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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66章 ...

  •   傅北规规矩矩坐着任由几个长辈打量。

      “诶?前段时间你是不是来过咱们村里?就是过来帮着知府大人换银钱的那次。”

      傅北点了点头。

      老太太顿时惊了,“真的是你?你现在在衙门当差?”

      见傅北点头,一家人都倒吸了口凉气,猛地瞪大了眼睛,又开始打量起了傅北,他们可是都知道的,四儿生大病时被无良的宁李氏宁广善两口子嫁给了一个傻子,哪有傻子能在衙门当差的啊?

      可上次他们看到傅北跟着衙役们一起过来,心中自然是有印象的,即使心里觉得震惊不已,却也不得不相信,“你真的好厉害,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当上衙役的?你看我有机会吗?我也想在衙门当差。”

      说到这里,宁武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

      傅北愣了愣,而后认真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当时当上衙役的一幕幕,点了点头,“只要有力气应该可以,不过衙门已经很久没有新的人进来了。”

      这已经是傅北所能想到的全部消息了,若是宁武再接着问他怕是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好在宁武听说衙门没有新人进,便明白怕是不招了,只能无奈叹气,表示自己明白了。

      卫宁氏忙忙碌碌端了三四个菜进来,两荤两素,而且看上去都分量十足,可以看得出卫宁氏是真的在热情招待着宁似清和傅北。

      “还是热的,快趁热吃。”卫宁氏在宁似清身边坐下,伸手拍了拍宁似清的手,笑的合不拢嘴,“四儿你现在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宁似清脸红了红,可也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甚至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只是身边没有水,她也看不了,只能压下这个心思。

      小两口吃饭时,卫宁氏一家人一直嘘寒问暖,等他们吃完又拉着唠起了家常,听说宁似清在镇上为绣坊绣花赚银钱时,几个女子都有些心动,可家里还有好几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好意思问,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如今虽然没当家了,可在家里说话也很有分量,见儿媳女儿孙媳孙女都一脸渴望,便应了他们的要求,询问道:“四儿,你给镇上的绣坊绣花,他们可有什么要求?你看我家这几个怎么样?能不能帮绣坊绣花?”

      “奶奶,给绣坊绣花要先去那里绣点花样给他们看,若是他们看着觉得好看合适,就可以给他们绣花了,可以拿回家里绣,只是要花点银钱,等绣好去交绣品时银钱会还回来,但若是绣的不好,绣坏了,放在那里的银钱便不还了。”

      本来还跃跃欲试的几个姑娘闻言,开始犹豫不决,他们自己在家倒是绣过东西,可还从未给什么铺子绣过,现在听说绣坏了,压着的银钱便不退了,心中起了退意,担心自己绣的不好。

      “四儿,那,那你绣坏过吗?”

      宁似清温柔地笑说:“只要小心仔细些,不会绣坏的。”

      老太太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大手一挥,直接做主了,“改日|你们去镇上找找四儿说的绣坊,去试试,若是合格了便拿些回来绣,现在家里也没个孩子,你们闲着也是闲着。”

      “啊!奶奶!可若是绣坏了如何是好啊!”

      老太太轻哼了声,“那便不要绣坏。”

      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她的那些儿媳孙媳女儿孙女自然不敢再有什么异议,可心里也觉得压力大,就怕到时候绣的不好,到时候银钱不给退,家里这么多口人,哪里有多余的银钱给他们败?

      但转念一想,只要绣好就可以赚到银钱,又有些跃跃欲试,既然四儿都可以,为何她们不信呢?

      宁似清见几人满脸兴奋,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也没待太久,怕回去的太晚吴寡|妇没有吃的,虽然留了饭,但大过年的,让娘一个人在家也着实不好。

      只是没想到他们前脚刚到家,后脚宁李氏就带着宁涛来了,美其名曰,来拜年。

      拜年的理由都找了出来,宁似清自然不好再继续不让他们进屋,尽管心里有些不乐意,也还是让他们进来了,备了茶水,还剩下的糖果却没有拿出来,给宁涛吃这么好的糖果,心里总是有些不乐意。

      进了堂屋宁李氏便像是进了自己家,半点都没有不好意思,靠着椅背嚷嚷,“我和你弟弟饿了,快去做饭!”

      宁似清拧眉看了她一眼,她本不想理会,可现在天色也确实不早了,只好站起身去做饭,倒是一直想出口气的吴寡|妇从宁李氏来后便一直保持沉默,似乎没打算跟宁李氏起冲突。

      “娘,我要去那屋看看。”

      宁李氏松开捏着儿子的手,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去吧,小心些,别磕着了。”

      宁涛顿时高兴地站起身,直接往傅北和宁似清屋里跑去,当然,他跑到门口,就被人高马大的傅北拦住了,傅北心里还一直记着这个小胖子欺负自己媳妇儿,也没个好脸色,板着脸说:“不许进。”

      宁涛毕竟还是小孩子,被傅北板着脸呵斥了声,顿时吓得跑回到宁李氏身边,“娘!他不让我进去!你打他!”

      “涛儿不气,娘帮你打他。”说着话,宁李氏居然还真的站起身,见此场景,吴寡|妇可就没办法再继续保持沉默了,当即冷笑了声,“你要打谁呢?莫要忘了这是谁家。”

      “他娶了我女儿就算我半个儿子,我打打他怎么了?”宁李氏也不知道是不是转了性子,居然没有大吼大叫,反而讲起了道理,“既然他算是我半个儿子,那我家涛儿就是他弟弟,他弟弟要进屋看看怎么就不让了?”

      “傅北,你说你是不是她半个儿子。”

      “不是。”

      这种时候,傅北反应可快了,说完还狠狠瞪了宁李氏一眼,甚至还扬了扬拳头,摆明了她若是再闹,自己就要动手了。

      傅北扬起拳头的举动可把宁李氏吓了一跳,嘀咕了声又牵着宁涛坐回了火盆边,眼看着儿子就要闹,连忙说:“涛儿别去看了,那间屋子里脏!臭死了!你进去肯定会很难受的!听娘的话——啊!天杀的,要命啦!不会轻些关门吗!”

      “我家的门我想怎么关就怎么关。”

      这时在外面听到动静的宁似清紧张地跑进了屋,连忙看了看坐着的吴寡|妇,又看了看傅北,见他们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怎么了?”

      “你弟弟要进你们屋子看看,你男人不让,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藏着什么金银珠宝呢!不过就是间破屋子,有甚好护着的!”

      听到宁李氏的话,宁似清沉默了片刻,忽然走上前把手里的锅铲递给傅北,而后走到了房门口,宁李氏以为她要开门带自己和宁涛进去看看,顿时趾高气扬的站起了身,但紧跟着她就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当着宁李氏的面将房门锁好,宁似清满意的拨了拨锁头,像是没看到宁李氏震惊的双眼,朝傅北伸出手,“相公,锅铲给我,我要去炒菜了。”

      傅北嘴角微微杨着,高兴的把锅铲递给宁似清,等她出了堂屋后,才对宁李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呵。”

      宁李氏险些被气炸了,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硬生生按耐住自己的愤怒,咬牙切齿的说:“看来四儿在你们家还学了不少坏习惯。”

      要招待宁李氏和宁涛,宁似清也没心情炒什么好菜,就炒了一荤两素一个汤,端上桌时可把宁李氏气坏了,准备绷不住一巴掌盖在桌子上,“宁似清!有你这般招待自己亲娘和弟弟的吗?我和你弟弟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炒这么几个菜?!”

      被吼的宁似清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以前那个没有温度的家了,看到坐在身边的傅北和坐在对面的吴寡|妇,底气也足了,“娘,家里只有这么些菜,你如果不想吃,可以不吃。”

      宁李氏气的浑身发抖,而宁涛早就端着那盘肉菜吃了起来,吃相一点都不好看,明明宁广善日日念着举止行为要跟秀才老爷学习,可宁涛身上哪里有半点秀才老爷的书卷气。

      猪圈气还差不多!

      “娘,吃饭。”

      见宁似清像个没事人一样给吴寡|妇夹菜,又见他们好似没看见自己的愤怒,居然都开始吃了,宁李氏感觉怒火蹭蹭蹭往上冒,气的将几盘菜都扒拉到自己面前,“呸呸呸!”

      竟是挨个吐了口水,甚至连宁涛抱在手里的那盘都不放过。

      看到三人震惊难看的脸色,宁李氏却像是打了胜战似得高兴地不得了,“涛儿多吃点,吃完我们就回家,呸!”又往菜里吐了口口水,宁李氏得意洋洋地拿起筷子,丝毫不嫌弃的吃了起来。

      那是,那是她自己的口水,她自然是不嫌弃,更何况吐了口水,还没人敢跟她抢了。

      宁李氏吐了口水的菜,宁似清他们怎么可能吃的下去,脸色难看极了,而傅北已经捏起拳头准备打人了,可被身边的宁似清一把拉住。

      “相公别急。”

      宁似清也被气的不轻,脸色难看的很,但她正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慢慢压下那股翻腾的愤怒,“娘,是你不让我们吃的。”

      说完宁似清就站起身往屋外走去,吴寡|妇以为她被气的要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连忙让傅北跟出去看看,但这话被宁似清听见了,声音从门外传来,“娘,我没事,很快就进来,相公你也别出来,你看着点娘,不然我不放心。”

      傅北进退两难的站在椅子旁,最后他瞪了瞪宁李氏,大步走到了门口,站在门口既能看到宁似清在外面干什么,也能看到屋里的动静,就是有些累,要时不时扭头外面看一眼,屋里看一眼。

      宁似清没说谎,她的确回来的很快,并且手里还提着一个桶,桶上沾着一些青叶子和玉米粉。

      她提着这只桶一言不发地走进去,在宁李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抢走几个盘子,把里面的菜一股脑倒进了桶里,就连宁涛抱在手里的都没放过。

      “你干什么!!!”宁李氏快疯了,狠狠瞪着宁似清嘶声尖叫。

      “娘你知道这桶是干嘛的吗?”宁似清说完看了宁李氏一眼,转身往屋外走去,“你跟我出来。”

      宁李氏被气的早就想动手了,要不是傅北看着,她现在哪里还能让宁似清站着,怒气冲冲跟着跑了出去,而后眼睁睁看着宁似清提着桶去了猪圈,她这才意识到那桶是做什么,顿时不敢置信的大叫,“你疯了!竟把这些菜都拿去喂猪?!”

      宁似清将桶里的汤菜一股脑倒进猪圈里的食槽,感觉自己心口咚咚咚跳的厉害极了,可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是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平静些,“是你不让我们吃的,既然你要这么做,那这些菜我就算喂猪也不给你吃。”

      “不!”宁李氏气喘吁吁的大叫,“你不是我女儿!你不是我女儿!”

      看着宁似清牵着哇哇大哭的宁涛跑出院子,逃也似得走了,宁似清才终于像是脱力般身体软了下去,好在身后就是围栏,她背靠着,让自己不至于滑到在地。

      傅北站在院门口确认宁李氏和宁涛真的不会回来了,这才快速跑到宁似清面前,一把将宁似清抱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才将她放开,双眼发亮的看着她,“媳——娘子,你好厉害,为夫好喜欢!”

      被傅北抱一抱再听到他的声音,宁似清才终于从方才那种不真实感中游离回来,她仰头看着傅北,咬了咬下唇,“相公,我那样对我娘和弟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傅北满脸诧异,不解的问:“他们欺负你,你也应该欺负回去,这很公平啊。”说完又小声嘀咕,“我还想打他们呢,但是你不让。”

      闻言,宁似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抬手摸了摸傅北满是胡茬的下巴,被刺的手指很痒,想到昨晚被这下巴扎了不少下,脸红了红 ,“回家吧,我再炒点菜,晚上帮你把胡子剃了。”

      傅北紧张起来,也伸手摸了摸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媳妇儿,我不好看了吗?”

      “没有,相公好看。”

      和傅北说说笑笑的到了家,想到自己刚才浪费了那么多食物,宁似清又开始紧张起来,怕吴寡|妇会怪罪自己。

      没想到刚进屋,吴寡|妇就笑着夸赞,“四儿,你今日做的很好。”

      宁似清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把空盘子收了,又重新去炒菜,这次没有人捣乱,一顿饭总算是好好吃完了。

      见天色还早,宁似清就回屋将要绣的花样拿了出来,与之前的相比,这次真的很大,若是傅北躺下将绣布比上去,都能到他脖颈了,且这次不是花朵的图样,而是百鸟朝凤,一个人绣起来,工程算是极其浩大的了。

      但若是将这幅图绣完,他们能得到整整一千五百文的银钱!

      宁似清仔细算了算,除掉要干活的时间,自己抓紧时间绣,一个半月内应当能绣完。

      至于吴寡|妇那里,宁似清则给她换了一副稍微小一些的,主要也是怕她太过操劳,对身体不好,儿媳妇如此关心自己,吴寡|妇哪里还能不承情。

      不过也因为这副绣图,导致接下去的几天,傅北有些欲求不满……

      “媳妇儿,夜深了,你该歇息了!”

      宁似清揪着油灯和火光,聚精会神的继续绣着,也没听到傅北略带埋怨的语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相公我还不累,你明日就要去镇上当差了,快些去睡吧,我再绣一会儿,莫要等我了。”

      傅北满脸委屈,他没有起身,而是在旁边坐着,过了一会儿又说:“夜深了,该歇息了!”

      这次宁似清抬起了头,满脸无奈,“相公……你让我再绣一会儿。”

      傅北委屈顿时爆发了,“你都好几天没跟我亲亲了!等明日我去镇上当差,你就一个白天见不到我了,你就不想我吗!”

      这时候吴寡|妇早就去睡了,方才傅北说的夜深了一点都不夸张,这个时间若说哪家还有灯光,恐怕也只剩下宁似清这里了。

      宁似清被傅北的质问弄的待着,她脑子里还在想着绣图,好一会儿才理解了傅北话里的意思,脸红了红,也有些不好意思,羞愧的说:“那你等等我,我洗漱了就来。”

      傅北满脸不信,直到看到宁似清开始收拾东西了,这才相信她的确是要跟自己去睡觉了,脸上的不满缓缓被高兴取代,“媳妇儿,我去给你暖床!”

      闻言,宁似清更加歉疚,本来就该是她给相公暖床……

      晚上终于心满意足的跟媳妇儿温存,第二日一早,傅北生龙活虎的爬起来,宁似清要起来他不让,硬是把人按在床上,等怀里的人安分了才松开手,“你这些天已经很累了,再多睡会儿,不许起来。”

      “相公,我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去镇上。”

      “我可以自己做,家里还有剩饭剩菜,你不许起来,起来了我今日就不去当差了。”

      被傅北这么一威胁,宁似清顿时不敢起身了,她晓得相公既然说得出,那就真的做得到,可去衙门当差哪里敢儿戏,若是他不去,还不知道会被如何惩罚呢!

      “好好好,我不起,那你自己去热点吃的,身上多带些银钱,中午在镇上吃点好的。”

      傅北这才高兴了,手臂撑在宁似清脑袋旁,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那我走了。”

      “嗯。”

      等傅北出了屋,宁似清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傅北舔了下的下唇,脸上温度攀升,连忙羞涩的把自己脑袋也裹进了被子里。

      羞死人了!她怎么也大早上就想这些!

      傅北自己给自己炒了个鸡蛋饭凑合了,又挥舞看了看宁似清,见她脑袋裹在被子里,有些急了,赶紧轻手轻脚走进屋,把被子往下扯了扯,痴迷的欣赏了片刻媳妇儿的美貌,才轻手轻脚离开。

      今日毕竟是过完年当差的头一天,傅北一路上兴致都很高,到了衙门甚至还主动跟其他人打起了招呼,可他们给惊奇坏了。

      这小子今日怎这般热情?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站在院子了望了望天空,王贵福纳闷的说:“没有啊。”

      “王大哥,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傅北那——嗬!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不对,你方才叫我什么?你叫我王大哥?”王贵福满脸震惊。

      傅北奇怪的看着王贵福,“难道你不姓王?”

      “我当然姓王,但,但你怎么会叫我王大哥?这不应该啊?!”

      傅北正准备继续问,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大吼,“不好了不好了!死人啦!!!”

      所有还在院子里衙役都是一惊,有些惊恐的看向从外面狂奔进来的同僚,虽说他们已经在衙门当差了好几个月,可还从未碰到人命官司啊!“

      经验丰富的老衙役王贵福立即冷静下来,双眼如焗的看向来人,“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荷……荷……刚,刚才有人来报官,说发现了一具尸体!知府大人怕是很快就会下令让我们千万调查了!”

      果然,话才刚说完,就得到了知府大人的口谕,命他们随报案人一同千万案发现场。

      这个消息顿时在衙役们中炸开了锅,他们哪里碰到过这种事,且这几个月的差事也就是跑拍腿之类的,乍一听到这次的案子居然与人命扯上了关系,顿时有几个胆小的被吓得两股战战,看样子都快被吓尿了。

      可知府大人亲自下令,他们只能跟着前去,除了衙门才知道知府大人竟然也要跟着前往,那几个快要吓哭的衙役见知府大人要一同前去,赶紧压抑住了害怕,希望能在知府大人面前表现的好一些。

      衙门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一同离去,自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竟然是出人命了!

      绣坊中,绿荷气喘吁吁的跑进后院,“老板娘!出命案了!方才我看到傅北他们往镇外去了!”

      老板娘扭头看着她,眼神微微谴责。

      慌什么。

      绿荷眼中有些惧意,“听说出人命的村子就离镇子很近,我是怕杀人犯跑到镇上来。”

      紫鸾不以为意的说:“莫慌,咱们整天在铺子里,铺子里人来人往,即使杀人犯跑到了镇子里,也不敢来这里犯事。”

      绿荷眼中有着忧虑,可也觉得紫鸾说的有道理,“倒也是,就是不知是哪个畜生,竟然干下这杀人的勾当!”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很快就赶到了发现命案的村子,那些村民发现自己村里除了人命,各个都吓得魂不守舍,此时看到知府大人带着衙役们前来,才纷纷从屋里刨出来,哭天喊地的请求青天大老爷一定要查明真相,绝对不能放过凶手。

      到了村子里,村民们就自发的跟在一旁,一路叽叽喳喳说着那人死的有多惨。

      很快,在村民们的引路下,终于来到了案发的地方,刚刚走进,扑面而来一股恶臭,将没有防备的众人臭的险些将早饭全部吐出来。

      王贵福满脸震惊,小声说:“这么臭,尸体怕是早就腐烂了,估计死了好些天了,只是现在才发现。”

      傅北也被臭的捂住了抠鼻,这臭味很冲,让他难受极了。

      站在后方的衙役们被臭的想落荒而逃,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就见知府大人和仵作捂着口鼻居然进了屋,震惊的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来。

      两刻钟后,知府大人和仵作捂着口鼻出来,脸色已经是铁青,但看模样,应当是查出了些什么。

      “将案发现场包围,任何人不得靠近。”

      王贵福连忙碰了碰傅北,傅北反应过来,跟着王贵福往前跑了几步,人高马大的站在离屋子七八米远的地方,不准其他人靠近。

      “大人,她,她是怎么死的?”

      知府大人也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五官长得尤其端正,不怒自威,他看向颤|抖着询问的村民,记得就是这男子报的案,“你报的案,难道没进去看过?”

      那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今日从这里路过,闻到臭味,进去看了看,一看到她都烂了,就吓得跑出来了,哪里还敢仔细去敲。”

      村里的村民们虽然也都怕得要死,但此时还是都围在周围,满脸紧张,“知府大人,她,她是被杀,被杀的吗?”

      这个问题刚一问出,村民们就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同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若是被杀的,那他们村子里就有杀人犯啊!!!

      知府大人皱了皱眉,也没隐瞒,“被杀。”

      “嘶。”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

      “仵作。”

      “是,大人。”仵作深吸了口气,低声说着自己方才观察到的,“大人,这女子死去怕是至少有七八日了,前两天温度太低,味道还没散出来,既然你积雪消融,温度尚可,这才让尸体加速腐烂,臭气熏天,得以被察觉。”

      仵作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犹豫。

      “说。”

      仵作叹了口气,低声说:“那女子四肢和脑袋都被切了下来,刀口极其整齐,凶手应当是个擅刀之人,但我方才发现女子腹部隐约又被切开的痕迹,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知府大人眉头微皱,“想到了谁,但说无妨。”

      “前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魔,那杀人魔只杀女子,且每次都要取走被害人体内一样东西。”

      “啊!!!”

      围观的村民们听到竟然连环杀人魔下的手,忍不住紧张起来,特别是那些女子,已经缩在家人怀中痛哭。

      知府大人皱着眉说:“那杀人魔以前犯下的凶案可从未砍下过被害人四肢和脑袋,难道这女子与他有过节?”最后一句话他像是说给自己听,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身边瑟瑟发抖的男子,“将这女子的名字和家世细细道来。”

      男子早就被吓懵了,可知府大人和众位衙役就站在面前,他也不敢跑,听到问话,连忙战战兢兢将被害人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原来被害女子是个寡|妇,男人罗守于三年前意外亡故,家里也没有旁人,这几年多亏乡亲们帮衬才好好活了下来,哪知道竟在过年时被杀了,还是如此残忍的手法。

      知府大人忽然冷哼了声,“还有什么全都给我一一招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大人饶命,小人不敢隐瞒,小人招了,小人与唐寡|妇偷了情,但小人是被逼无奈,那唐寡|妇好生奸诈,百般勾|引,小人是不慎中招啊大人!”

      “罗大柱!!!你个王八蛋,老娘今日就要打死你!!!”

      眼看着罗大柱的媳妇儿从人群中冲出,气势汹汹要打跪倒在地的罗大柱,王贵福轻啧了声,捂着口鼻偏头小声说:“这男人看着窝囊,没想到居然敢与寡|妇偷|情。”

      傅北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知府大人既然亲自到了这里,自然直接当场办案,大概知晓了被害人死亡时间后,便将所有村民召集了起来。

      “大年初一到初四时每个时段你们在做什么,都一一报上来!”

      村民们不敢反抗,况且他们也是从打心里希望能够抓到凶手,以免还会有女子被连环杀人魔杀害。

      “大人,初一一天村里都聚在一起吃饭,唐寡|妇我们都看到了!”

      知府大人一个一个审问,确认整个白天都有人看到唐寡|妇,而很快,也从一个当天晚上和唐寡|妇偷|情的男子口中得知,那天晚上唐寡|妇也还未出事。

      那男子心里害怕,担心自己被误认为是杀人犯,半点都不敢隐瞒,甚至连偷|情的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最后被知府大人屏退时,立刻被人群冲出来的女子拉了出去,应该是他媳妇儿,怕是日后夫妻关系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和睦了。

      “大人,初二那日我们全家都回我娘家走亲戚了,您可以找我娘家的人来对峙,所有人都看到我们了,那天我们都是在娘家睡得。”

      旁边自然有人将男子的话记录在册,等一一审问后,自会派人查探虚实。

      “大人,那天我在家招待客人啊!”

      “呜呜呜,真的不管我的事,大人我这么弱小,怎么能杀死唐寡|妇那么胖的人?”

      “大……大……大人……那……那日我……我在……帮……帮着杀……杀猪……”

      知府大人皱了皱眉,“好好说话。”

      “大人,他是个结巴!我来帮他说吧,那日我们在帮罗大身家里杀猪,我和结巴还有罗余成,我们三个一起去帮忙的,罗余成今日刚去镇上卖皮子去了,您等他回来问问他就知道了,我们绝对没有说话!”

      被提到的罗大身一家也连忙符合,“是啊是啊,他们三个帮我们家杀完猪,后来罗余成就去镇上采办年货了,好多人都看着他出村的,结巴和大牛在我家喝多了,就在我们家堂屋睡得,大人要不要带您去看看我们堂屋的桌子?他们就是趴在上面睡得。”

      本来正默默站着的傅北听到罗余成的名字,侧头准备仔细听听。

      原来这就是罗大叔住的村子?

      想到那整齐的切口,知府大人难免将大半的怀疑都放到这几个杀猪的身上,除了杀猪的,一般人哪来那么利落的刀法,“村里还有那些会杀猪,都站出来。”

      闻言,一群大男人瞬间哭丧了脸,可也不敢违背,也不敢说谎,毕竟有没有那个本事,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晓得,只能战战兢兢的站出来,立马表示自己的清白。

      仔细听了这些人的说辞后,知府大人看向那个结巴还有刚才帮他招的男子,又看向罗大身一家,“那日除了罗余成去镇上,他们两个帮你们杀猪后,中途可曾有离开过?”

      罗大身一家懵了,仔细想了想,冷汗淋漓地点头,“都,都有离开过,但他们回来的很快,最多也不超过两刻钟。”

      这些话都被记录在册,以待之后的审问。

      所有人都被详细问了一番,临近正午时,就见罗余成赶着驴车着急忙慌地冲进村子里,脸上带着恐惧飞快的往唐寡|妇住的地方狂奔,他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屋外的傅北,下意识跑了过去,“傅北!你们在这……这是……唐寡|妇遇害了?!”

      他边说边颤|抖的用眼神瞄了瞄身后的屋子,恶臭萦绕在鼻间,让他后退了两步,双|腿都开始发抖。

      “余成啊!你不是去镇上卖皮子了吗?怎么回来了?”

      罗余成小跑过去,“我听到有人议论,说看到我们村里的人报案说村里出人命了,吓了一跳,赶紧赶回来了。”

      村民基本都被审讯了一遍,罗余成此时回来了,自然也不能免了这个程序,顿时被知府大人喊了过去。

      “初二到初四这几天你在做什么,如实说来,不得又丝毫隐瞒。”

      罗余成吓得点了点头,在脑中回忆了番后,连忙说:“大人,初二那日我和结巴大牛帮着罗大身家杀猪,杀完猪就去镇上采办年货了 。”他想了会儿,扭头指着傅北,“那日我去镇上时碰到傅北和他媳妇儿还有王妹子了!我们一起去的镇上!”

      知府大人把傅北召过去。

      “可有此事。”

      傅北点头。

      知府大人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傅北见他没让自己回去,就站着没动。

      “大人,那天回去时我又碰到了傅北和他媳妇儿还有王妹子,他们邀约我第二日去他们家做客,第二日我一早就出发去了,到晚上才回来。”

      知府大人又看向傅北,见他点头,才继续问,“初四你在哪。”

      “初四,初四我去镇上卖皮子了,这些日子,村里积攒的皮子没卖出去多少,我想过过年镇上人应当很多,就去镇上了。”

      他刚说完,就有村民点头作证,“大人,余成说的是真的,那些皮子都是村里人凑的,他帮着一起拿到镇上去卖,晚上才回来呢。”

      “嗯,你下去吧。”

      罗余成站起身,还是有些惶惶不安,毕竟村子里出了人命,即使他走南闯北遇到过不少奇事,可心里也是害怕的。

      村民们都审讯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漏网之鱼后,知府大人开始重新查看那些村民们称述所称述的东西,看能否从中发现破绽,而仵作和几个老衙役则进了屋里,看还能不能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

      可找了一圈后,他们发现这里被处理的实在太过干净了,那连环杀人魔竟然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村名们一直惶恐不安,等知府大人让人将尸体安葬,并准备带着衙役回衙门仔细调查此事时,所有村民都鬼哭狼嚎的挽留,死活不肯让他们离开。

      “大人,您不能走啊!您若是走了,那连环杀人魔再回来杀人怎么办!”

      特别是村里的女眷,真是恨不得冲上前将知府大人和衙役们抱住,他们听说那杀人魔只杀女子,早就吓得魂不守舍,怎么肯让知府大人和衙役们就这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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