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茉空间》音乐在奔跑

3、灰色地带——在梦境与现实之间

　　碧索礼又一次来到这个圆形打大房间，“哈哈，我又回来啦！今天去哪扇门好呢？”
　　很显然，这由不得她来选择，桌上已经有一把钥匙了，还附上一张纸条：
　　在一片空白的三维空白里，
　　藏着许许多多的灵感，
　　还有过去的片段回忆，
　　它们转瞬即逝，
　　不要试图捕捉、停留，
　　没有出口，没有提示，
　　这无疑是一次恐怖的旅行。
　　前方是一片空白，
　　回到你一切开始的反方向。

　　这把透明的钥匙轻极了，薄极了，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断似的，但实际上它非常有弹性，任你弯折却都能返回原型。
　　“恐怖的旅行？这正是我期待的，现实生活太无聊了，我还从没遇见过能称得上恐怖的事。”碧索礼丝毫没有被纸条上的文字吓到，反而高兴得两腿颤抖，“我才懒得想纸条上的提示呢，到时候再说，反正我也死不了。”
　　碧索礼走向一扇银色的门，将钥匙小心翼翼地插进去，把它转动可费了老大的劲儿，因为钥匙柔韧性过高了，碧索礼将手柄这端转了有几百圈吧，这次打开了门。
　　纸条上说的没错，这里还真的是一片空白。身后的门已经关了，连门框都一起消失了。上面下面左边右边，全是白茫茫一片。这里似乎还没有天地之分，上上下下活动自如，而且也算不上失重。
　　碧索礼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这里一定有什么出口，就在哪个地方，我可以用手摸着找那个门，对，这真是个好办法。”
　　她摸了半天，什么都没碰到，当然更不会看到什么，“没有出口，没有提示，”碧索礼开始回想纸条上的文字，“这还真是“一次恐怖的旅行”啊。”
　　“等等！”碧索礼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什么，好像烟花绽放，又好像强烈的阳光，就在那个一瞬间。她拼命地回想，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她喃喃自语道，“啊！”又是一个和之前形状差不多的漩涡，五彩缤纷的线条和点交织在一起，但又在片刻中消失了。
　　“它们转瞬即逝，不要试图捕捉、停留，”碧索礼开始理解纸条上的提示了，“为什么要弄这么复杂难懂，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吗！唉，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见了！”远处出现了一棵大树，旁边是——周围一圈都淡了出去，若隐若现。它没有消失！碧索礼看见了希望，拼命跑过去。
　　之前的白色消失了，这显然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世界了。“那是——外婆家的院子！可这2年前就被拆了，难道这是假的？”碧索礼有些不知所措。瞬间，房子全塌了，树也连根拔起，突然，一切好像都静止了，破碎的砖瓦定格在空中。
　　再次睁开眼时，碧索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空白之中，她再也找不到那棵树和外婆的院子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啊——”碧索礼惊恐地发现自己坐在一辆飞奔的赛车上，“慢一点！”她吓得大叫。驾驶员转过身来，她是一个肥胖的老妖婆！嘴里的黑牙挂了出来，脸上露出嘲弄的表情：“哈哈哈哈——”
　　“啊——不——”空气里充斥着碧索礼恐惧的大叫，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尖叫，她太害怕了。
　　“呼——”碧索礼惊醒了，吓得气喘吁吁。“这场旅途真恐怖，我再也不想回去了，太恐怖了，太可怕了。”
　　她终于恢复过来了，“等等，不对，我之前都没有在半夜醒来过，现在还没到清晨，难道，”碧索礼马上抛开这个恐怖的想法，“这不会是真的，我该不会还在梦境中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再次证实了她的想法——她又一次回去了！
　　“不！”碧索礼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我会不会永远都困在这里了吧？”
　　她焦急地转来转去，反复推敲这纸条上的文字，那是唯一的线索，也是逃出去的唯一希望。
　　“前方是一片空白，回到你一切开始的反方向。”碧索礼急切地反复念着，“那我必须找到一切开始的地方，这样才能推出反方向。”
　　“一切开始的地方，那个圆形大房间？肯定不是，连门的影子都没了。那难道是我的出生？宇宙的诞生？不不不，太远了，是“你”一切开始的地方，那——对，就是出生！这样的话，反方向就是——死亡！”碧索礼轻声说出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
　　“也就是说，把自己弄死？啊！太可怕了！”
　　当碧索礼终于鼓起勇气自杀时，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是在梦里，怎么死啊？”
　　“死在梦里，然后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她绞尽脑汁地想着，“可这里没有任何可以杀死自己的东西，啊，我知道了，想象着自己正在死亡，就是这样！”
　　碧索礼拼命想象着自己死掉的样子，还把遗言喊了出来，甚至构思好了自己葬礼上的样子。
　　“这里是？”她来到了一个奇怪的草地上，她抬起头，天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天堂。“哈哈，我终于死掉了，成功喽！”碧索礼高兴得哼起了歌。“但是，接下来呢？”
　　她又一次回到了空白世界。
　　“不！”碧索礼已经接近崩溃了，“啊——不！”她撕心裂肺地喊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灵感闪现在脑海里：“我还没有真正死亡，还有一个方式可以死掉，不需要任何工具，那就是——窒息！”
　　碧索礼很激动自己想出了这个办法，丝毫没有考虑到现实世界里的自己会不会也死亡。
　　她屏住呼吸，保险起见，还用双手紧紧地捂住口鼻。这个过程十分痛苦，窒息的感觉渐渐滋生，她多么渴望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啊，但是不能，她以最大的毅力克制着自己。
　　此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意念，就是推开一个无形的压力，一个死死压着她的重物。推开它！推开它！推开它——
　　喊声已经变为疯狂的叫喊。
　　“呼——哈——呼——”她推开了！随之涌来的是新鲜到极点的空气，她贪婪地呼吸着，她这辈子从没如此渴望得到氧气。
　　还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她终于真正从空白世界里逃出来了，真正地。
　　原来是一小块被子盖在了脸上，引起了之前窒息的痛苦感觉。“也就是说，只有梦境和现实中的我在做同一件事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现实世界中的感觉，才能用意念推开被子，也正是这个动作使我清醒了过来。”碧索礼若有所思地说着，“空白世界正是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
　　这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碧索礼第一次发觉现实世界是如此可爱，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