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悟空》艾哟哟

26、第 26 章 在水中央

　　“咯咯哒，咯咯哒……”

　　莲花捂住耳朵，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咯咯哒，咯咯哒……”

　　她气得要死：“外头怎么回事？大下午的怎么会有鸡叫魂儿？”

　　大鹏撩帘子进来，“可不就是叫魂儿嘛。九头虫那遗孀稚鸡精正在外面追着黄毛怪往死里啄，说要为她老公报仇。”

　　“啥？九头虫已经翘脚了？”莲花狠狠吃了一惊，翻身而起，“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黄毛怪也回来了？是它弄死的九头虫？”

　　“我不知道。反正那只稚鸡精追着黄毛怪满场啄，就是认定了是黄毛怪将她老公杀人碎尸还抛尸了。稚鸡精伤心得不得了，她说找不到九头虫的骨灰，想给他立个碑、然后以后每年清明去给他上坟烧点纸钱去都不行。”

　　莲花慌忙披衣出洞。

　　“稚鸡精，你这个疯婆娘，老子说了无数次了，你堂客不是我弄死的！”

　　“哼，不是你是谁？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场边围了很多妖怪看热闹，无人上前去劝架，只因为大家都觉得黄毛怪做事太缺德。

　　“九头虫我了解，一个多好的小伙子，从来不会说人坏话，更不可能在大王面前多嘴多舌。好可惜啊，越是老实的人越要遭欺负。”

　　“当初妖怪大会我也参加了的，黄毛怪威胁九头虫和稚鸡精是我亲眼目睹的事情。除了黄毛怪，我也想不出还有谁会跟九头虫那可怜的小伙子过不去。”

　　“黄毛怪的确是带头大哥撒，这事儿在我们这里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黄毛怪真是没必要下狠手，有什么事情是能瞒得过女王大人的？她没发作，只是觉得黄毛怪太弱鸡，根本不值得她费神。”

　　“就是！”

　　大家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莲花听了个七七八八，决定作壁上观。

　　毕竟这些妖怪不是她花果山的猴子，它们只是来投靠自己的。

　　其实说投靠，莲花不过是好客，允它们在花果山生活罢了。

　　她只有两个条件，一是不准欺负她的猴子们，二是不准在她的地盘上生事，特别是闹出人命这种大事。

　　场边一只绿脸妖，早对稚鸡精有意思，出声道：“喂喂，你是男人，她是女人，你就让她啄几嘴消了气不就好了嘛！”

　　“哼，你说得轻巧。我现在没毛没皮，一身才长出来的新肉，经得起她的尖嘴啄吗？再说她恨我入骨，你以为她真的就啄几嘴？她分明是想将我拆解入腹！”

　　绿脸怪讪笑道：“你试一下撒？难道连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胆子这么小，好意思号令我们？赶紧让贤吧。”

　　黄毛怪怒不可遏，蓦地对着绿脸怪张开了大嘴。

　　顿时，一团浓浓的黄色毒烟淹没了绿脸怪。

　　绿脸怪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啊！”

　　黄烟散去，地上只余了绿脸怪一副白森森的骨架。

　　稚鸡精吓得呆若木鸡。

　　黄毛怪似乎破罐子破摔了，紧了紧身上遮羞的破布烂衫，冲她桀桀怪笑地步步逼近，“啄啊，你再啄啊！老子看你才死了男人，可怜，才忍让你的。然而你这个臭婆娘得寸进尺，我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你非要将我往绝路上逼！啄啊，你要敢啄老子一下，老子会叫你没命再啄第二口！”

　　看黄毛怪朝她走来，稚鸡精如梦方醒，大叫一声后，扇动翅膀忙不迭地逃命去也。

　　黄毛怪十分得意，哈哈大笑道：“谁敢再跟老子作对，统统叫他化作一堆白骨，哼！”

　　他转身，方才发现树莲花站在水帘洞口。

　　她面无表情，目色深沉。

　　黄毛怪心中一慌，急忙解释道：“大王，都是他们逼我的！”

　　莲花树平静道：“黄毛怪，当初你带着妖精们来投奔我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这里不准打架闹事。可你刚刚干了什么？”

　　黄毛怪滞了滞，鼓起勇气驳道：“大王，只要不上斩妖台，妖怪的魂魄就不死不灭。那绿脸怪只是肉身被我毁了而已，它再修炼修炼，要不了多少年，便可重塑肉身，等于是活过来了。”

　　“那也不行！”树莲花大怒道，“黄毛怪，你这就走吧！你这么厉害，又是带头大哥，可见根本无需我的庇护。我这庙小，实在供不起你！”

　　“这，这……大王，小的我，我……还等着您西天取经呢！”黄毛怪惶惶恳求。

　　“西天取经？”

　　“是的，齐天大圣！你若不去取经，我便没机会得到九重天的认可。唯有你才能助我登天！”黄毛怪挺直腰板道。

　　树“原来你屈居于此，竟是为了这个目的？”莲花静静道。

　　“不止我，”黄毛怪抬手随便一指，“它，它，还有它……除了花果山上的土著猴子精，哪个不是为着这个目的而来的？孙悟空，这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一来讨王母娘娘开心，二来你将来能够封神，三来我们配合你做戏，热热闹闹一场，得道的得道，回归天界的回归天界，还有灵山！它们跟九重天的关系将会更进一步，合作愉快。所以觉醒吧，齐天大圣，你何必执着？西去取经是你的宿命！”

　　“你放屁！”黄袍怪第一个高声臭骂道，“你以为大家都似你，伺候女王大人只为名和利？”

　　“对对，黄袍怪说出了我的心声！黄毛怪，这世上无欲无求只爱种田的妖怪可多得是！”

　　“喂喂喂，你自己心思龌龊，还想拉别人下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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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怪们察言观色，见莲花面色不太对，心中骇然，只怕被黄毛怪连累，纷纷发声撇清关系。

　　黄毛怪气得瞪圆眼：“你们也想像绿脸怪那样是不是？”

　　迫于淫威，众妖吓得集体噤声。

　　见状，黄毛怪十分满意，“刚才谁说不是跟我一个目的的？谁？刚刚讲话那么大声，这会儿都不敢承认了吗？怂了？敢说敢当啊，你们这帮孙子！”

　　寒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妖，妖精妖怪们低着头不敢与其对视，脚步倒退，纷纷往树莲花背后躲去。

　　刚才的众叛亲离令黄毛怪心寒无比，它抬手，指着黄袍怪道：“那日我因为你遭了二郎神的误伤，刚才稚鸡精啄我，你竟然都不为我向大王呼一声救命！”

　　黄袍怪嗫嚅道：“老乌龟早就说过，二郎神出一趟任务，很容易遭误伤的，你可别说你没听过这话。既如此，凭什么觉得我该欠你的人情？”

　　“你！”

　　它点头，连声道好：“好，好，很好！我正想要杀鸡儆猴，今日我便拿你……”

　　“你便拿他怎样？”久久没有说话的莲花，漫声问道。

　　“大，大王！”黄毛怪登时收起了狰狞之色，裹了裹因为激动而有些敞开的衣衫，恭敬道：“大王，我跟黄袍怪的恩怨还请大王高抬贵手，不要插手的好。”

　　并不想立刻跟齐天大圣翻脸，黄毛怪改了称呼，态度重新变得卑微。

　　但莲花并不买账。

　　她将场中的妖怪环视一圈儿，不怒不喜，平静道：“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声明，以后我都不会再说这话了---我不是孙悟空，也不是齐天大圣，我不会陪唐僧去西天取经的。我就是我，我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安排，你们趁早死心吧。”

　　众妖交头接耳，神色慌乱。

　　黄毛怪看看妖怪们，再看看莲花，心一横，厉声道：“自欺欺人等于懦夫！白莲花，你说再多也没用，你分明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莲花暗暗叹了口气，“黄毛怪，你刚才所说的话，我现在回复你。我不会插手你跟黄袍怪之间的恩怨，我只想说，滚，你们统统都给我滚出花果山！”

　　“啊？！”

　　众妖呆滞。

　　“所有的妖怪，但凡不姓猴的，立刻、马上、现在，都给老娘滚出去！”

　　“大王！”众妖跪了下来，“大王，不要赶我们走，我们绝无二心，您想干什么我们就跟着你干什么！”

　　“滚，趁老娘还没有发怒之前，赶紧滚！”

　　妖怪们哭哭啼啼，“大王，别，别啊！”

　　“滚！”

　　树莲花被满山的哭声吵得心烦，只手一扫。

　　顿时，外来的妖怪们连同大鹏和黄袍怪都被一股凌厉的罡风刮送到了千里之外。

　　众妖不死心，纷纷施展自己的成名绝技，很快就又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花果山。

　　“大王心善人憨厚，待会儿我们见到她一定要尽量卖惨，她绝对会重新收留我们的。”

　　“对，再求求她，记得一定要哭，哭很凶，要哭成家里死了人辣么伤心！”

　　黄毛怪横刀立马，突然出现在了众妖面前。

　　“我们从前，一个个明明在自己山头作威作福的山大王，跑到花果山来给她当个小喽啰，她还不满意。这么不受重视，老子早就受够了！她既然赶我们走，走就是了！当初是我带你们来的，现在，我有责任带你们离开。小子们，这就跟我走吧！”

　　妖怪们面面相觑。

　　黄毛怪威胁道：“谁敢不走，那只绿脸怪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罢，他带头离开。

　　其他妖怪看来看去，不敢不跟着走。

　　花果山终于清静下来，只剩了猴子精。

　　“哎，以后没小弟可以指使了。”

　　“是呢，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以后又得自己去摘桃子吃了。”

　　“我觉得吧，大王把他们赶走了也好。你们不知道每次他们在我面前吃素，我心里就作呕死了。”

　　“倒也是，我们是素食动物，那些妖怪三餐都吃荤，真是在造孽呢。”

　　“是啊是啊，被吃的那些动物虽然没有成精成怪，可八百年前大家是一家啊，畜生何必为难畜生？”

　　“就是，就是。”

　　外来客扰攘一场，不过多了猴子们的日常谈资，然后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