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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身中剧毒 ...

  •   第二日清早,乔鱼前往集市卖鱼,顺道去请了本地的医者。
      杜荔阳其实早就醒来,古时村中,全靠鸡鸣做闹钟。乔家院子里的鸡天不亮就开始打鸣。杜荔阳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醒了。可她却没有睁眼,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另一个世界。
      有人推门而入,她决定继续装死。
      乔鱼领着医者进了门,青燕跟在后面,撑着肚子缓缓走来。
      医者放下药箱,乔鱼拿来条凳,请医者坐下。医者坐下后,执起杜荔阳的手,开始把脉。
      半晌,医者皱起眉。
      乔鱼见此,忙问:“怎么,可有大碍?”
      医者缓缓道,语气有些凝重:“此女子深重剧毒。”
      乔鱼大惊,青燕赶紧问:“性命可堪忧?”
      医者捋捋胡须,思索片刻,道:“按理来说,此女子体内毒素,早已至她死地,可……怎么还能活到今时?怪哉奇哉!”
      乔鱼问:“可有解毒之法?”
      医者再思考思考,道:“办法是有,就是代价太大。此种毒其实并不复杂,只是下毒者倒是十分高明,她体内之毒,并非一朝所致,而是长期服用集聚而成。剂量少时,并不被察觉,若是积累到一定时日,可顷刻使人暴毙。”
      乔鱼与青燕皆吓一大跳。
      杜荔阳也被吓到,什么情况?自己还深重剧毒了?不禁手抖了一抖。正好被医者感受到。可待医者仔细看时,她又装睡起来。
      医者奇道:“不知此女子是你们家何人?怎会中这样的毒?”
      乔鱼本打算实话实说,却被青燕抢道:“哦,她是我妹妹,从外乡来探望我,不料半道落了水,至今也未曾醒来。”乔鱼有些惊讶地看看青燕,但也没说什么。
      医者道:“令妹之毒说好解也好解,只是药引难寻。”
      青燕笑道:“医者请说。”
      医者道:“需蛇胆入药。”
      乔鱼笑道:“蛇胆好说,我上山随便抓条蛇取来胆便是。”
      医者摇头:“非也非也,此蛇有剧毒,被咬上一口,凶多吉少。”
      乔鱼道:“什么蛇?”
      医者道:“七步蛇。”
      青燕大惊:“那不成,可还有其他解毒之法?”
      医者摇摇头:“老朽才疏学浅,只知此法。”
      青燕道:“不知舍妹还能坚持多久?”
      医者想想道:“我为其开点解毒之药,可暂时压制毒性,但不能去根,大约能维持三月,如果三月后再无解药……”
      青燕道:“那还请医者开药,能保几时是几时。”
      —*—
      送走医者后,乔鱼便径直回自己房间。
      青燕叫住他:“小叔,且止步。”
      乔鱼回头,问:“嫂嫂有何事?”
      青燕缓缓走到他面前,道:“小叔这厢是要做什么?”
      乔鱼笑道:“取弓箭。”
      青燕追问:“取弓箭做什么?”
      乔鱼摸摸头,道:“嫂嫂明知故问,自当是去山中捕蛇。”
      青燕厉声道:“不可,那七步蛇,乡野之人都知,剧毒无比,若是被咬,便一命呜呼,你乃乔家根苗,怎可为一陌生女子冒险。”
      乔鱼道:“嫂嫂,那蛇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可怕,我七岁时便上山捕过蛇,那七步蛇也捕过。”
      乔母不知何时扶着门摸索着走出来,急道:“不准去。你哪里捕过那蛇?少来哐我与你嫂嫂。”
      乔术也从房中走出来,搀扶着乔母,道:“鱼,那女子乃我们无意救得,背景不详,不知是好是歹,这险不能冒。”
      乔鱼道:“二哥,话不可如此说,人既是我等救的,便应救到底才是,瞧那女子面貌,便知绝非歹人。再说,我的箭术,难道大家还信不过?若遇毒蛇,一箭|射|过去,保准|射|到蛇的七寸上。”
      乔母急起来:“不准去!术,去将那女子抱出家门!”
      乔鱼、乔术还有青燕,皆震惊。
      乔鱼道:“母亲!这是做什么?那女子还未醒来!怎可如此?”
      乔母气道:“你若执意捕蛇,我便将那女子即刻赶出家门!”
      母子二人一下僵持住。青燕见势,忙劝说乔鱼道:“小叔,医者方才说那女子能保三月平安,时日还长,不必急于一时,咱们从长计议,胜算更大,再者,等那女子醒来,告知我等家住何方,看那女子原先身上那衣着,当是贵家女子,没准咱们将她送回,富贵人家,办法总比咱们多。”
      乔术也劝道:“鱼,你嫂嫂说得有理,你虽箭术不错,但如此冒险之事,咱们从长计议也是好的,若是你在山中被那蛇咬,人人皆知,那蛇毒发作十分快,到时候女子救不了,反而搭上你自己的性命,徒留老母与我等伤心垂泪。”
      乔鱼犹豫:“可……”
      此时,忽然一个声音,自客屋门口传来:“不用诤了。”
      乔家之人皆惊,循声望去,却见客屋门口处,立了位女子。白皙如玉之容,聘聘婷婷之姿,青眉罥烟,漆目含露,绛唇点蜜,身姿摇摇。虽然乌发有些乱,长长地披散在胸前,但丝毫不影响她婀娜姿态。或许是刚睡醒,亦或是体态虚弱,面色苍白了些,身上少了些硬气,尽剩一派扶风弱柳之貌。那女子虽穿着青燕的旧衣,却仍无法掩盖住她的高贵气质。
      乔鱼眼前一亮,走上前去,挠挠头,笑得略憨傻局促,问:“你醒了?”
      杜荔阳实在忍不住院中争吵,她也不信自己中了什么毒。万一真有个陌生人为她去爪毒蛇抛头颅洒热血的,真真的过意不去。索性起来,告诉他们,她并没事。其实,她还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换了一副,虽然她开始接受穿越的事实。
      杜荔阳笑道:“是你救了我?”
      乔鱼见她笑得明艳动人,简直不敢直视:“是我与二哥将你从云梦泽中拉上来的。”
      杜荔阳笑道:“如此,多谢二位。方才听说我中毒了?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中毒呢?”
      乔鱼道:“医者说你中了毒。”
      杜荔阳摆摆手:“不可能,我没中毒。”
      乔鱼道:“可是你已经昏迷多时。”
      杜荔阳道:“掉进水里呛了水,昏迷不是正常的么,现在没有大碍了。”
      青燕道:“既然姑娘没事,那最好不过。不知姑娘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杜荔阳被问住:“我……我叫杜荔阳,家住……家住……哎呀……”她实在编不出,干脆蹲下身,抱住头,大喊起来。
      “哎呀……哎呀……好疼……疼……”
      乔鱼赶紧扶她:“怎么了?怎么了?”
      杜荔阳故作艰难地说了句:“头疼!我头疼!”
      乔鱼急道:“嫂嫂,她头疼,这可如何是好?”
      青燕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术,快去追医者,兴许还没走远。”
      —*—
      医者本走到半道,老远背后就有声音将他叫住。回头一看,奔来个人,正是乔术。
      乔术急急赶来,气喘吁吁,道:“医者,请随我来。”说着,拖着医者便往家里去。
      二人不一会儿,又回到乔家院子。
      杜荔阳早被搀扶进了客屋。
      乔鱼见医者来了,赶忙上前拉他过去。
      “哎哟,慢点慢点!”医者差点没摔一跤。
      乔鱼急道:“医者,快瞧瞧她,她方才直喊头疼。”
      医者拉过杜荔阳的手,又请了一阵脉,皱眉思索良久,方道:“头疼,大约是中毒引起的,只要毒解了便可治愈。”他其实也说不准,但她中毒是事实,虽并未查出疼痛之因,但为不使自己丢脸,如此说,准没错。
      乔鱼还道:“可她说,她什么也记不得了。”
      医者大吃一惊:“哦?姑娘过来些,且容我瞧瞧你的头部。”
      杜荔阳照办,伸过头去。医者伸出两只手,将她整个的头都按了一个遍,却仍未发现端倪。摸索良久,不得答案,只得放弃。
      乔鱼问:“如何?”
      医者答:“姑娘头部并未受重伤,却无法记事,我也看不出是什么原因造成。惭愧惭愧。”
      乔家人皆讶然。
      —*—
      弃疾负手走在云梦泽畔,蔡从随后。水上数十只小舟,正在河中探查。
      蔡从道:“公子,已过三日,毫无收获。”
      弃疾道:“本公子知晓,要你提醒。”
      蔡从又道:“公子,昨日星辰甚好,从又……”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弃疾截住。
      “又夜观天象?”
      蔡从尴尬笑笑,接着道:“从夜观天象,紫微星移位,生门在东边。”
      弃疾边走边问:“何解?”
      蔡从答:“就是说,兴王之人恐有危险,但向东则生,若兴王之人还活着,当在东边。”
      弃疾道:“东?东乃何地?”
      蔡从道:“东为益阳。”
      弃疾笑道:“益阳甚大,人海茫茫,如何寻找?”
      蔡从亦笑:“益阳虽大,但临云梦泽的,却只有三邑而已。”
      弃疾道:“本次你的星宿可看准了?”
      蔡从冷汗道:“公子大可放心。”
      弃疾道:“那好,你安排一队人马随我们去益阳寻人,其余人等,仍在江中寻找。”
      蔡从拱礼:“公子,不若这样,咱们兵分两路找寻。”
      弃疾奇道:“ 你我兵分两路?我们都从未见过那位公主,即使遇上了怎么知道是她不是?”
      蔡从笑道:“听鄢国大夫卫序之言,公主左掌心天生一个朱砂红胎记,形如桃花,大小亦似桃花。”
      —*—
      第二日,清早,天气晴好。鸡鸣破晓,乡野之地的人们,闻鸡起舞,很早就起来劳作。
      乔家的人,乔术乔鱼早早地在庖厨煮粥,等吃了早饭,便又要出江捕鱼了。
      等粥煮好,青燕与乔母也已经起来洗漱完毕,青燕有身孕,乔母又眼睛不好,便坐在堂屋内,等兄弟二人端来吃食。
      两个女人在堂屋里坐了一会,乔鱼端着一锅菜粥,乔术拿着碗勺,走了进来。
      乔母忽而问:“那位小女子可曾醒来?”
      青燕笑答:“约莫着还未曾。”
      乔母奇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起来?”又一想,担忧道,“莫不是又昏迷了?”
      青燕道:“也对,媳妇去看看。”说着,便打算撑着肚子起身。
      乔鱼见状,忙道:“嫂嫂,鱼去看看便是。”说完,便放下手中的分粥勺,起身而去。
      乔鱼来到客屋外,见门还关着,犹豫了一阵,方抬手敲门:“姑娘,姑娘,该用早膳了。姑娘?姑娘?”
      杜荔阳发誓,她即使在高三那会儿,学习那样紧张,也断然不会天还没怎么亮就爬起来。她皱着眉,极为不情愿地坐起身来,瞧瞧窗外朦胧的光影,分明才凌晨四五点的样子。又瞧瞧屋内摆设,却原来还在古代。她将将做了个梦,梦见她回到了现在,和爸爸在一起,送了一只亲手做的陶埙给他,爸爸高兴得亲自下厨做了她最爱吃的酸菜鱼,正吃得欢,就被敲门声和叫喊声强行拉回了现实。
      听门外是乔鱼的声音,她问道:“怎么了?”
      乔鱼听见回答,立在门外笑起来,道:“原来姑娘醒了,时辰不早了,早饭已煮好,姑娘起来用饭吧。”
      杜荔阳答道:“好的,这就来。”
      杜荔阳穿起那件青燕的素淡衣衫,脸不知在哪洗,头不知在哪梳,一时竟不敢开门而出。
      正在她踌躇之际,敲门声又响了,又是乔鱼:“姑娘?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么?”他见杜荔阳半天不出来,又来叫了一次门。
      杜荔阳走到门边去,贴着门,小声道:“你叫乔鱼是吧?”
      声音虽小,乔鱼还是能听得清:“是。”
      杜荔阳又道:“那我叫你小鱼儿吧,小鱼儿,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乔鱼道:“姑娘请说。”
      杜荔阳酝酿了一番,方道:“我……想梳洗,可不知……”
      乔鱼竟一点就透:“哦,姑娘想必是贵家女子,平日房内都放了铜镜,早起洗漱定有侍人端水服侍。咱们是乡野之人,家中没有铜镜,嫂嫂梳妆,都是打了盆水进屋内,对影梳妆的。姑娘且等着,鱼帮你端水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防正常文字被误和谐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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