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神雕同人文之不再错过》月如秋荷

53、第五十三章

　　药童在煎着药，杨过坐在那边安静的看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胡用单独对他说的话：“想办法制出解药需要时间，少则四五天，多则四五十天都有可能，郭姑娘体内的毒发作原本也就这两三天的事，再制出解药之前，只能暂时压制，能不能撑到把解药研制出来，我也没有十成把握，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那安静不语的样子让药童都有点压力山大，恨不得马上把药煎好彻底远离。杨过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明，出了一趟明教就出了事，遇到的人屈指可数，有机会暗算得了她的除了小龙女，他不做第二人想。会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是要逼他妥协。小龙女对他做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原谅，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不会有怨言，因为，她对他有恩，是他有愧于她，负她在先，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对芙妹动手，要置芙妹于死地，这让他怎能原谅！简直是罪无可恕！
　　药童战战兢兢的把药倒好，杨过接过托盘，看着那碗乌七八黑的药。开口问了句：“可有蜜饯糖果？”

　　郭芙躺在床上正想闭目养神体息一会，门外却传来了郭襄敲门的声音。
　　“襄儿，进来吧。”她强打起精神来，这小妮子可能是担心她，过意不去又来道歉的。
　　郭襄应声推门而入，这里是胡用的居所，竹屋木椅，竹床石枕，一目了然，虽然简陋，但在这也属贵宾级别才有的待遇。
　　“大姐。”郭襄哭红着眼。
　　郭芙不由蹙眉，“又怎么了？”
　　“大姐，我担心你。你要是不在了，我一个人要怎么办？没有家，没人可以依靠，被人欺负了也没人为我作主。”
　　“说什么傻话呢。有大姐在，谁敢欺负你。”
　　“可是，”
　　郭芙看她眼神闪躲，言语迟疑，心中不由得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是什么？”
　　郭襄看了她一眼，才低下头说道：“可是我听到胡大夫跟大哥哥说他制出解药至少要四五天时间，可是你体内毒这两三天就会发作，他让大哥哥心里要有准备。”
　　郭芙闻言如遭闷击，呐呐不能言语。她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的措手不及。
　　“大姐？”
　　“我没事。”郭襄连叫了几声，郭芙才回过神来，语气却明显有些强颜欢笑的低落。
　　“你一定不要有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才有了依靠。爹妈已经不在了，我已经无处可去，你不要再抛下我了。”
　　郭襄的哭求让她又增心伤，爹妈已经不在了，如果她也不在了，那襄儿真的是孤零零的在这个世上了，那种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漫无目的，人生无趣的体验，她不想她也跟着经历一次。襄儿她还年轻，还没嫁人成婚。
　　“你放心，我们襄儿这么美丽出众，在这之前，大姐一定帮你找个好儿郎托付终身。”
　　“大姐指的是谁？”郭襄心存希望的小心探问。
　　“明教中人才倍出，有几个无论是武功人品样貌都是顶好的，年纪也和你差不多。明天就介绍你们认识，你一定会喜欢的。”郭芙的人选当然是指范杨两兄弟，一想还真是很般配。
　　“我不要！”郭襄直接拒绝，“谁都比不过大哥哥。”
　　郭芙闻言错愕，郭襄却也不再避讳的回视着。是的，这就是她心中一直所想。是她先爱上的。明明那时候，大姐她还是那么的憎厌他，说他阴阳怪气不是良配的；明明那时候，即使他出手相救，大姐她也是会视而不见，连道谢都欠奉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明明是大姐她不明事理斩断了他的手臂；明明是大姐她莽撞妄为，毒伤了他的小龙女，明明是......是啊，想到这里，郭襄不由惊醒般倍感伤心，明明他爱得那么明显，不是吗？若不是喜欢深爱，怎么会容许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即使千疮百孔仍不改初衷，本能的行动总是比思想快的去护着郭芙。就连为她庆祝生辰，怕也只是要显摆给大姐看的吧，他想向大姐炫耀的可能就是：你当初瞧不起看不上的人成了这么威风的神雕大侠，困扰襄阳许久的困境迎刃而解，区区丐帮帮主之位更是不在话下。你可曾后悔了吗？可惜呐，做了那么多，当时大姐根本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他心里该是多么的失落难过如坠深渊，对啊，他确实觉得人生无趣，跑去跳崖了，而后才找回了小龙女，双双归隐。
　　这不怪大哥哥，要怪，只能怪大姐。对，就是怪她，既然无视，为什么不无视个彻底，为什么要不知廉耻的以再嫁之身回应这份本该被大哥哥苦苦压抑深埋的感情，凭什么！这样抛夫再嫁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大哥哥喜欢，配不上大哥哥喜欢。而今她就要死了，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却自私的不想成全，不想相让，死也要霸占着大哥哥吗？郭芙，真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襄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郭襄闻言怪笑一声，不无痛心疾首的说道：“大姐，郭芙，是你，是你太让我失望了才对。你明知道我对他的心意，你却忍心这样眼睁睁看着，至死也要覇占着他的爱，而不愿成全我吗？”
　　郭芙有一瞬的愕然，把她抱在怀中哄她入睡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她呀呀学语蹒跚学步的跑到她面前叫着姐姐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她竟是一点都不担心她的生死，她关心的，想要的，竟只是她的承诺。她想让她在临死之前，把她的终身托付给杨过。算准了杨过的不会拒绝吗？想到杨过，郭芙被伤得拔凉地心不由回暖，如果注定会死，她又如何忍心说出那样的话来再在他心口插上一刀。于是，她的眼神也份外坚定，“他若要娶你，我无话可说，由我嘱付成全，绝无可能。”
　　郭襄听她说出这样不近情面的话来，不由气极的朝她喊道：“你还是那么自私自利，自以为是只顾自己，我恨你。”
　　郭芙这次只是静静地，而后说了句：“随你。”原以为她会负气再次离开，而她也不打算再次挽留。却听到她的略显心虚无措的声音叫了声：“大哥哥。”
　　原来是她转身欲走时，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手中端着碗药的杨过。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她们的对话听了多少。
　　郭芙闻言看向门口的方向，眸光交会的刹那，天地间仿佛只有她和他。
　　郭襄的心一寸寸地往下沉，明明离得这么近，可却又像是那么的远，她站在这里，可他的眼里却没有映出她来，他的眼里只有郭芙，再也容不下别人。看着他视若无睹的从她身边走过。郭襄终于忍无可忍的问出了心中的话语，虽然明知道答案是什么。
　　“大哥哥，之前你对我那么的好，跟我说了那么多的话，为我做那么多事，难道你都忘了？”
　　郭芙望着杨过的眼神不由一顿。杨过可以不理郭襄的话，但却不能不理郭芙的明显疑惑眼光。若是让芙妹误解是他先招惹来的，那就有口难辩了。
　　“我之所以对你好，只因你是芙妹在乎的人，爱屋及乌罢了；我厌恶你，则是因为你伤害了我心中至爱的人，仅此而以。”
　　“她就这样重要，重要到你不顾身份不顾名声？我难道一点也比不上她？”
　　“对。她是我生命的全部，活着的意义。重要过这世上所有的一切。”杨过说这话的时候虽是回答郭襄，却是看着郭芙。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她。“再多的郭襄也抵不过她的一根头发丝。”
　　郭襄闻言岂止是吃惊错愕，她直望着他，像是要望进他心底深处，他不避不闪，淡漠的眼中不带半点波澜。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这就是她要的答案，这么的不留情面，让她的心原以为是低至尘埃，原来还可以再坠入深渊。可是，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是恨不起他来，一点也恨不起来，大哥哥是因为郭芙才开始讨厌不喜欢她的，她只恨郭芙，恨她竟不肯为她说一句话。可是，那又如何呢？郭芙马上就要死了。这是报应。
　　“哈哈哈。”久久，郭襄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也止不住。不知是笑谁的痴谁的狂。
　　郭襄跑出医庐，出了昆仑。一路往南闯荡江湖，结交好友，也曾遇到过青年俊杰，却又怎及心中所念之人风采之万一，原还盼着以后不知还有机会，但听得他们的消息后，渐渐只觉历经情海波澜创伤的心再也起不了任何涟漪，在经过峨眉山时，见此处地势陡峭，风景秀美，钟灵毓秀，心中有豁然开朗之感，于是在那开山立派创立峨眉派，只是心底到底郁恨难平，情意难了，对他的感情随着时间沉淀没有变得越来越稀少，而是像陈年的酒变得越来越浓郁，而她身上唯有的与他相关的她的念想，竟只有那枚玄铁戒指。因爱成恨，爱恨只是一念间，郭芙护着明教，她偏就要和明教做对，奈何不了杨过，难道还不能对付明教那些小鱼小虾吗。于是她把对杨过郭芙的气恨转移到了明教上，教育门下子弟除魔卫道，仇视明教为魔教。这些也都是很多年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