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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修行者的报复 ...

  •   “居然、有那么严重?”我的同门们都震惊了。

      我撇撇嘴,道:“不如让同样精通于卜算之道的老四来和你们讲讲?”

      自我开始说话以后,场间除了老先生和我之外,最年长的四师弟一直在沙盘上鬼画符。

      由于四师弟的沙盘卜卦法比较算法惊奇,所以大家永远都不明白,四师弟鬼画符是真的鬼画符还是假的鬼画符。

      当然现在事关大师兄安危,想必他正在在画假的鬼画符。

      见若干双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自己,四师弟终于停下了拨弄沙盘的动作,说:

      “我不过手上闲的痒,你们都围观我锻炼手指干什么?

      我无条件相信大师兄的能力,师姐你为什么不相信他——你最该相信他才对。”

      我气得一拍桌子,道:

      “范悦!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知道老师为何没再给我们收一个小师妹吗?

      他是担心你的小师妹就算进来了,也只会便宜了三代弟子乃至外人!

      这种事情传出去,丢的是整个二层楼乃至书院的脸!”

      此言一出,二层楼二代弟子中最年长的单身狗,受到一万点伤害。

      七师妹见我因为心烦意乱几乎口不择言,遂对剩下的人频频使眼色:你们是男人,安慰师姐这种困难的任务理应你们来做。

      于是除了趴在桌上作挺尸状的四师弟,其余师弟都纷纷对最年幼的十一师弟使眼色:你是老小,安慰师姐这种困难的任务理应你来做。

      于是十一师弟开始高谈阔论,再然后我只觉气血上涌,一张脸照过镜子之后可能会映出锅底色。

      看着手忙脚乱制止十一师弟继续发言的众人,我的心里终究因为被逗乐而泛起了暖意:

      “大家都去好好休息吧,之后就要去和西陵那边的神棍们打架了,集中精力想想如何战场应变,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西陵神殿在其背后不可知之地知守观的操控下,以无孔不入的姿态精神渗透着每一个国家。

      这个局面直到千年前,老师与唐国太祖一起建立唐国以后才结束。

      因为老师不一样的感染力,使唐国不被渗透。

      西陵神殿的大本营在一座开满桃花的山上,山的名字叫桃山,据说自上一次永夜之前,这座山上就常年开着永不凋谢的天然桃花。

      就连号称能灭杀世间几乎所有生灵的永夜之灾,都不能使桃山桃花真正的生机断绝,但这满山的桃花在西陵神殿的历史上,依然有一次满山凋零的记录。

      多年前,观主趁轲浩然灭明宗满门后力尽的关头,派数名道门强者欲将其群起而杀之。

      轲浩然非常人,将围攻者尽数消灭,却也因修为在战斗中连破数个境界,成功引起了昊天娘娘的注意,近而被从人世间抹杀。

      前往草原施以援手不及的老师为了不让自己白跑一趟,带着当时尚在草原上流浪的我回了书院。

      然后在赴桃山角下买了一壶酒,登山斩落满山桃花,观主被其一棍抽往了南海。

      如今书院暂时没有人折于桃山人之手,书院却要带着军队在桃山下准备再切几斤桃花来下酒。

      为的自然是回敬老师离开人间后,西陵神殿所给予唐国和书院的无数打压。

      修行界向来是一个讲究以血还血的地方,修行者大都是锱铢必较的存在。

      所以十二师弟会在好不容易拜托祭品命运后,开始与叶苏一起传播大逆不道的新教义。

      第一次灭唐之战中斩唐人无数的叶红鱼,会在兄长被杀后叛出西陵神殿。

      恩怨是非在人心,他们所坚持的是自己心中的那杆秤。

      “师姐,现在的形势可是一片大好,我们的军队把桃山围得水泄不通,我这里甚至可以闻到很浓烈的桃香。

      虽然光明裁决天谕三神座中,原本就是我们暗桩的天谕神座的回归没有给他们带来根本的破坏。

      但也正是这样,我们才能打到了决战的这一刻。

      所以师姐为何大晚上离开人群郁郁寡欢在此独处?

      我想在这嗑瓜子,你要不要——没有什么是郁闷心情是一包零食化解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包。”

      决战到来的前夜,我的心绪又开始莫名的焦躁,遂决定一个人躲在无人出好好的思考下人生。

      却不知七师妹是如何也找到这里嗑瓜子。

      “因为心情烦,所以心情烦。”我接过一把瓜子捏着玩,心道七师妹不愧是七师妹,打发休闲时光爱好都这么贤妻良母。

      “师姐还在担心大师兄吗?”

      “我感觉很不好。”

      “之前大师兄传信来,说观主也准备去找昊天···你担心他们遇上?”

      观主蛰伏多年,终于一朝等到昊天最虚弱的时候,因为他有个不一样的梦想,那就是叫日月换新天。

      本应该是昊天最忠实的一条狗,却想要取自己的主子而代之。

      这种想法看似很可笑,但毕竟他是人间离了老师之外的最强者,就算这最强者一度重伤,这伤也被昊天投奔西陵神殿寻求帮助时治好了。

      现在昊天的神力不复往昔,他想借此机会反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他杀死在人间的昊天之后,说不定有机会窥得那一份天机,若是完全消化了这份力量,成为新的至高无上神,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然而这个昊天虽然在书院后山毁誉参半,她到底是我们小师弟所真心爱着的妻子——正如同明宗律令上既然没写女子不得理事,所以明宗灭亡以后族人们依旧称呼我为宗主一样。

      书院自然不能坐视她被杀死,这时候就有必要让修为最高的大师兄出场,去协助修为不高的小师弟夫妇了。

      “师妹,空气中的知了们告诉我,二师兄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说不定比你知道的还早,毕竟他更早的时候就写信给我讲明了回归的日期。”

      “再此先恭喜你单恋多年之后,不仅修成正果,并且马上可以迎来真正的长相厮守。”

      “胡说!当年在青峡他先表的白,明明是他先喜欢的我!”

      我没再和七师妹争辩,只是喃喃道:

      “酒徒不知何处去,屠夫却受观主之邀来到了桃山下。”

      “有问题吗?这两个为了保命不喜斗法的老古董中,贪食之人本就远逊于好酒之人,何况二师兄和你都是很厉害的存在,对付他一个,岂不绰绰有余?”

      “是啊···我和二师兄不具有无距境界,自然是两个人一起去对峙屠夫,才不落下风。”

      “两个人怎么了?啊,两个人!”

      “你也发现问题了,为什么酒徒和观主不可以同时找上大师兄?就算小师弟和虚弱的昊天都在他身边也讨不了好。

      小师弟带桑桑前往烂柯寺求医时,路遇他那一生之敌带人围堵,当时那人说要留着小师弟的命看着他玩死桑桑。

      所以小师弟回敬他,死后若为鬼,必将把对方未婚妻,花痴陆晨迦先女干后杀。

      但小师弟逃出生天了,也没找陆晨迦的晦气,却觅了机会将那一生之敌千刀万剐。

      酒徒和屠夫隐居的那个镇子里,有一个美丽的独身女子常年当街卖酒,奇的是却从未有路人敢欺侮她。

      大师兄曾为了震慑酒徒,往他的酒缸里扔了这个女人的头,那是他和小师弟一齐砍下来的,那个女人是酒徒的女并头。

      修行者们喜欢讲究以血还血,所以现在昊天娘娘在草原上大着肚子东躲西藏已经够惨,我却还在这里什么事也没有。

      虽然酒徒强于屠夫,我的脑袋却也不是那么好砍的,但酒徒想留下我身上几个其它零件,绝非难事。

      他没有来找我,所以他很可能会直接报复在大师兄身上,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大师兄现在都非常危险。

      二师兄,我,小师弟,书院,唐国长期以来都在不同的领域方向快意,是因为大师兄把最困难的事留给了自己。”

      七师妹原本因即将和二师兄重逢而流露的喜悦表情凝固了,“师姐,你还没想出对策吗?”

      “当局者迷,关心则乱,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那要不你也去北方帮忙好了,貌合神离的假朋友联手,自然不能胜过情比金坚的真夫妇,西陵这边的战局有我们呢。”

      “就是因为只有你们我才不放心!普通士兵间的厮杀切不提,二师兄一人只够拖延住酒徒,你们自信可以完胜桃山上那些最顶尖的西陵神官吗?

      还有,你别忘了我从草原到中原跑一个来回,少说也要耗费一个月,来不及的!”

      “那师姐准备怎么办?”

      “随机应变的凉拌。”

      事实上我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

      只是看北方吹来的风尚还算平和,那种下下策还是最后关头用掉吧。

      第二天一早,我在山脚下一个红薯摊子买红薯,和我一起买红薯的,是断臂之后开始维持僧人打扮的二师兄。

      红薯摊主人自千年前,就世代在西陵神殿上卖红薯。

      因为他和他的先祖都是老师安排在山下的密探。

      如今桃山将倾灭,他正在做回归唐国前的最后一桩生意。

      红薯摊的对面有一个历史只有几天的肉铺,几扇猪肉的主人无名,世人称呼他为屠夫。

      肉铺前有一把刀插在地上又被拔出的痕迹,痕迹附近那把刀沾满泥土后砸在地上,刀身周围的地面有无数蜘蛛网状的裂缝。

      然而刀却雪亮依旧毫无损伤。

      天刚蒙蒙亮时,我来到了屠夫的肉铺希望和他好好谈谈,于是那把刀被屠夫掷在地上——他说我若能拿起那把刀才有资格与他对话。

      我嫌那把又油又猩的刀实在太脏,但和一个装睡者的对话机会并不常见,所以我决定用手帕裹着刀柄把刀从地上拔起来。

      手帕是大师兄给我的那块用了很多年的手帕,弄脏了也就是回头搓洗的一点小事。

      因为提刀时尽量不想让衣服被弄脏,我的使劲的姿势看起来非常吃力。

      于是屠夫露出了轻蔑的表情,并表示我不具备与他谈话的资格。

      于是我气得用那把刀把地面砸出了无数裂痕,并且心里对没有砸碎那把刀表示惋惜。

      然后二师兄从远方来了。

      于是怕死的屠夫承认我们一起有了与他对话的资格。

      对话尚未开始,用一辆马车拉着全部家当的红薯摊摊主走过来,他的杂物中有一个炉火初熄的烤炉最为显眼。

      “二位先生要买红薯吗?小人一家很快要搬走了,今天是最后一次做生意。”

      红薯摊摊主从炉里掏出一个红薯后问道。

      二师兄和我欣欣然掏了钱。

      毕竟这可是多年前老师就经常挂在嘴边的、最好吃的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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