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闪发光的珍宝（奇犽同人+生贺）》凌夜紫

5、5 section

　　维罗妮卡至今仍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家人的那个早上。
　　坐在沙发上叼着烟斗看报纸的父亲，站在厨房里与女仆一起准备早餐的母亲，从楼上快步跑下阶梯的兄长，总喜欢摸着她的头说“早上好，维妮小姐”的老管家。
　　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小小的她被家人们的爱包围着。他们亲昵的叫她“维妮”，他们告诉她，她就是斯宾拉尔家族的珍宝，是他们的“翠西尔”。
　　然后，那天她不知为何突发奇想地带着象征了家族的红宝石偷溜出了家门，去找她平日的小伙伴们炫耀她有一块多么漂亮的宝石。可奇怪的是，那一天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小伙伴，去敲她们的家门，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应门。
　　她怀着疑惑回家，却在庭院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铁腥味。进了屋子，满目的红色让她高声尖叫起来，不久前还洋溢着幸福的屋子此刻除了教人反胃的血腥味和死亡的寂静再无其他。
　　严肃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活泼的兄长，慈爱的管家，还有总对她微笑的佣人们，全部，都变成了面目狰狞的尸体。
　　“爸爸，这里还有一个。”
　　这时候，一个平直无波的声音骤然在她身后响起，如同带着尖刺般扎入她崩溃的神经。她有些僵硬地回过头，看着和自家兄长年龄相仿的黑发少年与看上去强壮无比的银发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是任务目标外的对象呢，说是为了得到她才要杀掉这些人。”
　　银发的男人说着，不甚在意地甩掉手上的血。
　　“放着不管就好了，委托人说他自己会处理的。倒是你，伊尔迷，杀人的技术还有待提高，以后要注意别把现场弄得那么乱。”
　　男人说着，看了一眼像是呆傻了一样的维罗妮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洁白的名片，递给她。
　　“斯宾拉尔小姐，如果你需要为家人复仇，欢迎你致电委托我们家，凭这张名片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维罗妮卡机械地低下头，看着那在满是猩红的场景中反而格外扎眼的白色名片，没有接住，就听“啪”的一声，它掉在了地上，很快就被地上的鲜血浸染变红。
　　男人也不在意，转过头对黑发青年说了一句“走了，伊尔迷”，两人便像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时一样消失不见了。
　　维罗妮卡就那样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站了许久，忽地就像是紧绷的弦断掉般尖声痛哭起来，从未有过的巨大悲恸近乎将她的精神吞噬殆尽，但在父亲的刻意栽培下拥有的自保意识却一个劲地提醒着她，得赶快离开这里，就算这里有她的家人们，就算，这里曾经是她最宝贵的家。
　　她必须活下去。就算只剩她一人。
　　——作为斯宾拉尔家族仅剩的“翠西尔”，活下去。
　　靠着这份如同本能的自保意识，她一边抽噎着一边往后退步，临走前透过模糊的视线，她隐约看到那张被地上的血泊浸染的名片上写着，揍敌客家族。
　　“为什么奇犽偏偏是揍敌客家族的人呢……”
　　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呢喃着，维罗妮卡从记忆中抽离，转身看向不知何时进入她的房间的两人，面不改色。
　　“斯宾拉尔小姐，好久不见。”
　　银发男人说着，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两年后的维罗妮卡，眼底闪过一抹欣赏。在看到了那样的场景和经历了那样的事件后非但没有彻底崩溃，反而蜕变出了远超年龄的沉稳。这个比两年前长高了些许容貌也改变了些许的女孩或许是个不错的苗子也说不定。
　　“我可没想过会那么快见到你们，杀手先生。”
　　维罗妮卡没有丝毫露怯。她笔直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男人的视线中糅杂了愤怒、憎恨和悲伤。但就算是这么多的复杂情绪，男人也看得出来，她的眼中并没有杀意。
　　这倒是……稀罕。
　　“斯宾拉尔小姐，你要复仇吗？我们揍敌客的人可以轻松的达成你的任何委托。”
　　男人问道，和奇犽相似的碧色眼瞳里带着冰冷的试探。
　　“我的家仇我会自己报，不需要借助你们‘杀人凶器’的力量。”
　　维罗妮卡回答，苍蓝的眼睛毫不避让地迎上他的视线。
　　空气一瞬间仿佛凝结了一样沉寂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男人忽然朗声大笑起来。
　　“有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像斯宾拉尔小姐你这样有趣的人了。看在你愿意陪犬子玩朋友游戏，我们又认识一场的份上，我就特别优待地给你提供一个情报吧——关于那个委派我们杀掉斯宾拉尔家族除你以外所有人的家伙的情报。”
　　他的话成功地让维罗妮卡的眼神产生了变化，不过，她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地说：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对收费昂贵的揍敌客家族的杀手。您有什么企图，还是请直接说出来吧，杀手先生。”
　　“斯宾拉尔小姐果然很聪明。”男人好似满意地点了一下头。“交换条件只有一个，请你停止和犬子的朋友游戏，并且远离他。”
　　这个条件倒是没有让维罗妮卡感到意外，不如说，最开始她其实是打算这样做的，只是……
　　“如果他那天没有拉住我，没有叫出那个名字的话……”
　　维罗妮卡自言自语地轻喃一句，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手腕上好似还残留着奇犽指尖的温度。
　　她那天明白了奇犽的身份后，本是想与他就此断绝关系的，可他却偏要追上来，不但拉住她的手腕，还用那个名字呼唤了她。从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明白，即使奇犽他是揍敌客家族的杀手，她也再无法舍弃这份来得突然，却使她由衷欣然的友谊了。
　　“请容我拒绝，杀手先生，我是不会背叛奇犽的。”
　　铿锵有力地吐出这句话，维罗妮卡等待着眼前这个该是奇犽父亲的男人发怒。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男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再一次笑出声，倒是他身后的黑发青年，在听完她的回答后周身开始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退下，伊尔迷。”
　　男人低声对青年呵斥一句，然后再看向维罗妮卡时，眼底终于不再只是一片冰冷。
　　“既然斯宾拉尔小姐你这么说，那我就换个条件吧。”他说着，神色间飞快掠过一抹算计。“十年。只要十年内你能持续支付委托金，我就允许奇犽继续陪你玩这场朋友游戏，并且给予你来自揍敌客家族的庇护。十年后，你如果还能说出今天这番话，我就把情报告诉你。不知斯宾拉尔小姐意下如何？”
　　“成交。”
　　这一次，维罗妮卡十分干脆地应了下来，一双苍蓝的眼里盛满坚定。
　　“那么，关于条件中提到的委托金账单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再会，斯宾拉尔小姐。”
　　男人像是早就知道她这次一定会答应，声音中带了几乎听不出的笑意。他丢下这样一句话，和青年一起，在眨眼的功夫就从她的房间里离开了。
　　“十年……”
　　长长地松了口气，维罗妮卡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料早已被冷汗浸透。她也不去在意，只是转过身重新面朝落地窗。
　　和前些日子听闻的那起穷凶极恶的强盗造成的窟卢塔族灭族惨案不同，斯宾拉尔家族的灭门案是由身为杀手家族的揍敌客的人一手完成的，而揍敌客家的人向来做事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供人了解这件事的引发者到底是谁。她唯一知道的线索，只有当年银发男人说的那句“为了得到她才杀掉斯宾拉尔的所有人”。
　　但势单力薄又年幼可欺的她，就连这条线索也无从查起。
　　她本想着等自己成长些再着手调查，没想到当年的“杀人凶器”却主动提出要给她情报。
　　十年。不过十年。她等得起。
　　更何况，她的心里放不下奇犽的事。
　　所以，这样正好。
　　这样就好。

　　一节的内容赶上一章的内容了【捂脸
算了，我决定把这篇搞成连载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