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笔入梦(伪快穿)》孤涯绝刀

207、第一百七十八章 三位一体

　　「咳，那个......既然那个木偶已经被破坏了，所以......这次的事件已经结束了吗?」

　　表妹茫然地看着我们两个人在东扯西谈就是不谈正事。但是侦探冷不防地道:「这次的事件看来已经告一段落......虽然我也很想这样说，但是我这个人其实有些多疑。」

　　「说起来，自从你忽然出现在教堂时就很可疑，而且你的脸上也没有鸟嘴面具。」

　　「据我所了解，你现在应该是正在准备那个慈善拍卖会。但是你却出现我的附近，你还忽然去调查一个关于人偶的委託，然后又开始回到老家介入了这次的事件。」

　　「你自己也说过，那个木偶其实根本不是本体，而且它拥有取代模彷别人的能力。」

　　「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是假的吗?」

　　侦探的眼神锐利起来。当原本懒散惯了的他皱起眉头时，连他本身冷竣立体的五官充满侵略性。「而且你是在怜悯它吗?那个长着你的脸的人偶。」

　　我也同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侦探，在温和微笑道:

　　「你当时明明拒绝了我一起去参加晚宴的邀请，而且我亦要求你留在外面接应。」

　　「但就在我已经封锁现场，开始大规模地扫荡排除所有嫌疑犯时，你却忽然出现在被我称为活人禁区的第三层梦境裡——就像你从一开始就在这裡。」

　　「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假设你是冒牌货?侦探先生。」

　　「咦?」

　　「咦咦咦咦咦咦咦——」

　　看到我们两人忽然对峙起来，站在我们中间的表妹她开始慌了。她朝着站在左边的我望了一眼，又朝着站在右边的侦探望了一眼，她竟然一时不知道该站在哪边。

　　「怎样?侦探先生。」

　　我的眼睛在欣赏着对方脸上的冷漠表情，有些诛心地缓缓道:

　　「当我忽然向你展示出我可以随便修改你记忆的能力时，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有些产生怀疑，你甚至不知道我在哪个节点修改了你的记忆。」

　　「你已经开始对世界产生了不信任的感觉。」

　　「比如说......我们两个之间的过去，会不会从一开始其实就是虚构出来的吗?」

　　「对于你这种怀疑论者来说，你在瞬间裡所想到的可能性恐怕会是背后的更多东西。比如说我在你记忆中的弱点，是真正的弱点吗? 你真的有把握能在这裡对付得了我吗?」

　　「我会不会就是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就连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我也是真实的吗?」

　　我在望着他脸上情绪不明的表情，嘲笑道:

　　「你似乎也想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你所做的事会不会全部都是付诸东流，还是纯粹只是在为我所准备好的目标添砖加瓦。比如说你会不会一直以来都是被别人摆佈之类，身边出现微妙的信息差?」

　　「啊，如果真相只是那么简单的话也不错。」

　　侦探他盯着我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但你身上果然也是有一种很熟悉讨厌的感觉。」

　　「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交集的话，而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话，那么我反而不会被你的话弄得心烦意躁，老是想要暴揍你这个神棍一顿。」

　　「信任总是莫名其妙地放在某一个人身上。」

　　「直接说吧，你究竟在打算干甚么? 甚至迫得上你要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去佈局。」

　　我只是点了点头才道:

　　「你一直以为只是某个收容物的作用。我想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是一个先知吧。」

　　「连现在的你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点，也是我所看到的其中一幕【未来】。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据我所知，你现在应该已经混吃等死，不再妄图回到过去更改现实。」

　　「难道你真的打算以后就像一个普通人般生活，直接洗手退休不干了吗? 」

　　「......」

　　我停顿了一下之后，看向一直站在角落试图缩小存在感的表妹。

　　「抱歉，女士......我跟他之间需要处理一下私人纠纷。我不希望违背你的意愿去修改你的记忆，所以我希望你接下来能迴避一下。」

　　原本还在旁边打算看戏吃瓜的她立即虎躯一震!

　　求生欲十分旺盛的她乾笑了两声后，抬起双手道:「不不不，神父你直接修改我的记忆就行了!我保证甚么也不知道，刚才甚么也没有听到。」

　　「我只是一个不小心路过的路人甲，真的没打算参与进去甚么阴谋——」

　　「神父先生，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任何不配合你的意愿!我发誓我对神父你忠心耿耿，只要你肯开口说一声，我立即当场就能失忆!」

　　「谢谢你的体贴，那么我直接删掉了。」

　　其实我原本也不打算修改记忆。但考虑到她似乎有在梦裡穿越的记忆，如果让她在现实中看到侦探的脸估计会瞬间引起很多麻烦，比如说她发现梦裡的人反穿现实世界。

　　毕竟我在游戏展中看到侦探之前，可是已经给自己做了一些心理准备才成功混过去。

　　但如果她在现实中猝不及防地看到曾经出现在她梦裡的侦探后，估计她当场就控制不住脸部表情的飘移，然后她立即会被擅长观察微表情的侦探抓到痛脚。

　　等她被侦探用各种心理学成功套话之后，接下来一定会卖队友把我这个表哥拖下水。

　　——面对着这种猝不及防的神坑队友，我绝对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直接用梦境把她隔开，给她弄一个喝下午茶的安全地方，然后继续开始我的忽悠之术:「在四十年前就曾经在心裡所深埋下的疑惑，你打算放弃现在解开它的机会吗?」

　　「你当时应该很奇怪为甚么当初我打算下地狱吧?」

　　「还有在我们两个分开行动之后，当时我又在梦境中遇到甚么......从刚才开始，你就觉得我的精神状况很差劲，是吧? 我记得你一共询问了我两次。」

　　侦探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压抑危险。

　　「怎样?」我用低沉缓慢的语气道:「我在你眼中渐渐变得陌生起来了吗?」

　　「你在追逐永远逝去的【过去】，试图去扭转已经注定的命运。而我在追逐远不可及的【未来】，试图去实现前路未知的理想。」

　　「但是我们两人从来没有打算对【现在】下功夫，总得要交给一个人......」

　　「那部游戏机......是你交给我徒弟的吗?」

　　原本一直表现冷静的侦探他终于愤怒地揪住我的领子喊道:「你究竟在想甚么? 难道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个下地狱的闯关游戏是意味着甚么......」

　　「你知道我当时的表情吗? 」

　　「就是看到一个小屁孩抱着炸弹当成玩具玩，还要哄着他把手上的玩具交给我处理!」

　　「你给我徒弟所教的是甚么玩意，他竟然也懂得打师父了?打不过我就自杀了?他那个梦境小镇又是甚么玩意，为甚么他知道旧世界的存在?」

　　「还有他手上忽然多出来的那些游戏，是不是全部都是你所偷偷塞给他的?」

　　「草你妈，你竟然连我一百年前的黑历史都要翻出来，还要故意编成游戏给我的徒弟玩——我一看就知道你用心险恶、其心可诛，还对我徒弟出现了恶意的催眠洗脑!」

　　被对方揪住领子的我强忍住想要开口的冲动，没错，反正黑锅全部都是医生背的!

　　但是果然......被我试探出来了!

　　我眼前的侦探就是来自四十年后的易容装嫩版本。毕竟我之前就觉得他怪怪的，无论是他所出现的微妙时机，他对我的针锋相对，还是他在前面对我所说的话。

　　仔细品品，这些真的是他在一周目裡能说出来的话?

　　他老不要脸了。

　　「首先假设我未来真的如你所言，有一个徒弟的话......」侦探他垂下来的侧脸有些冷竣立体，他毫不犹豫地道:「如果他有一天犯错的话，那么我也会亲自杀死他吧。」

　　「有时候乾淨俐落的死亡是一种解脱，而被你强行的治疗只是一种痛苦，医生。」

　　「放手也是一种幸福，你已经太过开始偏执入魔了。毕竟你救不了所有人，而且有时候你想救他们，但他们未必想被你救。」

　　「放弃一场永远也无法结束的游戏，对彼此也是解脱。」

　　看来真正年轻的原版侦探其实一直都待在梦境外面，因为他当年根本没有选择跟我进来，导致他不知道我在这裡遇到甚么。

　　之前我在梦中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注视感，根本不是来自隐藏暗处的替身木偶，而是来自这个经验老道的侦探。直到看到我随手破坏掉那个长着神父脸的替身木偶后，我的精神状态明显看上去不太对劲，他才忽然走出来跟我搭话。

　　而我眼前的这个侦探他十分经验丰富，早就已经习惯不断透过穿越时空改变过去。

　　对于他来说，他早就已经是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周目的人，而我却是一个例外，能看到他的读档经历的人。他在看到《救救小神官》之后，就意识到它是处于哪个时间点。

　　然后他选择回到过去。

　　但是他开始侵入游戏的时间点恐怕是更早之前，他一直监视还没有进入地狱的我很久了。

　　他估计一直在教堂裡守株待兔，看着我怎样在教堂借住和向信徒讲道，看着当年的自己终于一无所知地找上门，看着我在教堂中怎样对他说出宿命般的预言。

　　「怎么了，你竟然会觉得心慌吗?」

　　我低头盯着他那只在揪住我衣领的手竟然在轻微颤抖。于是我用低沉的语气缓缓道:「每个人总是妄想把世界和所有人改造成合符自己心意的样子，但是这一点只有在梦裡才能做到。」

　　「......」

　　我看着他那双第一次因为彻骨的怒火而变得灼烫起来的冷酷眼睛，于是我渐渐把自己语气放得更加轻柔犹如在催眠般道:

　　「难道你不想看看，我做了一个怎样的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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