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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61章 ...

  •   王贵福便笑了起来,“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眼看着宁李氏底气十足的和衙役们争论起来,傅北事不关己般的将宁似清拉到一旁,捏着她的手轻轻揉搓起来,“冷不冷?”

      “不冷。”

      旁边爹娘还在为了银钱的事情闹腾,宁似清有些心不在焉,视线一直往那边看着。

      宁李氏嗓门大,很快就引来了一堆围观的人,这几日来闹事的人着实不少,热闹看了一波又一波,但无论是哪次都未曾见过有人这般大胆,居然公然与在衙门口与衙役叫板,竟还一脸厌恶。

      好在这几日这种事情衙役们处理的也不少,情绪倒是还算平静,直接将知府大人告知的说辞再复述了一番,可宁李氏哪里肯听,无论他们怎么说都一直嚷嚷着让他们还钱。

      宁似清有些待不住了,伸手去推将自己护到身后的傅北,着急的说:“相公,你放开我。”

      “不行。”傅北一脸坚定地摇头,甚至还打算带宁似清离开这里,“媳妇儿我们走。”

      哪里想到宁李氏虽然在跟衙役们争吵,但还是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到傅北身上,眼下见他打算离开,当即慌了,扑上去就抓住了他的手,“你不能走!”

      傅北满脸不高兴地推开宁李氏的手。

      “娘——”

      “你闭嘴!”宁李氏吼完宁似清,见傅北一脸不耐烦,似乎真的不打算帮着自己后,瞪着他恶狠狠低声威胁,“你要是不帮我讨回银钱,小心我把你和四儿那点破事捅出来!”

      被傅北牢牢护在身后的宁似清猛地瞪大了眼,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宁李氏,有些恼怒的低叫,“娘你在胡说什么!”

      虽说宁李氏话里并没有说是什么事,但仅仅只是破事两字,就不禁让他浮想联翩,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而且还是用在一男一女身上。

      宁李氏见宁似清急了,反而有些得意,随即又有些厌恶地挪开视线,“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死丫头!”

      不知廉耻四字一出,周围正在看热闹的众人再看宁似清时,眼神都彻底变了。

      傅北虽然对这些复杂情绪的感知有些迟钝,但周围人落在自己媳妇儿身上的眼神是善意还是恶意,他还是能够立即辨别出的,俊脸上早已阴云密布,听宁李氏还在小声嘀咕,忍无可忍的一把将人推开。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收回些力道,因此毫无防备的宁李氏直接被推得几个踉跄摔倒在地,她倒在地上还没能立即反应过来,直到被身边觉得他丢人的宁广善踢了一脚,才总算有了反应。

      宁李氏这么些年泼妇惯了,村里人又多不愿意跟她这种疯婆子性子的人起冲突,多半都是有意避开,所以这会儿意识到自己被推后,宁李氏的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去想找傅北撕打。

      傅北下意识想抬脚将人踢开,身后也跟着反应过来的宁似清吓得抱着他的胳膊大叫了声,他犹豫之下,才收了脚,搂着宁似清往旁边避开。

      这时衙役们也纷纷上前将吴寡|妇制住,瞬间给扣了一顶袭击无端袭击衙役的帽子。

      宁广善虽然觉得自家婆娘丢人,但也不想看到她被抓进去,“你们做什么!”

      宁李氏也尖叫起来,“没天理啊!我只不过是揭露了这对狗男女偷|情的勾当,凭什么这般对我们?”

      宁似清脸瞬间白了,一半是吓得,一半是气得,“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这些日子我就说你这小贱蹄子为何不回家,原来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老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东西!”

      这些无端指责让宁似清身体开始发抖,周围百姓投来的鄙视厌恶目光,让她仿佛瞬间回到当初娘死活拖着自己在李老爷府外,让自己给李老爷当妾的雪天。

      傅北脸阴沉如墨,他伸手摸了摸宁似清得头发,低声说了句,“媳妇儿在这儿等我。”说罢没给宁似清反应的机会,便松开了她大步挤进人群中。

      宁李氏还在不留余地的给宁似清身上泼脏水,原本推了她的傅北她也不打算放过,可想到对方衙役的身份,又有些害怕,便将心中的怒意和恐惧一股脑发泄给了自己的亲女儿。

      她嘴里骂的正起劲,抬头就看到站在面前一脸阴沉望着自己的傅北,愣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刚想怒骂出声,一阵钻心的剧痛忽然从肚子处传来。

      没想到傅北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揍人,衙役们也愣了。

      倒是王贵福最先反应过来,干咳了声,“这件事知府大人已经亲自给了解释,从现在起若是有人再敢来闹事,下场一律与她相同。”这么说时,还指了指痛的发不出声音的宁李氏,只是直接将傅北的私人行为换了个定义。

      让百姓们认定他是在为衙门出手,不给宁李氏半点找毛病的机会。

      然而宁李氏被傅北满含愤怒的一拳打在最柔软的肚子上,现在疼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滚,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其余的东西,当然,等她缓过劲儿来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宁似清被挡在人群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垫着脚尖干着急,好在也多亏心急,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也暂时忽略了。

      傅北打了一拳还不觉得解气,他脑海里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观念,只知道宁李氏欺负诋毁自己媳妇儿,就该打!

      然而还没等他再次动手,就被身边的王贵福拦了下来,“冷静,你还是赶紧解释两句,别让你媳妇儿受委屈。”

      听到王贵福提到宁似清,被几个人联手拉住的傅北停止了挣扎,他狠狠瞪了眼已经吓呆的宁广善,忽然一声不吭地用力推开拉着自己的衙役,挤出人群将急得不行的宁似清拉入怀中,拉长着脸说:“清清是我用娇子娶回家的,谁再敢乱说,就打掉你们的牙齿。”

      看到傅北的眼神,不少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傅北显然已经不高兴极了,拉着宁似清就走。

      “相公,相公!爹娘还在里面……”

      “不用管他们。”

      “可是——”

      “没有可是,不许理他们!”

      宁似清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能够感觉出傅北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因此将到了嘴边的话语重新憋了回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想必是宁李氏终于从刚才的剧痛中缓过劲来了。

      听到接连不断响起的惨叫,宁似清身体不由得抖了抖,身边的傅北顿时将她搂的更紧,似乎是担心她听到声音又要跑回去。

      不过这次傅北的担心却是多余,方才宁李氏的诋毁已经让宁似清心灰意冷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丝丝愤怒,此时听到了也咬着牙当做没听见。

      傅北带着宁似清直接离开了衙门,走了一段路后,宁似清冷静下来,想到方才的事,又忍不住担忧起来,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相公,你这时候离开会不会有问题?”

      傅北沉默着,没有回答。

      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回答的宁似清疑惑地仰头,“相公?”声音里满是疑惑。

      傅北默默低头看着宁似清,直到看的宁似清有些紧张了,才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

      宁似清惊恐的瞪着傅北,她设想了几个答案,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顿了片刻后,连忙伸手推他,“那你快回去啊!万一知府大人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没事媳妇儿,马上就到可以回家的时间了。”

      若是平时宁似清定然能够理解傅北话中的含义,可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傅北被知府大人惩罚的恐怖画面,根本没能听出来,还以为他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还想着回家,“相公,你先回衙门,等知府大人让回我们再回家!”

      傅北任由着宁似清将自己往回推,他仔细想了想,觉得有些明白媳妇儿为什么这般着急,便有解释了一句,“媳妇儿,平时这时候我也可以回家了。”

      确实,因为目前衙门人手众多,每日下午,早上来巡逻的第一批衙役可以提前些回家,知府大人从来不说,想必也是默许的。

      宁似清这才明白了傅北方才那句话的意思,可她还是担心,催促着傅北再回去看看。

      傅北有些不高兴的说:“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宁似清愣了下,才说:“你悄悄回去看一看。”

      在宁似清的再三要求下,傅北只好再回去。

      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带着宁似清,而是将她先送到了绣坊,并且反复叮嘱她一定要在这里等着,这才不情不愿的板着脸往回走。

      宁似清则忧心忡忡的抱着包袱跟着绿荷进了后院,她为绣坊绣了几个月的花样,从没有一次出过纰漏,不止是绿荷,就连老板娘都对她比较亲近,这不见她脸色不大好,绿荷就干脆将她引到了旁边的屋子。

      “宁姑娘?我瞧着你今日脸色不大好,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宁似清愣了愣,见绿荷一脸担忧的模样,连忙摆手说没事。

      虽然不是天天见,但绿荷对宁似清也多少有些了解,若是换做别人她的确不会再问,可现在绿荷是真的担心宁似清遇到了麻烦,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一番斟酌后,她只能隐晦的表示,“宁姑娘,若是遇到麻烦,你只管来绣坊,能帮我们一定会帮。”

      没想到会从绿荷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宁似清眼睛微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谢谢。”

      “你和我们还客气什么。”绿荷也笑了声。

      而傅北回到衙门后,发现宁广善和宁李氏已经不在外面了,他走过去在四周看了圈儿,注意到一些人正在偷看自己,立刻瞪了回去,那些人被他一瞪,吓得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他们可没忘记方才傅北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人的一幕,那眼神可吓人了!

      傅北也没进衙门,就在门口溜达了一圈儿便打算离开,没成想他刚转身走了没两步,正好从衙门出来的王贵福看到他,连忙把人叫下了,“傅北你等等!”

      “我这里有点事要与你说!诶!你等等!!!”

      连着喊了这么多声,傅北也不能继续假装没听见,转了个身看着跑过来的王贵福,“什么事?”

      “你还记得今日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吗?”

      王贵福问完发现傅北一脸疑惑,脸黑了黑,心道:这小子之前果然没在听!

      但脸黑归脸黑,事情还是要说的,“最近邻县出现了一个杀人狂魔,他的目标都是些年轻女子——知府大人吩咐了,这段日子一定要提高警惕,绝对不能出现命案。”

      王贵福说完感觉自己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他倒是想多少,哪里知道刚说了两句话,傅北就一副不耐烦想走的样子。

      “我知道了。”

      看着转身就走的傅北,王贵福脸又黑了黑,“娘的,这小子肯定又没听进去!”

      但这次王贵福却是猜错了,傅北听进去了,并且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宁广善和宁李氏后来究竟如何了,傅北和宁似清都不知道,傅北不想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而宁似清也因为宁李氏在衙门口的诋毁,已经对他们生出了抵触心理,也不主动去打听。

      换了银钱的傅北和宁似清在镇上买了些肉和糖浆,便结伴回家了,走了一段路后,傅北情绪开始慢慢恢复。

      “媳妇儿,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在路上走了!”

      感觉到傅北抓着自己手的力道越来越重,宁似清忍不住也回了些力道过去,浅浅的笑了笑,“是啊。”

      自从傅北当了衙役后,每天都早出晚归,这几日甚至一到家便累的爬不起来,小两口连温存时间都没了,如今难得能一起走在路上回家。

      傅北忽然停下,在宁似清面前蹲下身,“我背你吧!”

      宁似清没有拒绝,趴上去后,她将包袱里带回来的其他绣花的花样挤在自己和傅北身体中间,将脸凑过去挨了挨傅北的脸,便伸手捂住了他带着凉意的耳朵。

      被傅北背着往回走时,她不免想到了初次跟着他出来时的画面,想着想着脸上便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相公,还有几日便要过年了,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你做的我都想吃!”

      宁似清有些哭笑不得,“我自然会做的,你想吃什么,那种平日里吃不到的,我特意给你做。”

      “那我想想。”傅北很快就陷入了沉思,可他思来想去,发现只要是媳妇儿做的他都想吃,似乎也没有什么是平日里吃不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纠结,片刻后,才犹犹豫豫的说:“媳妇儿,我想不到,你随便做,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听到傅北这么说,宁似清心里顿时涌现出一丝甜意,轻轻点了点头,“好。”

      而此时的宁广善和宁李氏却正在医馆,傅北那一拳打的不轻,让宁李氏疼到现在都还未缓和过来,自然只能来医馆瞧瞧。

      “一共一百六十文。”

      宁广善包括正在哀嚎着的宁李氏脸色立马变了,特别是宁李氏,竟然在听到要看病加上草药的钱要一百多文后,直接从刚才疼的奄奄一息的状态下站了起来,“你们是在抢钱吗?!老娘屁事没有,你们随便看看再开点药竟然就要一百多文?!”

      小二像是见多了这种事,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垂着头边包着药材边说:“看病诊治三十文。”

      宁李氏依旧气的呼吸急|促,旁边宁广善也脸色难看,怒气冲冲的瞪向宁李氏,“都是你干的好事!”说完甩袖而去。

      “当家的!当家的!”宁李氏急了,捂着肚子就想追上去,可早就盯着她的几个小二哥立马上前将她拦住,摆明了不给看病的银钱不让走。

      宁李氏恨得牙痒痒,交了银钱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怒气冲冲的宁广善,“当家的,你等等我啊!哎呦哎呦……”

      因为宁李氏剧烈的跑动,导致她肚子处的痛越来越厉害,甚至因为跑得太急,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这一跤可把宁李氏摔懵了,回过神来后,她边爬起身边恨得破口大骂,而被骂的对象,毫无意外,正是宁似清。

      宁广善脸黑如锅底,“今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宁李氏在一旁咬牙符合,“对!这件事决不能就这般算了!走,我们现在就去那死丫头的家里,她那野男人将我打成这样,看病药材钱她必须要出!”

      夫妻两这次倒是想到了一块去了,当即就决定去李家村,且到了现在他们还认为傅北是宁似清找的野男人,就算傅北当时说了宁似清是他用娇子娶回家的,他们也不愿意相信。

      在他们意识里,宁似清嫁的就是个穷酸傻子,傻子又怎么可能成为衙役?

      此时已经快到李家村的宁似清和傅北也渐渐忘了在镇上的不愉快,见天色还早,傅北便提议去河里捉鱼。

      宁似清愣了愣,“捉鱼?可是河里的水都结了冰。”

      傅北嘿嘿笑了起来,“不碍事,我们把冰凿开就能捉鱼了。”这一两个月雪一直没停过,傅北也怕冻着媳妇儿,也就没提过捉鱼的事,可最近几日雪渐渐小了,且他也怕媳妇儿因为在镇上的事不开心,便下意识的想带她做些什么。

      想来想去,较为有趣且新鲜的也只有捉鱼了。

      “我回家拿东西,你先去大奶奶家等我。”

      想着自己跟傅北回去反而会让他走的更慢,宁似清便点了点头,“好。”

      傅北先将宁似清送到大奶奶家中才走,这时候大奶奶一家倒是都在,对宁似清也热情的很。

      “四儿来尝尝,你婶婶今日刚炸的土豆片子。”

      大奶奶抓了一把递给宁似清,宁似清连忙双手接过,乖巧的道了声谢。

      “嫂子,你们要去抓鱼?”

      看到宁似清点头,李富贵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我也好久没去了,待会和你们一起去。”

      “好啊。”宁似清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没想到她刚应下,就听到村长也饶有兴致的说要一起去,虽然有些诧异,但她也笑着点头应下了。

      村长一家又来着宁似清唠了些家常,她便被大奶奶喊出屋跟着进了厨房,本来以为是要自己来帮忙做饭,在进入厨房时,宁似清已经卷了卷袖子,打算帮着干活了,哪里想到大奶奶竟然像是怕谈话被人听见似得,站在门口往外左右望了望,确认隔墙没耳,才关上厨房门。

      宁似清被大奶奶的举动惊到,“大奶奶,您这是?”

      “四儿你来。”

      大奶奶走到灶前,伸手打开碗柜,在里面扒拉了片刻,竟然拿出了一个药包,“来,这个你拿着,回去熬着喝,一天喝两次,万万不可断了。”

      宁似清抱着大奶奶塞过来的药包,满脸疑惑,“大奶奶,这是什么啊?”

      “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偏方。”大奶奶说完见宁似清依旧一副懵懂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才小声解释,“我看你嫁过来也有快半年的日子了,肚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怕是以前在家里亏损的太过厉害——不过你莫急,把这些药熬了喝下去,几个月应当能见到效果。”

      “大奶奶……”

      宁似清眼眶有些红,她紧紧抓着药包,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小声道谢。

      “你也莫要着急,这种事情急不来。”大奶奶犹豫了片刻,才问,“傅北和你娘可有催你?”

      宁似清摇了摇头,可虽说相公和娘都没催过,她也能看出娘是急的,而她自己也着实着急,这嫁过来这么久了,肚子里始终没有动静,若不是傅北如今的身份震慑着村民们,怕是早就有闲话传出。

      “那就好,这种事急不来。”大奶奶怜爱地摸了摸宁似清的头发,“你先回去试试,若是没有效果,大奶奶再帮你想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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