感。
可实际上,也许对方只是一种生为男士的绅士风度。
南非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心中有些徘徊不定。
最后,她还是笑着还拒绝了。
“你明日还是休息吧,乌镇我也来过几次,总不至于迷路。”
今天的几小时的高速思考,会让人晚间愈发疲倦,她终是不忍心让这个男人奔波一趟,尽管她很想很想多见他几次。
时铭看着南非脸上的纠结,笑笑,有些无奈。
这时候,却是有工作人员跑了过来,俯身说道,“时铭,该你上台了。”
“知道了。”他掏出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对着工作人员极其疏离地一笑,“谢谢。”
走时,他看着南非,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起出与刚才全然不同的笑容,清浅而又温雅。
“晚上一起吃饭吧。”
南非在这一刻听见了自己心怦怦跳的声音,半晌后,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嗯。”
漫长而又悠长的心跳声敲打着她的耳膜。
连笑重新坐了过来,靠在她的肩上,笑着调侃她。
“南美人,你没救了。”
连笑第二次说这话时,南非听见了,她没有反驳。
只是淡淡地应道,“嗯,也许吧。”
时铭站在台上,坐在软椅上,一腿弯曲,另一只长腿伸直了搁置在前方,很闲适地坐姿,他做起来就是高山流水,让人觉得是一道风景。
她一往情深不假。
但更令她开心地是,她的一往情深不将负。
人总要勇敢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