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笔入梦(伪快穿)》孤涯绝刀

36、第三十五章 阴阳两极

　　我们在人偶小镇采购完之后，就重新回到那间已经打烊的西洋古董店。

　　然后人偶少女把我带到一个工作室里，然后把一枚银色复古锁匙交给我，它尾部上面有象征百合的镂空图腾。「这里是提供给客人用的备用工作室，锁匙你自己保管好，请记得你同样不能把它和这里的东西带出店外。」

　　「你可以在这里继续修复着它们，但是如果你发现它们在对你说话的话，请你记得你不能答应人偶的任何要求。」

　　「为甚么？」

　　「因为它们已经被遗弃得太久，同时也在孤独地等待死亡得太久。所以一但你答应了它们任何要求，它们就会扭曲地理解你的意思，而你从此就会被它们缠上。」

　　看着暖色的灯光在映照着工作桌，我坐下来开始进行修复的工作。我把已经扯出棉絮的布偶用针线缝补好，把已经掉色又黯淡下来的玩具士兵重新涂上鲜艳的油漆，机械人表面生锈的话就用砂纸把它重新磨得光滑。

　　还有一个婴儿大小的洋娃娃，它那张陶瓷脸颊被摔碎了，脸上都是蜘蛛网般的裂痕和黑色的孔洞，那么我就直接给它装上一个面具和鲜花装饰着。

　　我总觉得我自己现在是一个在为它们的遗体入敛的葬仪师。

　　不过看着躺在我面前的它们，不知道为甚么我又想起当初掉落到臭水沟的神笔，我那个时候拾回来帮它洗澡、跟它说话、让它破烂的身体重新恢复完整和簇新。

　　我喜欢治疗这种行为，看着它们破破烂烂的身体和精神怎样被我一点点修复好，又或者把失去价值的废物重新变成充满价值的宝物，让我重新给予它们第二次的新生，这样比起让我从零开始制造更加有强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最后我把手上已经修补完的人偶重新放到桌上，让它们整齐地在桌上排列坐好。

　　这种只是修复外表的工作算是比较容易，但是如果它们内部的零件坏了，我就不知道修理它们的办法了。我只能盲目地逐一对照检查是哪个部分出问题，明天可能要在垃圾场里拾一些玩具回来进行替换。

　　我看着我面前这个刚刚已经被我修复完的那个人偶，它就像童话故事书上的智者、贤者或魔法师之类角色的老爷爷形象，这个人偶身上戴着尖帽子和单片眼镜，穿着华丽长袍和有白胡子。

　　我用手摸了摸它的头，差不多决定是时候要回去了:「我明天会再过来看你们。」

　　一直安静地没有动的它终于不好意思咳嗽了两声，然后用苍老的声音疲惫地对我道:「很感谢你把我救了回来和治疗我，我希望能继续待在你的身边，年轻的人偶师。」

　　我还记得我不能答应人偶的任何要求，虽然我也有些被这个突然开口对我说话的人偶吓了一跳，但我还是冷静地拒绝道:

　　「很抱歉，这个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已经被吩咐过不能答应任何你们的要求。」

　　「那位小姐所说的话确实充满哲理，如果每位医生都要收留他们曾经救助的病人的话，那么他们的家一定是多得放不下人了。你不需要对我道歉，是我太冒昧了。那么我们明天见吧，可爱的人偶师先生。」

　　我利用梦境世界和现实不一样的时间流速，一边不停地在这里加班和查阅二楼的书，一边在尝试修复着不同的人偶。

　　往往我在这里工作十个小时，从早上一直工作到晚上，在外面的现实世界也只是过去了接近一分钟而已，堪称真正可以让人不停沉迷地肝下去的社畜魔法。

　　人偶少女每天都有新的主题食谱和餐单，她每天都会在咖啡厅布置不同的主题，比如说文学青年主题、马戏团主题、化妆舞会主题……我很快就学会了怎样做柠檬蜂蜜蛋糕、红茶蛋糕和布朗尼，怎样冲泡手磨咖啡和各种红茶。

　　老板他只会在现实世界的夜晚时间里出现——每当这个时候就代表咖啡厅的关门时间已经到了，哪怕我想再加班也无法加班下去。

　　直到这个时候，我就会进去那间工作室里，继续修复着那些被遗弃的人偶。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趴在沙发上颓废地休息。而穿着黑色哥特萝莉塔裙的人偶少女仍然在一边看着在她大腿上摊开的书，一边用她的银质小叉子切开我刚烘焙好的布朗尼蛋糕。

　　「最近已经有些客人对你感到奇怪了，尤金。也许你应该装成一个原本就是女性人偶所扮成的假小子。」

　　连她的金色发丝也被梳成双马尾，她的颈上戴着像蜘蛛网般纹路的黑色蕾丝项圈。她手上戴着一枚黑玫瑰指环，它的链子连接着她手腕上的黑色蕾丝手环。

　　「你只是想看我穿女装而已。」

　　「这个只是你的错觉。对了，那些被你修复好的人偶还有没有跟你说话？」

　　「这几天以来陆续有几个，不过它们没有向我提要求。不知道为甚么，我对着它们时总有一种在对着尸体的阴冷感，但是我明明知道它们本来就是死物——我总觉得它们的灵魂早就已经在被遗弃时死掉，又或者它们的寿命早就已经结束。」

　　「哪怕我已经修复了它们，它们仍然是有那一种冷冰冰又毫无灵魂的空洞感。」

　　「不需要太在意这一点，你现在只不过是在它们身上练习而已。你就当你是一个医生，需要在尸体上面进行解剖练习吧。」

　　我最近开始尝试修复那些拥有球形关节的人偶，最大也只有我半只手臂那么大的它们就像精灵或妖精一样漂亮，难以想象它们的主人究竟是怎样舍得抛弃它们。

　　因为我很害怕它们又开口跟我交谈，所以我再也没有对着它们自言自语了。

　　看到这次拾回来的人偶已经在垃圾场里蹭花了它脸上的妆，于是我用工作室里本来就有的化妆箱工具帮它重新化妆。不过我根本不会化妆，看到妆容效果不好之后，我才急忙用特殊的卸妆水把它们抹掉。

　　不过在我抹完它的脸之后，我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人偶。

　　这个男娃娃戴着一顶质量很好的栗色假发，它身上还穿着被精心缝好的天蓝色棉质长袖衫和灰色休闲裤，令它身上有一种干净纤细又温暖澄澈的美少年气质。我能看得出它的主人曾经多么悉心地打扮过它又曾经在它身上寄托了多大的感情。

　　「你究竟是怎样来到这里？」我喃喃自语地道:「你身上又有怎样的故事？」

　　那个原本一直安静地坐着的老爷爷人偶，终于又忍不住再次开口对我说话: 「咳、咳，不能询问死者的死因，年轻的人偶师。」

　　我立即反应过来，我刚才又不小心在对着它们自言自语了。

　　「它原本的脸应该很漂亮，但以我的技术无法把它重新修复好。也许我可以在现实世界找专门的妆娘帮它化妆……不过我很怕它会忽然对妆娘开口说话。」

　　我忍不住用手揉了揉我的眉头，直接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一个不玩娃的男人平时也不会特意去学人偶的化妆技术。

　　「没办法了，我先修复下一个吧。」

　　第二天，人偶少女她竟然真的给我穿女装，而且还是一套偏墨绿色的女子高中生水手服、英伦风及膝袜和棕色皮鞋，还附送了一顶绿色贝雷帽和柔顺亮丽的栗色长假发。

　　「今天的主题是水手服，不过这里暂时没有男版水手服，你先穿上这个吧。」

　　人偶少女只是用这种虚伪的理由来糊弄着我，我下意识用双手按住轻飘飘又毫无安全感的裙子。内心已经在抓狂的我很快就冷静下来不停地说服自己，反正又不是用我本体的身体，我完全可以自我放飞。

　　站在门前招待的我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欢迎光临，然后看着那个斗篷男又再次推门进来这里，他忽然停下来望着我道:

　　「这个人偶怎样卖？我记得男性人偶是可以随便卖掉。」

　　我听到之后一下子就直接头皮发麻，我该不会是遇上传说中的伪娘爱好者吧？

　　他彷佛在自言自语地道:「我需要一个少年，如果是人偶的话就更好……可是那一位所做出来的男性人偶总是出现各种毛病。」

　　他把他的手提箱放下来。

　　然后他的箱子自动被打开，一开始我差些以为他是绑架或把小孩子的尸体放到箱里，然后我才发现它们只不过是人偶而已。而且还是一男一女外表就像镜像倒置一样的双子人偶，一个是一身黑色的少女人偶，另一个是一身白色的少年人偶。

　　它们就像睡着了一样在头上脚下地互相颠倒放置，它们的手脚配件被拆卸下来。

　　「他今天也不在这里吗？但是我原本答应过的客人已经无法再等待了。」

　　「主人他每天都在这里，只是你每天也遇不见他而已。」

　　「又是他口中所谓的……」连表情也隐藏在斗篷兜帽下的他笑道:「命运的安排吗？那么如果我现在选中它的话也同样是命运的安排吧？」

　　他忽然把他的目光投向我，我瞬间感到我的危机警报在大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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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关于人偶的章节还有几章就完结，然后是直接进入下一卷和新副本。我还记得我有4更，所以先把它们储起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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