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只在青学读一年》青云秘色瓷

5、通往高峰的路

　　在中学生的八卦圈子里，今年纳新日男子网球部的惊世骇俗之举足以名垂青史，成为后来的学弟学妹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谈资。不过既然是八卦圈子，那就免不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有为才俊青年当众献吻这么劲爆的话题只在东京诸多校园论坛的热门头条上挂了一个星期，就被另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抢去了风头——不动峰网球部暴力事件。

　　据不动峰的学生爆料，是个今年转学过来的外地二年级生带头领着一群一年级把网球部的监督连同三年级队员堵在学校角落里一通暴打，把以下克上目无尊长展现得淋漓尽致。现在学校方面对这群在校园里上演全武行的倒霉孩子正式处分还没下来，但是已经勒令网球部停止一切活动，经费全部撤回。中学体育联盟也下了通告，禁止不动峰网球部参加所有赛事，有效期持续到这个学年结束，再看情况决定是否撤销。

　　一时间整个东京地区的学校人心惶惶，毕竟这么大规模的校园暴力还是很少见的，而且还是学生打老师，对于日本人严苛的等级观念冲击之大可想而知。

　　“……不动峰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略有耳闻，这里老师再强调一次，如果同学之间有什么矛盾一定要保持冷静，自己处理不了事情就告诉老师，千万不能动手！”老师合上书本，”好了，下课。”

　　学生们鞠躬致谢后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准备去社团，林袭慢吞吞地收拾着课本，等她磨蹭完，教室里已经走光了，于是她走到外面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径直下楼往学校大门走。

　　林袭没有加入学校的任何社团，她已经从大石那边再三确认不参加社团只会影响到学分，不违反任何校规，所以她成了学校里极少数回家社成员——一放学就背着包回家的成员。不过在大部分人参加活动的时候被人看到一个人到处闲逛还是有点尴尬，所以她一般会等一会儿，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这个小透明的时候再溜出校门。

　　青学的校园生活其实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丰富多彩，社团纳新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什么大型活动，除了月底的跨校联合田径比赛。但这个是个人赛事，集体参与的校运动会要等到明年六月中旬。到十月份还有期中考试让人头疼，熬过去后就是真正值得期待的文化祭了，不过文化祭结束后马上就是期末考试和家长会，所以老师总是不解风情的那群人，特别喜欢在大家玩得最开心的时候友善地提醒距离考试还有XX天别忘了复习哦！然后丢下一屋子哀鸿遍野飘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林袭没有像平时一样走到校门口的那个车站等公交，而是打开手机导航往家走。其实她现在住的地方走路到青学也就20分钟左右，主要是她太懒了宁可坐车。而今天之所以破例，主要是她在早上坐公交的时候听见车载广播放了一条新闻，内容大致是XX町的街头网球场修缮完毕开放使用，位置刚好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于是在本文拖了四章之后，林袭终于有了点身为网王穿越文女主角的自觉，打算去那个街头网球场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撞见几个落单的王子。

　　走了十多分钟后，林袭站在高高的阶梯下面仰起脑袋，就是这儿了。话说这个地方好眼熟啊，好像TV动画里很多日常都是发生在这里的，比如那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约会大作战。

　　正当林袭抬脚准备往上走的时候，突然头顶叮呤咣啷一阵响，几瓶易拉罐饮料无比欢脱地从上面滚了下来，她连忙闪到一边，很快有个短发女生满头大汗拎着个塑料袋跑了下来，一边念着“糟了糟了”一边手忙脚乱地把滚得到处都是的饮料捡回袋子里，林袭顺手帮着捡回了两瓶滚得比较远的，递给那女生的时候对方很开心地道了谢。

　　当林袭看到对方的脸时愣住了：“嗯？你不是那个……那天我们学校纳新的时候拿走了手冢君一个吻那个女生？”“哎？！那，那不是我的意思啦！我就是想进去玩玩，嘿嘿~”女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发卡，“哦你是青学的啊，你好我是不动峰的一年级生橘杏，你叫我小杏就好啦。”“我是今年转到青学的林袭，也是一年级，名字随便叫，你觉得顺口就行。”林袭伸出手，“我帮你一起拎上去吧，我看到你的袋子断了一边，一个人估计不好拿。”橘杏连忙道谢，两个人拽着袋子的边缘慢慢往上爬。

　　楼梯上面就是网球场了，总共四块场地，中间有个类似汽车站凉棚的挡雨棚隔开前后两块。俩人把饮料搬到阴凉处，林袭抬头看了一眼，场地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打球了，有几个长相特别好认，比如刘海长得几乎遮住一只眼跑起来脚下生风的神尾明，包着头巾的石田铁，留着中分木着一张脸嘴里念念有词的伊武深司，以及头发剃得跟刚从局子里放出来一样，眉心一颗佛祖痣的橘桔平。

　　……其实她还是更喜欢橘大哥在狮子乐中的时候那个金毛狮王造型，可惜人家伤了千岁的眼睛后出于愧疚削发明志了。但是明志就明志吧你就不能弄个好看点的么，你看网王里换发型也不止他一个，像宍户啊迹部啊都是剪过头发的，但是人家剪完了也很帅啊，你这直接就剃光头了吧！

　　林袭这边噼里啪啦地吐槽，那边杏妹妹已经抱着饮料和毛巾跑去犒劳哥哥和他的队友们了，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一向独来独往惯了的林袭看着他们，忽然就有点羡慕。

　　过了一会儿橘拉着妹妹过来：“林君是吧？谢谢了。我家小妹笨手笨脚的没给你添麻烦吧？”橘杏嘟着嘴抗议：“我哪有！”然后被哥哥轻轻敲了一下脑门，吐着舌头拉着林袭跑开：“走走走，我们不理他！”橘也不计较妹妹孩子气的举动，拍手招呼队友们继续练习。

　　两个女生手牵手跑到凉棚那边的椅子坐下来，林袭看了看球场上练得热火朝天的少年们，轻声对杏说：“他们都是不动峰网球部的吧？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嗯。”橘杏低下了头，“这件事是哥哥他们不对，但是原来网球部那帮人简直是欺人太甚！神尾君他们找监督反映了好多次他都不管。后来哥哥看不过去带他们自己找了块地方练习，还被打了！那个监督就在那里看着！还说低年级的不守规矩活该挨揍！”她语气激动起来，“什么烂人嘛！为人师长居然看着学生互相欺压，哥哥实在气得受不了了，才……”

　　林袭伸手抱了抱她：“没事了，不气不气啊，那种垃圾出门也会被车撞的。”

　　橘杏一张俏脸还是气鼓鼓的：“哥哥他们被禁赛到明年春天，学校里的网球场也不能用了，所以我们才出来找地方练习，可是这里是公共网球场，肯定没办法一直用的……”

　　林袭仰起头，太阳已经开始沉下去了，天幕渐渐染上了温暖的橘黄色。

　　“……你们一定要坚持。”“哎？”橘杏惊讶地看着她，林袭却仿佛在自言自语，“你们今年比不了赛，没人知道你们受了多大的委屈。路很艰难，但一定不要放弃，如果今年不加倍练习，就算明年可以出去比赛了，成绩也不会好，大家还是看不起你们。”

　　深吸一口气，林袭拉起杏的手用力握住：“所以千万不能放弃啊，你们明年是可要去全国大赛的！”

　　橘杏这回是真的惊呆了，全国大赛对于她，对于哥哥，对于过去的不动峰，就是一个遥不可攀的高峰，他们只能在山脚仰望别人的光辉，却连往上攀登的第一步都艰难无比。

　　但是现在这个初见面的女生却非常笃定地说，他们明年可以去全国，而且言语神态丝毫没有拿她开涮的意思。

　　于是橘杏积了一肚子的怨气释然了，她很用力地抱了抱林袭：“谢谢，那就借你吉言啦。”

　　“小杏！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啦！”橘大哥远远地招呼，橘杏站起来大声应了一句，蹦蹦跳跳地跟着不动峰众人离开了。

　　或许有些种子运气不好掉进了缝隙，但如果它能熬过最痛苦的时候顶开头顶的土壤，那么茁壮成长的势头将无人可以遏制。

　　在那之后一段时间里，林袭放学后总算有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去处，她虽然对网球一窍不通，但是不动峰少年们打球时点滴的进步还是能看出来的。有时橘他们大采购顺便聚餐的时候都会叫上林袭，然后所有人惊恐地发现这个看上去小小只的妹子能徒手拎起装了几十个网球的袋子+七个人的网球拍+七副铅板负重带+她自己的书包，一路小跑健步如飞连口气都不带喘。

　　林袭望天，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力气贼大。她记得上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课文是从《俗世奇人》里面摘录的，里头那个张大力能把死沉死沉的青石锁当花篮举着玩。学完之后她就被损友们众口一致呼曰“林大力”。

　　摊上这么一个绰号让林袭很郁闷，但仔细想想也没冤枉她，小到拧瓶盖大到换饮水机，各种体力活信手拈来是毫不费劲，这直接导致了她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压根没有男人献殷勤的机会（亲爹除外），因为活都让她自己干完了。最直观的反映就是在大学里换寝室的时候，同屋的软妹什么都不用干，只管在男朋友当牛做马的时候挥舞着小粉拳加油助威，而单身狗林袭左手一个编织袋，右手一个行李箱，背上还有个硕大的登山包，吭哧吭哧爬到七楼把东西一放，愤怒地竖起中指表示代表FFF团诅咒你们毕业就分手！

　　而进入二次元世界后，时空平衡处给她弄的这个临时驱壳比起真正的肉/体更接近于机械，所以她的力量天花板也无限拔高了。现在的林袭可以干出很多新网王里徒手撕铁网单手接炮弹的惊悚之举，不过考虑到现在这群少年们打的网球还在科学范畴之内，她决定还是不要随便出手，免得吓坏无辜群众。

　　今天林袭照例去球场的时候，被橘杏塞了一张海原祭入场券，表示这个是哥哥的朋友弄来的，不过他没什么兴趣就送给妹妹了，橘杏想来想去就送给了林袭，还郑重表示一定要玩得开心哦！

　　林袭抓着入场券，眼神幽怨：“小杏啊，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神尾又约你出去看电影然后你不想告诉你哥就拿这个当封口费？”

　　橘杏眼神飘忽，欲顾左右而言他，然后被林袭无情打断：“算了，这次我帮你瞒着，没有下次了啊，除非你给我弄张他们网球部副部长真田弦一郎的泳装照我就考虑考虑。”“喂！”橘杏一头黑线，“这个难度太大了好吗！而且你为什么会对人家……的那啥有兴趣啊？！”林袭面不改色地把入场券塞进书包：“哦，我只是比较喜欢像他这种宁直不弯刚正不阿的人设被扒光衣服的样子，充满了M美学的意味。”

　　……世界观遭到极大冲击的杏妹妹瑟瑟发抖，太可怕了，这人就是个大写的抖S啊！

　　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林袭，在这个表番都频频拿脱衣服当卖点的世道里，真正阅片无数的老司机已经对萌系巨/乳娘或者平胸弱气受毫无感觉，开始把目光转向肌肉猛男互开菊花之类的重口味。而林袭在经历了多年洗礼和淬炼后，悲哀地发现自己现在吃的CP已经完全逆了主流大众的口味，只能在月黑风高夜敲着键盘给自己写点粮，然后泪流满面地嚼啊嚼。

　　就拿网王举例子，最开始她跟周围的小萝莉们一样，都喜欢不二观月幸村这种长得比女生都漂亮的美少年，上高中后开始喜欢忍足迹部这种色气值满点的熟男，读大学时对手冢真田这种无论是脸还是身心都很早熟的伪大叔人设芳心荡漾，等她出来工作了，就发现只有平等院凤凰这种未老先衰的凶残级别才能填补她饥渴的内心了。

　　所以这里作者沉痛告诫阅读本文的未成年人（如果有的话），不要那么早就开始看限制级！不然等个十年八年之后，你就会发现自己的口味已经重到放眼放去没几个能入眼的，大大提高了吃粮和找同好的难度，还有可能被误认成心理变态。

　　而一只脚已经踏入变态界的林袭目前正在为另一件事情烦恼着——她被手冢国光约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