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阴阳师]荒》成渊

8、羽衣狐

　　“初次见面，公主殿下。”
　　身穿巫女服，面无表情的不离跪坐在榻榻米上，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我是巫女，巫女不离，虽然年幼，但是自认为还是很可靠的。”

　　“从今天开始，我负责守护在您的身边。”

　　城池内。
　　繁华古典的城池中央，一所大宅面积广泛，怪石池塘，古树百花，无一缺少，整个宅子都透着一股奢靡的贵气。

　　城中公主所居住的宅子内，美丽的璎姬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年幼的巫女。虽然对方面无表情，气势也格外充足，但是，这都掩盖不了对方只不过是个不足十岁的女孩。

　　“贵安，巫女……小姐。”璎姬迟疑着说着，语气柔和：“我是璎姬，直接叫我璎姬也没有关系呢。”

　　毕竟……还是个孩子呢。

　　“不，这实在是太过失礼了。”小巫女依旧面无表情的却不失礼节的回复：“殿下不必在意我，我只会安静的在一旁守着您。”

　　话毕，不离就不再开口，只是安静垂下脸，跪坐在角落。

　　不离是自己离开花开院，来到璎姬所在的城池的。
　　作为一个没有灵力的女童，不离能够来到璎姬殿下的身边做为守护巫女，少不了荒的神力相助。

　　那个过于贪财的城主，格外注重他的女儿璎姬——作为摇钱树——的安全。因此，在不离稍稍使用了那块玉佩的光辉，并表示除了衣食不需要任何的报酬，而且作为女性，年纪小的自己不会带来任何礼节上不便之后，那吝啬小气的城主立即就同意了不离跟随璎姬身旁守护的要求。

　　也是那个时候不离才知道，原来自己先前一直呆着的花开院家，竟是受雇负责保护璎姬的阴阳师一族。

　　也难怪自己离开之后，来到璎姬身边偶然遇见前来加固结界的花开院是光会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毕竟，作为巫女，自己是一点灵力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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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茶在热水的浇灌下袅袅冒出淡淡的水雾，一股清新的茶香弥漫开来。

　　拉门拉开，庭院的风景依旧是自然可人，四季均有花开。挂在走廊上的风铃在微微作响。

　　“璎姬殿下，请。”

　　一身黑色红纹十二单衣的茗姬笑意盈盈的将刚刚泡好的茶递到面前如同樱花一般的公主面前。璎姬顺从的捧起了那小巧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心叹一声茶艺绝群。

　　自从前几日，茗姬以治病的名义来到璎姬身边之后，便以相见如故的理由，请求自己的父亲让自己留在这里数日，虽然又少不了花费一笔钱财，但是茗姬那溺爱的父亲自然不会拒绝宝贝女儿的要求。

　　况且只是数日，虽然没说清楚具体多少天，但所有的人都以为茗姬不会呆的太久。

　　今日清晨，茗姬又早早的来拜访璎姬，虽然有些在意昨日来的那名女巫，但在她见到真人之后，那股淡淡的防备便轻而易举的放下了。

　　——只不过是个八岁左右，没有灵力的毛丫头罢了。

　　没有灵力的巫女？

　　茗姬不以为然，认为对方只不过是个骗吃骗喝的三流角色罢了。

　　“茗姬殿下的茶艺一直都如此的超然绝群。”璎姬缓缓呼出一口热气，满是赞叹的说道。

　　“我也只有这点技艺能看得上了。”茗姬腼腆的微笑，那容貌虽然不及璎姬一般倾城，但也称得上美丽动人：“我的名字便是来自于茶，想必，父亲也是料到我这辈子只有茶艺能够上得了台面了呢。”

　　“茗姬殿下这是哪里的话？”璎姬同样赋以微笑，那笑容宛如三月樱花绽放，清纯又带着艳丽：“琴棋书画，这些日子，茗姬可是让我甘拜下风，况且，尊父安山城主也必定是以您为荣的。”

　　“谦让了。”

　　茗姬温柔的回道。

　　……

　　安静跪坐在角落的不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茗姬，一位贵族公主，气质上佳，容貌也不错，礼节近乎完美……

　　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但是，殿下是不会出错的。
　　——不要去靠近茗姬，也不能过多的引起她的注意。
　　所以，那个公主就算表现的再多么正常，也绝对有着什么问题！
　　殿下是不会错的。

　　不离重新垂下脑袋，减少自己的存在。

　　那块玉佩已经被她找到理由安静的待在了璎姬的内衫下，那么现在，自己只要守在璎姬身边，注意璎姬的状况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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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缓缓降临，黄昏之际逢魔之时，平安京开始渐渐的宁静。

　　乌鸦嘶哑着鸣叫着，眼睛透着一股不祥的红色。

　　远处，雾气弥漫，一股浓郁的妖气开始交错的浮现。那是百来个妖怪组成的百鬼夜行，有宛如人类一般模样的妖怪，也有着奇形怪状模样的妖怪，有个子大的接近三米的家伙，也有小小一只不过几寸的小妖。

　　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走在最前方的百鬼之主——奴良滑瓢。

　　金黑交杂的长发张扬的耸在脑后，金眸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和服穿的松松垮垮，一把太刀抗在肩上，用手搭住，一副桀骜不羁的风流模样。

　　今夜，他再次率领百鬼，横行在京都的街道。

　　前方。

　　“哈……哈……”

　　一个女人忽然从一个巷子里钻出，步伐慌乱，神色惊恐，怀里牢牢的抱着一个孩子，不知所措的奔跑着。

　　不能停下，停下的话……

　　“找~到~了~！”
　　浑浊的声音刻意拖长，异形的妖怪闷声的出现在女人身后：“新鲜的，新鲜的肝脏。”

　　那异形妖怪瞪大圆滚的眼睛，嘴角裂开，笑的渗人。

　　“！”
　　女人忍不住缩紧了手，脚步慌乱，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她知道的，这段时间的京都，夜晚究竟有多么危险，无数的人的肝脏被夺去，妖怪的传言的沸沸扬扬，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妖怪横行的夜晚时分来到京都的街上。

　　但是……

　　女人怀里的孩子脸色发红，怏怏的没有精神，小口小口的喘着粗气，身体散发着高温——这个孩子正在高烧，这样的温度，如果不及时医治，那么绝对撑不过今天晚上。

　　所以，明明知道可能会遇到危险，可能会像那些失去肝脏的人一样惨死，这个女人，这个母亲，却仍然选择了带着孩子前去寻找大夫。

　　但是，很显然，她的运气并不怎么好。

　　“唔啊！！”

　　明明是毫无阻拦的宽敞街道，但奔跑的女人却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般跌坐在地上，她茫然的伸出手，却在透明的空气中摸到的一个看不见的阻碍。

　　但下一秒，这看不见的阻碍，却缓缓的露出了身形——那是，隐去了身形的狰狞妖怪。

　　“！！”
　　女人猛地缩紧了瞳孔，颤抖着转身爬去，但之前追赶她的妖怪已经赶了过来，一前一后，两个狰狞的妖怪嗤嗤笑着，轻蔑的注视着颤抖无措的女人。

　　完了……
　　女人心如死灰，反身抱紧孩子，将背对着那两个狰狞的妖怪，等待那几乎毫无疑问的死亡降临。

　　“喂……我说你们。”

　　忽然，一道轻佻的语气的声线响起，却未等任何人回复，一道快如疾风银白倒印着凄冷苍苍月色的刀锋唰的一声划破了空气。

　　那两个妖怪的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瘫成两半，跌落在地上，颜色诡异的血散发着阵阵腥味。

　　“……挡了本大爷的路，都不知道让一下吗？”
　　那轻佻的声音凉凉的补上下一句，接着响起的是刀剑入鞘的铿锵。

　　“诶……？”
　　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茫然的微微侧过身 ，对上的正是奴良滑瓢那散发妖气的金眸。

　　奴良滑瓢身后，是看不清数目的，百鬼夜行。

　　女人颤抖着往后退了几寸。
　　又是妖怪……
　　难道自己真的逃不过这一劫？

　　“嗯？什么味道……啊，人类的小孩，怪不得一股子臊味。”

　　奴良忽然皱了皱眉，但下一秒恍然，浑然不在意的说道：

　　“走吧，我可不喜欢婴儿的气味。”

　　这是……放过了我？
　　女人茫然的看着他，但怀里孩子的高温却容不得她在呆滞下去。

　　咬了咬嘴唇，女人慌忙爬起身，脚边刚刚要杀害自己的妖怪此时了无声息，她心下一颤，浑身发凉，不由跌跌撞撞的转身跑去。

　　甚至不曾道谢一声。

　　“京都的妖怪，似乎越来越多的样子。”
　　奴良滑瓢并不在意那名人类女子，他金眸微眯，缓缓扫向前方。

　　“而且，格外热衷于人类的肝脏。”

　　“大抵是活肝信仰的妖怪吧。”跟在奴良身旁的牛鬼平静的回复：“就如同传说中三藏法师的肉能够长生不老，这些妖怪也相信人类的肝脏能够给他们带来力量。”

　　“真是愚蠢呢。”

　　奴良淡淡道，嘴角勾起一道似有非有的笑。

　　“如果说妖怪捕食人类是为了力量，那么，你是为了什么呢？”

　　妖怪总大将金眸猛地一转，冰冷的注视着身处角落的一道身影。

　　“你是为了什么，才会将那些捕食活肝的妖怪，不断的引到人类的面前？”
　　“几乎每次夜晚，我都能碰见你，但是每一次，你都在把那些妖怪引到人类的地方，让他们夺走人类的肝脏。”
　　“你却完全只是在一旁观看，明明不追求肝脏，却干出这样的事情，就像是……热衷于人类的死亡？……啊啊，虽然我并无意保护人类，但你这样恶劣的行为，确实让我格外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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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那道身影沉默了半响，似乎转身想要逃走，但是面对百鬼夜行，区区他一个，怎么都不可能轻易的脱身大吉。

　　冰冷的月色终于映到了那道身影的身上，照亮了他的模样。

　　——那是个穿着奇异，短发，紫眸，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少年模样的男孩。

　　腰间别着一把短刀，似乎是他的武器，但那短刀上下却布满了裂痕，刀的主人也浑身伤痕累累。

　　那双直直与奴良滑瓢对视的紫色眸子里，毫无情绪。

　　哦呀？
　　奴良有些讶异，这倒是出乎他意料。
　　因为面前的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更何况，对方身上的伤显然不轻。

　　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也要不断的将妖怪引向人类……吗？
　　奴良滑瓢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不由略带趣味的用手抚过了嘴角。

　　“阁下打算如何？杀了我么？”

　　双方沉默了半响，最终是由那少年冰冷的开口打破宁静，少年——短刀付丧神药研，很清楚自己的伤势已经容不得他负荷的战斗下去，况且遇上百鬼夜行，就算他伤势痊愈，凭他的实力，也绝不可能安然逃出。

　　“如果我说是，你又要如何？”

　　“……”药研没有回复，只是松垮的手猛地抽出腰间的短刀，

　　——那伤痕累累的刀面，仍旧闪烁着夺目的光辉。

　　“好刀。”奴良滑瓢赞赏的说道，目光转向药研冰冷的紫眸：“你看起来不像是干出这样事情的家伙呢。”

　　“……”

　　“难道是你追随的妖怪的命令？”奴良随意的猜测，似乎永远带着笑意的眼眸上下打量：“那你的主人可真是没品，啊，顺带你认主的眼光也不怎么好呢。”

　　“……”

　　“唉，好歹应我一句啊，一个人自言自语可是很奇怪的。”

　　“……”药研抿了抿干涩的唇，半响开口，声音也是堵塞的很：“阁下若无意取我性命，那便放我离开，反之不必多言，拔刀便是。”

　　说着，他握紧了手里的短刀。

　　而闻言的百鬼夜行也躁动了起来，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戚！明明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大将！让我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吧！”
　　“揍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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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良滑瓢无奈的侧眸看了自己身后的部下一眼，挥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接着再度将视线放在了少年身上，闷笑了两声。

　　“你这家伙有趣，如何，要不要去我的奴良组做客一番？”
　　奴良滑瓢兴致一来，便也不管对方的过去，开口便道：“我记得最近刚刚得了一瓶好酒。”

　　“……”

　　药研几乎是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妖怪。

　　但是，对方似乎真的不打算动手的模样。

　　斟酌半响，药研将刀收回鞘中，目光仍旧充满戒备，但看着奴良滑瓢似乎毫无战意的模样，外表年幼的刀剑付丧神立即转身跑去，极高的机动让他的身影轻巧敏捷，眼见就要脱离百鬼的包围。

　　——但！一股压抑的力量凝聚的锁链忽然自地面涌起，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银色光辉的锁链盘旋着围绕住药研藤四郎。他瞳孔猛地一缩，心下一声大意了！却不待他抽出腰间的短刀，仿佛有生命的锁链就像瞄准目标的野兽一般，用利齿死死的拘束住他！

　　“滑头鬼——”

　　药研藤四郎愤怒的扫向远处仍旧站在原地的妖怪总大将。

　　显然，他以为这是那可恶妖怪的计谋。

　　“哈……？”

　　奴良滑瓢一脸茫然的看着忽然涌起的锁链，一脸无辜的对望过去。

　　滑头鬼举起一手以示清白：“这绝对不是我做的。”

　　讲道理，以侠义闻名的妖怪滑头鬼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计谋，而且以他的实力分分钟都能将对面那个伤痕累累的小家伙打趴下好吗！这么算计对他有什么好处！
　　而且他的部下中也没有这样能力的家伙啊！

　　但是药研不信。

　　他心道：不是你？在这百鬼之中，还能有谁能不顾总大将的命令将他抓住？

　　药研几乎要破口骂去，但那拘束他的锁链，在下一刻忽然极具灵性的挪动了一会，忽的猛然间将他抛上了天，发出清脆声响的锁链带着那刀剑付丧神如游蛇一般快速的回到主人身边。

　　药研藤四郎跌落在高高的屋顶上，身上的伤口和地面挤压，弄得他痛的忍不住龇牙。

　　但是，下一刻，他却被一股格外浓郁的神力压制到冷汗直出，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被锁链捆住，以至于趴在屋顶无法起身的药研唯独看到面前站着的青年那红白的和服的尾端。

　　但是那凌冽的气息，却足足让身经百战，即使面对百鬼夜行也毫不畏惧的药研内心颤抖发凉。

　　那是——

　　“终于……再次见到你了啊。”
　　奴良顺着锁链移去的方向看去，入目那立于高高屋顶，背对月光高贵冷彻的身影，令他金色的妖眸忍不住一亮。

　　“数日前偶然一见的，神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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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龙缠身，面容俊美，一双眼眸浮光交错胜过千万星辰的青年冷漠的站在高处，毫无波澜的与那金色妖眸对视。

　　一时间，寂静的夜晚独独剩下那锁链挪动的清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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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为什么荒总戏份那么少？
emmm……
我也想知道啊。
前路太多东西要铺，结果总是写的啰里啰嗦，我也好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