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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亲爱的,别着急:要禁赛,一起禁 ...

  •   斯内普教授一把抓住哈利的手臂,几乎是用拧的,令哈利在剧痛中迫不得已收了手。近距离下我看到哈利已经红肿的擦破皮的手一直在流血,这血分不清是德拉科的还是他自己的。

      德拉科疼得满地打滚,呜咽着□□着,鼻子嘴角都是血,被人抬起来的时候,还吐了一口血沫子,样子惨不忍睹,就连克拉布都忍不住笑,直到教授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教授将哈利重重甩来,又随手挥动魔杖弹飞双胞胎,这才令整个闹剧落下帷幕。

      麦格教授怒吼着走到自己的学生身边,失望而愤怒地摘下代表格兰芬多的金红色围巾扔到地上,将哈利三人拎到了院长办公室。

      我泪眼婆娑地注视着德拉科被抬上担架,从我身边经过,再也无法保持那种平静,我呼吸都快停住了!我一把推开身旁几个同学,踉跄着从看台冲了出去,想要跟上看看他伤得怎么样。

      斯内普教授却将身一挡,拦住去路。

      他用那双狭长的锐利眼睛紧紧盯着我,就这么盯着,也不说话。你说话啊!说话啊!我没时间跟你耽搁!我急得要命,踮起脚探着头,恨不得也推开他跟上德拉科——可我不能,他是教授我是学生,我必须恭恭敬敬地站在他对面,听他把话说完。

      仿佛得了牙关紧闭症,我痛苦地闭上眼,咬着牙,强迫自己控制住情绪和身体,像往常一样毕恭毕敬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许久,久到我的心都快被慢火煎肉似的煎糊了,阴冷的声音这才慢悠悠地传来。

      “让我看看你的魔杖。”

      我心下一惊,仓皇抬头,甚至忘记应该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他成功捕捉到我的惊惶,眯起眼,嘴角微微勾动了一下,露出意味不明的哂笑。

      “让、我、看看。”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毫不迟疑地抽出魔杖递给他。

      “闪回前咒。”

      杖尖对杖尖,斯内普冷漠地念出咒语。当看到我最近使用的是变形术课堂上变形高脚杯的咒语时,他皱起眉,疑惑地瞥了我一眼。

      我壮着胆子故作无知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教授?”

      “有人在霍琦夫人试图阻止这场闹剧的时候使用了檄械咒,”他继续慢悠悠地说道,“从魔杖飞出去的角度来看,胆敢对教授动手的那个人似乎是在赫奇帕奇看台的方向,而且离得很近,所以才会飞出去那么远。”

      说着,他朝我假笑了一下:“达灵小姐不好好在校医室躺尸来这里做什么,可别再昏过去。”

      “我吃了药已经不会流鼻血了,那只是别人对我的小恶作剧,您……您是在怀疑我?”

      他继续假笑,没有说话。

      “您也知道现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是什么样子的,我从哪里学这些决斗作战用的招数呢?而且我只是个二年级生,”我为难地皱皱鼻子,朝看台的方向指了指,“要不然我帮您去叫我附近其他几个高年级来,您再问问看——”

      “不必了,我自己会去调查,你可以走了。”他微微拔高声调打断我,一甩斗篷,气势汹汹地绕过我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鬼知道我吓得冷汗都出来了。竟然还有这种可以调查施咒情况的咒语……太可怕了吧!

      还好,还好。他就算怀疑我也没证据。只要不被抓到就不算是真正的……

      当我脑海里冒出这个强盗逻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的老天!我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突然这么……“德拉科”……这令我感到气急败坏,我不但没有起到什么好影响,他反而成了我的坏影响。

      我才不要去看他呢,让他疼死在校医室吧,他活该!

      我气得直跺脚,想了想,决定跟着那些好事的学生偷溜去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外偷听一会,看看情况,因为厄尼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他说就在刚刚我被斯内普教授叫去问话的时候,乌姆里奇叫住了麦格教授,也要插一脚。

      ……完蛋!怎么哪都有这个老妖婆?!

      我越来越认同厄尼的观点了,这老女人就是个老妖婆!她真的太坏了,做食死徒都绰绰有余的那种坏,她怎么可以拿魔法部来仗势欺人呢?!而且她还成功了,麦格教授的声音从门缝里听起来气得发抖,但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由她宣布哈利、乔治和弗雷德终身禁赛。

      当我和我们院的同学赶到的时候,门外少说也有七八十个人,乌泱泱就像开大会,以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为主,但我看到好多拉文克劳也在,卢娜还冲我点点头,示意我脚步轻一点。

      知道结果不会好,但偷听到是这个结果纵然我再有心理准备也觉得气愤,特别是在当时明明全都是德拉科的责任的情况下,怎么全都成了他们三个人的错呢?难道不该罚德拉科么?就算因为他的恶毒他已经得到了教训,不再追究,那也应该……

      不等我多想,门被乌姆里奇打开,她显然没料到门外是这个阵仗,愣了一下。

      我在她怔愣的功夫已经站了出来,就像我一直在她面前那样,毫不退缩地坚持事实,而且不凑巧的是我今天的心情要多糟糕有多糟糕,没空跟她玩师生情那套。

      “克拉布明明用鬼飞球打了哈利,为什么只罚抄写!这不公平!德拉科虽然被揍了可也是怪他自己自作自受,你怎么能全推到这三个人头上呢?!”我忍不住喊道,“你不能因为你和卢修斯·马尔福的私交甚笃就偏袒,公是公私是私!要禁赛大家一起禁赛!”

      “对,要禁赛就一起禁赛!”
      “这太不公平了!”
      “没有追球手和击球手还玩什么你干脆杀了我们得了!”
      ……

      我的提议得到众多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支持,他们在我身边喊得嘹亮。

      “不公平?”她瞪圆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滑稽人物。

      还不等我回答,身后的格兰芬多已经愤怒地喊了出来:“对!不公平!不公平!”

      “都给我安静!注意礼貌!我没有问你们问题的时候不要插嘴!”她皱着眉厉声喝道。

      直到走廊上七八十个学生纷纷安静下来,她那副真实的狰狞的嘴脸才再次被虚伪掩盖,面向我时,她温柔地笑了两声,眼里却都是残忍和挑衅。

      “不公平?不不不,这当然公平了,亲爱的,”她用甜腻腻的声线吐出最恶毒的话语,“因为波特先生该打,就这么简单,呵呵。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这所学校,我说了算。”

      “什么?!”暴脾气的格兰芬多球队队长,一个高个子的女孩忍不住惊叫出声。

      “也告诉你们所有人这道魔法部刚刚下达的最新指令,从今以后高级检察官在决定霍格沃兹学生的惩罚、奖励以及免除学生的特权上有最高权威,并有权改变其他教师做出的惩罚,奖励或免除学生特权的决定。约翰逊小姐,除非你也想尝试一下禁赛的滋味儿,不然如果我是你,我会对这位高级检察官更尊敬些。”

      见女队长被她噎得哑口无言,她再次转向我,一字一句富有深意:“至于我们可爱的达灵小姐,呵呵呵,你更应该如此不是么?我知道你在恪守规则、保持礼貌上一直都很出挑,我很欣赏你但,你最近的表现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真该跟你的男朋友好好学学,这位年轻的马尔福先生做得可比你好。虽然我比谁都深知血统和家族根深蒂固无法改变,泥坑里的就是泥坑里的,但至少你该学着把自己那一身的泥点子藏得好一点,不然……啧。”

      她轻轻咂舌,仄歪着头装可爱,用一种惋惜的表情来故意恶心我。

      “你父母他们的下场你也看到咯——”

      我顿时在她拖长的尾音中红了眼眶:“给我住口你这个……放开我!你放开我贾斯廷!放……呜——”

      几只手先后拽住我的胳膊,又封住了我的嘴。我只能发出呜咽,眼睁睁地看着乌姆里奇在众人惊愕与愤怒的目光中掩面轻笑,一扭一扭地,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先是塞德里克,再是我的家人,她永远知道我最痛的伤疤在哪里,这个恶魔!要不是厄尼和贾斯廷两个高大的男孩使劲拽着我的胳膊,我恨不得直接让她尝尝惹火烧身的滋味!

      *

      今天发生的事情过于惊险刺激,几乎所有人都在晚餐时间议论不停。厄尼发挥他超强的演讲能力,将身旁格兰芬多长桌的一些同学都吸引过来了,他绘声绘色地描绘着他在距离斗殴现场咫尺之间所见到的一切,模仿着每一句粗鲁的脏话,还有后来每一个乌姆里奇虚伪的笑容和每一句掐着假嗓子说出来的教育法令。

      我坐在他身边,听得头都要大了,一点胃口都没有,索性收拾了东西提前离席。

      身后有几个男孩子追了上来想约我到外面散散步,都被我婉言谢绝了,尽管我知道他们是见到我今天在乌姆里奇面前情绪失控的模样,想让我舒缓一下心情,但我真的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忽然有点怀念关禁闭的感觉了,起码安静。

      我走在从礼堂通往公共休息室活板门入口的长廊,想起上一次在这里被德拉科强硬地拦下,动作粗鲁地箍住下颌,被他冰冷的言语刺激,又想到他吐了一口血沫、痛苦□□的模样,我脚步一顿,心里一酸,再也迈不出一步。
      别去想了夏莉,这是他应得的。

      别去想了,他把你整得那样惨,他还放任别的高年级欺负你,他都不主动跟你认错。

      别去想了,别去想了,这样的你真的很不知羞耻!

      别去……

      我的脑海里警铃大作,愈演愈烈,意识到这种诡异警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校医室门口了,就像被什么附身似的,我竟然毫无察觉。

      我知道我该走的,现在走还来得及,如果就这样和他分手,那么未来我们都会轻松许多,不用再担心未来的分手是否好聚好散,又或者是谁受伤更多,到此为止是最好的,反正在别人眼里我们已经到此为止很久了,干脆就坐实他们的亲眼所见吧。

      到此为止吧。

      我脑海中的自我束缚令我感到疲惫,于是我原地蹲了下来,蜷缩靠墙,独自平复情绪。

      “达灵小姐?”

      庞弗雷夫人正准备进门,见我蹲在门口,好奇地唤我。可当我抬起脸,扶着墙站起来的时候,她却疑惑地皱起眉:“你怎么哭成这样子,快擦擦,老天……别哭了亲爱的,那个混小子又死不了,没必要这么担心。”

      我刚想跟她解释我不是因为德拉科才哭的,她便一边递给我几张纸巾,一边气鼓鼓地数落着德拉科说下去了。

      “我从没见过这种混球!别人好心帮他抬进来,他却高声辱骂别人让他们全都滚不然全家都得麻风病,结果那些人真的全滚了以后呢——他更生气了,还把我端来的药和医疗用具全都掀翻了,哈!脾气差成这样,又怕疼,这么一个德行的小鬼我还奇怪呢,到底是多大的仇才能被三打一群殴,鼻梁骨和腕骨全都打碎了,连个人样都没了,现在看来真是自作自受。我记得上次他头破血流那次好像也是自找的吧,真是个到处惹麻烦的家伙……”

      我被庞弗雷夫人的话逗笑了,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德拉科朝别人发泄坏脾气的模样,笑着笑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她说着说着,又听见我的抽泣声,尴尬地眨眨眼,好像误会了什么,话题转得有点生硬。

      “噢——不过他确实死不了,你不用担心,去看看他吧,也许你去了他那比粪坑还臭的脾气还能收敛点。”

      我苦笑着摇摇头,抹了把眼泪:“不用了,我去了他的脾气只会更糟。”

      “你们吵架了吗?”

      我一时语塞,这到底是该算吵架还是分手,我也不清楚。

      我仔细想了想,在不清楚结论的情况下,还是说事实比较谨慎。

      “我们三十多天前吵过一次。”

      “……多少天?!”庞弗雷夫人皱起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别告诉我你们一句话都没说。”

      我尴尬地闭上了嘴,不敢看她,更不敢说我原本打算在德拉科不主动认错前都不跟他说话,哪怕要持续一学期,反正,一个多月很快不也这么过来了么。

      我听见她认命地低声叹息,然后,怀里便被她塞了两瓶药。

      “你们吵架我遭殃,我这么大岁数还得受那种小混蛋的气,还得给他治疗,我招谁惹谁了?你自己看着办,看看是下毒毒哑他,还是怎么着都行,我不管了!我个人推荐选择前者,”她咕哝着,翻了个白眼,对我的拒绝置若罔闻,骂骂咧咧走得飞快,“现在小姑娘找对象都找这么有难度的吗?多好的小姑娘,真是活受罪——”

      我注视着她的背影,彻底傻眼。我知道庞弗雷夫人平时是有点絮絮叨叨,但脾气可不太差,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生气。

      德拉科总有办法将别人成功逼疯,我看这个比魔药学上的动手能力更称得上是天赋卓绝。

      我硬着头皮继续朝校医室走去,决定只要把药放在床头柜上就不管他了,至于喝药什么的,等他自己半夜疼醒了自己顾自己吧,反正我知道庞弗雷夫人今晚是铁定不想顾他了。

      打定了主意,我的心态又恢复了平和,我放轻动作,推门而入,几近悄无声息。

      校医室今晚只有德拉科一个病号,他的床位拉着帘子,十分显眼。

      为了保险起见,我没有直接接近,而是偷偷在帘子缝隙之间瞄了几眼状况,见他真的闭眼睡得安稳,呼吸均匀,又怕他像上次那样骗我,观望了十多分钟,这才敢侧身掀开帘子走近德拉科的病床。我的每一步都很缓慢,很小心,间隔时间也很长,就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谨慎再谨慎。

      一切都很完美。

      我放下药瓶,在德拉科床边站定,还是忍不住,想要瞄他一眼。

      然后我就意识到这是我做过的最让我后悔的决定。

      当目光触及他那张被包扎得根本认不出原样的脸,我的眼泪便扑簌簌地流了下来。他的鼻梁被好多纱布和绷带固定住,缠在头后面,他脸上最好看、棱角最深刻的部分被绑的完全没有辨识度,金发凌乱又黏腻,嘴唇苍白干裂,整个人都了无生气。

      我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可声音忍得住,心痛根本忍不住,我觉得我的心都要被他扯碎了,他每次总是这样撕扯我的心当消遣玩,就像随意撕扯一朵玫瑰花的花瓣,花般散落一地毫不爱惜。

      他这幅模样怎么自己照顾自己?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这一眼,让我还怎么放心离开他?我……我怎么舍得离开他?

      我认命地低下头,皱着眉,捂着嘴哭得更厉害了。

      德拉科忽然咕哝了一句什么,像是梦中的呓语,整张脸都纠结在一起。我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醒了。好在他没有,他只是又□□了几声,眉头紧蹙,看起来很痛苦。我想应该是麻醉药药效过了,所以即使在睡梦中也开始不踏实,感觉到痛了。

      我见状,于心不忍,凑近了些,弯下腰,一边在心里默念咒语,一边伸出手。

      转啊转啊,时光轮回,奔跑直到,冲向终点。

      不知道老骷髅的这种力量有没有用,但书上说这种力量来自希望和爱,不能用来伤人,但补充些体力舒缓一下情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得加快点进度赶紧看书,争取快点学习到和愈合伤口有关的部分才行,最近落下的进度太多了。

      掌心柔和的银白光芒刚刚汇聚成型,不等我将手放在德拉科的额前,他便倏地睁开眼,用那双明亮的灰蓝色的眼睛望着我。

      我惊呆了。刚想直起身远离他,没想到德拉科还有一只没受伤的完好的手臂,那只手臂直接勾过我的脖颈,强迫我和他贴近到双唇相接。

      我彻底懵了。

      ……他不是睡着了吗?他不是还在说梦话吗?他不是在梦里疼得难受吗?

      骗子!骗子!骗子!!

      我气得哭了出来,眼泪就这么失了重打在他的脸上。我想推开他,可我又怕伤到他,他浑身都是伤,我舍不得让他觉得疼。

      瘦削修长的手力道减轻,渐渐放过我的脖颈,它顺着我的肩下移,直到握住我的手,又缓缓地缩紧,用大大的手掌将我小小的手包覆起来。我才发现他的手竟然比我大这么多,那他比我适合弹钢琴,也难怪比我的魔药做得好了,我总是笨手笨脚的。

      意识到我开始想些不该想的东西,对自己的唾弃更甚,我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眼泪更汹涌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扯动嘴角,想像往常那样得意洋洋地笑,但失败了,他的脸被包的太严实,只能勉强扯动嘴角,但眼里的狡黠可一丝不少。

      我看得更生气了,想甩开他的手,可甩了两下,见识过他的力气,我就放弃了。

      于是我用另一只手抹了把眼泪,气鼓鼓地别过脸,拒绝跟他交流。

      “你怎么现在才来,就不会再早点吗?我不喜欢等人,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还不长记性,受不了你。”

      没想到他下句话竟然是数落?!我真的……他这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用愤怒的、不敢置信的眼神怒视他。

      “34天了,还差一个小时,就35天了,”他斜晲了我一眼,口吻中带着一丝纳罕,“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我怎么平时没发现你这么固执这么倔?以前我就觉得你的外表很有欺骗性,你可真是会装,装得一副好像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顺从,实际上心里每天都在偷偷骂我。”

      我没理他。

      “你现在是不是就在心里骂我?”

      随你怎么想。

      他定定地望着我,也不松手,也不说话,就这么望着我,弄得我有点发毛,尽管不想去看他,又很好奇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余光始终离不开他。

      他的眼里蕴藏着一种很复杂的神采,这种神采不断变换,连带着他的嘴唇也越抿越紧,最后,变成盈满怒气的爆发:“我说你可以了吧,差不多就行了!你怎么还在生我的气,我都被那群人揍成这样了身为我的女朋友你当时就在现场眼睁睁地看着不说,事后连一句安慰都没有,你还说我没有心,是头野兽,我看你才没有心!你心肠硬得很!”

      他的话激怒了我,连点他施加在我手上的力道也让我不舒服,我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那是你应得的!你应得的!你懂不懂!我告诉你,我不光不想去劝架,我还打飞了霍琦夫人的魔杖,让你再多吃了十分钟的苦头——不用谢!”

      他瞬间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你竟敢这么对我!你竟敢!”他将我扯得更靠近他了些,气息因着剧痛和气氛颤抖。

      “敢做就要敢当,你既然敢出言不逊就要有种承担后果,不敢?那你就别说啊!谁让你这么侮辱别人,连带上家人更是不可原谅,你亲眼见到我因为家人受到多少嘲讽,被人中伤,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就不能将心比心设身——”

      “——去你妈的吧我为什么要将心比心?!这些狗杂种有什么资格跟你放在一个量级上相提并论!”

      德拉科高声咆哮着打断我的话,但话音未落他的脸色又开始变了。

      我愣了一下。

      他像是触电似的,迅速松开我的手,目光看向别处。要不是太熟悉那张他强行隐忍怒气的涨红的脸和脖子上几乎要跳出来的青筋,我还会以为他是害羞了。

      手心里还有刚刚双手紧握时的温度,令我的态度软了下来。

      “我告诉你了德拉科,很早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如果你把除了你和极少数你认同的人以外的所有人都当垃圾,当你有一天身处同样的位置的时候,没有人会去救你的,德拉科,我早就告诉你了。”

      他梗着脖子,仍然不愿意看我一眼:“也包括你?”

      我的眼眶又开始泛酸了。

      “也……包括我。”光是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就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可我去救你了!在你被那个老妖婆下咒的时候!在你快要窒息的时候!我哪次没在你身边!达灵,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你——”德拉科彻底被我激怒了,他猛地掀开被从床上跳了起来,怒目圆睁,声音都在颤抖,“这就是你回报我的方式吗?站在我的对立面!这就是你口中的爱?一次又一次,选择背弃我!伤害我!”

      他的动作幅度过大,外加上手势,牵动了左手手腕和胸前还未痊愈的伤痛,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站也站不稳,几乎快要一头扎倒在床上。

      我的心也随着他被揪了起来。

      “德拉科!德拉科你哪里痛?”我慌张地去扶他,眼泪顺颊而下。

      “别碰我!”

      他用那只完好无伤的右手狠狠打掉我的手,火辣辣的一下,痛得我几乎不能呼吸,我哭得更厉害了,但我知道他的伤比我还疼,我不能不管他,所以我还是愿意再伸出一次手,冒着被他再狠狠打一次手背的风险。

      “我都说了要你别碰我,贱种!”

      意料之中的疼痛。

      但他的话语更让我痛。他明明知道他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刺伤我的,但他还是选择这么做。

      我终于放弃了。

      当产生出放弃这样一种意志的时候,我感觉到整个人有一种脱力般的如释重负,整个人也都丢了魂儿似的瘫坐下来,满心满眼都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酸苦,令我觉得心跳着好痛,活着也好痛,做什么事想什么都好痛。这种痛楚更甚于亲眼注视着最喜欢的男孩被当众痛扁得遍体鳞伤,是一种将自己撕扯成一片片去努力填补他却怎么都填补不满的无力感。

      也是在那一刻我意识到我自己究竟有多爱他,才会像厄尼眼中那个不可理喻的我一样疯癫成这样。

      我是如此爱他,在乎他,以至于丢失了自己。

      可是我把自己都弄丢了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改变,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放弃了。

      “那我们就分手吧。”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听见我自己用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我有点累了。我想休息了。我没办法再继续消耗下去了。

      病床上的人背对着我,没有任何回应,不过我也不需要他的什么回应,我不在乎了。

      “分手吧,既然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再这样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我一直都知道我们走不长远,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来,我本以为,还能过个一周年什么的。”

      我不禁破涕为笑,说到这个一周年,我都把自己逗笑了,因为我也只是曾经想想而已,从来都不相信真的会有这一天。我很理智的,很多不可能的事我从来都不去做计划。我的计划里只有现在,没有未来,至少没有我和德拉科的未来。

      为的就是在这一刻,可以坦然地摊牌,依靠着我缓冲垫一样的心理建设,即使坠落深渊也还能活命,死不了的。

      他的肩膀冷不丁动了动,我一度以为他要回头,或者要说什么,但,没有。

      可能对我无话可说吧。

      “我知道我们走不远,我从没幻想过那种未来,这就是最初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打算追求你或者向你吐露心迹的关系,如果不是那次误打误撞,我不想被你误会,可能我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你,因为没有见过的东西是不会想要的,我不打算给自己造成太多障碍或者痛苦。”

      “可是见过了却没能拥有,不是更痛苦。”

      德拉科同样沙哑的声音淡淡地飘来,像是风中扬起的一缕沙。

      我有点意外,随后,无奈地笑了笑:“不是这样的,其实有的东西,你要知道,能见过一次就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奢望太多。”

      病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德拉科才再次缓缓开口:“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是你想要的。”

      我擦了擦眼泪,缓缓起身,却因为之前剧烈的哭泣在站起来的瞬间晕眩到差点晕倒,踉跄着撞到床头柜。不过好在我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就还好,没关系。

      我摇晃着酸胀的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重新站了起来,再次抬头时,德拉科已经站起来了,他站在病床的另一边,我的对面,与我保持着安全而疏离的距离,那双盛满伦敦雨后放晴的天空的眸子剧烈闪烁着,紧迫地盯着我。

      “我知道你想要很多东西,权力,金钱,级长或者什么学生会长的徽章,让你讨厌的人过不下去好日子……你的愿望清单里不包括我。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你想把我逼走,这样我就不会妨碍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因为只要我在你身边,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要这样做,我不可能让你随心所欲做你喜欢的事,虽然这是爱一个人的方式,但当你将你的开心建立在更多人的痛苦上的时候,那就不作数了。
      “你自作自受( You get what you deserve.)。这是一句谚语,多年来经久不衰,因为这是真理。有些人获得了比应得的还要多的东西,因为他们认为自己与众不同,那是他们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觉得可以不遵守那些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的规则,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而把痛苦像垃圾一样扔给剩下的人。
      “这怎么可能呢?就连号称可以不择手段得到一切的黑魔法都有代价,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或迟或早,你总得付出。如果现在不让你知道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学会付出代价,那么,未来的某天你一定会付出更惨痛的代价来获得教训的,一定会的!而我不想让你再付出了你明白吗!”

      我没忍住,又在德拉科面前狼狈而委屈地哭了,为什么他不能理解呢,这原本是一种很简单的心情啊!

      这样的委屈加重了心痛,令我想到曾经的几个月内无数让我心痛的事,情绪失控。

      “你以为我想让你受伤吗!你以为我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吗!当我看见你被他们揍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的疼一点不比你少,真的很疼!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能继续放纵你这样下去,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过得更好,变成更好的人,即使你不理解,即使你觉得我挡了你的路,或者背叛了你什么的可我——”

      我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想让自己的感受到痛,可是我完全都感受不到,所以我更加更加地用力。

      我狠狠揪扯着胸口的衣物和皮肉,几乎不能呼吸。

      “我还是得这么做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我掩面痛苦,含糊不清地哭喊着,“即使我早就知道你未来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也想尽可能地给你留下一点好的影响,我以为我能做到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变得更好,哪怕只有一点点。但我好像高估自己了,我什么都不是。
      “我当然知道人和人之间只是一段路的关系,有时候就散了,有时候人就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就是这么一点点失去所有的。无数次面对塞德里克的质问和无奈,我都觉得痛苦和难过,因为他了解我在自我毁灭,只为了能陪你走一段,我想做的所有仅仅是和你走一段,并且让你明白,在我们一起走的这段时间里,我是真心实意向着你、为你考虑,就够了。我不想让你很多年后想起我时带着怨恨!怨我为什么没努力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女朋友,没和你一起变得更好,我想让你一想到我就笑出来而不是像我这34天每天每天想起你的时候那样,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我泣不成声。

      然后我看见德拉科怔怔地瞪大眼,眼角无声划过一行泪,也愣了一下。我以为是我看错了。

      “我不值得你这样,”他眨眨眼,哽咽着,别过脸去,“我除了痛苦什么都没办法给你,你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可能你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你还是不明白德拉科,虽然你比我年长,但你太幼稚了。我为你做的所有事从来没指望过什么回报,我只希望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就可以了。”

      再次抬头的时候,我顶着满脸泪痕痛苦不堪的脸,冲他无力又绝望地勾起嘴角,凄惨地笑着,感叹地叹了口气。他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唉……真想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啊,”我后退了两步,吸吸鼻子,“要是有这种魔法就好了,我会……很乐意学的。”

      我的目光贪婪地在他的眼睛和嘴唇上流连,然后是瘦削的身躯,虽然我看不到他的全貌,但脑海里记得他在我印象里最英俊最动人的时候。臭气熏天的魔药教室里,他坐在我对面,高傲地用鼻尖看我,可是还是愿意凑过来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要做什么,他冲我得意地笑着,叫我小傻子,还让我求求他。

      难得的美好回忆令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还好,我们还是有过一些美好的回忆的。我只要记住我爱上他的时候就可以了,就像祖母说的,过去了的就过去了吧,记住别人对自己最好的时刻,就够了。

      其他的……可能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这样想着,我扶住门框,冲他回眸一笑,发自内心地在离开医务室前跟他道别:“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至于女朋友这个艰巨的任务……我想你得交给下一任接棒了。我不行了德拉科,我爱你但我尽力了。”

      说完,好像真的舒服多了。

      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虽然现在还是很痛,但我是真心觉得舒服多了。

      我仰望着天花板,用力地眨眨眼,咧开嘴,活动活动哭得僵硬的脸蛋。

      到此为止了,我该继续一个人往前走了。

      “达灵,达灵,达灵!你给我回来,达灵!”

      我刻意走得快了些,忍住内心的酸楚,忽视身后逐渐焦急,逐渐迫切的高喊,忽视响彻走廊的、属于男孩子的、没轻没重的狂奔脚步。

      最后,我跑了起来,伴随着奔跑的动作,眼泪好像也就这么被我甩在身后了,德拉科也是,我们所有不开心的事情也是。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可我的计划总是出错,自从我的世界里有了德拉科之后。

      它就再也没对过。

      就在我即将跑下楼梯,准备前往穿过礼堂回宿舍的那条主路时,德拉科穿着一身洗得褪色的病号服,身上还缠着绷带,就这么突然从某个之前完全不在那个位置的楼梯截胡我的前路,毫无征兆地杀了出来。

      “你……你……是怎么……怎么……”

      我又懵了,而我一开始紧张便连话都说不全了。

      我明明早就开始跑的,他又受伤了,我先他那么远,这怎么可能……

      就在我愣神的这几秒,德拉科气势汹汹地吊着眉毛咬着牙朝我撞了过去,那架势就好像他要跟我打架,吓得我都不会动弹了。

      他撞向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能从他紧紧禁锢我的双臂感受得到,在他连那只腕骨碎裂的左手也用上了的时候,在他忍住疼闷哼一声的时候。

      就好像贝尔手中凋谢了一片又一片的玫瑰花瓣,在某个机缘巧合瞬间,时光倒流,昨日复现,它又重新完整了。

      神奇得不可思议,既让人心动,又让人心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别走,这不是我想要的!”德拉科欲说情绪越激动,箍住我肩膀的手越缩紧,弄得我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我从没说过这就是我想要的!你是哪来的自信就这么继续往下自顾自说得这么开心!我什么时候回答你肯定你这就是我想要的了,恩?你怎么这么固执!自己决定的事情别人的话听都不听一下的吗!”

      “可是你也没否认,还一直在激我,你一直否定我,而且你的诸多行为都给与我充足的证明,证据确凿,我有理由这样推测。你说不是就不是,可我也没看到证据啊!”

      “这种事你他妈让我怎么给你证据!你是不是也想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啊傻逼!我要是能把心掏给你看那我早就在你因为韦斯莱家那两个混球的实验差点死过去的时候掏给你了,我要是能把心掏给你看我还用得着跟你每次磨蹭磨蹭说那么多废话,我要是能把心掏给你我——”

      他说不下去了。而我的心就这么提到了嗓子眼里。

      “我早就——”

      我想起了我们每次拥抱的模样,但没有一次他将我抱得这么紧,没有一次他的声音带着这种我也说不清的情绪。我迷惑着,警惕着,不敢相信着,没有激动,没有欣喜,也没有心酸。

      “我早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了,更不会害怕失去你。你让我害怕了,你成功了,我服气了,行了吗,别再继续了。”

      “别开玩笑了,你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的,放开我吧,我们现在还太小了,年轻时候总容易冲动,你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你就会感谢我们今天的决定的,因为总会有更好的人在后面的。”

      我低头忍住眼泪,干笑了两声,试图去解开他环住我的臂膀,可他反而越扣越紧。

      “我根本不想要什么更好的人!我只要眼前这个人,我只要你!你少给我擅作主张!”

      他努力躬着身躯,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热而急促的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令我想要在我自己的自控力耗光之前推开他,可他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接二连三的话语,就好像是在我的每个可以活动的关节上都开了一枪。
      我再也动不了了。

      “别这样德拉科,别这样……求你了……我们真的不合适,别这样……”我哽咽着,尽可能地保持平静。

      你这样我怕我再也没勇气离开你了。

      “别扔下我,达灵,”他的声音颤抖着,从我的颈窝震动着,透过皮肤,透过骨骼,直击我心,“我只剩下你了。”

      就像从远处伸来的绳索,将所有碎片串联,提醒着我,还有这部分的记忆。

      【别扔下我……德拉科……】

      【你说……你只剩下我了。】

      【我好像有点爱上你了。】

      【你说我装,我可以在你面前装一辈子,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

      热乎乎的暖流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在我还没从被他抱住的震惊中回神的时候,我的泪流满面,我的情绪,已经先一步替我做了决定。一如既往,我又输了。

      人在感情里处于下风的原因很多,太穷,太笨,太丑,性格太糟……但我不一样。

      太爱你,太爱你,还是太爱你。

      最初那份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自己会想要得到的心情,竟然能发展成这样,到了最后,这份心情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明明,只要能见过一次就已经觉得很好了的。

      我泪流满面,双手无力地下垂,带着痛彻心扉的绝望。老天我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办?

      “以前我一直说不出来到底爱你什么,在你跟我诉说的时候,我总是说你很奇葩,一语带过。我确实觉得你很奇葩,因为我原来一直以为你是被保护的太好才会这样:愚蠢,单纯,盲目相信我这种人,愿意刺伤自己来取悦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傻子?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受过挫。”

      “德拉科……我们——”

      “——但我后来!”

      他高声打断我,迫使我乖乖听他说下去。

      “后来,我看见你一直在痛苦里挣扎,你经历了比别人还要多得多得多的事,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你称之为‘宽厚’的样子,我才意识到我到底爱上你哪一点,还有我一直想要靠近你的原因——尽管你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爱哭鬼麻烦精犟脾气。”

      他在我耳边轻轻笑了一声,蜻蜓点水般,吻了吻我的侧脸,随后抱着我,稍稍分开了些距离,用那双晴朗透亮的灰蓝色眼睛深深地凝望着我。

      “谢丽尔·达灵,在你面前,我永远自惭形秽。”

      我看到他眼中小小的我陷入怔忡,像个了无生气的木偶人,除了流泪什么都做不到。

      这是德拉科对我说过最动人最真心的话。我一直在等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一直在等,可为什么我终于等到了,却那么难过。

      “可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女孩。”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

      他的反问让我哑口无言,磕磕巴巴半天才搜寻到了证据:“你喜欢金妮·韦斯莱那样性感漂亮到发光的,我……我没她那么好看,你说过的。我笨手笨脚的,运动也不行,反应还慢半拍,而且我……我还是……”

      一想到最痛的那点,我难受得破了音。

      “我是你最讨厌的那种麻瓜家庭养大的女孩。你骂我是泥巴种是贱种。”

      “我……我……”

      他的眼神开始慌乱了起来,我知道我终于抓到了证据,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好不好,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确实刚开始没办法接受但是……但是你也不是普通麻瓜家庭出来的对吧,你祖母姑姑不都有魔法么,连仙子都看重你们,对不对?所以……所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可没见过有仙子这么执着于纯血二十八家里的哪一个,我一度以为像老骷髅那种仙子眼睛都是瞎的——”

      “注意言辞。”我忍不住含着哭腔提醒他。

      可没想到他听到我这么说却开心地笑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好久没听你说这句话了,我想念得很。”

      “说的时候烦得很,不说你还惦记,神经病!”我骂道。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我的态度而生气,反而眉里眼里都是笑意,他慢慢凑近我,试探性地碰了碰我的唇。

      我条件反射式地闭上眼。

      而他的呼吸就在我闭眼的瞬间急促了起来,双手下移,挪到我的腰间,用力将我再次搂紧,吻了下去。

      德拉科的吻技一直都很糟糕,是那种舌头在里面胡乱折腾还自以为自己是正宗法式交颈长吻的糟糕,常常顶到我的牙齿或者嘬得我舌根生疼。但,鉴于我们彼此都没什么经验,我决定再给他多几次的机会好好练习。

      我相信他会更好的。

      我愿意再相信一次。

      我主动环住他的脖颈,热情地回应着他,这种灼烧般的热情令我的心都刺痛起来。他的动作逐渐粗鲁起来,这种不安分的小动作激起脑海警铃大作,我立刻结束掉这个吻,想要推开他。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还没等发力,他就已经咬着牙,捂住左手手腕倒抽一口冷气了。

      “真是的,你老实一点会死吗?手上有伤还胡来,我都告诉过你这样不行了!”

      我嘴上虽然气得要死一直在嚷嚷,可还是忍不住去扶他。他痛得都直不起腰来了,真是活该,一点都不长记性,我该拿他怎么办才好?这个混蛋。

      “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混蛋……明明我从小到大的品味都挺好的。”我一边气呼呼地伸出手,一边嘀嘀咕咕,终于将最开始想要对他施展的咒语完成了。

      “那你可不如我,我品味一直都很好,从没失误过。”

      他得意洋洋的口吻和飞扬的眉眼令我气上加气,我甩着袖子,嘟着脸转过去不想理他。

      可他竟然还敢在我背后偷笑?!

      我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似乎听见我抽泣的声音了,他缓缓绕过我,重新来到我面前,用冰凉的手背轻轻抹去我的眼泪,戏谑地说:“瞧你,我就夸我自己的同时顺便夸一下你,你也不至于感动得哭成这样吧?我还是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

      我横起眼瞪着他:“还不是你总惹我哭,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一边说喜欢我一边拼命让我掉眼泪。”

      “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再喜欢你了,”他说着,又在我的唇上碰了碰,小心翼翼,听不见一丝一毫的气息,“让我爱你吧。”

      我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我呼吸急促地盯着他翕动着的唇,只觉大事不妙,本来我就慢半拍,现在脑子彻底乱成一团。

      “那你……你……”我抿了抿唇,无法控制地想要凑近他,“你试试看吧,别让我失望,德拉科。”

      回答我的是他热烈到让我再次无法喘息的吻。

      平常的日子里我扮演了一个很理智的角色,很懂事地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就好像如果哪天德拉科一脸冷漠地说他要离开,我也能很理智地同意,再目送他离开。

      但就在此刻我发现我其实无比害怕失去他,他好像也是如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这样了。

      就在德拉科说“我只要你”的时候,我内心也有一股强烈的想要呐喊的欲望:只要你,我也只要你。就算全世界都告诉我,其他人都可以只有你不可以,但我还是只要你。

      可我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鼓足勇气说出口了。这样太蠢了。维持现状就挺好的。

      反正我已经听到过我最想听的话,看到过最真实的德拉科了。

      至于其他的……

      我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

      我不会奢求更多。

      当下我只想要好好回应他这个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亲爱的,别着急:要禁赛,一起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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