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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她的隐痛 ...

  •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离听了陆曼给他的实况转播后,在餐桌上忍不住笑得捶桌子,咧着嘴一脸地不可思议:“没看出来啊,奇男子这小心脏还挺脆弱的。王桂云平地一声吼,他还有小脾气了!”
      陆曼也笑了起来,边托着腮调侃道:“这次不生气啦?”
      江离笑得更起劲儿了,连连摆手:“不不不,就奇男子!”刚讲到这儿,就见陆曼突然紧张地拼命给他使眼色。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章铭毅托着饭盘,东倒西歪地从二人旁边飞驰而过,还撒了一路的菜汤。
      江离的笑点又一次被戳中,遥望着章铭毅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仰慕,使劲憋着笑地满怀激情地来把上句被打断的话接了上来:“就奇男子这小个性,我喜欢!”
      陆曼噗嗤一笑,习惯性地把盘里炒菜的肉夹到江离碗里,笑着提醒道:“你下次讲人家坏话的时候,可得看着点儿人家在不在附近。”
      江离不以为然地笑起来,又调皮地朝她嘟了嘟嘴:“我这不是说得奇男子嘛?”又吃了一口后,忽然眼睛一亮,语气轻快:“你说有天他要知道了他叫奇男子,能不能气死啊?”
      陆曼把最后一口饭吃得香香的,然后心满意足地回道:“不能,但是他能气抽。”
      江离很自然地把她吃过的饭盘接过来,边走边笑着撒娇道:“说起来你还没给我起过什么可爱一点的外号呢。”他见周围没有巡逻的老师,就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语气亲昵:“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给我起一个好不好?”
      陆曼含着口袋里随手掏出的棒棒糖,睁大眼睛用力点了点头:“嗯,没问题啊,现成就有一个呢。”
      江离一脸地期待:“是什么呀?”
      陆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一脸正经地说:“压寨夫人。”然后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就想起那天自己的胡思乱想,忍不住笑着跑开了。
      江离愣住了,完全是不明所以的状态,奇怪地挠了挠头,费解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压寨夫人,不应该是女的么?”
      转眼间,期中考试又悄然而至。寂静地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的十二班教室里,晚自习紧张气氛愈浓。陆曼自是更不敢掉以轻心,自江离的事过后,所有人几乎都等着看她这次的成绩。
      手下运笔如飞,一条条地飞快默写着政史知识点。条条目目思路清晰,字迹也娟秀漂亮,小巧的侧颜神色认真,看得人赏心悦目。
      放学铃猝不及防地就响了起来,陆曼这才如梦初醒地停下笔,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起来收拾书包。马叶妤坐在后桌笑着调侃:“我看你刚刚好认真的样子,那架势简直要冲进年级前五呀。”
      陆曼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之前跟江离闹得太出名了,这次再考不好,我不就完蛋了嘛。”
      韩亦佳朝她一嘟嘴,嘴角带笑地佯怒道:“江离江离,你是三句话不离江离。”又朝外头看了一眼,正看见孙维新背着书包和几个男生说笑着走过,忙急急忙忙地抓起书包:“我先走了啊!”然后风一样地冲出教室,去寻找她的‘Mr.right’。
      马叶妤无奈地笑了笑,拎起书包,随口抱怨了句:“唉,我这有对象的,过得比单身狗还苦逼。”
      陆曼赔笑,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问:“那你今晚怎么走?”
      马叶妤无所谓地一耸肩,摊了摊手:“回宿舍喽,反正我家远,周五本来也回不去。”
      陆曼听她这样说,虽觉得无聊了点儿,倒是放了心。看人都走了个差不多,江离也该等急了,便浅浅笑道:“那你快回宿舍吧,我也该回家啦。”
      马叶妤笑眯眯地朝门外挑了挑眉,陆曼一愣,本能地回头去看,正看见江离萌萌地站在那里,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嘴角上扬地很好看。
      马叶妤的眼里有那么点失落,但还是朝门口的方向,轻轻推了陆曼一把,状似轻松地笑道:“走吧走吧,你家江离等急了。”
      陆曼答应下来,又嘱咐她了一次,一定要回宿舍,别又傻傻地去网吧找朱庭锋了。待马叶妤跟她保证过后,她才放心地跟江离离开。
      又一次走在那条鲜有人至的小路上,两人十指相扣。江离朝她笑着撒娇道:“今晚你出来得好晚哦。”
      陆曼将两人牵着的手摇来摇去,笑着回道:“这不是快考试了嘛,我怕考不好,复习得可努力了呢。”
      江离笑着‘哦’了一声,然后俯身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惹得她也微微笑了起来,调皮地说:“这么认真呀,那奖励一个。”
      陆曼朝他露齿一笑:“那你呢?有没有好好复习呀?”
      江离嘟了嘟嘴:“嗯。。。前一个小时还行,但是一到后半段,我就饿得不行,然后就没忍住地开始吃零食了。”
      陆曼皱了皱眉:“嗯?是晚上没有吃饱吗?”
      江离一脸委屈,用力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吗?食堂的饭我每次都吃不饱,一到下午和晚自习我就特别饿。”
      陆曼捏了捏他的手:“那现在不饿了吧?”
      江离的眼睛眨了眨,一脸无辜:“还是饿。”
      陆曼觉得他的样子可爱极了,噗嗤一笑。将手往不远处一个冒着烟的烧烤摊,语气里有点兴奋:“那我们去前面烤两串吧,正好我也馋了!”
      江离一听烧烤,那真是食欲大开,眼睛都直了,连连说好地快步拉着陆曼往前走。走得愈近,那诱人的香气就愈浓了。老板很热情地招呼两人,江离的食量很大,又和老板颇为投缘,点了不老少。陆曼的战斗力也不弱,二人坐在一方小小的板凳上,面对着整整一大盘上来的烧烤,就着清爽的冰汽水,吃得十分过瘾。
      陆曼在等待的时分,给陆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放学后饿得厉害,要吃过夜宵再回去。起先陆妈妈还是不乐意的,一听到‘烧烤’二字后,也没原则地叫陆曼带上几串实蛋和螺肉回来。
      挂掉电话后,江离笑眯眯地说:“阿姨还是挺可爱的,一听到烧烤也挪不动腿了。”
      陆曼将帘子上的肉串翻了翻,被火光映得有些红润的小脸愈发可爱,脸上也似想起了什么美好的经历,笑容变得十分温润:“我记得我妈一直都特别爱吃实蛋和螺肉,小时候她每次接我下补习课,骑着自行车路过一个很香的小摊子时,都要停车去买上几串。那时候我总住在爷爷家,所以每次下课后她来接我回家,我都特别高兴。”
      江离听得有点糊涂,将烤好的脆骨递给她后,温柔地问:“为什么要总住在爷爷家呢?”
      陆曼倒是很坦诚,边吃着土豆片,边自然地回道:“因为我爸我妈先后都失去了工作,后来就开起了一个小店。那时候小店生意很红火,他们就没工夫照顾我了。”她又浅浅地笑了:“想起来最忙的时候,有次他们竟然忘了接我下幼儿园。害我一个人在教室里等到了晚上七点多,最后还是邻居阿姨来把我接走的呢。”
      江离一脸地震惊,赶忙问道:“那然后呢?”
      陆曼倒没觉得怎么样,倒是安慰地朝他笑了笑:“幼儿园老师夸张地告诉他们,说我等得快哭了,其实意思就是叫他们下次别忘了。但我真的觉得无所谓,从幼儿园到我家不过几分钟的路程,我完全可以自己走的,就是老师小题大做,不肯放人而已。”她与他四目相对,眼神愈加澄澈,语气轻松:“再后来我就被送到我爷爷家啦,除去中间那半年,上小学前都是在爷爷家度过的喽。”
      江离的眼底有轻易流出的心疼,继续柔声问道:“那你说的那半年,是去哪里了啊?”
      陆曼释然地笑了笑:“我跟你提过了的,爸妈离婚是十几年来感情破裂的最终爆发,是积怨已深的结果。据说在我不满一岁的时候,我妈就曾想带着我离婚,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离成而已。而三岁多的那半年,便是战火的又一次爆发,我妈带着我出去租房子住了半年。那半年我没见过除了我妈之外的任何人,白天她去上班了,我就自己在家。中午她回来做一顿饭,吃过之后就又去上班了。我没有出过门,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状态。”
      江离再也受不了,坐了过来将她拥在怀里,心疼地无以复加:“那你那半年,过得得多寂寞啊?”
      陆曼的头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因震动而加快的心跳。
      ‘砰’,‘砰’,‘砰’。
      一下一下,都像巨大的雨滴敲在她的心上。她本是不委屈的,也习惯了去正视那些带着灰暗的过去。但他痛惜的感受,那为她变得混乱的支撑生命的搏动,让她忽然感觉自己那些过往都算得上痛苦,那些切切实实发生在她身上的,独自一人度过的时日都足以让一个合该依赖父母,要人陪伴的幼女感到深深的委屈和伤害。没人怜惜的委屈都不算委屈,当一个人习惯了委屈,她就无知无觉。可一旦有人靠近、触碰、温暖,她就迷茫了,困惑了,继而不再坚强,真正地难受起来。
      她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想哭,她很少哭的,就算再难过脆弱的时候,她总能找到理由让自己重新麻木起来。她总觉得哭解决不了问题,却忘了哭泣本身就是一种宣泄痛苦的方式。
      陆曼在不争气的泪水掉下来的前一秒赶紧从他怀里抽了出来,强迫自己笑起来。用力地挤眉弄眼过后,待酸涩的眼睛终于恢复如常,扬声跟老板来了句:“麻烦两串实蛋三串螺肉,打包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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