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同路人》臣安

7、第七章恨别（二）

　　七章恨别（二）
　　此刻，各门派掌门们正在苦苦张开结界。因为这个结界的范围实在是太广了，要撑开它，需要耗费大量的法力。已经有一些嗜血魔突破修士们的围剿，来到结界了。
　　符离同其他弟子们正在为各位掌门护法，他肩上那只小白鹰身形变大了数十倍，已然是一只凶狠的灵兽。它在上空盘旋，地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它的眼睛，只要一有异动，它便立刻俯冲而下。他的主人符离同它心有灵犀，在地面与它精准配合，或是给苦战的修士们给予援助，或是将穿过结界的嗜血魔斩杀。
　　斗月掌门江自流正全神贯注的撑着结界，就在这时，危险悄然逼近。一只嗜血魔悄无声息的接近他们，正要张开恶臭的三瓣嘴咬上旁边弟子的脖子。
　　江自流眉头一动，睁开双眼。
　　“你们先撑住。”他看了一眼一旁眉头紧锁凝神打坐的弟子们，嘱咐一句，便起身拔剑迎向背后的嗜血魔。
　　可是他突然强行逆转全身上下的真气，就算是道行深厚的斗月掌门，也显得十分吃力。
　　才与嗜血魔过了两招，便止不住胃里的血气翻涌，喉咙一甜，一口污血便咯了出来。
　　嗜血魔看到了地上的鲜血，兴奋得两眼发红，忙不迭的趴在地上，伸出尖长的舌头去舔舐地上的污血。
　　它一会儿就将污血舔了个干净。江自流还在一旁顺气，嗜血魔就已经又朝他扑了过来，他一时闪躲不过，右手臂被咬中。
　　就在这时，一阵凌冽的琴音想起，嗜血魔像受到刺激般松口抱头后退。江自流见机将它杀死。
　　就在江自流松了一口气时，就听到一道女声传来。“哼，江自流，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不成，竟然强行抽离真气，就算你是江掌门，也得够你好受，吐口血是算你轻的。”
　　江自流苦笑：“刚刚也是一时情急。不过方才真的感谢叶掌门出手搭救。”
　　烈火焚音的掌门叶夜心正抱着一把琴朝他走来，看见江自流的一副落魄样，便忍不住反唇相讥。她刚刚察觉出了结界异常，就寻了过来。来时正好看见江自流咯血的一幕，以最快的速度收敛好真气，才将将把江自流从嗜血魔口中救下。
　　“要是我没及时赶来，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从来都是这样，自以为成熟稳重，做起事来却冲动又莽撞，动不动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以为这样很高尚吗？”叶夜心听到他的话，情绪有所缓和，但嘴巴的教训却没停下。
　　“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叶掌门，这周围的嗜血魔越来越多了，我们还是先把它们解决掉再说吧。”江自流见她有滔滔不绝之势，赶忙转移话题。
　　“这倒也是。”
　　江自流听到她认同，就要拔刀。
　　“等等！”却被她突然打断。
　　“还有什么不妥？”
　　“你的手臂。”
　　江自流的手臂被嗜血魔咬伤，手臂还在殷殷流血，伤口也因感染有些化脓。叶夜心走到他面前，不让他闪躲，将他受伤的手臂一把抓住，从乾坤袖中摸出一瓶伤药，掀开他的袖子，将伤药细细的洒在他手臂上，又抽出一块绣帕，将他的伤处包扎好，才放开他。
　　“走吧。”说完便背上法器古琴加入战场。
　　江自流看着自己的手臂有点愣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跟上了叶夜心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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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泽丘城外一片狼藉，地上躺满了嗜血魔的尸体，弟子们或躺或坐的聚集在一起，经过一下午的战斗，他们已经累坏了。各门派也纷纷拿出聚元丹、回春丹等丹药，发给自家的子弟们。
　　顾九龄也在分发丹药之列，他先将丹药发给损耗最重的子弟，再发给伤得轻一些的。发药时，和弟子们寒暄问候，看着弟子们充满仰慕崇敬的眼神，顾九龄觉得自己无处遁逃。
　　“子鹤！”就在这时，言良的呼唤声拯救了他。他连忙赶到言良身边。
　　言良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打斗了这么久，体内灵气已有枯竭之势，顾九龄见状赶忙塞了几颗丹药在他嘴里。
　　待他咽下去后，顾九龄忙问道：“怎么样，好点没？”
　　言良喘了几口气，点点头。“好多了。”
　　“你先歇一下，我去把丹药发给其他弟子。”
　　言良点点头，“你去吧。”
　　顾九龄发完药回来，言良还在静静打坐。顾九龄也在他旁边挑了个位置坐下，泽丘城的危机已经解除，城内的老百姓都自发的出来送粮送水。看着周围忙碌的人群，奇怪，大法师人呢？刚刚在战斗时他还看到大法师了，他什么时候走的？
　　“子鹤，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在比赛时突然失控，是不是发生了和屠杀担生时相同的状况？”
　　言良满含担忧的望着他，顾九龄一时语塞。
　　“我，其实我···”顾九龄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他，从小到大他们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完全信任，没有任何隐瞒。
　　“唉，这魔物真是令人恶心，怎么会突然狂性大发呢？还好冉芹他们发现及时，才没酿成大祸。要不然这世上又会多了许多像我一样的人。”言良看出了顾九龄的难处，善解人意的转移了话题。
　　可是顾九龄却因他的话愣了愣。“是啊，魔物这种东西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世上。”
　　“唉，但是没有魔物的存在，那我们修行的意义又在哪儿呢？不过魔物能结出魔晶，这算是他们唯一的优点了吧，虽然这会要了他们的命。”
　　“是啊。”
　　两人静默不语，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后来，掌门带领着弟子们收集好嗜血魔脑内的魔晶后，众人都回到了试剑大会的别院内。
　　言良是真的太累了，一向喜欢整洁的他，竟也不顾身上的血污，脱掉外袍，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样一来，倒也缓解了两人此时的尴尬。顾九龄也很累，可是他却睡不着。虽然他不愿相信，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着他就是天魔这一事实。
　　把背后的两把剑取下来放在一边，想了想，又抱起大法师给他的焕生。躺在床上，顾九龄静静思考以后的路，斗月他已经不能再呆下去了，他必须离开，可是离开后他能去哪儿呢？他又怎么给师父和言良解释呢？他的头很痛，思绪也很混乱，他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