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P]亲爱的，别着急》江海沫

12、亲爱的，别着急：像你们，这种人

　　当我跟大家提到飞行课是我的噩梦的时候，并不意味着像纳威当年那样还没开始学正确的骑行姿势，就已经被失控了的扫帚甩到天上骨头碎裂。一年级的第一堂飞行课被甩到天上的并不是我，我是那个伸手放到扫帚正上方，随意地说了声“起来”便立马拿到扫帚的人。

　　被甩到天上的是巴多克。他费了好大的劲儿，将“起来”（up）换着声调轮流说了好几遍才让扫帚乖乖到他手掌心，进度已经是全年级最落后的几个人之一，我在一旁看得很清楚，那时候霍琦夫人正在我身边帮我板正骑行姿势，因为我总是不自觉地想整个身子都趴在扫帚上。

　　等好不容易将我的错误板正回来，大家都也可以相继进入下个阶段了，也就是说，我在不知不觉中比同学们快了一步，已经可以缓慢地在一人高的位置左右挪移了，虽然还不会转弯，也不敢上升高度，但对我来说足够用了。

　　我心满意足地从扫帚上慢慢爬下来，却听见霍琦夫人不满地质问我：“为什么要停下来，继续，继续啊！你刚刚做得非常好，达灵小姐。”

　　“今天就练到这儿吧，我有点恐高，教授，也许……慢慢来？你瞧，我得和同学们的进度保持一致不是吗？”我心虚地躲到埃莉诺旁边，讪笑，“我可以帮同学尽快适应，这也是帮您的忙，教授。”

　　“怎么没看见你在学其他课程的时候想要和同学的进度保持一致？”

　　她用那双通透的绿色眼睛没好气地瞪了我好久，才无奈地摇摇头走开。

　　我有些尴尬。老师之间果然是会偷偷议论学生的，没想到霍琦夫人连学术课上的事都知道。

　　但我总算逃过一劫，乐得清闲，慢悠悠地在学生之间踱步，帮他们矫正姿势，消磨时间。

　　也就在这时，我听见对面传来惊呼。巴多克刚刚骑上扫帚，什么都没动，扫帚自己便直直地往上升，远离群体，吓得他失声尖叫。

　　“不要紧张，也不要乱动，巴多克先生，尽量平静下来不要想着如何加速，不然它会按照你的想法乱跑的！”

　　学生们乱作一团，不知如何处理，惹得霍琦夫人也有些应接不暇，在接连施法无法命中来回摇晃的扫帚后，她匆匆将组织秩序的事情扔给离她最近的我，夺过我的扫帚，相当帅气地单手骑了上去，飞升上天，速度惊人，眨眼间就来到巴多克附近，向他伸出了手。

　　尽管巴多克非常努力地试图握紧她的手，但不知怎地，最后还是脱手从塔尖那么高的地方急速而下。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趁我施展漂浮咒的时候，霍琦夫人迅速抓住他的脚腕，终于保住了他的小命。没什么可担心的，霍琦夫人自己事后都已经承认每年都有那么几次扫帚抽风的情况，也许是放长假的时候给他们关在仓库里太久了。

　　下课后我带着一些和巴多克关系不错的同学来到医务室探望情况。

　　“感觉怎么样？”埃莉诺问道。

　　他虚弱地笑笑：“脖子好像不能动了，肩膀刚刚上过药，除了麻酥酥的其他都还好。”说着他转向我，漆黑的眸子隐藏着笑意，“谢谢你的漂浮咒，谢丽尔。”

　　都已经伤成这样还不忘说谢谢，倒是我没想到的，特别是昨天刚刚被哈珀拦住找过茬，再面对这么温和又客气的斯莱特林，实在不适应。

　　“这没什么，我也只是碰碰运气，都怪我反应慢，如果反应再快些施咒的话……”

　　“你知道就好！”从我们这些刚来的一年级的身后，传来相当不客气的男声，“让开！”

　　紧接着我们像野草似的一个又一个地被拨拉开，被穿着斯莱特林黑绿色长袍的黑发男子挤到一边，他扑在巴多克的床上，扭过头，不忘恶狠狠地瞪着我。

　　“既然你会施咒的话，为什么不早点用，早个一两秒，马克也不至于摔成这样！”

　　我被他的神一样的逻辑震慑住：“什么？”

　　“这和谢丽尔完全没关系，是她帮助霍琦夫人救下了我，斯科特，你在胡说什么？”

　　巴多克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来人一把按住：“你别乱动，这里交给我处理。”

　　我气得不打一处来，再也无法接受他的无名火，主动上前一步，竭力用礼貌克制我的愤怒：“我想你搞错了些什么，帮别人忙是人情，不帮忙是本分。我不指望从你嘴里说出谢谢，你大可以尽情叫喊，反正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我也并不在乎你怎么说。但麻烦你给病房里一点安静，也给自己留一点自尊。”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甩着袖子推开所有人冲出校医室。

　　就这么在走廊走了好远，直到听不见斯科特的声音，我才停了下来，掐着腰，气得大口喘息着。

　　因为事实上我不光在乎别人怎么想的、怎么说的，我还差点被气个半死。我能做的不多，也不能学着泼妇一样地叫骂，只能带着我的骄傲离这种人越远越好。

　　可我没想到远离了这个斯莱特林，又靠近了另一个。

　　“说不过就跑？我本以为你挺有能耐的。”

　　我回头。靠在走廊窗边，言语中带着莫名意味的德拉科·马尔福，从校医室门口远远地冲我仰起脖子，歪头轻笑了一声。

　　“任谁看到自己的弟弟受伤都难以理智，何况牵扯进来的人，本来有更好的选择。”

　　我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朝我走来，噙着笑，一步又一步，直到与我面对面，只有几英寸的距离，低声说：“你会飞，不是吗？”

　　我怔愣住，忽然感到一股穿心刺骨的凉。

　　“我恐高，让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把人救下来是不可能的。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我强撑镇定。

　　“是吗？你不是天才么，你不是专门喜欢帮助别人么，你不是挺会讨别人的喜欢，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身上吗？”

　　“不，我不是……我从来没有……”

　　“你确实不是，你比我想象得稍微聪明那么一点点，看来你确实和哈利·波特那群逞能的伪君子有所不同，你也比你们院那些没用的废物强太多了。”

　　他步步紧逼，我步步后退，他灰蓝色的空洞的眼和嘴边过于尖锐的弧度，令英俊的面容显得冷酷而刻薄，可他的语调又是那么漫不经心，没有压力，违和中让我产生了继续沉湎于他灰蓝色眼睛的注视中的错误想法。特别是当他轻挑眉毛，吐出我的姓氏，继续逼问我的时候，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跳得飞快。

　　“达灵，对吗？”

　　我觉得脸有些热，屏住呼吸。

　　“你的祖母好像也会魔法？麻瓜家庭，房地产商，娘家是那个麻瓜世界排行前五的兰德集团，势力倒是不小，但都没有巫师记录，我相信这不是个别情况。”

　　我在他飞扬的声线中字字心惊。他调查得十分详细，至于他没查到的情况，脑力也完美做了弥补——会魔法的确实不止我和祖母，还有我的姑姑简宁·温迪·麦肯锡。

　　“我不知道你们这种麻瓜是怎么做到的，会的东西倒不少。”

　　说着，他的眉皱了起来，他的鼻子皱了起来，他的整张脸都因为思索无果和从内心里发出的嫌恶而扭曲一团，他摇摇头，居高临下地用毫无感情的目光俯视着我。

　　“像你们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连我都做不到的事？我从来没见识过。”

　　这种嫌恶和嘲讽让我猛地从两汪冰冷的湖似的目光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