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起意》江子越

7、19-21

　　19

　　翌日。
　　“东阳哥，我穿成这样过去工作室，真的没问题吗？”方涵扒着门框，白嫩嫩的脸上此时皱成一团，俨然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
　　他平时大多宅在家里，衣服都是什么舒服买什么款式，而工作需要正装，随便让方茹买一套就可以。以至于他的衣柜里除了体恤沙滩裤，就是正经得不行的西服。
　　褚东阳见状有些好笑，因为方涵给他的印象就是嘴巴装着机关枪的活宝，想不到他也有害怕的一面。
　　他笑了笑，再三肯定:“真的没问题，不用穿西服，你越正经，他们越喜欢逗你玩。”
　　“啊？”方涵听了，心里动摇了下，目光放在褚东阳身上，只见他随便穿了件衬衫搭配着西裤，居然硬生生穿出了模特走秀的气场，方涵越看心越凉，“不行，和你站在一起我太有压力了!”
　　“方涵小可爱，给你两个选择。”褚东阳放弃和他讲道理了，“一、穿着你身上这套，立刻、马上，跟我走。二、到我房里挑件你喜欢的，随便哪件都可以，只是不保证会不会被我同事认出来是我的衣服。”
　　“二选一，你决定吧。”
　　方涵听到最后，抽了抽鼻子，万念俱灰道:“那、那还是穿我的吧……”
　　被人认出来就糟糕了……
　　明天一定要多买几件休闲服!
　　好歹是把方涵哄出门了，褚东阳开车，三下两下就驶上了高速公路，嘴里说着:“别紧张，我同事人挺好的，你想拍什么类型的，都可以直接说，不用跟她客气。”
　　方涵这会儿已经接受要以背心小短裤见人的惨痛现实，有力气和褚东阳抬杠了:“放心吧东阳哥，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褚东阳勾起嘴角:“当然，和我更不用客气。”
　　方涵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琢磨了一路，直到到达影棚时，才恍然大悟。
　　方才那对话……就跟见家长似的-_-#
　　一进影棚，方涵就见褚东阳和一位穿着飞鱼服的男子打了招呼，依稀听见，褚东阳喊的是“老王”。
　　方涵差点乐出声，心想这是什么鬼圈名啊。
　　老王也注意到褚东阳领着个陌生少年，两人的举动看起来亲密，偏偏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少年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嘴唇紧抿着，像是在忍着笑。
　　啊咧？
　　老王朝褚东阳挤挤眼睛，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家那位啊？”
　　褚东阳愣了一下，点点头。
　　的确，两人同居，可不是一个家嘛，没毛病。
　　老王脸色大变，看方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嘴唇哆嗦了几下，突然默不作声，撒腿就跑。
　　方涵:……
　　他没听到老王对褚东阳说的话，也不知道老王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一脸茫然地问褚东阳:“他怎么了？”
　　“犯病了，去吃药了吧。”褚东阳不以为意地黑了一把队友，“来，我带你去挑件衣服。”
　　两人刚走了几步，还没来得及推开化妆间的门，一道女声就犹如天降雷音，猛然响起在耳畔。
　　“让我看看褚东阳他的男朋友长什么样!”

　　20

　　方涵反手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道：“她说的……是我？”
　　而且，为什么是男朋友不是女朋友啊？
　　褚东阳额间青筋若隐若现，太阳穴突突直跳，气得头疼。他掐了掐眉心，平缓了呼吸，无奈道：“我们室长人来疯，你不用在意她。”
　　“我靠啊，褚东阳你说谁人来疯呢？”室长几步间就跑到了两人跟前，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瞪着褚东阳。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正着，方涵看着褚东阳悻悻的表情，没良心地在心里偷笑。
　　还没等他落井下石，说两句风凉话，室长的焦点就转移到他身上，被对方直白火辣的眼神全身扫过一遍，方涵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你就是褚东阳的男朋友？” 室长狐疑地发问。
　　“啊？”方涵看了眼褚东阳，见他没有解释的打算，只好自个儿急急忙忙摆手，“不是，你误会了。”
　　室长嘁了声，语气中带着嫌弃：“原来还没追到手啊？老王居然敢假传消息，看我不灭了他！”
　　褚东阳：“差不多得了啊，八卦完就该准备工作了。我带他挑几件衣服，让老王先开始拍吧。”
　　“挑啥挑，我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喏，就搁椅子上那两套。”
　　室长雷厉风行地拎着袋子塞他们手里，不由分说地命令：“去把衣服换上，然后戴发套化妆，接下来的时间都是你们的。”
　　褚东阳不用看也知道会是什么衣服，剑眉一扬，没说什么。
　　而方涵直到进了更衣室，才看清袋子里的那套白衣，居然是件书生扮相的古装。
　　他还以为会和老王一样，能穿一穿飞鱼服呢……
　　不过想想自己的身高，再想想老王近乎一米九的大个子，在他的映衬下，不是所有人都能撑起飞鱼服的帅气的。
　　于是，方涵只好乖乖地换上衣服，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发觉视觉效果还不错，至少看出了几分书生意气。
　　他先褚东阳换好，一出门就被室长拉到化妆师面前，给他戴头套。
　　“东阳哥呢？”方涵脑袋顶着书生的发套，不敢乱动，只能通过黑溜溜的大眼睛四下滑动，观察着化妆间。
　　“还没出来呢，他那件衣服有些复杂，需要点时间。”
　　方涵不明所以地“哦”了声。
　　待到褚东阳出来的时候，方涵才清楚为何那件衣服穿起来会需要点时间了。
　　因为它不同于一般汉服，或者不同于常见的古装，红纱飘逸，挂饰繁多，设计错综复杂，看起来眼花缭乱，却不显得庸俗。
　　如果让这件衣服的设计师自身尝试，都不见得知道该怎么穿……
　　更重要的是，这件衣服，是女装……
　　方涵第一次亲眼见到褚东阳的女装扮相，没有隔着网络，不是存在照片里，他就这样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他眼前，方涵只觉得一颗心激动得都快要跳出来了。
　　太美了……
　　不用化妆，气质就已经浑然天成了。
　　室长看了看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微不可察地偷笑了下，拍拍手，对褚东阳说：“涵涵的妆化好了，我先带他熟悉一下拍摄的感觉，你结束之后，直接过来。”
　　想起昨晚拉着一票人讨论出的拍摄内容，室长就亟不可待地想要看到那一幕。
　　褚东阳压人什么的，太让人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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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涵提着衣服下摆，四下打量着周边的摆设，内心紧张不安。
　　室长看他走路都顺拐了，勉强收敛了看八卦的心思，安慰道：“别紧张，就是普通拍照而已，按着剧本上的要求来就可以。”
　　方涵这几天恶补了二次缘工作室拍过的几部cos视频剧，颜值无可挑剔，演技也全程在线，完全不像她说的那样“随便拍拍”而已。
　　“放心吧，东阳会指导你的。再说了，这又不是商业片，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反正挨骂的是褚东阳。”
　　方涵算是看清了褚东阳在工作室的地位了，忍笑道：“为了让东阳哥少挨骂，我得加把劲了。”
　　两人边说笑边熟悉剧本，十几分钟后，化完妆的褚东阳也到了。
　　方涵惊艳得腿都软了。
　　太、太妖媚了……
　　相比之下，室长就淡定多了，瞄了他的妆容一眼，啧啧感叹：“化妆师把压箱底的技术都使出来了。”
　　褚东阳没理她，走到方涵面前，薄唇上扬，微微一笑：“感觉怎么样？”
　　方涵愣愣地道：“很、很好看……”
　　褚东阳一怔，无奈笑道：“我是问你感觉怎么样？还紧张吗？”
　　“啊？啊！”方涵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联系起自己刚才痴汉的模样，脸颊都燥红了，说话也不由得结巴起来，“室、室长给我说了、说了不少注意事项，没那么紧、紧张了……”
　　听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
　　方涵都快急哭了，美色果然影响智商！
　　好在褚东阳见好就收，没再调侃，两人找好站位，摄影机和打光板就位。
　　“方涵你站小板凳上面去，东阳你头稍微仰起来，幅度不用太大。”室长在场外指导。
　　方涵：……长得矮是我的错吗？
　　褚东阳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嘴角带了抹笑意，无声道：“小——可——爱。”
　　方涵脸爆红，太恶趣味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室长激动地叫起来，“东阳你勾着方涵下巴，做出要吻他的动作，眼神勾人一点，火辣辣一点。”
　　褚东阳精致的五官逼近，方涵紧张得呼吸都静止了，浑身僵硬。
　　“方涵保持这样表情，眼睛再瞪大一点。呀，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这下好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被点出来，方涵连脖子都红了。
　　触手可及的距离，方涵只要直起身体，就能触碰到褚东阳的嘴唇。两人鼻息交融，四目相对，暧昧得连空气都浓稠许多。
　　这个场景，方涵完全是本色出演，刚好书生的人设就是小白兔性格，拍起来很快。
　　但想起接下来的场景，方涵心脏就怦怦直跳。
　　“方涵你别躺得那么僵硬，跟个死人一样，放松放松。”
　　“东阳你注意一下，小心别压到方涵的手了……哎，对，就是这样，俯在他身上，单手托腮，另一只玩弄方涵的领口……哎呦，妈呀，我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方涵这时候已经听不进室长在说什么了，眼里脑里心里，全是褚东阳一个人。
　　好近……
　　好热……
　　好想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