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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亲爱的,别着急:就好像,没发生 ...

  •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说一下所以写在最前面。
    今天心情因为评论区奇差无比。这位同学以前说话就不怎么客气,我忍了,但我觉得饭不能吃太饱,人不能对太好,是有原因的。
    不知道这位同学能不能看见,如果看不见,也希望大家也都能看见,理解我一下。
    沫沫现在的状态是每天日更保证3K,过去线6K-1W5不等。
    要写多长时间,要构思多久,你们可以自己算一下。
    杜拉斯说过写作是场暗无天日的自杀。
    我不管你们是想弃文还是想干嘛,这都和我没关系,我不可能跪下来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逗笑你们点亮你们的人生,扯淡呢。互相尊重一下,我的情绪和精神状态从开文就一直没有好过,但我坚持要把本子出了这么push自己,我觉得我很负责任,所以请不要随意刺伤我。我不欠任何人的。我写的是免费文,但我的免费文我觉得我对得起良心,没糊弄过谁。
    我心态崩了大家也没得文看,所以为了能更好地压榨我,就算是内心一点都不在乎陌生人的死活,也麻烦装得友善积极一些。
    这点真应该跟精明一些的斯莱特林学习(是的我并不是说马天龙同志),他们知道怎么巧妙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用种种手段达到目的。
    不管你们内心对我,对这本书有什么负面的、批判的、恶毒的想法。
    ——憋着:)
    不要因为是在网上就把生活当中不敢暴露出的那一面暴露出来。
    你主动去要一个同学的作文欣赏,看到一半随手一扔不说,还当着人家面说我不想看了我看不下去了。
    ——???你确定不会被打吗?
    明明默默还给人家就可以解决的事。
    不要这么马天龙,老马现在什么德行你们也看见了。做人留一线,千万别犯贱。
    以及如果日后有人定制不想要了,别等着我再次统计的时候一个个问,你再扭扭捏捏告诉我你不想要了。不想要直说,直接找我,我是直脾气,上升白羊,太阳双子,受不了那套。直说,大家彼此留一个爽快痛快的印象。好聚好散岂不轻松。
    法律上管这个叫谁主张谁举证。
    你先提出来要定制的,不想要了也麻烦主动告诉我。
    文明礼貌靠大家,否则我就破口骂。
  •   《阿兹卡班大规模越狱》——头版上满满十张黑白照片,九张上面是男巫,第十张上是个女巫,每个都有着傲慢无礼的脸,就连动作都好像是在无声地嘲讽着看报纸的人,光是看着他们的脸,我就能感受到满满的恶意。

      我一一浏览过每张照片和最下的附注,在最后一张黑发女巫的照片上多停留了一会目光。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用钻心咒折磨并导致弗兰克和爱丽丝·隆巴顿夫妇的精神失常。】

      傲慢轻蔑的笑容就好像对此毫不惭愧,那笑容有点似曾相识。

      我下意识回头望向遥远的斯莱特林长桌,德拉科刚合上报纸,他动作平静自如,神色无异,一如往常,就好像上面的这个女人引不起他心中的一点波澜。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灰蓝色的大眼睛中晃过一道光,怔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率先从对视中先挪开。

      他直勾勾地望着我,那样坦然而平和,就连他尖锐瘦削的脸部轮廓都柔和了许多。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他根本就和这个常年被关在阿兹卡班的姨母没有瓜葛啊。因着自己愚蠢的想法,因着他目光的坦诚,我释然地对德拉科报以明朗的笑意。

      他微微睁大眼,眼中的光晃动着,明亮又好看。

      下一秒,他缓缓地、细微地、淡然地勾起嘴角。

      我顿时羞红了脸,慌忙地转回原位,双手捧住发烫的双颊,即使周围人对我产生好奇的询问,我也埋头捧着脸不语。

      德拉科很少露出那种神情,简直不可思议,我实在是没办法抵抗,内心猫抓痒痒似的还想要回头再看一眼,就一眼……

      可当我踌躇许久再次做好心理建设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原位了,连背包都不在了。

      我顿时怅然若失,即使我知道中午还能再见到他。

      *

      食死徒越狱成为学校的热门话题,甚至超越了对乌姆里奇暴政的抱怨。那些来自魔法家庭的学生们一听到这些人的名字的时候如同听到黑魔王本人的名讳那样害怕,他们当年犯下的滔天罪行简直是一种另类的传奇。

      苏珊和我再次成为学校里的众人指指点点的目标。她还要比我好一些,只是亲戚的死亡,并没有使她的家庭支离破碎,也没有亲眼目睹那些惨案。

      至于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我习惯了。

      每当我和哈利并肩走在走廊上一同前往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简直身上就像自带大箭头,嘀嘀咕咕和指指点点从未停过。

      习惯就好了。我告诉自己。显然哈利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他也十分平静。

      可苏珊比我还要再脆弱些,听汉娜说她已经不止一次在课上崩溃大哭了。我每次都制止汉娜小声继续讲下去的冲动,半开玩笑地反驳她自己还不是一样为了个小小的O.W.L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成为五年级生中第一个得到庞弗雷夫人亲手制作的缓和剂奖励的人。

      当然我用她自己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没什么好下场,我被她追着打,气喘吁吁跑了一整条走廊。我心里清楚她要是真的想打我我都没机会跑,她比很多男生的身体素质还好,我清楚的,但这不妨碍我故意和她打闹、开玩笑。

      现在这时候我能做的也只有开玩笑了,论脆弱,所有女孩子都是一样的。我得分散她从这件事上的注意力。

      我笑嘻嘻脸地冲已经缩成金色小圆点的汉娜做了个鬼脸,在她作势要叫骂的时候,再次拔腿就跑。

      就在我急匆匆转身的时候,我被一个金丝雀黄的人影结结实实撞了个屁股墩。

      “抱歉了谢丽尔。”

      来人显然很急,潦草扔下一句话,从我身边略过,头也不回。

      但在匆匆一瞥中,在被身后五六个高大健壮的球员遮住视线之前,我还是清晰看到了他。金丝雀黄飞扬的球衣,袖口还有队长的袖标,又高又壮,高挺的鼻梁,额前刘海不安地竖起,深色碎发被发胶定格得相当酷,在阳光下反射着巧克力色的光泽。

      我的心脏几乎在那一秒骤然停滞。

      是他!他回来了!

      “塞德……塞德里克……塞德里克!”

      我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一路冲撞开一个又一个赫奇帕奇球队的魁地奇球员,抓住领头男孩的衣角,扑簌簌地流下眼泪,欣喜又激动。

      我要拉着他去找秋,去找院长,去找哈利,告诉他们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塞德里克!塞德里克你——”

      领头的男孩漠然地转向我,我所有的话语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普通到根本不起眼的样貌,脸颊上星星点点的雀斑,有别于记忆中灰黑色眼睛的蓝眼,还有口吻中的不屑和高傲。

      不是他。

      “谢丽尔?你干嘛?”

      我怔怔地盯着他的脸,后退了两步,不知所措地搓着手。

      “扎……扎卡赖斯……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我和迪戈里哪里像了,”他相当不客气地横了我一眼,“我说,你是疯了吧?闪开,别耽误球队时间,书呆子!”

      “又不是我故意的,谁让你平白无故染这种发色的!你到底是得有多闲才会将金发染成深发色!而且还……还做这种发型和打扮,分明就是塞——”

      “——你发什么神经,我染什么颜色关你屁事!情人节快来了我变换造型顺带染个颜色好泡妞怎么了?我懒得跟你解释那么多,我们马上就要跟格兰芬多比赛了,你别咒我啊我告诉你!我还活着你就把我认成死人,真是晦气!”

      他皱着眉一脸不耐的模样和过于尖锐的言语在我听起来刺耳得就如同对英雄的冒犯,而我不能容忍这种冒犯,特别是,这种冒犯来自同院系的同学之口。

      于是罕见地,我将自己的激烈情绪也不加控制地宣泄了出来。

      “注意言辞扎拉赖斯,对霍格沃兹的英雄客气点!因为你就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如果塞德里克还在的话根本轮不上你来当这个队长!这个是队徽是他的!”

      “可是他不在了!”

      我被他的高声打断震了心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可是他不在了,能者居之,现在这个球队的领队兼找球手都是我,你说话才应该客气点!一个二年级的小丫头,不要以为好多高年级级长跟你关系不错,你又帮五年级补习天文,就真的把赫奇帕奇当成自己家后院了,很多高年级跟你可没那么熟,也没那么喜欢你!你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他冷笑着故意撞开我的肩,用蔑视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高傲地抬起头,“现在,如果你再妨碍我,我就有理由怀疑因为你勾搭上了马尔福那种货色,就吃里扒外地想在魁地奇上耽误——”

      “——我这种货色怎么了!”

      阴涔涔的,饱含怒气的,熟悉的声线从我身侧响起,引得扎拉赖斯和跟他要好的一两个球员心里一惊。

      我侧过脸看向德拉科,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附近的,可能是我刚刚太失控了。

      德拉科逐渐向我们靠近,用灰扑扑的眼紧盯着扎卡赖斯,竹竿一般瘦削的身板随着下楼梯的动作在宽大的袍子里抖了抖,像是阴雨天扬不起帆的小渔船。但他气势是足的,即使对面的扎卡赖斯比他壮了一倍,却仍被他现在阴冷又恶毒的哂笑和胸前闪亮亮的徽章逼退两步,满脸敌意。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货色,敢当着我的面说吗?为什么达灵就不能勾搭我这种货色了,难道你以为她能看上你这种货色——一个在球场上横冲直撞控制不住自己扫帚的傻帽?”他嘴角一抽,发出短促而轻蔑的嗤笑,“拜托,你们再怎么训练也没用的,还不如拿着扫帚去扫大街。我很怀疑你们没那个实力跟格兰芬多坚持上十分钟。”

      “你这个……这个……”

      他昂起下巴:“礼貌,史密斯。如果我是你就会把嘴巴放干净点,因为我现在非常想给你扣分,你说扣多少合适呢?十分?还是……”

      眼见他还要再说下去,我连忙抱着德拉科的胳膊,小声说:“算了,德拉科,就到此为止吧,别再扣分了,赫奇帕奇的学院分今年剩不了多少了。”

      “可是他侮辱了你我,他得付出代价。”

      “他没有,是我先无理取闹的,我有点……”我艰难地吐出那几个字,“我有点发神经了。他不是故意的。”

      德拉科眯起眼,定定地望着我,抿起唇没有说话。

      “我不喜欢你滥用职权,你知道的,求你了,没必要,传到别人耳朵里也对你的名声不好。”

      他撇撇嘴,不耐烦地咂舌,甩开我的手,大步径自继续向前走。我知道他是妥协了,心里很高兴,也笑着跟了上去。至于后面扎卡赖斯高声对我喊的什么“别以为我会感谢你,为了学院这都是应该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了,管他呢,混球一个。

      我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德拉科风风火火的步伐,他高昂着头,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整张脸紧绷着,看上去相当不好惹。他大喇喇敞着怀的巫师袍和扯得宽松的领带逆风拍在我胸口和脸上,我也毫不在意,依旧笑得很开心。

      “德拉科,德拉科你等等我嘛,我们去复习,好不好?”

      他没理我。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棒了,我是如此为你感到骄傲。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子。”我不放弃,继续说道。

      对于夸奖他的反应还是挺大的,他终于停下来肯看我一眼了。

      “你不用口甜舌滑地哄我开心,我不吃这套,”他颇为嫌弃地瘪起嘴,“我一点也不想为这种事而得到你的认可和欣慰。那种瘪三,我早晚要治他的,魁地奇球场上我要把他撞翻到进医院再卸掉他一条——唔……”

      为了防止他再说出那些恶毒的话,我主动抱住他,以一吻封缄所有。

      显然他没料到我会这样做,整个人都僵硬了。

      我缓缓结束这个吻,伸出食指轻轻碰上那两瓣毫无血色的唇,冲他眨了眨一边的眼睛,笑着给了他一个wink。

      “好了,别再说了,再说就烦了,叨逼叨先生。”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他忿忿地抓住我的食指扔到一旁,急不可耐地抱住我继续接吻。

      按照以往我是绝对不会在公共场合这样做的,但我想世界上最好的男孩需要一些奖励。

      于是我心甘情愿地闭上眼,尽可能地多多回应着他的一切,直到几近窒息,头晕目眩,才轻轻推开他的胸膛,埋在他怀里喘息。

      “最近你怎么这么忙?都没什么大块的时间一起学习,你不是最喜欢自习的么?”

      我心虚得不敢看他,总不能跟他说我和哈利的课外补习被斯内普教授强制增加了课时吧。

      “我……我最近总是瞌睡,每天下课之后都特别累,只想回去睡觉。”

      “终于!”他用一种夸张的几乎感叹的狄更斯式的口吻说道,“你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愿意把睡眠时间从四小时增加到八小时了,我常常以为你是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都不需要睡觉的。你瞧,天文学那本砖头书真是太枯燥太难懂了,我每晚只要一睡不着就看两页,对治疗失眠有奇效……鬼知道你是怎么越学越亢奋的。”

      我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但又不想让他看见我笑得形象全无的模样,只好将整个人在他的怀里埋得更深了。

      “你真坏,德拉科……你真坏。”我闷闷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呢喃着。

      他均匀的呼吸不知为什么忽然受阻,环住我腰的手也瞬间收紧了些。

      但我很快就知晓了原因,或者说,我“感受”到了原因,真切感受到了。

      我脸顿时红了,想要推开他,又怕他再误会我不喜欢亲近他,可是在公共场合我们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德拉科就仿佛知晓我心中所想一般,双手捏住我的双肩,以最快速度用力与我拉开距离,那股力道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刺痛。

      “陪我去复习吧,下周我们要全科模拟O.W.L摸底一次,我想给你秀一下我的好成绩,我攒了好多天文上不懂的问题要问你,大概得有二十页吧,我怎么都记不住,真他妈烦躁。”

      我怔愣了一下,随后,仿佛一大层蜂蜜浓浓地糊在心头,心里甜滋滋的,忍不住喜上眉梢,用力挣脱开他的双手,不顾一切地跳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在他脸颊印上好几个吻。

      真好,真好,我好爱他。今天的德拉科真的太让我心动了!我好想吻他,好想他多碰我一些,我真的好爱他。

      “Wow…这么热情?等不到去天文塔了吗,今天你的规矩呢,恩?而且我还没开始复习呢。”他调笑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令我更加脸红心跳。

      我躲闪着他的目光,小声说:“我本来就……就不想在这里的……等你复习之后再说……”

      他痞里痞气地笑着揉了我一把,我整个人一个激灵,抱他抱得更紧了。

      突然,一个高大的男孩朝我们跑了过来,一边招手一边高喊:“嘿马尔福!你上次说让我们准备的——”

      我吓得连忙从德拉科身上跳下来,小碎步退到墙边,红着脸不敢看他们。该死,怎么是哈珀!这下可糗大了。实不相瞒,我至今还在记他的仇。

      哈珀的眼神瞟向我,声音戛然而止。

      他反射性地皱起眉,流露出一丝厌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随后便用热情的笑容掩盖:“你女朋友也在啊,真巧,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你知道就好,”德拉科冷冷地说,“你们四年级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再次瞟了我一眼,随后看向德拉科,点点头:“差不多了,其他级长已经过去了,你是不是也该去看看?保证是个大惊喜。”说着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言语间大有邀功的意味。

      德拉科眯起眼,满意地笑了:“是吗?真让人期待。我马上来,你先走吧。”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准备……”

      “噢,只是个庆祝派对而已,这个人说了你也不认识,不过他在我们院人缘很好,所以大家都愿意出力,”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看向我时,眼里有着歉意和遗憾,“对不起,我得先过去帮忙,可能得稍晚一些才能过去了,下午四点,我一定来,可以吗?”

      我学着他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噢你忙着,没关系,我会等你的,我们可以晚点再准备,不着急。”

      “准备什么?”

      “准备学习啊,你刚刚不是说有二十页不会吗?把页码告诉我,我回去想想该怎么辅导你,这可是二十页啊!今晚你要记得多着呢!”我认真地板起脸,问道,“你通常习惯怎么学习和背诵?头脑风暴、小测试、图像联想法还是记忆卡之类的……噢噢噢!你知道记忆宫殿法则吗?这个很有效!我可以培养你做个像我一样对超市扫描的条形码过目不忘的天才——虽然我并不是天才但大家都觉得我是……你想当天才吗?我知道你一定想。”

      “什……什么玩意儿?”这下换他愣了,灰蓝色的眼瞪得奇大无比,“我不知道……我从没像你说的这么认真背诵或理解过什么东西……我都是随便念一念记一记。”

      我掐着腰,挺胸收腹,歪着脑袋,伸出食指摇了摇:“啧、啧、啧,瞧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学习要讲究方式方法,亲、爱、的——”

      乌姆里奇的口吻和手势,被我学得有七成像,又因为我本身就有着尖细清甜的嗓音,连掐嗓子的假声都省略了。

      德拉科被我逗得忍俊不禁。

      “不过你不知道也没关系!那是以前的你,现在你有我了,我教你。你一定会进步得很快的!”

      我因着即将到来的学习时光,德拉科最近的高度自觉性,还有为了心爱的人努力准备安排一切的决心,激动地搓搓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连高亢的嗓门都有点发抖。

      “——我们五样一起来!!”

      德拉科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

      我自认为我是个相当负责任的同学,朋友,女朋友,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五年级赫奇帕奇们的天文基础扎实了许多,而德拉科,他简直是进步神速,上次天文小测他已经拿到E了,只是各种规范性用语还使用得不是很好,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他现在势头一片大好,每一科成绩都有提高,虽然拿到七个O对他还有些许难度,但五个六个应该不成问题。

      他在变好,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变化,无论是他看我的眼神,和我说话的语气,学习的积极性,还是待人处事方面,我都看在眼里。他终于把我放在心上了,而我……我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爱一个这样的男孩。

      情人节我亲手做了巧克力想送给他。在这一个特别的日子里迁就低年级的我,跟我去天文塔复习,而不跟其他高年级一样去霍格莫德村玩,我对此感到十分歉疚。他最近两个月学得太猛了,平均每天都是六小时以上,他从没这么用功过,一下子肯定不适应,我想让他好好放松的,我想让他出去玩的,可我什么都带给不了他,只有压力和一堆时间表。

      噢,还有糖霜挤得歪歪斜斜的巧克力。我的手工真的差劲透了,只是用糖霜在上面写几个字就能写成那样,明明我平时的字是一等一的规范又好看。

      我突然有点害怕见到德拉科。

      但我还是不得不见到了他,还有他桌上十几盒漂漂亮亮花里胡哨的巧克力包装,有几个是用透明纸袋扎上彩带包装的,我能清楚看见里面属于女生娟秀的字迹变成糖霜表露心迹。

      我迅速扭正身体,面向自己的餐桌,心虚地将自己的巧克力揣进巫师袍内里紧贴胸口的大内兜,和羽毛笔跟墨水一起藏得好好的。

      还是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送他巧克力之后的下场是什么,不是吗?我有过经验了。

      “咳咳咳!”

      随着高年级赫奇帕奇们逐渐坐满长桌,以厄尼为首的一群五年级和以普里斯为首的七年级男孩特地挤开低年级女生,在我附近坐下,开始做作地清嗓子,一声,一声又一声。

      我撇撇嘴,翻了个白眼,慢腾腾地从大得惊人的挎包里取出二十多盒高级酒心巧克力,起身挨个发小报似的发给他们:“好了好了,今年你们也有,满意了吧,别装了。”

      厄尼顿时笑逐颜开:“主要是每次找你要这种麻瓜世界的巧克力吃都不太好意思,你知道吧,但是过节这天我们就可以厚着脸皮多要一点,嘿嘿,谁让这个牌子的巧克力这么好吃。”

      “切,说得好像你什么时候脸皮不厚一样,大饭桶,”汉娜远远地发出一声响亮的嘲笑,“就你这样的,天天蹭吃蹭喝,能有女朋友就怪了。也就能指着朋友们的情理巧克力自我安慰了。”

      “说得好像你有男朋友一样,神气什么,你就是个假小子!也许你脱下运动服和球鞋,别人能把你当成个女人看。”

      厄尼和汉娜的日常互嘲在过节这天因着彼此都是单身的幽怨上升到一个新高度,甚至连周围起哄让他们凑合一下在一起过节得了的人一块嘲讽。

      “普里斯。”

      我走到普里斯身边,一口气将剩下的巧克力全塞给他。

      “谢谢,都给我可以吗?不给厄尼再留点?”

      “剩下的是塞德里克的,”我勉强挤出笑,“你帮我放在他的级长宿舍里吧,他超级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普里斯深邃的黑眼睛狠狠恍惚了一下,流露出极度的悲伤。

      他低下头,将巧克力认真地放进自己的书包里,低声说:“对,我也记得他爱吃巧克力,他估计是全校唯一一个能津津有味吃完所有爱慕者送来的巧克力山堆,连一点都不剩的人了,呵,这个家伙……”

      说着说着,我们都笑了。

      我在他身边坐下,听他笑着跟我说了些塞德里克的事情,作为塞德里克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普里斯知道很多在我来学校之前塞德里克发生的事情,我听着他形象的描述,也不由得跟着他一起笑了出来。我们聊了很久,聊到早餐都撤了桌,聊到周围三三两两人头无几,我们都能从彼此的眼神和神态中感受到一股轻松和愉快。

      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知道吗谢丽尔,塞德并不是别人看起来的那样……起码并不总是那样。”

      普里斯踌躇许久,冷不丁另起一个话题。

      “……什么?”

      “他……他……得知自己真的被选中后,只陷入激动和喜悦中不到半天,就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起来。你也知道他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结果,这种状态就变得更糟了。他嘴上什么也不说,还是做着例行常规的事情,上课,社交,恋爱……他伪装得很好,就连他女朋友都没发现他的伪装,但我很清楚,我们从小就因为父母认识,十年友谊,他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他很害怕自己为学院抹黑,为霍格沃兹抹黑,成绩和表现不理想,让所有支持他的人失望,他怕被有名的克鲁姆比下去输得惨不忍睹,怕输给女勇士,或者比他年纪小很多的波特,他压力大到每天都睡不着,半夜出门到球场慢跑,让自己把多余的精力和想法全消耗掉。我撞见过他好几次,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陪他一起跑。
      “跑着跑着,他终于愿意敞开心扉跟我说这些话,我才明白他的压力比我想象得大得多。我真是个傻帽……我还天真地以为我能够对他感同身受,结果我什么也做不到,只能陪着他每天长跑。”

      在我怔愣的目光中,普里斯自嘲地发出嗤笑,摇摇头。

      我哽咽着伸手握住他的胳膊,摇了摇:“不是这样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发觉,也没有即使做些什么,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到……只有你,普里斯!只有你一直坚定地站在他身边给他支持和安慰。你是最棒的!”

      “不,不只有我。有人做到了我没做到的事情。”

      他看向我的闪烁着泪光的黑眼睛里有着少见的柔和,印象里普里斯一直都是很浮躁和不拘小节的,这令我不禁感到惊讶。

      “他这种糟糕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一场比赛前一周,忽然,塞德特别开心地跟我说‘这么多天谢谢你了哥们儿,我想我今天能睡个好觉了’。我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是院里挺出名的那个新来的小姑娘,对他说了他这段时间内听到过最动人、让人安心的话。就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他不用担心那么多,只要做自己就好,只要塞德里克还是塞德里克,真正支持他的人就永远不会对他失望。他说他这段时间脑子太混乱了,竟然还没有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明白事理。
      “后来每次我跟他提到我弟弟的时候他都挺遗憾的,他觉得如果自己也有兄弟姐妹的话,就希望他或她像你这样。他说你是他见过最单纯的小姑娘,忍不住让人想对你好的那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哭,也许是因为你跟他一样都没有什么靠谱的能帮上忙的亲戚姐妹。
      “而你确实也帮了他很多,当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只觉得他太夸张了,毕竟当时你是以脑子聪明是个天才出名的。不过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说了。”

      普里斯宽厚但是有点短的五指落到我的头上,像是塞德里克一样,揉了揉我的脑袋,用一种温和而轻松的口吻对我说:“他没看错人,谢丽尔,你真的很好。”

      我呆愣愣地望着他,无声落下眼泪。

      过了一会,普里斯的女朋友从拉文克劳长桌走来找他,礼貌地打断我们,我们的对话这才结束。我知道他们要去霍格莫德村过一个美好的节日了。

      于是,我含着泪冲他笑了一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谢谢你,普里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也谢谢你跟我聊我哥们儿,我已经很久没办法跟别人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了。毕竟没人愿意停留在痛苦的回忆中不是吗?很多人更乐意逃避掉痛苦,向前看。”

      他笑着摇摇头,不甚在意,揽着女友的腰,大步走远了。

      我低下头,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脸,试图平息所有想要吞没我的情绪的巨浪。我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勉强控制了,这都要感谢斯内普教授的苛刻教育,课下我一直都在努力练习抛却情感,清除杂念,用脑来控制心,配合上魔法书里面需要我经常做的冥想,小有成效。

      我不能被悲伤和绝望困住,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邪恶,我一点也不邪恶。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滔天的巨浪逐渐消逝,我心中一片风平浪静。

      我擦了擦已经干涸的泪痕,吸吸鼻子,拎起挎包离开早已空无一人的礼堂。

      “达灵。”

      没走两步,我便听见德拉科远远叫住我。我慌张地又抹了两把脸,回头冲他甜甜地笑着。

      “走吧,去天文塔。”

      他淡淡扔下一句,目不斜视,径自走来,与我擦身而过,全然不停留。

      我愣了愣:“昨天不是跟你说今天可以休息一天的吗?别太累了德拉科,你和朋友们出去玩吧……你等等我!等等我!”

      如果要能等人就活见鬼了,德拉科不知道上一阵又抽什么疯,想让他放松休息,劳逸结合,他又不肯了?我撇撇嘴,十分无奈,却也只能大步跟上,再不跟上我就撵不上他了。

      所以到最后我们这个情人节过得还是和往日一样无趣,在往天文塔走的路上我便已然意识到这点了,今天也应该都是些例行常规的复习。我对德拉科的歉疚更甚,我猜他是想陪我才不出去玩的……真希望我快点升入三年级!我也想和德拉科一起在周末去吃好吃的,走在霍格莫德村的巷子里。

      在我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德拉科冰冷的声音:“今天这个日子里你就没有一点想要跟我说的吗?”

      我专心地开锁后,这才腾出空来回应他。我单手撑着木板门,请他先进,仰起脸冲他甜笑:“你是指……情人节快乐吗?”

      他没说话,令人捉摸不出喜怒。但我觉得应该可以了吧,毕竟他要是不高兴就不会跟我一起过节了,更不会在节日气氛里忍受枯燥的学习……所以应该是高兴的吧?结束在内心对某个阴晴不定的炸弹的揣测,我安下心来。

      可能由于安心过了头,我竟一时不注意,满不在乎地笑着把心中所想说漏了嘴:“你还真是注重这种无聊的仪式感,两个人在一起过节不就行了?”

      他瞥了我一眼:“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意识到我暴露了什么,我立刻警觉地改了口,讪笑着,歪着脑袋,“我是说只要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每天都是情人节,嘿嘿。”

      他面无表情地朝我走来,用上挑的眼尾睥睨着我,阴阳怪气地说:“你少说些没用的,难道你不知道今天该送什么吗?你好大的胆子,达灵,送了十多个男生巧克力,唯独不打算送男朋友,你要准备干嘛,从他们里面挑一个把我换掉是吗?”

      “不是!那都是我花钱买的,做人情社交用的!我可没亲手给别的男生做巧克力!”我急忙解释。

      “那你亲手做的那个呢?”

      我一时语塞。

      “我没……没做,”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嗫嚅道,“反正我手艺差,不擅长做那种东西,你也是知道的。”

      他抿起唇,下颌因着动作的紧绷而更加尖锐了。

      在他的脸色变得更糟之前,我慌张地从包里拿出了一大盒巧克力:“但我给你买了更贵更好吃的,这个很难买,又贵又限量,等于你的代名词……嘿!你干嘛!不要糟践东西!”

      德拉科一把夺过巧克力狠狠摔在地上的动作激怒了我,我忍不住皱着眉一边指责他,一边想弯腰去捡,却被他拧过胳膊,按到冰冷的墙上,后脑勺和墙壁碰撞带来巨大的痛楚,我吃痛一声,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德拉科,这样很痛的知道吗……”

      我含着眼泪颤抖地望着他。

      他的表情稍有缓和,扣住我胳膊的力道也轻了些。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达灵,你非要在这一天让我不痛快是吗?”

      “你有什么不痛快的!不是有不少女生给你送巧克力么?都做得那么漂亮,你每年不都得意坏了么?今年比去年还要多几个吧,去年我记得是十二个,今年得有十七八个了吧,有女朋友的人还收到这么多巧克力,而且一年比一年多,多让人有面子啊!你有什么不痛快的,少我一个怎么了?反正我做得也不好看,也不一定好吃,去年给你送了你不也没吃,我才不想当着那么多双眼睛把我的东西拿出来出丑,你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我在乎!行了吧!”

      我能深切感觉到原本随着普里斯的离开和时间的安抚而平息的心湖又开始泛起难以抑制的浪涛,受到疼痛和委屈的推波助澜,令我根本无法控制。

      我在挣扎什么呢,在德拉科面前,我总是无法控制。

      他蹙起眉,微微偏着头,眯起眼,用一种不太确定的目光审视着我:“你吃醋了?”

      “我没有。”我别过脸,一边哭一边眨巴着眼。

      “你有。”

      “我没有!没有!没——”

      在我忍不住转过来跟他大喊大叫的时候,他猛地吻住我的唇,而我又很没骨气地在他与我双唇相接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什么抵抗都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松开了我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可以活动自如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脖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开始回应他了。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输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又输了。

      他缓缓抱住我,用高挺的尖尖的鼻子在我的脸颊和鼻头上刮蹭着,嘴唇轻轻点过。

      而他就这么开了口,声音轻飘飘像是羽毛,落在我心里,竟然一瞬间就能将所有风浪平息成蜻蜓点水般细微的涟漪。

      “在我看来,属于你得到和你在我心里的印象一样独特,与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瞬间睁大了眼,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情人节快乐,愿你心想事成。”

      “你……你……我……”我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你的字比你本人长得漂亮多了,也更有辨识度,根本不需要署名,”他轻笑着,眼里恶劣的光芒一闪而过,“当然了,糟糕的形状和口感也很有辨识度,酒心馅烤得苦得要命,我差点把早饭全吐了。”

      不得不承认,一时间我心里涌上了诸多复杂的情绪,难以形容。

      “那这次你不用遭罪了应该开心才对,干嘛这么对我。”

      我气呼呼地在他胸前用力捶了一下。我实在是太生气了,我就是想打他,换做平时我会忍耐的,我是舍不得的,但今天他真的很欠揍。

      真是越想越气,所以我又补了一拳。

      “我早就知道你觉得我难看了……凭什么只有你觉得我难看,我长这么大都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是丑东西,”我委屈地哭出声,“嫌我难看你换人啊,还有十七八个人等着随时接棒呢!我上次不是也跟你说了吗,我不行了,我搞不定你了,任务可以接棒给下一个,我又不拦着你,又不是我说要开始交往的……又不是我……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正我们早晚也就那样,反正已经过一年了,你也玩够了吧,我挺知足的,就这么换人我不会多说一句话的,我不拦着你。”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早晚也就那样!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功课上你是个天才不假,可为什么一牵扯到我们的事你就蠢得像头驴?”

      我牙关紧咬,别过脸努力忽略他现在的神情,忽略他禁锢得我生疼的双手,眼泪不争气地流得更厉害了,

      “看着我,你这个疯子,傻子,不识好歹的蠢货,你看着我!”

      他怒不可遏,也没那个耐性跟我耗下去,直接捏着我的下颌将我的脑袋扶正,强迫我和他对视。

      “我告诉你,牵扯我所有的精力和情绪的人,让我花这么多心思去琢磨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什么还有机会,什么换人……早就晚了!我没机会了,你也没机会了!放弃吧!你和除了我以外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开心的,只有我跟你是合适的,我劝你赶紧认命省得浪费时间想那些根本不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他紧迫地盯着我,眼中满是一些我无法理解的情绪,一时间令我恍惚,我好像有点不认识德拉科了……德拉科不是能露出这种眼神的人,也不是能跟我说这种话的人,他平时对我都不是这样的。

      我惊疑不定地盯着他,甚至忘了哭泣,想要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你……你怎么了德拉科,”我讷讷地问,“我如果刚才一时激动失言,我跟你道歉,你别这样,你正常一点行不行?你这样我……我会担心你。”

      他定定地望着我,胸口的剧烈起伏逐渐平息下来,捏住我的下颌的手无力垂下。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不想懂?”

      德拉科的声音听起来有很多情绪,被从天窗渗入的强烈冷风吹散,飘忽不清,但在那一刻我好像忽然真切而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可我真不愿意这样真切而明白。

      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试着用大脑来控制自己汹涌的情绪和鼻酸的冲动,摆出我最无辜的笑容,用颤抖的声线试探道:“虽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可以跟你道——”

      “——噢去你妈的道歉吧!你就是个虚伪小人谢丽尔·达灵!”他又开始咆哮了,“你的道歉一文不值,我从来都不想要你的道歉我只是想要……想要……”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浑身发抖,灰蓝色的眸光像是夜间瞬时爆裂的烟火,狠狠晃动了一下。

      我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原本想要说什么,现在也不敢再开口了。我试着朝他伸出手,想要像以前一样抚平他双肩上衣服的褶皱,想要去握住他紧攥的双拳,于是主动上前一小步。

      没想到他像疯了一样再次将我按到墙上拼命地吻着我,只是这次我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疼痛,而是有些膈人的他干瘦修长的手。但我的思绪也仅仅能分心这么两三秒,很快便被吸进他疯狂的漩涡之中,他这一吻是前所未有的用力,带着暴躁又强硬的情绪,我感觉到明显的窒息感和痛楚,却不敢推开他。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说实话我有点不知所措了,我从来没和他这样接过吻,要怎么迎合他。

      他猛地撑开我口腔的一瞬我痛得叫出声,声音又被他的吻吞没,他狠狠吸着唇齿间的嫩肉,折磨够了,还是恋恋不舍地舔舐,再轻轻地吮着回味。也许刚刚我还能因为痛楚而保持理智,但现在我根本就做不到,这种折磨后的安抚和留恋简直是要命,轻微刺痛后的舒服,和被关注的感觉,令我不知不觉痴迷。

      我抱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用小舌轻轻地在他吮着我的唇的时候去舔他的唇,和他纠缠在一起。

      许久,我能感觉到德拉科的情绪有些平复。他离开我的唇,抬起头,小心地将额头抵在我的前额,重重喘息,用迷蒙的灰蓝色眼睛凝望着我。

      而我,我早被他一连串流连的痴缠勾得神志不清,只能软软地靠在墙上,倒在他强有力的臂弯里。

      “我不想你离开我,所以别再说这种话了,”他轻轻用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声音沙哑,“在这短暂的一年里,你就已经无人能代了。认识你的时候我可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我望着他,晕乎乎地喘着气,感受着从额头传来的德拉科的温度,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我也不想离开你,”我哽咽着,眼泪顺颊而下,“我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可我害怕,我害怕未来,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我特别害怕,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我习惯做好心理建设,不然我不敢想象失去你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你什么都有,德拉科,你根本理解不了那种感觉,眼睁睁地看着命运夺走你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我不会离开你的,绝对不会。我爱你,达灵。”

      他轻轻在我唇边吻了吻,那样柔,令我简直不敢相信,怔怔地落下泪。

      “德拉科……”我伸手抚上他棱角深刻的脸,用手去描摹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唇,而后他的手也坚定地握住了我的手,温热而有力。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什么都不怕了。到底有多幸运才能遇到一个可以让自己盲目相信的人呢?自己爱的人也同样爱自己的几率又有多大?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想当我心爱的人已经跨出这一步的时候,我还做一个胆小鬼。

      “吻我,”我含着泪望着他,主动仰起脸,声音颤抖,“用力吻我,让我没办法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喜欢你吻我,吻我德拉科!”

      德拉科的吻没有一丝犹豫。

      【小小一只船——】

      他舔了舔唇。

      “我忍不下去了,达灵。你是好姑娘,你不会让我这么难受的对不对?你帮帮我,好不好。”

      近乎祈求的嗓音,把我原本就不甚清晰的神智打得更散。我咬着唇,直至望到他的眼睛里,想要望到他的心里。

      “先记我账上行不行?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要疯了……记我账上,我会补个成绩单给你的,我说到做到。”

      我现在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我需要时间缓缓,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先记账上?他又要带我去逛街吗?

      我歪着头,咬着下唇,痴痴地眨着眼,真的有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想,可脑海还是一片空白,只有他的一张脸,还有刚刚热切的吻,我觉得我变成了个傻子。

      “梅林,别这么看着我!至少别用这种表情……别用这种表情……”他粗重地喘息着,猛地擒住我的唇,辗转吮吸,滋滋作响。

      【快艇开起来了——】

      ……

      “不……你不能看,这是我的私事……这是我的私事——不!!!”

      “别看,别看,这个不能给你看……不行……啊!!!”

      我和哈利撕心裂肺的尖叫相继响起,又先后从椅子上无力滑落,跪倒在斯内普教授的面前。

      他似乎受到什么惊吓一样,也接连后退,喉咙发出疑似呜咽的声音。

      随后,他踉跄地扶着长桌,佝偻着腰,捂住胸口发出干呕的声音。

      我和哈利艰难地抬起苍白的脸,努力想要看清教授的异状,不知他是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不过好在教授的异状只是一个突发情况,他很快便重新站得笔挺且高傲,昂起下颌,冰冷的黑眼睛扫过我们两个狼狈的青少年,露出难以遏制的嫌恶,就连声音也因着这股负面情绪拖得缓慢而悠长,显得相当阴阳怪气。

      “噢我可真是快要吐了——”

      哈利羞愤地咆哮道:“那是你自己要看的!我又没准许你这样做!那是我的私事!”

      秀气的眉,狭长的眼,高耸的鹰钩鼻和深刻的颧骨齐齐皱巴巴拧成一团,他维持着这种表情,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瘪着嘴。

      “噢可赶快闭嘴吧波特,这是你的第十课时,也是达灵的第五课时了,你竟然还腆着脸说这种话,摄魂取念可以看到你脑海中的每一件事,每一件,停止在我面前表现得像是初学者一样,行行好。你们两个都让我侵入得太深了,以至于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他的眼神瞟过我,表情更扭曲了,“所以它才在我面前闪现,以致有些让人作呕的亲热场面我就算不想看也得看。”

      我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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