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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宠了? ...

  •   空气炙热地翻滚着。一如花九堇此刻的心情。

      刺眼的阳光从室外打在福禄客栈的门口。变了形的拱形光斑仿佛被挤压的光之门扉。

      花九堇的目光突然严肃起来。她漆黑的瞳孔清晰倒映着来人的身影。神情是喜悦而希意的,仿佛是盼这个人盼了许久,而对方也适时地出现了。

      但是她又装模作样地敛起了笑意,等着对方走过来对她作出邀请,然后说出那句她听过无数遍的话……

      花九堇:“……”

      她诧异地看着来人走到了正僵持着的青衣女子身旁。对自己完全视而不见……?视而不见!

      “公公。”阿福看见眼前一袭青色蟒袍的中年男子,谦卑而有礼地俯了俯身。

      公公将手中的拂尘从左手换到右手。

      他总是面无表情的面庞神情寡淡地瞥了眼前的店小二一眼,“你好大的胆子,连皇太后的客人你都敢阻拦!你头上的脑袋是不想要了么?”他轻轻动了动唇瓣,语气冰冷。

      “这是小的错……可是,大人,这位客官在店里点了东西,喝也喝了。问她付钱她说没有……按照这大清朝的律条,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阿福平淡无奇的面孔微微浮上为难之色。他轻声细语又有些示弱地解释着。

      公公轻哼了一声,“杂家还能少了你钱不成。”公公从他宽大的袖口里摸出一锭银子,抛给阿福,“收着吧,不用找了。”

      他转头,恭敬地朝身旁面色苍白,神情恍惚的青衣女子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花九堇渐渐直起了腰。双手放在大腿上。漆黑的瞳孔倒映着身后恭敬地跟着蟒袍公公的青衣女子冷酷离去的背影。

      “花姐,这酸梅汤再不喝完就不凉了,恢复常温了也就不好喝了。”京上津偷偷地对阿福竖了个大拇指,嗓音强压着愉悦地提醒着身边的花九堇。

      花九堇收回目光,轻哼了一声,“这酸梅汤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好喝!贤长歌,走了!”

      她声音冷冷的,严肃的,好似这酸梅汤真的很难喝。

      她‘倏’地站起身来。脚步生风地自顾往客栈外走去。

      “……”贤长歌赶紧站起身来,风疾火燎地端起碗将剩余的酸梅汤一口喝完。‘当’地掷下碗就跑了出去。

      陶瓷的空碗在桌子上‘哐啷啷’地打着圈震动着。

      “……”京上津眨了眨眼睛,看着突然人就走光了的大堂,她和阿福对视了一眼,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盛着酸梅汤的瓷碗,“这人……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难以理解,京上津摇了摇头,执起古本继续看书。

      “花姐,我们这是要去哪?”贤长歌擦了擦嘴角玫紫色的酸梅汤汁,神情小心翼翼,语气轻柔地问道。

      “去【刑堂】!”花九堇面无表情且惜字如金。

      “好的。”贤长歌只能小声应和着。

      一脚跨进朱红的大门。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灰色的地面是一滴滴暗红色的血迹,越积越多的血液形成了一块暗色的影子黏在地面。

      “花姐,您来了。”宽松的白色无袖短卦仿佛架在一具骨架子上。黑色长发的女子转过身来,她双手垂在身侧,恭敬地朝花九堇喊了一声。身后的三个男子也异口同声地跟着喊道。

      “恩。”花九堇轻轻应了一声,“问出些什么了?”她说着,一伸手。

      一个短发男子赶紧跑过来递上了一根烟,从画着观音菩萨的火柴盒里捏出一根火柴棍划燃,给花九堇点上。

      “没有?他说他也不认识那个人。”瘦削的女人微微摇了摇头。

      香烟这东西是从西洋传过来的,但花九堇身份特殊,直属上司是皇太后,自然便有渠道搞到这种东西。

      “呼——”花九堇迷幻地眯着眸子,她微微仰起头。

      “不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嗯?”她呢喃一声。

      吞云吐雾中时隐时现着一张精致而妖艳的面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那女子的话语。

      她屐着纳底布鞋懒懒地走上前几步。‘倏’地弯下腰来……

      花九堇目光深邃地看着被绑在朱红木椅上,气息微弱的男人,她朝男人半睁半阖的青紫眼睛处,诱惑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烟雾,悠悠地说道:“还没死啊……”

      贤长歌朝白色短卦的女子招了招手。

      那女子放下手中的榔头和锤子,搬了一张木椅子过来,放在与男人捆绑着椅子的对面。

      花九堇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叠加在一起,“贺,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对方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嘴巴这时候倒是很严实么?”她吸了口烟吐出轻盈的烟雾,“你也知道我的手段,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诱惑地眯了眯眼睛,嘴里却缓缓地吐出让人心惊胆战的话语,“……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男人虚弱而委屈地呜咽着,声音嘶哑而干涩。

      “我真的不知道啊……那个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鲜红的血液从男人的黑色发丝里缓缓地流出来,蔓延在他整张痛苦的脸上。

      “女人?你既然看见她是个女人,那这女人有什么特征?”花九堇皱起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男人无力地喃喃自语着,意识不清的模样。

      花九堇前倾上身,她双手撑在大腿上,微微提高了一些音量,“关山贺!虽然我花九堇手上沾着不少鲜血,但是我不喜欢杀人而且言出必行。你只要回忆一下你看见的那个女人的模样,我马上就放你走让手下带你去看医生,你想死吗?关山贺!回答我,你想死吗?”

      她妖艳的面孔覆上一层凝重的严肃。抬起一只手拍了拍关山贺血迹斑斑的面颊,妄图唤回他涣散的意识。

      “不想死……我不想死……那个女人、她穿着青色的长袍……头发长长的,好长、好长……她的神情好像意识很恍惚……恍惚……”男人喃喃着,垂下了头。

      花九堇示意了个手势。

      三个男子走上前来,动作干脆利落地给陷入昏迷的男子松绑,抬了出去。

      花九堇皱起眉,坐在椅子里不说话。

      青色长袍,头发又很长很长,意识恍惚……还是个女人。

      花九堇从鼻腔里轻轻发出一种呼吸般的声音。她挑了挑眉,侧头望向身边的贤长歌,见贤长歌也望着她。

      这般清晰的描述怎么这么熟悉呢?之前在福禄客栈的女人不就是这般模样?

      可是那女人去【藏金库】干嘛?里面又没有钱,她想偷什么?

      太后竟然还让青袍公公来请这个女人……

      花九堇目光越发的深邃,不悦地皱了皱眉。

      “莫观音现在在哪?那懒骨头起床了没有?”花九堇从椅子上站起来。修长的身躯描绘出流畅而柔软的曲线。她白皙的手指插在裤袋里,雪白而性感的双肩仿佛是平静海浪般迷人的线条。

      “起了,起了。观音听您给她派了任务,一大早就起了,现在正在‘藏金库’清点里头的物件呢。”贤长歌站在花九堇右后侧,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梁。

      她棕色的瞳孔不断无声地滑动着,给在一旁站着的瘦削似只剩一副骨架子的女子不断使眼色。

      花九堇听到贤长歌的话,脸色似乎有些缓和,“走,去藏金库。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她浅薄而雪白的足背屐着纳底布鞋。黑白分明到极致。纤细的脚骨与筋脉都一清二楚。

      贤长歌不动声色地跟在花九堇后面往外走去。修长的五指在后背打着手势。

      两人走出刑堂后,白色短卦的女子迈开长腿飞快地跑了出去,无数的汗水不断地从她光洁的额头滑落,仿佛一颗颗滚落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摩擦着破碎在灰石板道上。

      “哎哎!商列巳排的物件都清点了没有啊,怎么没有记录啊?查出来少了什么了么?”

      花九堇领着贤长歌一跨进藏金库的大门,便听见里头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大声质问着,听上去敬业而认真的模样。

      那女子转过头来看见花九堇走进来,“午好!花姐。”她赶忙疾步走了过来。

      花九堇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不轻不重地在女子的身上停留了一会,“查的怎么样了?查出来少了什了么?”

      “藏金库的物件基本都清点过了,在这器物簿上记载的兵器一样都没少,什么都没丢。”

      女子的棕色的长发打理整齐,偶尔有一根两根的头发从发丝里突兀地冒出来,她一本正经地翻着器物簿,声音严肃地说着。

      “所以什么都没丢?”花九堇又再问了一遍。

      莫观音不明所以,又回答了一遍,“对,什么都没丢。”

      花九堇淡淡地应了一声,“既然什么都没丢,那我就回去了。”

      “哎,好的。花姐,您走好。”莫观音将器物簿抱在胸前,深深地朝着花九堇一鞠躬。

      花九堇夹着烟头的手举在身侧晃了晃,好似在挥手作拜拜的手势,“衣扣、腰带、鞋带……”

      什么意思?莫观音微微皱起眉。

      贤长歌跟在花九堇身后默默地转过头来,不成器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莫观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低头,衬衫的扣子扣错了,腰带没系好,靴子的鞋带也散着踩在脚下……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莫观音:“……”果然还是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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