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对我图谋不轨》殿上不殿下

6、第 6 章

　　假期的每天过的都很充实，过得也很快。

　　躺在宿舍床上的楼湛想想，拿出手机，翻了几张照片给家里人发去。

　　不到一会儿，就有人回了。第一个回应他的是弟弟楼珏，正要打字回复，电话响了，楼湛的妈妈打来的。

　　“小湛。”电话那头的楼妈妈每次和楼湛讲话，声音都会放得极其轻柔，就好像楼湛听到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就会支离破碎似的。

　　这一点，是让楼湛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妈妈从来都没有凶过他，小时候一直以为妈妈本来就是如此温柔的人，直到楼珏犯了点小错误，妈妈的脸立马绷得紧紧的，说话语气也带着他从没听过的冷硬。

　　也是那天无意的撞见，楼湛逐渐发觉，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不像是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仿佛更像是一个尊贵的客人，每个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越长大，越觉得这种相处模式很可怕。

　　所以他逃了。

　　“假期是不是和同学出去玩了？玩得很开心吗？是不是和你的舍友？”楼妈妈细声细语的问。她其实想知道关于更多的事情，又怕楼湛不开心就一直克制想天天询问他的状况的冲动。楼湛提出要一个人回国上大学的时候，楼妈妈受到的冲击是最大的，明明都给了楼湛最好的一切，为什么对方还是选择了离开。

　　是她做得不够好吗？她明明竭尽所能给小湛所有最好的一切啊；明明楼家上上下下最疼爱的孩子就是楼湛本人啊。

　　“嗯，我和舍友去了他爷爷家，过得很开心。”比在家里开心。后面这句楼湛堵在了喉咙口，迟迟没说出来。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楼湛垂着眼帘，无声的自嘲。自己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赌气。

　　“这样啊，那妈妈就放心了。”楼妈妈语气停顿了一会，又问，“小湛，假期你会回国吧？”

　　说话的语气透着小心翼翼，夹杂着几分期许。

　　答案在嘴角不停地打转，内心深处的答案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楼湛心软了。“嗯，我会回去。”

　　“那太好了。”楼妈妈的语调染上几分欣喜，天知道她刚才有多害怕楼湛说了“不回来”。

　　“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么？”楼湛问。

　　“不用不用，人回来就好。”拿太多东西，楼妈妈怕楼湛身体撑不住。

　　无比了解妈妈心思的楼湛不再提，想着自己去买了再说。

　　“你那边不早了吧，快休息吧。”楼妈妈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后，想起时差问题。

　　“嗯，那我挂了。”

　　一挂电话就看到楼珏几十条消息刷屏。无非就是问他这是哪里？玩了什么？和谁去？为什么不回他？

　　楼湛在聊天框输入自己之前在和妈妈讲电话，楼珏那边发了一个理解。

　　【时间不早了，那我明天再问你吧。晚安，哥哥。】

　　【晚安。】

　　因为刚收假，学生会有很多事情，白染今天没办法和他去夜跑。在床想了几分钟，楼湛决定自己去。

　　天气逐渐转凉，操场上的学生不减反增。

　　楼湛在空地熟练的做起热身活动，一切准备完毕，余光扫到一个穿着黑色棒球服的女生一直盯着他瞧，等他看过去，那女生受惊似的连忙装作和同伴说话。

　　楼湛没多想，起跑了。

　　现在的楼湛已经能做到慢跑两圈微微喘的程度，第三圈，楼湛停下来慢走，又继续慢跑了两圈。

　　这是最大的程度，楼湛不敢硬撑，逐渐放慢了脚步。

　　身上的黏糊感，已经让楼湛浑身难受，在篮球场那的自助机买了一瓶水，朝着宿舍的方向回去。

　　他感觉身后似乎有人跟着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扭头。身后走着三个女生，其中一个是楼湛之前见到的棒球服女孩。以为是巧合，他没多想继续走，等到走进男生宿舍楼下，楼湛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那三个女生站在拐角处，似乎在说什么话，他隐约能听见有人说“人都要进去了，你快去啊。”

　　虽然可能和自己有关，但是楼湛并不想去探究，脚步刚踏进宿舍楼的大门。

　　女生一急，叫出了声：“楼湛！”

　　居然是认识自己的。

　　楼湛这会儿停下了脚步，棒球服女生在同伴的推搡之下，快步走过来，她咬着下唇，纠结的看着面前高瘦的男生。

　　“你认识我？”楼湛疑惑的问她。

　　清冷的声音在女生听来十分悦耳，就是说的话让她瞬间僵硬。原来对方压根就没注意过自己，这简直太伤自尊了。

　　不管了，反正现在认识也来得及。女生暗暗给自己打气，一个呼吸间，她仰起头，露出姣好的脸庞，双颊泛起浅淡的粉色，大眼睛里的紧张怎么也藏不住。“我是你同班同学，我叫邓思雨。”

　　嗯？竟然是自己的同学。

　　不过细想，这几个月来楼湛对自己的同学连个模糊的印象都没有。

　　“你找我有事情吗？”楼湛很有耐心的问。

　　“我就是想......”一到关键的地方，女生开始扭捏起来，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和她一起的女生看着都急，催促：“邓思雨别怂啊！”

　　楼湛不明所以。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楼湛对这方面没有概念。在国外不是没人跟他表白，但是对方都是大大方方，一来就问一些简单粗暴的问题，楼湛能瞬间明白的那种。

　　含蓄害羞型的，楼湛不仔细回味还真的不懂。

　　对上楼湛好看的眼瞳，邓思雨脸色更红。以前都是男生围着她转，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行走在各色人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楼湛的时候，她就紧张到不能自己。

　　隐约听到有其他男生的交谈声在远处响起，应该是朝这个方向来来的。时间紧迫，邓思雨咬牙，一鼓作气。“楼湛你有没有女朋友？”

　　楼湛在班上独来独往，一下课就不见人影，除了最近晚上的夜跑，她在学校从来就没有偶遇过他，邓思雨觉得对方百分之百没有。

　　她关注楼湛好久了，一直端着架子不愿意主动出击，哪知道对方眼里压根就没有她的存在。怕一不留谁就被谁给截胡了，她就琢磨着自己主动一次。这不，今天晚上就是专门在操场等着他的。

　　又纠结了老半天，楼湛都离开了，她才急匆匆的拉着朋友陪她过来。

　　“那不是大一那个漂亮的小学妹么？他对面的男生是谁？看架势是要被告白了，真tm好命。”

　　白染听着同路男生的唏嘘，眼神一直放在那两人身上。

　　那个女生白染认得，大一的学妹，因为长得很漂亮，性格得当，还有多项才艺作为加分项，男生圈子名声很大，白染没少听到有人提起她。

　　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告白，他更想知道楼湛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白染不确定。他自己已经确定是喜欢上同为男生的楼湛了，那么对方呢？他有可能会喜欢同性的自己吗？还是说，他喜欢的只有女生，比如邓思雨那样的？

　　“没有。”楼湛实话实说。

　　果然！邓思雨神色一喜，准备把最关键的话说出来。“那么我能不......”

　　“楼湛。”白染按耐不住了，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不愿意做个旁观者。所以他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大步上前，打断了邓思雨还未说完的话。

　　“你今天去跑了？”他眼神放在楼湛身上。

　　楼湛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嗯。”

　　邓思雨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全被半路杀出的白染击溃了。真的好气！就算白染长得帅，也不能作为平息邓思雨恨恨的心情。

　　“白学长刚开完会吗？”面对其他人，邓思雨又恢复平时的状态。

　　“对，最近事情有点多。学妹这么晚还不回宿舍，马上就要到门禁了哟。”白染笑眯眯的提醒。

　　“学长你不说我都没注意。”邓思雨装作惊讶的样子。“我找楼湛还有些事情，说完就走。”

　　显然，邓思雨是不打算放弃。她看着白染，希望对方能识趣点自动离开，哪知道他像个木桩一样一动不动，脸上看似什么都不知道，依旧笑得阳光。

　　邓思雨头一次觉得这笑容真的很碍眼。

　　“都在门口杵着做什么？”宿管阿姨要锁门了，一出来就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人。

　　“那我先走了，楼湛，明天见。”邓思雨就算不甘心，也不得不离开了。

　　来日方长，她就不信自己追不到楼湛。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白染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装作不经意的问对床的楼湛。“你觉得邓思雨怎么样？”

　　“那是谁？”邓思雨之前介绍过自己，可惜楼湛一时间没想起来。

　　“就是刚才那个女生。”白染感觉到楼湛似乎对邓思雨没上心，心里好受了不少。

　　“没接触过不知道。”说实话，楼湛连人家的脸都没记住，就记得一个黑色棒球服。

　　“这样啊，那明天他和你表白你应该也不会答应吧？”心里有底了，还是问出来比较保险。仿佛楼湛越是否定，他心里就会多几分舒坦。

　　“表白？”楼湛经过白染这么一提，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况似乎有那么一点味道。“嗯，不会。”

　　白染在黑夜里笑得更加开怀了，趁着这个机会他想多知道一些事情。“楼湛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女生？”

　　“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白染。”

　　“嗯？”

　　“我忽然觉得你很有八卦的天赋。”楼湛以前怎么没发觉白染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呢。

　　“我这不是好奇嘛。”白染虚了。

　　“那你有喜欢的女生？”这么一说，他没见过白染和谁出去约会过。

　　“没有喜欢的女生。”白染把女生二字特意咬的很重。

　　“我也没有。”确切的说，楼湛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白染看着楼湛所在的方向。“以后会有的。”

　　当然，前提那个人得是他。

　　确定邓思雨是个不足为患的炮灰，白染今天睡得很香。至于楼湛意识特别清醒。在假期的十二天，他似乎习惯了身边睡着一个随时随地死死抱着他的人。

　　这回儿，身边什么都没有，反倒是难受得不行。

　　他看不见白染，但可以确定对方睡得很香，忽然有点小嫉妒。

　　为什么受到影响的只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