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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二百二十二) 其利断金 ...

  •   直坠三楼,白玉堂已做好被辽僧群起攻之的准备,故脚未落地,云浪率先出鞘护在胸前。谁想雄威未展,就被一张泛着金属色泽的大网从天而降罩个正着。
      白玉堂挥剑疾舞,本以为凭着云浪削金断玉,破开个网洞不在话下。岂料剑刃堪堪从网身掠过,溅出连片燧火,别说洞了,连半个豁口都没削开。
      “玄精铁?”
      白玉堂大感诧异。要知道那么大一张玄精铁网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打造出的。
      端坐蒲团的枯瘦大僧纹丝未动,只幽幽抬眼朝白玉堂处漠然一望,冷声道:“杀!——”
      群僧闻讯奋袂而起,先是多人滚地拿住铁网各方位边角牢牢把控,以防被白玉堂蛮力掀翻遁走,随后又见十数人从席下抽出长刀紧跟着冲了上去。
      隔着玄精铁网虽说刀刃砍不进来,但网线贴身的部位若是不慎中刀,也难保毫发无伤。白玉堂被网其下束手束脚,云浪压根施展不开,只能在有限空间施展各类腾挪辗转的小身法。
      余下僧人见了,相继取出戒棍助阵。
      只是人多未必功成,白玉堂东窜西突灵活至极,倒一时叫人拿他没辙。
      许是久未把人拿下,大僧终是坐不住了。起身大步流星向白玉堂走去,冷不丁夺下几个僧人手里的长棍接连掷去。
      棍身附着内力呼啸乘风,白玉堂见势不妙不敢硬敌,只能凭着精准走位借敌方错乱闪避。棍头狠狠砸落,宛若长(chang)枪直插脚下板木,同时扣住了铁网几处边缘,将网下白玉堂能动范围缩小了一倍不止。
      持刀僧人见机不可失,纷纷围上胡砍猛劈。
      白玉堂被限制行动逼到极限,堪堪用云浪抵挡住一波攻势,终是双拳难敌四手,挨了好几闷棍。眼看几人同时举刀捅入网中,这江湖赫赫有名的锦毛鼠就要败在这乱阵之中。
      突然,破空声响,那数柄长刀未及临身已被相继打落。几僧捂住手定睛看去,只见那被射来的暗器竟是几颗核桃。不等几人示警,一袭蓝影已如雨燕掠空转瞬到了极近处,随即腿鞭横扫秋风,已将围在白玉堂四周的僧人一个不落踹飞出去。
      “有展某在,由不得你们动他!”
      白玉堂盯着落在身前的熟悉背影,眼眶一阵发热。
      “玉堂你没事吧?”不同于面对群僧时的强硬,侧首问向白玉堂的话语满是绵绵忧心。
      “没事,只是差点被这群契丹秃驴算计了。”
      展昭没问对方怎么算计的白玉堂,因为眼角已经瞥到一个穿着他衣衫的假人。这叫他目光狠狠一沉,眉峰更是提了起来。只是由不得细想,那厢群僧摆开阵仗,逼他不得不赶紧应对。
      先前装昏被赫贺带来,无法拿上湛卢,此刻赤手空拳终究不是办法。白玉堂怕展昭吃亏,便将云浪从网隙间递出来,道:“猫儿,拿着。”
      展昭也不客气,抄起云浪便与那些僧人战到一处。
      云浪乃重剑,用着并不趁手。不过展昭与白玉堂相交多年,对他的贴身兵器知之甚详,换一套招数倒也把剑运得洋洋洒洒。为求尽快突围,展昭并未留手,手起剑落一刻不停地收割人命。
      那大僧见展昭砍菜切瓜般杀了他不少弟子,勃然大怒下按捺不住出手了。其人掌上功夫了得,看着使的龙爪功,实则招式间暗藏三分阴狠。若是从前,对方武功再高,展昭也不憷。如今大病初愈,一通密集快打,渐感力不从心起来。
      这厢白玉堂也没因展昭大包大揽闲着,治标还得治本。他接连拔掉两根卡住铁网的木棍,用力搅了搅将网线缠上棍身,朝围攻他的僧人抛去。得此空隙,白玉堂就地连滚数圈,接矮身一扑,已到玄精铁网边缘。一招锁喉直取,把守边的僧人碎骨结果,接着利落钻出。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不给群僧反应的机会。
      “这点伎俩就想困住你白爷爷?!”白玉堂刚一脱身,就忍不住冷嘲热讽。
      只是不等他大显身手把这群欺人太甚的辽僧干趴下,展昭那急转直下的局势险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身体比脑子先行一步飞纵而去,白玉堂险险从展昭右腋滑铲穿过,同时发掌对上大僧暗藏在宽大袈裟下偷袭的一掌。
      这一掌彼此都用了十成内力,掌风凌厉,以致彼此都吃了暗亏被内力崩飞十数步不止。大僧被座下弟子联手扶住,白玉堂则是倒跌之际贴着展昭右臂划摸而过,被展昭拧身抢上揽住腰肢,一把拉进怀里。
      平时都是白玉堂故意对展昭抱来抱去。此刻冷不丁被反吃了豆腐,白玉堂非但不扭捏,反而心花怒放别提多得劲了。他压住嗓音伏在展昭耳边低语:“猫儿,你很会嘛。跟五爷呆久了,难得看你主动。”
      展昭虽有些羞恼,但还不至于推开白玉堂。只是把云浪递去,严肃道:“这种时刻还不知轻重没个正形。对方是冲着我们来的,玉堂,千万当心了。”
      “安了,有你在,出不了差池。你我联手,试问这天下还有什么艰难险阻闯不过去?”
      白玉堂的语气听着豪情万丈,仍和以前一样自大。但展昭知道,他现在说的偏重截然不同。以前说这话,多源自白玉堂本身的自负,而如今说这话,则是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既如此,他自也不能辜负他的信任。
      展昭眉眼一弯,握紧白玉堂的手道:“好,我们这就闯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猫鼠齐心。”
      “其利断金。”白玉堂也开怀笑了,接口得无比契合。
      话音方落,两人便如猛虎出笼分别向两个方位掠去。那群契丹武僧想也不想就一分为二提着刀棍围追堵截。
      白玉堂手持神兵无比勇猛,加之出手狠辣,凡是与他交手的非死即伤,很快倒下一片。反观另一头展昭手无寸铁凭失依仗,倒是对敌显出几分吃力,全凭燕子飞走灵巧闪避路线,旨在分流为白玉堂牵制部分战力。两人一张一弛,一轻一重,蓝白二色在这一方楼层内起落飞舞,竟给这逐渐弥漫开的血腥气注入一份与众不同的赏心悦目。
      白玉堂杀得红眼,似嫌不够,竟勾了勾手指主动向那大僧挑衅。
      大僧怒极,本已蠢蠢欲动打算向白玉堂发动攻势,哪知眼角扫过另一侧的展昭,又临时起了新的念想。大僧脚下未停,只是足尖一转,折身扑向展昭。
      展昭早有戒备,心知眼下无法与大僧硬拼,遂以巧劲点地,身子轻飘飞起,勾挂在木梯一侧,身处进退皆宜的不败境地。
      白玉堂喊道:“猫儿,你歇会儿。这群秃驴交给五爷来打发便是。”
      说得好似那些辽僧不过小菜一碟。展昭其实明白,白玉堂是顾念他的身体,怕他牵出旧患。
      只见一把云浪被舞得虎虎生风,一袭白衣勇猛突进,直接死守住楼梯口的位置,不让人近前半分。展昭本已转坐到阶上喘口气,谁想眼睛不易瞟到墙边有光透入的孔窗,看到窗外潮水般的契丹武士向此塔涌来。
      展昭心头重重一沉,知道事态愈发不妙。
      就算杀光这塔中的僧人又如何,对方援兵已至,这分明是要把他俩耗死在这塔上。
      急急唤住白玉堂,展昭做了个向上的手势。虽有几分冒险,但他已打定主意往上再寻寻看有没有新的出路。
      白玉堂掩护展昭上到四楼,自己且战且退故意诱敌贴身,直到一脚也踏入四楼楼板,他突然冷笑挥剑从根源处砍断木梯,把断裂的梯子一脚踹下。没了两层间的连接,那些轻功不佳的辽僧一时半刻也拿展白二人没辙。
      “这层我搜过,专门留着给我下套的,没什么。我们再往上。”
      白玉堂说着,拽住展昭的手拉着他又往第五层奔去。
      第五层与第四层相近,也布有多个房间。展白二人分开搜寻,主要找塔上的窗户。哪想窗户的确找到不少,但都是跟先前一样的孔窗,透气尚可,却小的离谱,连一个拳头都伸不进去,更别说破窗逃之夭夭了。
      白玉堂见展昭找遍各个房间无果有些气馁。突然笑道:“这些辽人倒是好算计,居然找了这么个地方来设困局,不过……。”略作停顿之际,拔出云浪,白玉堂对展昭挑了挑眉。“这就想困住你我,太天真了。”
      说着便将云浪插入孔窗,试图横里去切墙面砖块,妄图利用宝剑的锋利生生开出一条逃生之路。
      哪知白玉堂使出浑身气力,云浪却被卡得紧实,别说切割了,差点抽取不出。
      “怎么回事?”白玉堂诧异至极。好容易把剑拔出,只带下一小块砖墙。他见展昭拾起捏在手里端详,又问:“这什么东西啊,这么硬,连云浪都很难切开?”
      “好像是特殊材质做的,看着硬,实则内里粘合高,承受力强,不易断裂,除此之外好像还用了同等材质的夯土加固。”
      眼见没法在墙上开洞,两人不得已,只能再往楼上去找出路。
      展昭几乎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一层。因为他很清楚,佛塔内的最高层空间一般都不大,主要是用来供奉高僧金身的。当然金身何其难成,多数佛塔有舍利子供奉已是天大的尊崇。
      展昭本以为这一层许是也像先前两层那样螺蛳壳里做道场,谁想刚上到第六层,竟是一眼能看到底的空旷。偌大一个楼层毫无遮蔽,只有一尊巨大的释迦佛像,而整个六楼别说门窗了,就连孔窗也不多见,采光全靠佛像前的几盏长明灯。
      四周的布局明显断了两人先前的绮念。白玉堂不由担心:“猫儿,怎么办?还上不上?”
      展昭仰头盯着释迦佛像眼睛一瞬不瞬,忽而跳上供案摸了摸佛像,扭头对白玉堂道:“玉堂,我有个主意。”
      “什么?”
      展昭复跳下,附在白玉堂耳畔一阵耳语。
      白玉堂听罢,眼睛猛地一亮。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正了结尾的一处大bug,我差点把云浪可以切金断玉的特性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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