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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   自宴会后,赵鹏慢慢拉拢着山田助也,他在天津树敌太多了,而朱伟晖刚在天津上任不久,就被调去陕西打皖系军,若不是自己有官位护着,早就被人撕了。现在他急需寻求庇护所,而山田助也正是最好的人选。
      “山田少将,天津这里的气候变化比较大,风干且猛烈,要注意身体呐,你是我们天津的贵客,若招呼怠慢了,就先道个歉了。”
      山田助也道:“赵参谋,客气了,我家在北海道,一年里,冬季漫长,几乎天天下雪,来到天津就好多了,就是出来时是夏天,没想到这里会这么热,不过慢慢习惯就好了。”
      “热那也好办,城西有一院邸,背靠灵山,冬暖夏凉,看来正适合少将你了。”
      “哦,你们古话有一句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了。”
      谈话间,林恒宇抱着一箱文件经过。
      赵鹏叫住他,“少将,这位是林恒宇秘书。”
      林恒宇学着日本礼仪,稍稍弯腰行礼,“见过少将。”
      “正好了,刚想着要去找你,你就来了,”又对山田助也道:“少将,那院邸的房契就给你了,在林秘书这签个字就可以了。”
      “嗯。”
      林恒宇不明白,端起眼色,没去发问。赵鹏道:“把城西那座院邸的房契拿给少将。”
      林恒宇心头一缩,那是顾家的院邸,曾经答应过王安康要送还给他的,现在不得不失言了,但失落之情,怎么也不能流露出来,“哦,实在不好意思了,少将,之前我办公时,把一堆文件都拿回家处理,其中房契就夹在文件中,恐怕我得回家拿回来了。”
      “没关系,”山田助也拿出标袋里的摆手帕,习惯性地擦擦手指,“我送你去吧。”
      “那就麻烦少将了。”
      在没有下雪的日子里,寒风轻吹,卷着枝头上的枯叶旋转飘下,候鸟回南,枝头上只有一些小家雀叽叽喳喳地啄食着躲在树皮缝里的死去的虫儿。
      王安康身体很虚弱,大病过后一直回复不了,被林恒宇强制送院检查治療后,发现心肺受到不同程度的感染,治不断尾,从此落下了病根,反反复复地看病吃药,他由最初的抗拒,被逼着逼着,变成麻木了,只是林恒宇在的时候不肯吃药。
      林恒宇偷偷找心理医生看过,说是心结,没药可治,只能解铃还需系铃人。
      虚弱,虚弱得厉害,手臂苍白无力,白得连细小的血管都看得见,他走起路来,双腿迈不直,似拖着铅石一般。最近喝不了西药,西药的副作用太大,刺激得他一直吐。
      他坐在院子的撒着一把米,呆呆地喂着鸟儿。小家雀们极其胆小,久久不肯接近,慢慢地一步一蹦地走进,就像一只活成精的,还时不时抬头看看王安康。
      伴随“吱啦!”一声的开门声,军队里的长靴皮鞋鞋底踏在地面上的“哒哒”脚步声,惊走了几只鸟儿。王安康知道是林恒宇回来了。他不想见他,便挣扎站起来,拄着拐杖,连一眼也没给他就要回房去。
      山田助也看着王安康离开的方向,饶有兴趣地对跟在身边的林恒宇道:“你们俩吵架了。”
      “是有一点矛盾了。”他看着王安康走得摇摇晃晃,便喊来丫环扶着他,“金玉,给少爷添衣服。”
      山田助也看着王安康的背影,若有所想,“林秘书,可否带我参观参观你的住宅。”
      “是,这边请。”
      但他并没有理会林恒宇,径自带着警卫,随意穿梭。林恒宇心里非常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压着怒火,道:“我是失礼了,这么久都还没招呼少将你一杯热茶。”
      “不碍事,你这院子真别致,种满了各种花,春日桃花,夏时茉莉,秋来□□,冬是梅,各个季节都满园花香,林秘书好情趣呐。”
      恰好经过王安康的房门前,山田助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恒宇也是男人,深知这目关代表了什么,对于山田助也的癖好,他也略有耳闻,生怕惹出什么事端,牵扯到王安康,便想支走山田助也。
      “少将,不如随我来,把房契交给你。”
      “不急,我还是迟点再要吧,不好意思了。”言毕,用日语对他的警卫队道了几句,便走了。
      人混蛋起来是十分操蛋,连续几日无休止的毒骂和拳脚相向,张春茗已达到崩溃状态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她的命会那么苦。
      两年前,孟庭苇孤身一人来到天津,在码头上上寻了份苦力工。缘分有时真是很奇怪,明明人山人海,可不经意的回眸间,一眼就看到了一身脏兮兮并不出众的孟庭苇。而孟庭苇也看着她。
      人来人往,码头上川流不息。张春茗久不久到码头上摆摊买起了刺绣,而他偶然经过就闲聊几句。一回生两回熟,渐渐的孟庭苇接过了她递来的手帕擦汗,也抓住了她的心。
      红尘情歌早已唱得烂熟,在醉生梦死的庭台楼阁中,各种丑态,见怪不怪,床上的情话千篇一律,谁又会把谁当真,不过逢场做戏,你有金钱我来迎合罢了。
      曾经却傻傻地相信了,以为等到一颗爱自己的心,为了他,不惜以孩子作筹码,只为让他知道两人还有一个骨肉,以为有着血缘的羁绊,不会轻易断掉。可惜她错了,错得一塌糊涂,触目惊心。
      想等宝祥,不过是同每个女子一样都渴望得到庇护的心理罢了,说不上是爱,硬要一个解释,就是怕了无依无靠,想要有一个人,不需要多么才财兼得,只要能像一座山一样,杵在自己面前,有所倚靠;想要有间屋,不需要富丽堂皇,只要能遮风挡雨就得了。喜怒哀乐,油盐酱醋,都能有人分享,就是这么简单。
      对于孟庭苇,许久不曾跳动的心,从新跳动了。
      一切都顺理成章,新婚那晚,没有大排宴席,没有亲朋好友,简简单单就两人宰了只鸡,拜过了天地。
      可是,生活总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那一刻翻脸。
      富商太太突然派人找上门,那个娘们一人顶一个排的战斗力,一大早站在门前中气十足的骂了个遍。她的嗓音难听极了,但是聚集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听得越来越入神,连虔诚的佛门教徒都比不过如此。
      张春茗吓呆了,躲在房门后瑟瑟发抖,不堪回首的往事尽数翻了出来,字字诛心,她甚至不敢去看孟庭苇。
      孟庭苇听到后,只问了句,“是真的吗?”
      张春茗连点头的勇气都没有。
      恍惚间,眼角看到他走了。再回来时,已经是三日后了。那一天他喝得酩酊大醉,进门一见到张春茗,就劈头盖脸地暴打一顿,打着打着,就哭了。
      此后,难得矫正过来的性格,又被打回原型。重拾起他爹教落的不良事业,日日沉迷于赌博,还染上了其他不良嗜好,样样抓得均匀,一个也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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