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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第一百七十六章 七位君主 ...


  •   我的分/身曾经在人偶洋馆看过七宗罪的故事。它被光明正大地放在我宿舍房间的书房裡,但它在书架上只不过是一本童话书而已。

      因为我有些好奇他们人偶平时所看的童话故事会有甚么内容,所以我当时才打开了它。

      简单来说是它是说七位君主和七个异常国度的故事。

      第一位君主是【傲慢】,他的故事跟「神权」和「先知」有关。所有人都在崇拜神灵和这位无所不能的伟大先知,很明显是代表所有文明处于最原始阶段的神代时期。

      只要任何人类敢冒犯神灵就会被处死。

      第二合君主是【愤怒】,他的故事跟「觉醒」和「梦境」有关。他带着部分人类逃离了被神灵统治的国度,在某个地方建立起理想乡,最终失败而所有人陷入永远沉眠的梦境。

      人类文明开始违背神灵的意志,就像圣经中的人类被逐出伊甸园。

      第三位君主是【懒惰】,他的故事跟「战乱」与「武力」有关。他在乱世收留所有无家可归的战乱难民,越来越多人追随他,但是这个混乱贫穷的自由国度最终还是一朝崩塌。

      所有文明之间开始陷入混乱漫长的战争,国家的概念渐渐出现,这是属于猎人的时代。

      第四位君主是【暴食】,他的故事跟「知识」和「术士」有关。他开始教导其他人类识字带来启蒙,开始建立起图书馆,开始收集和纪录下所有的知识,这是属于术士的时代。

      感觉上有些像西方在文明復兴时期的启蒙运动,无数哲学家、科学家和思想家开始涌现。

      第五位君主是【色/欲】,她的故事是跟「魅力」和「魔女」有关。她强调个人崇拜的偶像主义,她的名字被颂唱和狂热推崇,世上爱慕她和痛恨她的人同样多。

      我觉得唯一能做到这个地步的是,大航海时期的维多利亚时代,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时代。

      如果忽略掉他们是同时出现在同一个背景,而是顺着他们每个君主出现的顺序读下去的话,它更加像是一种充满寓言性质的史诗。

      前面所提及的五个君主,他们背后都代表一种力量。

      每一个君主出现,就代表一个新的时代已经诞生,一种新的力量体系在改变整个世界。

      第六位君主是【贪婪】,他的故事是跟「利益」和「欺骗」有关。他成为最后的赢家取代了原本那个孩子应该继承的位子,他直接窃取了整个国家。被收留下来的他答应过那个上战场的男人,他会把那个孩子在战乱中好好地藏起来,所有人永远也找不到对方。

      那个孩子最终下落不明,而属于【妒嫉】的故事也隐晦地说出了那个孩子的结局。

      第七位君主是【妒嫉】,他的故事是跟「命运」和「传诵」有关。某个人失去自己的名字和人生,他所认识的所有人都死光了,最终不得不在外面流浪。他要不停说故事,不断把那些已经被遗忘的故事传诵下去,死亡的人才会在故事中活过来,让时间重新回到起点。

      它是一切的终结,同时亦是一切的起始。

      在童话故事的最后结尾,作者把他所建立的国度形容为「被命运摆佈的人偶之国」。七宗罪只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停下来,永远也没有结局的轮迴故事。

      如果是人偶的话,也许对方所採用的是这个七宗罪故事的版本作为原型?

      「也许它不是凭空而生成的,它背后会不会牵连到其他事件。」我忽然这样开口道:「如果回忆起人偶,你想起了甚么案例?」

      「如果你是指类似的收容物,我会忽然想起另一个人偶。」

      「在二十年前......」侦探他似乎回忆起甚么般托着下巴道:「不,也许是更早的时候,在孩子诞生的一刻,有一个人偶同时出现在千家万户的家庭之中。」

      「它会不请自来强行借住在他们的家裡。」

      「我曾经看过很多案例宗卷和新闻纪录,它会一直盯着孩子要求抚养,而且要求所有家庭成员服从满足它的要求。」

      「但它所提出的条件不断升级,直到所有人都承受不了为止。」

      表妹一副「这是我可以旁听的儿童安全级别内容吗?」的纠结表情。最后她似乎终于有了被夹在专业人士之间当混子划水的觉悟,她还是好奇地提出属于自己这个正常人的疑问。

      「所以它所提出的条件内容一般是甚么?」

      侦探他终于有了一点要在小姑娘面前迴避这个话题的意识,他只是继续在道:

      「我不好具体描述,因为它主要进行挑战人性底线的心理施压。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一个歹徒忽然闯入普通人的家裡强行借宿会发生甚么事。」

      「普通人自然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更何况它是一个会动又会说话的人偶。」

      「首先他们生活的气氛一定很压抑。一但反抗它的话,家庭成员可能会遭遇到暴力对待,被它的命令所分化离间。它可以逼家人之间互相写下诅咒彼此的话,而它是杀不死的。」

      「无法逃离,亦无法向别人求助,更加不能反抗它,因为触犯它的规则就很有可能死。」

      「哪怕他们所有人都服从命令而活下来,但这样长期同住下来的话,由它所抚养出来的那些孩子也可能有一辈子的心理阴影,而它直到孩子成年之后才会离开。」

      「但等到他们结婚生子之后,它又会再次回来,就像恐怖电影之中阴魂不散的噩梦。」

      我继续在思考,命令所有家庭成员服从满足它的要求,只要任何人类敢冒犯就会被处死。如果真的有人模彷七宗罪去製作人偶,也许它是彷照【傲慢】的原型所製造的人偶?

      「警方当时把它列为大型的恶性绑架案。」

      侦探他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道: 「直到十年前,它又忽然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它最终的档案代号为【恶客】。」

      「直到现在,我仍然搞不清楚它究竟是怎样消失的。」

      他下意识低头抬手燃点香烟,但是原本微亮的烟蒂一直才刚刚亮起就自动熄灭,彷彿它这根烟在这个梦境裡是永远无法燃烧起来。

      他终于把视线放在我的身上,于是我也平静地回答道:「这裡是禁止通行的第三层梦境,像你这种密室逃脱的小把戏在这裡是派不上用场的。」

      「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帮我戒烟?」

      他有些颓废地摘下了烟,但是他那隻手仍然紧握着金属打火机不放,他终于更改了称呼。 「那么神父先生,你对此有甚么想法?」

      「像它一样的人偶收容物在全球范围之内也许不是个例,它们之间会有关联吗?」

      「也许吧,不过跟我们有关係吗? 」侦探漫不经心地反问道:「我一向很讨厌去管那些麻烦的事,尤其是我做完这种九死一生的事件后,既没有任何报酬,亦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们从来不是英雄,根本没有义务去做这种愚蠢的事。」

      「愚蠢吗?」

      「确实如你所言,是我多管閒事了。」我闻言望着他好一会,平静地开口道:「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如果你跟他的人生交换的话,也许你根本不会像他活得那么惨。」

      「因为你不会愤怒,亦不会因为失去目标而去追逐某些东西,你不会去管属于其他人的閒事。正是因为你会冷静理智地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不会感到挣扎痛苦,所以你甚至一生也不会踏入那个地方一步,你永远不会走上跟他重複相似的命运。」

      「所以这个傢伙做了甚么?」侦探他向上挑了一下眉道:「你似乎很讨厌他的样子。」

      「不,反过来说......也许正是因为他甚么也没有做,我才如此愤怒。」

      我忽然抬起头来问道:「虽然他知道他的亲人犯了错,导致无辜者被诬陷乃至自杀而死。但他没有按照导师吩咐选择杀死对方,违背他自身一直以来的虔诚信仰和公平公正。」

      「但如果是你的话会杀死对方吧。」

      「毕竟死亡对你来说,似乎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优解。」

      「无论是于情于理,还是于公于私,你最后还是会漂亮地完成这个弑亲任务,直接回去向你的导师汇报结果,以证明自己对于信仰的虔诚和不可动摇性。」

      「你倒是说对一半了。」

      年轻的侦探他只是嗤之以鼻地道:「我确实是会亲自杀死对方。」

      「但不是因为我要为了维护别人的公正,而是因为他已经迷失。而且哪怕已经完成了任务,我也不可能回去的,大概宁可一辈子在外面流浪也不会去信仰神明。」

      「甚么?」

      「跟你不一样,我们所有猎人都是无父无母,亦没有后代的孤儿,对血缘这种东西没有那么重视。我们身边唯一最接近家人的存在,顶多就是与自己有师承关係的老师和学生。」

      「我们生于梦境,同时又死于梦境......连死亡也只是一种回归方式。」

      「首先假设我未来真的如你所言,有一个徒弟的话......」侦探他垂下来的侧脸有些冷竣立体,他毫不犹豫地道:「如果他有一天犯错的话,那么我也会亲自杀死他吧。」

      「但他死了的话也许也会四处乱跑,所以我会把他丢到一个叫猎人之墓的梦境裡。」

      「我会让他好好安息沉眠。」

      他用冷静的口吻叙述道,又莫名有一种属于宇宙法则残酷下的浪漫。

      「听说猎人如果太年轻就死去的话,属于他们的梦境世界会在那裡化成一块无名墓碑。因为他们自出生起就没有人记得他们,而他们死亡后连一个会遗忘他们的对象也没有。」

      「但是呢,我倒是会好好记住他的墓碑,而凡是敢打扰他安宁的傢伙也会被我杀死。」

      恐怖如斯——

      卧槽,侦探你就那么直接当着你的未来徒弟面前,说出这种日后会谋杀亲徒弟的话吗?

      我当场瞳孔震颤,死死地重新披好了神父马甲誓死不脱,再也不跟这个男人私下单独共处一室。毕竟侦探他要找的是未来被不幸翻车的西奥多,又跟我这个神棍有甚么关係?

      「原来如此......」

      虽然我已经慌了,但我表面上仍然脸色如常地应答道:「看来我们两个果然是不一样的人。只要有任何一丝的可能性,我也是会选择去拯救,哪怕最终的结局是事与愿违。」

      侦探他闻言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有时候乾淨俐落的死亡是一种解脱,而被你强行的治疗只是一种痛苦,医生。」

      「放手也是一种幸福,你已经太过开始偏执入魔了。毕竟你救不了所有人,而且有时候你想救他们,但他们未必想被你救。放弃一场永远也无法结束的游戏,对彼此也是解脱。」

      「喝完我的毒鸡汤就早些去睡吧,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去吃早餐。」

      啧,他是故意的。

      「不,在无数的不幸绝望之中,我仍然能看到唯一幸福的结局。」我忽然开口道:「正是因为你甚么也没有体会过,所以你才能理所当然地杀死任何人,我等着看到你被打脸。」

      在我头也不回地直接跟他擦身而过时,他似乎忽然轻笑了一声。

      「那么我会好好地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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