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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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茨木最近有些低落。
距离开学已过去一个月了，也就是说，他认识酒吞已经一个月了。
或者说，第一次月考结束了。
望着楼梯口贴出的排名，白纸黑字，从右到左一共三张榜单，一张差不多五十人，三张正好是整个年级的人数。
第一张榜单，最靠近“高一年级第一次月考排名”的地方，是酒吞童子的名字。
第二张榜单，将近末尾，是茨木童子的名字。
嗯，年级第一，与年级一百。
茨木璀璨的金色眼瞳暗了暗，头顶上一直欢脱地跳动着的呆毛此刻也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
唔，努力一个月，果然是不行的吗。
也是，之前混了三年，一个月就补起来，怎么可能呢。
啧。
不高兴。
不高兴的茨木今天一点都不饿，于是没有和友人们一起去食堂，反而是在这个校园里闲逛。
樱花落尽了，没有风。
太阳像一颗温吞的水煮蛋，半死不活地发出浅淡的光芒。
茨木一边走，一边发着呆。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注意起成绩来呢。
脑内闪过那个红毛的身影。
入学典礼，他站在讲台上，作为新生代表，毫不客气地发出狂妄的宣言。
上课时，他在黑板上迅速地解着题，粉笔发出“笃笃”的声音，完成后看都不看一眼，把粉笔准确地扔回盒子的动作帅到炸裂。
小测发卷子，一百分根本不能让他的神情改变一下，甚至还在打哈欠，弄得夜叉老师赏了他个爆栗子。
而他茨木童子，在演讲台下听着、在座位上听着、桌子上摆着分数尴尬的卷子。
不甘心。
走到不良必备的天台上，茨木郁闷地发现，居然从里面上了锁。
呵呵。
瞬间有些好奇，这是哪位仁兄干的好事。
于是茨木从口袋随手摸出一个细长的黑色发夹，用手把锁扭过来，摆弄了两下，再把发夹伸进去，转几下。
“啪”的一声，锁开了。
轻松愉快。
茨木这三年也不是白混的。
“喂，谁？”
走了没两步就听到了一句不爽的问话。
然后墙边就出现了一个眼熟的红色脑袋。
“酒、酒吞童子？”
茨木一愣。
“什么啊，是你。”酒吞的脑袋伸了回去，“把锁锁上，过来坐。”
茨木鬼迷心窍，真就过去坐下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喝酒。”酒吞将手边浅浅的酒盏一举，一饮而尽，又满上，“要不要来点？”
“好啊。”茨木从善如流，接过酒盏，也是一饮而尽。
“你倒是爽快。”酒吞笑了，“被抓到的话，可是要通报处分的。”
“所以才锁门的吗？”茨木恍然大悟，“不愧是酒吞，真聪明。”
酒吞一噎。
这个重点抓得是不是有点不对。
“你很喜欢喝酒吗？”茨木却没觉得，继续问道。
“是。”酒吞又给自己倒上，轻轻地摇晃着，“我很喜欢喝酒，也很喜欢学校的天台，所以就来了。”
身为内定的下一任学生会长，喝酒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履历。
可惜这些，在酒吞的心血来潮下，都不值一提。
“我只带了一个酒盏，你要是想的话，我们可以共用。你用这边。”
“好啊。多谢了。”
身为前·不良少年头头，茨木当然喝过酒。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愿意和自己共用一个酒盏的酒吞，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你不高兴？”
“有点。”茨木托腮，“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吧。”酒吞斟酒。
以前觉得你一直是个整天欢脱又活力的傻子，今天竟然破天荒像个正常人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对自己的目标产生了怀疑。”
茨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
“呵，征服学校？”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的方法是对的。国中时，我是掌管一个片区的不良，有很多弟兄和敌人。”茨木喝尽了杯中的酒，“可这并不能决定什么。所有人都怕我，有什么用。”
“不良啊，到底是干什么的？”酒吞好奇道。
“唔，打架、飙车、抽烟、喝酒、调戏别人，什么的。”茨木数了数，“都没什么意思，也就打架比较好玩。但是没有人能打过我的时候，打架也不好玩了。”
“嘁，那当不良有什么好的？这些事儿我也干过，没意思。”酒吞嘲讽地笑笑，“当学生会长，可以管理整个校园的事，比光打架有意思多了。”
“唔，具体来说？”
“首先可以掌管经费，各个社团费心尽力抢经费的样子有趣极了。”
酒吞侃侃而谈。
“也可以策划各种活动，国中时我就办出了一个超好玩的学园祭。”
虽然惊吓到了不少人，不过这不是重点。
“校外有什么交流也是我们上，可以完美把对方踩在脚下。”
嗯，这个是最爽的。
“最重要的是，达成这一切的条件很简单。”酒吞很满意的样子，“只要成绩好，会下命令就可以了。”
每说一点，茨木的眼睛都会更亮一点。
说到最后，简直是星星眼看着酒吞了。
“我决定了！”
“啊，决定什么？”
“我要追随你，酒吞童子！”
“······什么？”
“我成绩不好，但我会努力的！”茨木眼神火辣辣地看着酒吞，看的他浑身不自在，“感谢你给我指明了一条道路！”
“······不，其实并没有。”
“我一直相信着，需要有一个最强者带领着众人登上巅峰！不仅是我，只要足够强，可以是任何人！酒吞，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实力，请让我茨木童子为你效犬马之力！”
“······哦，好，随你。”
酒吞并不信。
因为很明显茨木已经喝醉了。
看看那脸红的，再听听那脑残一般的言论。
“喂，你不是不良吗，酒量这么不行？
“如果您要求的话，我会努力练习喝酒的！”茨木脸上泛起一层桃红色，眼神亮亮的，“以后我就不是不良了，请收下我这个下属！我该怎么称呼您比较好呢？”
“······你高兴就好。”
酒吞一噎，一句嘲讽的“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收你”竟然说不出口。
“酒吞大人！”
茨木一回想起判官，现学现卖。
“不，只有这个千万不要。”酒吞捂住了脸。
这个也太羞耻了。
“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一些。”他艰难地说。
“我知道了！吾友！”
好吧。
酒吞如是想。
总比酒吞大人好一些。
“喂，我要回教室了。”酒吞起身，把酒葫芦和酒盏都装到书包里，“酒醒了再去教室，听到没有，旷两节课总比被抓到喝酒好。”
“吾友，这怎么可以！我还要认真学习！”
“······我借你笔记。”
好吧。
酒吞安慰自己。
好歹也是自己的锅，不知道他的酒量就邀他喝酒。
下次喝酒，还是一个人比较好吧。
“口香糖，给。记得去卫生间冲一冲脸。”酒吞挥挥手，径直走了。
留茨木一人乖巧地等在原地。
上课。
酒吞难得认真做了笔记。
但上课的内容他早就学过了，有些无聊。
看着窗外，酒吞开始发呆。
那家伙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脸红的很好看。
金色的眼睛太犯规了，看着人的时候那么亮。
说实话，酒吞对好看得肆意张扬的东西毫无抵抗之力。
然而。
酒吞郁闷地叹了口气。
即使是个有趣又好看的傻子。
那也是个傻子。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