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两不负》MoJ

24、天若有情

　　“傻瓜。”叹息过后，他摸着妻子的长发，淡淡道：“别瞎想了，我累了，我们休息吧！”他欲盖弥彰地掩盖了她的问题，他以为她察觉不到，却不知虽然桃嫣嫣好忽悠，而是关键时刻总会将你一军。
　　当晚睡下，桃嫣嫣知道了一件事情，奈落在逃避，她知道从奈落身上她是问不出蛛丝马迹了，于是她把枪口指向了别人，她身边玩的好的人出了郁闲就是丫纸，郁闲为人精明缜密，桃嫣嫣便把枪口指向了丫纸。
　　这两日晒桃花让桃嫣嫣虽累但也知足，一番劳作后，她便吩咐郁闲去拿点点心瓜果，然后在郁闲离开后，她走向了丫纸，这个略胖却又可爱的小丫头。
　　“丫纸，来，想不想吃仙桃？”桃嫣嫣指了指院子中央的仙桃，此时桃树结果子，满树的果子荧光闪闪，相当好看。
　　“做梦都想。”毫无心机的丫纸点了点头，张着嘴仰望着树上的仙桃，就差流口水了，桃嫣嫣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
　　她定了定神，说道：“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做主赏赐一颗仙桃好不好？”
　　“真的？”丫纸恍然，擦了擦嘴角，一副期待的模样。
　　桃嫣嫣笑了笑，问道：“御大人是不是不能结婚。”桃嫣嫣本不擅长拐弯抹角，所幸直接问了出来。
　　丫纸没想到桃嫣嫣会问她这个问题，整个人都呆愣了一下，然后悻悻答道：“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啊！”我叹了一口气，微微皱了起来，漫不经心地对丫纸说：“既然你也不知道的话，就算了，那仙桃看样子是和你没缘了。”
　　“啊！”丫纸一听仙桃要跑，随即露出了慌张的表情，她沉默了几秒，咬咬牙答道：“不过我有听别人说过，说御大人因为修炼仙术的原因，不宜成亲。”
　　“为什么不宜成亲。”
　　“听说是因为成亲了的话即会反噬，毁了自己道行。”丫纸说完悄悄看了一眼桃嫣嫣，补充道：“只是听说啦。”
　　桃嫣嫣抿嘴笑了笑，足尖用力飘到树旁摘下了一颗仙桃，拳头大小的仙桃刹那间就落入了丫纸的手里。
　　“仙桃拿好，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东仙房看看郁闲，让他不用拿点心了，我有点累了，先做歇息了。”桃嫣嫣面色平淡地指挥走丫纸，其实我知道，丫纸生性单纯，说不了假话，她的掩盖又怎能瞒得过桃嫣嫣呢！
　　而让她心痛的是丫纸所说的结论，那便是奈落根本不宜成亲，想必他夜夜晚归，是在外面过了吞噬之苦才回来，为的就是不让她知道。
　　桃嫣嫣想到这里，心蓦然痛了起来，她想起刚和奈落见面时，这个人是多么桀骜和癫狂，可是却为了她，硬生生忍受了吞噬之苦。
　　——等你了解一切后想给他个解脱的话，就拿着这个令牌来找我吧！
　　她揪着胸口，脑海里回荡着七公主的这句话，她知道他对她好，就是因为她知道，她才忍不住想给他一个解脱。
　　“或许，我该给你一个解脱。”桃嫣嫣从腰间拿出那个令牌，细声细语。
　　暖风吹着仙桃树，树下的女子穿着桃色长裙，一脸素颜，却也静的让人心酸。

　　对于桃嫣嫣的到来，七公主早已猜测，她也没废话，咋了咋茶，媚脸轻笑：“怎么？想清楚了？”
　　桃嫣嫣抬头看着主位上的女人，对上她充满自信和鄙夷的瞳孔，静待几秒后开口道：“是的，我想给他一个解脱。”
　　“好，很好。”七公主扬着下巴，对她的决定颇为满意，“其实办法很简单，只要你不用灵力护体，跳下这月宫，便就能成全大家。”
　　桃嫣嫣不卑不吭地点了点头，但没有动身，她道：“我跳下去可以，不过在下去前，我有一事相求。”
　　“说。”七公主对她提要求这点表现出了不满，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
　　“我想最后月宫看看那片桃花林，从那里跳下去。”桃嫣嫣之所以选择那里，是因为那里是她和奈落初次相遇的地方。
　　七公主皱了皱眉，虽然这件事不难办，但也要费工夫移位过去，沉默了几秒后，她道：“好，随你。”
　　当天下午，桃嫣嫣便在七公主的陪同下去了那个桃树林，此番只有她们两个人，七公主不想声张，桃嫣嫣也不想让奈落知道，所以这一点上两个人达成了默契。
　　到了桃花林，桃嫣嫣就降落了，跟在她身后的七公主看着她褪去罗衫，看着她宛如白玉的皮肤上凝结出一件凤翅高飞的喜袍。
　　“既然要走了，我想连带着之间喜袍一起离开。”大概感受到了七公主炽热的目光，桃嫣嫣没有转头，却也淡淡解释道。
　　她之前没想过自己再次踏入这片桃林时竟然已为人妇，她缓缓走着，穿过每一棵桃花树，漫天粉嫩的桃花配着香甜的气息。
　　七公主不慢不紧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停下，背对着七公主时，七公主才缓缓吐气道：“准备好了吗？”
　　回应她的是桃嫣嫣浅浅的笑容，她向后一仰，映入最后眼帘的是七公主那小人得志的小脸，她想，罢了，她离开只为了成全奈落。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风的声音，刷拉拉的风带着温热铺盖在她脸上，她闭上眼，像是等待回到母怀的孩童般，宁静而又美丽。
　　她的身体一点点坠落，伴随坠落而来的是止不住的痛感，可怕的痛感像是侵蚀了她的神经一般，最后令她浑浑噩噩，十分不堪。
　　身体再降落一点，再降落一点，最后连带着“砰”声，她尝到了四分五裂的痛，这一刻，她陷入了长眠。
　　那一年，某个不知名的山头上突然出现了一棵古老的桃花树，存了上百年，却不曾开一次花。

　　尾记

　　我嘤嘤醒来，落入眼帘的第一张脸便是奈落，我张了张嘴，却发现整个人虚弱极了，庞大记忆混在脑海宛如糨糊一样，此时的我便补上了那上百年的记忆，已经是完整的桃嫣嫣。
　　“嫣儿” 奈落沙哑出声，眼底布满了疲倦，却又熠熠泛着光，他看到我醒来，一时激动的起来，语无伦次道：“嫣儿，我不该借用娶妻的名义激你，不该……”
　　我默默地看着他，他比之前更瘦了，起色看着更弱了，就连灵力波动也减退了很多，最主要的是他那一头长发，居然变成了白色，惨白惨白的，看起来十分骇人，我伸了伸手，眼底闪过心痛，“没关系的，都过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这样轻声细语地打断他。
　　他晃了晃神，眼底闪过激动，他想问，却又小心翼翼道：“你都知道了？”
　　“恩。”我点头。
　　“对不起，当年我不是有意瞒你的，而且之后知道七公主逼迫你，我也拿她无可奈何，可是至此之后我一直在苦苦找你，没有再理会过她半分。”他有些着急的解释道：“就连我的奴仆，丫纸和郁闲也因为自责，私自离开了我的府邸，追随你而去，即便知道了你的住址也不肯告诉我。”
　　我笑了笑，从头到尾我都没怨过他，因为他待我如宾。
　　“嫣儿，回到我身边吗？”他握紧我的手，眼底带着悲伤，他说：“我宁可不练仙术，冒着吞噬之苦也想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当你消失后我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如一个桃嫣嫣重要。”
　　他的话让我的心猛然一紧，就像有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了一般，我喘了口气，他的话再次荡在耳边：“还有之前沙漠那还有有些事情，我也知道了，我已经上报给天庭，顺便辞掉了月宫职务，我不想你再有危险，我只想陪你在这一亩三分地待着。”
　　他说着，抬头看着我，黑蓝色的眼里带着道不明的情绪，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对我说道：“嫣儿，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松……手”我红着一张小脸，喃喃应答，其实早在之前我的心就已经是他的了。
　　“不松！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我要这么抱着你，就算你依旧讨厌我也罢，我一点也不想松手，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他借力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让我的耳贴着他的心，倾听他最真诚的声音。
　　而门外，丫纸和郁闲悄悄缩回了脑袋，丫纸扣了扣牙缝里的粘牙糖，对郁闲小声问道：“那个，如果让老板知道救她的是妖王，老板会不会移情别恋啊？”
　　“小孩子别老掺和大人的事情。”郁闲的身子顿了顿，轻声道：“反正御大人也没说是自己救了老板的。”
　　“也是，不过妖王也真好心，救了老板后一路送来，然后还把老板交给了御大人，最后也是默默离开的。”丫纸忍不住为妖王的雷锋行为点了一个赞。
　　“傻瓜，那不是好心，而是真爱。”郁闲叹了一口气，意义不明地摸了摸丫纸的脑袋，妖王之所以离开，是因为老板从头到尾都念叨着的是御大人的名字，声音亲昵动人，即便是外人在这一刻也明了，解铃人还需系铃人，老板的心一开始就只在御大人身上。
　　郁闲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臂，道：“算了，你也不懂这些，下去收拾下东西吧，老板刚醒来，肯定一会儿要喊饿了”郁闲一边像个小老头般念叨着，一边下了楼梯，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丫纸在他离开时，那双单纯的眸底深处映入了几分悲伤。
　　“郁闲，其实傻瓜的人是你……”丫纸轻轻叹了一口气，便提裙跟了上去。
　　那个午后，暖人的阳光斜斜的照在月降里，这一天，我缩在奈落怀里，品着他泡热茶，突然感慨，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能在最爱的人怀里，偷偷小懒，侃侃情话。
　　“呐，奈落……我曾给你写过一个锦条。”我拉过他的臂膀，闭着眼，轻轻念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情月长圆。”
　　我念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奈落轻轻颤了下身子，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悄悄改了我的话：“天若有情天亦老，便足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