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归人》李七九

4、和好

　　在门铃响起的一刹那，许牧心头大喜，是苏眉回来了，他几乎是冲到了门口十分欣喜地打开了门。
　　他的欣喜却让站在门外的物业大哥十分的不自在，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业主如此热情的，反倒是不适应的很。物业大哥不自觉地往后一步，保持安全距离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现在的人谁知道呢！而且这屋子的烟味也太大了吧，什么素质，不知道有安全隐患啊。
　　许牧难掩失望的表情，收敛表情淡然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个，您家前几天打电话报修，说水管好像有点问题，让周末过来修一下的。那个，现在方便吗？”物业从许牧的表情变化大致知道自己来的时间不是很合适，后面的话担着十二分的忐忑和不安。
　　水管什么时候坏的，苏眉怎么都没跟他说呢，他最近忽略了她和这个家很多。
　　“那个，先生，您看您周末什么时候方便了再打电话，我们再过来维修。再见！”很有眼色的物业，在许牧愣怔的瞬间，他已经获悉自己时机的错误，于是明智地离开。
　　看着物业离开，许牧整个脑子又开始嗡嗡作响，关于苏眉的一切重回心头，他的焦虑不安无处遁形，他不知道苏眉在哪里！他不知道苏眉怎么样！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他缓缓蹲下身子，抱着头懊恼、悔恨、担心、害怕……所有情绪一并涌向他，他感觉自己找不到情绪的出口。
　　苏眉走出电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抱着头蹲在门口的男人，没有任何形象可言，颓废不堪到了极点。要不是熟悉他的身形，换在其他地方，她大概是认不出的，这个人就是那个极为讲究的许牧，那个温润清隽的徐总监，那个在商场上声名显赫的“小诸葛”。他是那样的痛苦，不断颤动的身体似乎蕴藏着巨大的伤痛，他扯着自己的头发那般用力，似乎都觉不到疼痛。
　　苏眉慢慢走近，他似乎都毫无察觉，巨大的痛苦将他几乎湮没了，苏眉慢慢蹲下身去，伸出手握住许牧扯着头发的右手，许牧突然像惊到一样，猛然抬头，不可置信般的盯着苏眉。苏眉也是一惊，手也自然弹开到一边。
　　“苏眉？”许牧慢慢将手伸向苏眉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苏眉半道上就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纤巧小手，带着让人安心的体温，许牧终于确认这不是他的幻想，翻过手紧紧握住苏眉的手。
　　苏眉被许牧周围强烈的烟味刺的鼻尖发呛，不由得蹙起了眉心。
　　“怎么这么呛人啊，许牧，家里有客人吗？”
　　“啊？客人？没有啊。”许牧的关注点显然不跟苏眉一个频道，可也就是差不多同时他意识到苏眉话里的意思。
　　许牧意识到自己一身的烟味苏眉受不了，起身想转身进屋去洗漱一番可又怕苏眉离开。踌躇不定，满脸焦躁。
　　“许牧，许牧，”苏眉试着拉他。
　　突然许牧将她一拉，紧紧抱在怀里，他好像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苏眉的心砰砰直跳，脸上有些许的红晕，这么直接大胆的许牧让她暗暗有点脸红。
　　“许牧，你快让我喘不过气了！”苏眉轻轻抚着许牧的背，让他放松一点，她知道他是太过紧张。
　　许牧慢慢松开苏眉，“昨天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冲你发火的。”
　　每次都是许牧主动诚恳道歉，而且每次也就没有下一次，苏眉的心悄悄起了波澜。许牧对她一直都是爱护如斯，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让她感觉很亲近可许牧却从来不会真的靠她很近，她不知道许牧心里藏了什么，一直让她感觉若即若离。
　　许牧此刻直白而热情的眼神让她觉得许牧今天很不一样，关于昨天的一切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苏眉脸红了，这么直白的许牧，真的很脸红的，而且离着这么近。
　　“进去吧！”苏眉低着头晃了晃许牧的手，要是让邻居看见了岂不成了笑话，苏眉是脸皮薄的人，才不想呢。
　　“好！”许牧的呼吸几乎是掠过苏眉的耳朵，苏眉的脸更烧了。
　　苏眉刚进门就走起了眉，这么重的烟味，不由自主地就捂住了口鼻。“许牧，你干什么了啊？这么重的烟味，怎么都不开窗户啊？咳！咳！”苏眉一手扇着烟，想过去打开窗户。
　　许牧才想起这茬，苏眉是见不得烟雾的，自从那次事件后她比常人都要敏感，只要一点点烟味就能让她感觉不舒服甚至莫名的恐慌。他手脚并用打开了所有窗户，还把门重新打开。
　　“你要不先去门外站一会吧，屋里估计还得一会呢。”
　　“没那么严重，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出来估计就差不多了。”
　　“嗯，也好，去吧！”
　　苏眉去卧室拿了衣服进了洗手间，许牧等里面的水声响起了才开始收拾一晚凌乱的房间。所有的烟头清理干净后他下楼把垃圾扔下去顺便在花店买了两束香味浓郁的花。
　　打开门后先拿鼻子闻闻里面，似乎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关门进屋，苏眉还没有洗完，他把花分别插好，看了看时间，心想苏眉今天洗澡时间似乎长了点，于是打电话叫了外卖。
　　苏眉洗完澡出来不见许牧，往客厅走就感觉有些不一样，窗明几净的，空气焕然一新，还有花香，一抬眼就看到了花瓶里的花，许牧在厨房里，她走过去，“你干嘛呢？”说着就往里凑。
　　“熬点粥，别进来了，里面油烟大。”转身就把她往外推。
　　“哪有油烟啊，又没有炒菜，你太小心了，我没那么娇气的。平常我也是可以做饭的啊。”苏眉边往外走边反驳着。
　　“嗯，嗯，是我小题大做了，坐，坐，先把头发擦干了再说。”许牧把苏眉按到沙发上坐定，抽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起头发了。
　　“不用，不用，你自己都是一股味，赶紧去洗一洗吧，厨房我看着。”
　　苏眉抽过毛巾故作嫌弃地抽抽鼻子，许牧淡然一笑转身走开。
　　等许牧出来，苏眉已经放好了碗筷，看桌子上的那几样菜，就知道外卖已经来过了。
　　“粥马上就好，你先过来坐，我去端。”
　　“我去吧，你坐着。”许牧抢先一步去了厨房，苏眉嘟嘟嘴坐下了。
　　丁跃东从医院出来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昨天的项目现场，那个昨天跟他一道解决问题的负责人见他来了，还以为又有什么问题了。丁跃东解释说，“我这边暂时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你们这边得盯紧了，像昨天那样的问题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次，而且还要预防其他问题的出现。这几天大家辛苦一点，过几天我让你们经理给你们加工资。大家加把劲，加油干！”
　　大伙一听加工资，热情空前高涨，丁跃东难得的笑了。看着大伙的热情，丁跃东却眼神却逐渐暗下，2年前的那场事故，他在事后也接受了调查，虽然最后被证实没有什么问题，可那还是丁跃东心头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