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亡者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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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死去的话……
必定是死在证明自己忠诚的途中——我坚定不移的这么认为。
要不然呢，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
……“尽管如今，我不知道自己的死因是什么，但还是为了自己的‘意气’装作已被主公承认的样子。我……”亚度尼司的声音断在中间，片刻后才接上，“我实在是不能想象……除去与主公有关的事情之外，自己还有什么为其他原因死去的可能性！”
却见芙兰达转着手环，“然后？你突然跑过来坦白，不是突然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过去吧。”
“……我有话要问你。”
红发从者抬手，将自己额前碍事的碎发锊后去，露出一双火焰般灼灼的眼眸：“御主……你是与‘西泽尔’订立契约的御主，那副令咒一瞧便使我想起主公啊，看着令咒的形状，我就很难怀疑你。”
芙兰达发觉Saber的直感力很高，结合先前某些细节，他对看人方面、尤其是看西泽尔，似乎非常精准。
“你肯定掌握着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报。”亚度尼司道，“我很在意……主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遗失的记忆力，那段‘历史’……到底是什么？我不能再忍受了，也无法说服自己欺骗亲口立下的誓言……所以我要弄清楚！告诉我，主公她究竟……究竟为何，会成为与世界签订契约的‘英灵’？”
以自己这十五六年来经历的人生看，他不认为有什么值得被送上英灵座的。想来多半是因长大后的自己的行动而获得了资格……但换成西泽尔那就没话说了，主公绝对、倒不如说，以她的事迹，当不成英灵才奇怪！
但是亚度尼司所了解的西泽尔，并不是会选择将自己并入英灵中的人。
主公她……主公若是死去，定是会孑然一身任凭灵魂消散，不留恋人间的任何花月吧。
“——”只见芙兰达神情微妙打量他，半响后叹了口气，“说的太明白了啊，这么实在……不就是又提起叫别人难过的事情了吗……”
身为过激月厨可是很凄苦的……“不就让我想起来—— ‘既已身为英灵，以servant的灵基现界，正意味着你们同我相逢的很久很久之前，便早已经死掉了’这一事实吗。”
梅林老贼和神灵类型的从者另当别论，至少这句话对历史中确实存在过的人物适用。毫无疑问，亚度尼司与西泽尔都是人类……哪怕血统或许不纯粹，凤凰也至少拥有一半人类的血脉。
而人类成为英灵，当然是在自己死亡之后的事。
有些牵连到世界观的话题，芙兰达不方便说。但这与她在心中吐槽并无干系——要谈起来还是挺有趣的，例如像使徒这种，通过贝黑莱特转生的人类……在纯种魔族的眼中，他们就是人类。
人类看他们像魔，魔族看他们像人，也是件微妙的历史文化遗留问题。当初造物主创造生命时，不小心手一抖材料到多了……嗯结果弄出一坨诡异的东西，该怎么办？凡人生活的世界太美丽，祂又懒得再单独创造出一个世界放置残次品，于是干脆划出一道通往次级位面的空间，把失败作统统扔进去了事。
那个次级位面就是【Abyss】，即深渊。与这个世界的深渊之神不同，只是名字含义很相近——但【Abyss】里，本来是有地狱原住民的，即 ‘魔鬼’，首领是炼狱之业；而造物主的残次品则自称‘纯血魔族’，大部分宗教神话里的恶魔指的都是他们；最后一类才是由其他原本美丽种族转化而生的‘堕天’，代表为路西法……呃，说来尴尬。‘魔鬼’歧视‘纯血’和‘堕天’是抢地盘的外来者；‘纯血’则歧视魔鬼是来自乡下的土财主、堕天出身不正比起恶魔更像自己原本的种族；而‘堕天’统一歧视魔鬼与纯血设定不够时髦。尽管在旁观者角度看来他们是没区别的……可人家内部非常在意！就因为争夺领地，魔界内光连绵不断的战争便持续了数千年，互相歧视是个何等优秀的操作？你们魔族还能更无聊一点么！
咳咳咳总之不管怎么说，使用贝黑莱特的前提是‘活着’……使徒不曾死去。单纯的生命意义上，他们一直都活着。
而这点与英灵则从根本上便不同。
Saber也好，Alter也好……既然作为生前是人类的英灵，出现在了眼前……那就说明，他们早已死去多时啊。
“假设，只是一个假设。”有着极大阅读量处被，对‘故事发展的顺序’研究很深的芙兰达撑着船舷，一手托腮，“……若是眼前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时空裂缝出现在了这里。”
她用手指点了下身旁，“透过那个时空呈现的正好是西泽尔遭受威胁、即将死去的景象，只要跳进去就能改变她的结局……你会去吗？”
“虽然不明白这个假设意义何在，我当然会去。”红发少年微怔，“无论何止，拯救生命本身并不是错误的行为，即便没有收到命令。”
“但是，你看到的画面只是‘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旦插手打乱时间，自那之后产生的历史就会被破坏……无数的人，无数条生命会因此消亡，包括你自己也有可能不复存在。即使如此，你也会去跳进去吗？”
“当然——”亚度尼司的眼神变了，“因为那可是主公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杀害却无动于衷！如果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我的余生都会被囚困在后悔里不得解脱！”
“哪怕你的行为将导致灾害降临人间，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为什么会有世界末日？就算改变了过去，也会产生新的未来吧，我并不在意自己的未来被改变！我……”
亚度尼司犹疑道，“我不明白你说的‘灾害’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个假设。”
芙兰达举起手打断他，“……若是在某天，在你死去之前，西泽尔就先一步坠入冥府……意识到再也不可能实现愿望的你却刚好由于某种原因得到一次‘许愿’的机会……你会怎样做？”
“………………”
红发少年张了张嘴，下个瞬间，他的脸色变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推说是假设——这种假设究竟有什么意义？”他抬起手，但总归还是抱有一分理智，没有粗鲁的直接抓向芙兰达……“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不……不，主公她不可以比我死的更早……您怎么能，怎么可以丢下我呢——你只是在提出‘假设’而已，那是你自己恶劣的兴味吧！”
芙兰达顿了一下，语速平淡道，“‘恶劣’这种评价只有我自己可以说自己。”
她仿佛看不到对方越来越混乱的状况，依旧是那副死鱼眼，那么没心没肺的神情。
“愿不愿意回答是你的事，Saber.”金发少女重复了一遍，“想清楚吧，将自己带入那个假设。你觉得自己，会许下什么愿望？”
“——”
红发少年脸上闪过挣扎的神情，双臂因抑制自己的行为而肌肉鼓涨，他后退半步，“我……我……！”
“那么……我一定……”突然，一直很稳的芙兰达绷紧了身体，戒备到极致——“无论做什么、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即便是踏入地狱，我也要把主公拖出来！”
“她不能就这样残忍的抛弃我——”
“Saber！！”
钓竿被打翻了，从船舷的一侧落下沉入海浪，而芙兰达则是猛地站起来，厉声喝道：“不要动，站在原地！”
隔着屏幕的彼得潘还是头次看见老姐如此警惕神态。
“……？”亚度尼司重重呼吸着，情绪尚未褪下，眼中透出一丝疑惑。
“Saber……”尽管方才便消失了，快的几乎看不到，但那个不会错……芙兰达确信自己没有眼花，“这到底是——你身上为何会冒出【复仇的火焰】！”
印象中的芙兰达总是游刃有余，中二和沙雕气息就是她很轻松的证明。偶尔会显露正经神态，但通常她给人的感觉都是个有些不靠谱的二货。
但是彼得潘知道，她的业务能力很强，从十四岁起便一直经手穿管办的S级任务，什么蚁王啊蓝染啊顶上战争啊那都是实实在在风浪里穿出去的。芙兰达在工作时总能走一步预料十步，秉承着表哥‘绝不打没把握的仗’的糟糕人渣风格……什么时候见她戒备成这个样子？
“那是……”此刻，身后传来史尔基的声音，“无比邪恶的力量……仿佛格斯先生和卡思嘉小姐身上的烙印，不，或许更加……”
年轻的魔女攥着魔杖上前来，“……Saber阁下，刚才你到底！”
她扭头看了眼芙兰达，没有听漏金发少女口中吐出的代名词。
——“【复仇的火焰】，是什么？”
“这可真是，竟然叫你发现了。”芙兰达一声轻叹，转眼便翻脸回惯常的表情，“但它的确不能放着不管……Saber，怎么还愣着？你的任务就是好好游泳践行‘誓约’，别松懈啊！”
她边说边趁人不备一脚把红发少年揣了下去。
亚度尼司：？？？？？
不对劲，我好像有点过分惨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150章 亡者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