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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chapter048 ...

  •   chapter048
      仆飞白靠近年斐然,薄唇抿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但年斐然再熟悉他不过,每当仆飞白露出这种笑容,那他的脑袋里一定装满了阴谋诡计,不久后,肯定会有人遭殃。
      就目前的状况看来,这个幸运儿就是他了。
      “飞白,你冷静点。”年斐然挪了挪臀/部,远离危险性高达十级的仆飞白,清了清嗓子:“如果能请到晟哥做为《走进田园生活》第六季的常驻嘉宾,节目肯定必火无疑。但前提是,我们根本请不到晟哥啊。”
      年斐然偷瞄了仆飞白一眼,见他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心底的害怕更上一层楼,继续说道:“你看我们不仅资金紧缺,还特别没有排面。以晟哥的身价,怎么可能嘛。再说,他从来不参加综艺节目。”
      说完,年斐然深吸一口气,做最后的总结:“简而言之就是,我们绝对请不到晟哥,放弃吧,死心吧。”

      “哦?是这样吗?”仆飞白吹了吹杯中已经微黄的茶水,悠哉游哉地抿了口,轻笑道:“我可不这样认为,《走进田园生活》第六季的常驻嘉宾必定有姓高的。”
      仆飞白说得特别信誓旦旦,如果不是因为年斐然前段时间才和高云晟聊过有关综艺节目的事情,他肯定就凭借对仆飞白性格、能力、手段等的了解和信任,而相信了仆飞白说的话。
      “飞白,我正在说正事。”年斐然说得比仆飞白还要信誓旦旦,“晟哥绝对不可能参加综艺节目,就算他会参加,也绝对不可能来参加我们这个节目。就算他同意参加我们这个节目,以我们现在的资金状况,付得起他的出场费吗?”
      “年糕,你是不是傻啊?”仆飞白抬眸,白了年斐然一眼,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谁说我们要付钱了?”
      年斐然懵逼:“……”

      “如果按照正常的合同来走流程,别说请姓高的来做常驻嘉宾,就是请十分之一个姓高的来做嘉宾,我们都拨不出一分钱。”仆飞白将茶杯放下,双手握住年斐然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长叹道:“所以,这个艰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什……什么艰难的任务?”年斐然满头雾水,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跟晟哥谈这件事吧?!”
      “对啊,就是你。”仆飞白握紧年斐然企图抽走的双手,满脸的辛酸,眼底尽是真挚:“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办妥这件事情。你不仅有能力,还是老年农场的老板。俗话说,遇事能者居之,领军者必须冲在战火的前线。所以,不管怎么说,这重大且艰难的任务非你莫属。”
      仆飞白的表情非常辛酸,眼神非常真挚,这番话更是将责任和义务彰显得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因为干苦力的人就是年斐然,他肯定会当场给予鼓掌和赞美,再以老板的身份给仆飞白加工资。
      但是,没有如果。

      “飞白,你太高看你家老板的能力了。”年斐然已经急得满脸绯红,像两个摆在洁白盘中的寿桃,语速特别快:“晟哥那种级别的艺人,根本看不上任何综艺节目。如果再加上他背后的高家,根本没有任何节目请得动他。而且,你竟然,竟然还想……”
      “吃白食”三个字,年斐然都没好意思说出口,缓了缓,换了种说话:“不是没有综艺节目想打晟哥的主意,但哪个不是几亿几亿地砸钱,你倒好,居然想请人家友情出演。我们和晟哥有友情这关系吗?”
      仆飞白道:“有啊,怎么没有?!”
      “有?和谁?”年斐然一懵,两眼呆滞了一会,再直勾勾地望向仆飞白,思绪一阵又一阵地飘荡,心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飞白,你认识晟哥吗?”
      仆飞白完全没有料到年斐然会问这个问题,惊讶来得如此突然,他的眼神下意识地闪躲。
      但几乎是眨眼间,仆飞白又完全恢复正常,和刚刚没有任何不同,轻笑了声:“年糕,你是不是傻,先不说姓高的是全民男神,就说你每天都在我耳边念叨他,你说我认不认识他?”

      虽然仆飞白的反应非常快,时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被敏感的年斐然注意到了。
      虽然年斐然的反应并不灵敏,甚至还有点难以启齿的迟钝,嘴也特别的笨,说不出见风使舵的漂亮话,但是他非常敏感,尤其是对谎言、恶意等负面的东西,尤其敏感。
      所以,即便只有一个转眼即逝的眼神,年斐然已经可以肯定——飞白认识晟哥,而且关系匪浅。
      如果只是简单的一面之缘,或者说是普通的朋友关系,飞白完全没必要说出这种千斤拨二两的回答,完全没有必要,也不符合飞白的性格。为什么?飞白为什么不坦诚地说出真/相?甚至还有点想隐瞒我的意思?
      年斐然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脑袋里全是浆糊,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突然想到飞白平时说的话——大猪蹄子。姓高的。姓高的都不是好东西。姓高的都是大猪蹄子。你真的要追求姓高的?……等等。
      再想到飞白对晟哥,以及对他主动追求晟哥的态度,貌似从来都不是赞同,而是完全显露于脸的反对,甚至是厌恶。
      想到这里,年斐然猛然惊醒:难道抛弃飞白的大猪蹄子就是晟哥?

      仆飞白沉默几秒,再看向年斐然,见他低垂着脑袋,连眼睑都低垂着,手指紧紧地拽着衣摆,周边的气压非常低,甚至能够察觉到压抑着的伤心,不解:“年糕?你怎么了?”
      “没,没事啊。”年斐然松开拽紧裤子的手指,抬头,看向仆飞白,笑得非常勉强:“我仔细地想了想,感觉请晟哥友情出演的可能性不高,还是算了吧,我们去找其他人,好不好?”
      仆飞白想也没想,直接否定:“不好,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资金。能够带动流量的艺人,一个都请不动。只能把目光放在高云晟的身上,而且他也是最佳选择。”
      “是最佳选择没错,但是……”年斐然的心情因为心中种种猜疑,已经沉到了无边的崖底,又冰冷又黑暗,他甚至在思考:不能让飞白见到晟哥,等晟哥完全让我死心,才让飞白和晟哥见面。
      想法冒出来的瞬间,年斐然被自己内心的丑陋吓得如置寒潭,如果不是他死死地控制着,如果不是仆飞白距离他有点远,肯定会发现此刻的他正在浑身颤抖。

      仆飞白有发现年斐然的异样,但是他并没有多想。因为每次他或者年斐然本人提到高云晟的时候,年斐然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对劲。
      而且这次是他教唆年斐然去坑自己的心上人,心中肯定千万个不愿意,但又碍于他的原因,不好意思拒绝,估计心头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拧巴。
      “没有什么但是,你乖乖地听我指挥,一定能够把硬骨头高云晟拖进《走进田园生活》第六季。”仆飞白站起身,拍了拍年斐然的肩头,笑得非常恶趣味:“到时候你的梦想就实现了。”
      年斐然微怔:“我的什么梦想?”
      仆飞白笑道:“让高云晟在老年农场表演养猪啊。”
      年斐然:“……”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梦想?
      “哎呀,总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高云晟进节目组。”仆飞白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办公桌走去,“我已经有了个好主意,不过还存在一些瑕疵,等我完善一下。”
      年斐然看着仆飞白自信满满的背影,心头的忧伤更加浓厚:如果飞白和晟哥在一起,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才华、家世,都可以很好地配上,不像我……

      仆飞白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工作越多,他就越开心,而且忙起来连吃饭、睡觉等身体自然需求都顾不上,更何况是旁边的年斐然呢。
      年斐然非常清楚仆飞白的行/事风格,将自己的工作处理完后,就静悄悄地离开了仆飞白的办公室。
      因为早就过了下班时间,所以并没有出现像上班时的状况,再加上临近晚餐时间,办公区非常安静,足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如果飞白和晟哥真的是那种关系,我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他们?年斐然苦着张脸,漫无目的地在农场中穿梭,像个迷路的小孩。
      年斐然又荡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心中有了想法:我不能这样胡思乱想,应该将事情的真/相搞清楚。但是不能去问飞白,如果飞白真的和晟哥好过,岂不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所以,我得去问晟哥。
      “不过也不能明目张胆地问,得迂回点,最好别让晟哥察觉到我的目的。”年斐然拧紧眉头,轻声嘀咕:“说起来,晟哥有过绯闻吗?”
      年斐然开始回忆有关高云晟的报道,记忆中,貌似除了永远不会结束的工作,就只有一个——邬文宣。
      再次想到邬文宣,年斐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同时还有点不可思议:“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记了,要说在晟哥的心中,谁最有分量,不就是他么。我竟然把他给忘记了。”

      上次邬文宣突袭剧组,与他发生了点小摩擦,如果不是晟哥及时到来,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年斐然回想起那天的事情,有点小庆幸,同时又有点小困惑:晟哥带走邬文宣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好像,自从那天后,邬文宣就消失了。
      不过年斐然并没有多想,因为他不喜欢甚至是讨厌邬文宣,而现在有比这重要千万倍的事情值得他去思考——他是个自私的人,想要美丽的爱情,也想要温暖的友情。

      年斐然回到集中营,但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在外面的田埂上坐了一会,吹了一会冷风。
      等他整理好心情,再想好怎么询问高云晟后,才不急不慢地敲门:年斐然,你要冷静,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门被拉开,高云晟像雕像似的立在门口,因为逆光站立的原因,整张脸隐匿在阴影中,又因为面无表情,看起来非常吓人。
      “晟……晟哥?你怎么这副表情?”年斐然声音有点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因为这个表情,而完全瓦解,“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吗?”
      “你还好意思问,你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高云晟松开门把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波斯猫,不满地轻哼:“说好一会就回来,就我刷个VB,看个电影,或者睡一觉的时间,但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反复了好几次,你都没有回来!”
      “额,就这件小事吗?”年斐然完全没有料到高云晟是在为这件事情生气,有点惊讶,解释道:“我当时以为一会就可以回来,没想到会遇见点意外,就加了会班,等到了现在。”

      听完原因,高云晟的表情柔和了点,但因为被关在狭小的房间整整一下午,想睡个美美的午觉,还有只名不副实的大狸花和他抢被窝,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所以架子依旧端着:“一会加一会就等于一下午?”
      这道算术题很好地说明了实情,年斐然也没有办法反驳,就使出杀手锏——彩虹糖:“好啦,是我的不对,别生气啦。晟哥长得帅,腿又巨长,简直完美的绅士,肯定不会和我计较这些小事的。对吧?”
      那句“长得帅,腿又巨长”着实把高云晟美到如置身云间,满意地笑道:“嘴这么甜?在外面偷喝蜂蜜了?”
      “没有,哪有蜂蜜给我偷喝。”年斐然挽住高云晟的胳膊,把他往房间里拽,后脚再一个神龙摆尾地带上门,笑出两个酒窝:“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晟哥本来就长得帅,腿也特别的长。都是大实话。”
      高云晟当然知道年斐然是在放彩虹屁,比这还要彩虹的话,他早就不知道听过多少,但以前的他心无波澜,现在的他满心涟漪。

      年斐然中午离开的时候,高云晟的肚子被撑得像怀胎三月的孕妇。他估计高云晟暂时不需要食物,不过他害怕高云晟会饿,就留了后手——做了盘水果沙拉,现在水果沙拉连带果盘一起消失不见:“晟哥,你饿不饿?要不要来点晚餐?”
      “晚餐?”高云晟愣了愣。
      下午,他敌不过水果沙拉的诱/惑,一块复一块,愣是用九点九成满的胃塞下一整盘水果沙拉。然后像个濒临死亡的绝症病人瘫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那幅画面太美,他不愿意再回忆。

      “不用了,我不怎么饿。”高云晟讪笑,看向年斐然,问道:“你饿吗?要不,我来做晚餐,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额,晟哥会做饭吗?”年斐然想到昨晚那盘死状惨烈的拍黄瓜,非常怀疑高云晟所说的手艺,做得难吃是其次,如果不小心把厨房,甚至是旅馆给破坏掉,那就麻烦了,“算了吧,还是我来做饭,你去做点别的事情。”
      高云晟搂住年斐然的肩头,语气十分肯定:“你是不是在怀疑我的手艺?”
      “额,不是,没有的事。你也知道,我很喜欢做饭。”年斐然暂时不敢说实话,因为他待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现在不能踩高云晟的尾巴,就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知道村草在哪里吗?能不能抓/住它?如果抓得住,就给它洗个澡,脏死了。”
      高云晟知道年斐然在转移话题,但他的厨艺巅峰就是,煮泡面和拍黄瓜,这样的食物肯定会委屈年年的胃,就暂时放弃了展示厨艺的事情。
      而提及村草,高云晟的怒火从心口窝冒了出来:“年年,村草太可恶了!你知道吗?它竟然上我们的床睡觉,而且还睡在正中央。我赶它走,它不仅不走,还伸爪子挠我!”
      “是这样的,喵喵就是喜欢爬床。“年斐然知道无论哪个季节,喵喵都喜欢往暖和的地方钻,如果是冬季,这种行为会到达巅峰,“不过现在的村草不行,它实在是太脏了。”
      见年斐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高云晟有点急,还有点生气:“年年,那可是我们睡觉的床,怎么能让村草上去?!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年斐然不解,“村草就小小的一团,又占不了太多的地方。”
      “它打扰了我们的,它打扰了我们的睡眠质量。”高云晟差点就说成‘它打扰了我们二人世界’,虽然转换的时间非常快,但是有点生硬,于是又接了句:“有不明物体在床/上,我会睡不着。”

      年斐然以前养过喵喵,是只活泼好动的奶牛喵,最喜欢爬床,蜷成毛茸茸的圆圈,睡在枕头边,不过它很早以前就寿终正寝了。
      年斐然很怀念枕头边的毛茸茸和呼噜声,一直都很想再养只喵喵,不过因为各种原因,他一直没有将养喵喵的事情提上日程。所以领养村草,并不是他一时善心或者脑热的结果,而是长久以来的愿望。
      不过年斐然喜欢,不代表高云晟就喜欢,他也不能强硬地要求高云晟喜欢,矛盾暂时显现,他迟疑了一会,说出心中的想法:“那我把村草带回我的房间,和我一起睡,这样就不会打扰晟哥睡觉了。”
      “带回你的房间?和你一起睡?”高云晟仔细品味这两句话,心觉不妙,忙问:“这意思是你要走?不陪我了?”
      年斐然点头道:“是啊,村草喜欢上床睡觉,你又不能适应它的习惯。我只能把它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当然是我的房间最好。它又刚刚来到农场,肯定会因为陌生而觉得害怕,我要陪着它。”
      “我也刚刚来到农场,也有可能因为陌生而不习惯,你怎么不陪陪我?”高云晟满脸的不乐意,往沙发上一坐,“居然还带村草去你的房间,让它睡你的床,我都没有这种待遇,到底是它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怎么没陪晟哥,明明昨晚和今天都陪着你。”年斐然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朝这种方向走,更加没有料到高云晟竟然这么幼稚,“村草只是只喵喵,除了吃喝睡玩,什么都不懂,你干嘛要和它计较。”
      “我怎么不能和它计较,身为你的男神,结果待遇还没有只喵好,我还是你的男神吗?”高云晟越想越觉得他被年斐然忽视,村草那只臭喵待遇比他好,像个没有得到喜爱玩具的小孩,小声嘀咕:“我都没有去过你的房间,村草不可以在我的前面。”
      “我的房间有什么好去的,跟这里的摆设差不多,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年斐然不太明白高云晟在拧巴什么,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晟哥,你今晚好奇怪,心情不好吗?”
      “我心情不好,你现在才看出来吗?”高云晟表情幽怨,像个没有得到满足的怨妇,“你竟然想把我抛弃,然后和村草私奔,太过分了。”
      “什么抛弃?!什么私奔?!你乱说什么?!”年斐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差点被口水给呛死,“我哪里有抛弃你,和村草私奔这种说法也太莫名其妙了,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高云晟感觉自己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被情商低到不可思议的小混蛋扼杀在摇篮中,顿时表情更加幽怨,直勾勾地盯着年斐然,也不说话。
      “晟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奇怪。”年斐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下意识地抖了抖,“好啦,好啦,我不带村草去我的房间了。但是总得给它找个窝窝,不能让它睡地上吧。”
      见年斐然妥协,高云晟的表情总算好了点,瞅了眼装着村草的卧室,勉为其难地说道:“我待会再给它做个窝。”
      “行吗?”年斐然觉得不太能行,“我们昨晚给它做的窝,不是被它毁了吗?”
      高云晟一愣,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不行也得行,不然我把它丢出去。”总之就是不能破坏我的二人世界。
      正窝在枕头中心,睡得正香的村草突然背脊不寒,不安地动了动,轻声地“喵呜”了几声。

      最后,两人一喵挤在同一张床/上。
      高云晟的身体摆得非常规矩,像即将被放进棺材的已死之人,而年斐然则毫无形象地趴在旁边,手指戳着大/爷似的霸着枕头的村草,两个酒窝深得足以装满整个大海的水,“村草,你的小肚子好软,像棉花糖一样。”
      年斐然每说一句话,高云晟就更气一分,想他堂堂的全民男神,洗得干干净净地躺在床/上,竟然比不过一只又脏又臭的狸花猫,这要是说出去,简直笑掉人的大牙,太丢人了!
      臭村草,等年年去上班后,看我怎么收拾你。高云晟在心中愤愤道,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雪白的天花板,好像被年斐然缠着的村草吊在上面,接受他的鞭挞,并承受不住地喵呜大叫,不停地向他道歉。

      年斐然逗弄了村草一会,见它有点不情不愿,就停了下来,拍了拍它的猫屁屁,笑道:“这小/脸皱得,不逗你了,睡觉吧,晚安。”
      跟村草说完晚安,年斐然就翻过身,无意识地看向高云晟,见他面无表情地睁着眼,几乎一眨不眨,“晟哥,你睡不着吗?”
      我能睡得着吗?这种情况下,我还能睡得着吗?高云晟心道,但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点了点头:“现在时间还早,不急着睡觉。”
      “也是,还早,不急。”年斐然点头,正准备倒下睡觉,突然想到自己的计划,心思一动,慢慢地靠向高云晟,小声地提议:“晟哥,要是你睡不着的话,我们来聊会天,怎么样?”
      “聊天?”高云晟转过脑袋,看向年斐然,问道:“聊什么?”
      也许是做贼心虚,年斐然下意识地别开眼,摸索着趴在高云晟的身旁,小声道:“就随便聊,比如说未来几年的计划、未完成的梦想、你喜欢的男女明星,或者那方面的人生大事。都可以聊啊。”
      高云晟点头,想了想,转过身,面对年斐然侧躺着,很认真地问道:“年年,如果我以后不再演戏,你还会像今天这么喜欢我吗?”
      年斐然一惊,舌头有点打结:“什……什么意思?你不再演戏?是要退圈的意思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高云晟眼底尽是不舍和落寞,无奈地轻笑:“年轻的时候,特别讨厌自己姓高。因为不管自己达到怎样的高度,都会有人说——因为我姓高,所以我暗箱操作。那个时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离开高家,做自己。但是啊。”
      高云晟沉默几秒,笑着摇了摇头:“但是有些东西不是我说改,就可以改掉。等到了一定的时间,有些东西就自然而然地来到面前。”
      年斐然沉默,凝视着高云晟。
      高云晟的眼神开始放空:“外公早就老了,也早就离开了公司,由舅舅作为一把手,带领着高氏走向国际。但是舅舅也老了,他已经四十五岁,所有的时间都耗在高氏,身边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年斐然抿着唇/瓣,问道:“所以晟哥要退圈,回去继承家业吗?”
      高云晟笑而不语,但是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年斐然突然想到仆飞白对他说的话——高云晟总有一天会回到高家,接管高家的部分事业。到时候你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你可得想好退路。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晟哥很喜欢大荧幕,应该不会回高家做商人。
      而仆飞白又是怎样回答他的?他会的,有些事情,他做不了主。
      这些在当时被忽视的话,如今再想起来,突然思维恐惧:原来飞白早就知道晟哥的未来会怎么样,他早就在提醒我,是我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高云晟很快从复杂的情绪中走出来,食指指尖点了点年斐然的脸颊,笑问:“你呢?未来会干什么?”
      “我?暂时还不知道。”年斐然的计划从来就只有两个,将老年农场做好做大,将高云晟追到手,但这两个计划都不能对高云晟说,不免有点难受,眼皮没精神地耷/拉着:“希望农场和晟哥越来越好吧。”
      高云晟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小混蛋,果然又在骗晟哥,是不是?上回还在飞机上说,只要我愿意,就给我做一辈子的助理和厨师。这才过去几天,就反悔了?”
      “才不是小混蛋,也没有忘记那天在飞机上说的话。”年斐然抬眸,扁扁嘴,心道:之所以会说出那么羞耻的话,是因为想一辈子都待在你的身边。而且当时的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啊。现在想起来,真是羞死人了!
      高云晟挑眉,似笑非笑:“真的没忘?再说一遍,让我再听听?”
      “你想得美!”年斐然像都没有想,直截了当地拒绝高云晟,羞愤显露于脸:“你想听,我偏不讲!”
      高云晟看出年斐然的羞愤,很有分寸,没有再逼/迫年斐然,而是换了个话题:“好,我认输。那你有未完成的梦想吗?”

      年斐然仔细地想了想,没有将老年农场做到最好最大,也没有将高云晟追到手,顿时泄气:“突然感觉自己好失败,所有的梦想都没有实现。”
      高云晟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所有?听起来确实有点小可怜啊。”
      年斐然知道自己很失败,但高云晟不仅不安慰他,还反过来嘲笑他,顿时有点小郁闷:“你这人怎么这样,看见别人这么凄惨,不仅不安慰,还反过来说风凉话,真是看白你了。”
      “看白好啊,因为夏天跑剧组的原因,我最近黑了一个度。”高云晟嘴欠道,“非常感谢年年的免费美白。”
      “不谢!”年斐然哼了声,将脑袋转到另外一边,小声嘀咕:“讨厌你!”
      高云晟挪了挪,靠近年斐然,并揽住年斐然的腰,“我开玩笑呢,别生气啊。跟我分享下你的梦想,看我能不能帮点忙。”
      “不用,梦想这种东西还是自己努力比较好。”年斐然哪里敢把自己的梦想告诉高云晟,尤其是发现仆飞白和高云晟可能存在情侣关系后,他更加不敢透露一星半点,“晟哥,你的梦想呢?有还没有实现的吗?”
      “让我想想啊,我估计没有。”高云晟道,“欸,貌似还真的没有。身为一个演员,该拿的奖项,该取得的荣耀,都差不多大满贯了。”
      顿了顿,高云晟突然得瑟:“看样子我是该退圈了,不然新生代的演员完全没有出头的机会。毕竟我才二十八岁,如果真要演,还可以再演个几十年,到时候那些小鲜肉都熬成老腊肉了吧?”

      虽然高云晟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劳模,确实有天赋,确实很年轻,合起来就是有天赋的年轻劳模,再用一句话替代就是——不给别人活路,但是以这样的语气说大实话,真的好吗?
      年斐然送给高云晟一对大白眼,“晟哥,如果你FLOP了,肯定会被全网黑。”
      “是吗?”高云晟无所谓地哼了声:“先不说我会不会FLOP,就是我以百分之零点一的概率FLOP了,那我也一定是人生赢家。”
      做为一条所有梦想都没有实现的咸鱼,虽然是高云晟的迷弟,但是年斐然听见这句话,内心仍然不太痛快,小心眼地鸡蛋里挑骨头:“晟哥才不是人生赢家,你没有媳妇儿,人生赢家是爱情/事业双丰收,你并没有,所以你不是。”
      这句话换任何人来说,都不会让高云晟有所郁闷,但是除了年斐然,真的是一把钢刀插在他的心口窝,还得忍耐痛苦,继而强颜欢笑:“不就是媳妇儿,我还不信我搞不定他。”

      不知不觉之间,话题突然转移到这方面上,年斐然反应过来后,有点小小的兴奋,忙问道:“晟哥,你谈过恋爱吗?”
      这句话比刚刚那句话还要残忍,高云晟的心中有无数匹草/泥/马在奔腾:这他么的是道送命题啊!
      如果说没有谈过,肯定会被现在的年年嘲笑——你都二十八岁了,居然还没有谈过恋爱,真是丢人!
      如果说谈过,不会被现在的年年嘲笑,但是以后可怎么办,以后的年年肯定会白眼——你居然谈过恋爱,来,说说看,对方姓啥名谁吖!
      简而言之,就是送命题,不是现在送,就是以后送。
      那么问题来了,是早死好,还是晚死好?

      过了好一会,高云晟才答非所问:“年年,你谈过恋爱吗?”
      “我?你问我/干嘛?”年斐然见高云晟迟疑不答,还将问题抛给他,满脑袋都是猜疑:一般而言,会发生这种状况就代表着,晟哥谈过恋爱。
      想到这里,年斐然感觉有点难受,扁扁嘴:“晟哥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了。”
      高云晟见年斐然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连忙回道:“没有不想说。我们这不是在聊天嘛,我就随便问问。”
      年斐然看向高云晟,直勾勾地凝视,又问:“那晟哥有谈过恋爱吗?”
      “额,你也知道,我平时都忙着拍戏。”高云晟难得地觉得不好意思,别开眼,耳/垂隐隐地发热,“忙人是没有时间谈恋爱的。”

      得知答案,年斐然有片刻的欣喜,但是又有了更多的疑惑——那飞白和晟哥以前是什么关系?飞白提醒我的事,和晟哥说的话,基本上都对得上,总不可能是奶中的吧?还有飞白对晟哥,甚至是高家的态度很奇怪。还有很多很多……
      说完后,高云晟见年斐然没有说话,抬眸,瞄了一眼,轻咳了一声:“那年年你有谈过恋爱吗?”
      “没有啊,我天天蹲在厨房,上哪里去谈恋爱?”年斐然瞄向高云晟的身材,又很快地收回眼,声音小小的:“我长得不好看,又没有高学历,以前还特别胖,哪里会有人和我谈恋爱。”

      高云晟听见这话,非常不高兴,用手指弹了弹年斐然的额头,用的力气还不小,留下粉红色的指印:“说什么傻话呢,如果长成你这样的还叫不好看,你叫其他的人怎么活?现在这社会高学历根本没那么重要,你看你晟哥,也没有高学历,还不是走上了人生巅峰。”
      “晟哥,你别安慰我了。”年斐然蹭到高云晟身边,挨得特别近,几乎没有缝隙,包子脸皱着,“我自己长什么样儿,我自己很清楚。”

      高云晟从来不知道年斐然如此自卑,以前以为他只是胆小而已,不过偶尔也会皮皮虾。现在看来,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沉思了几秒,正想开解年斐然,却被打断:“而且由你来安慰我,你不觉得很不合适吗?你几乎没有缺点,却来安慰我,就不怕我心生嫉妒,然后……”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给你下点迷/药,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然后怎么样?”高云晟哭笑不得,按住年斐然的脖颈,笑得暧昧:“你说说看,然后怎么样?说得不好,我可是要把你怎么样的哦。”
      年斐然当然不会说出心里话,反手去掰高云晟的手,但是因为姿势的原因,始终使不上力,只能嘴上强势:“不告诉你,我就是不告诉你。”
      “真不告诉?还是假不告诉?”高云晟将年斐然拉起来,并困进自己的怀中,紧紧地圈住,问:“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然后想怎么样?”

      因为剧烈的挣扎,年斐然的包子脸变成小寿桃,粉/嫩/嫩的。
      此刻,他内心十分崩溃,明明是想扒晟哥的情史,怎么变成他被晟哥揪在怀中这种情况了?
      高云晟轻而易举地将年斐然控制住,两只大手无意识地从后背跑到前腰,还非常的理直气壮,“说不说?不说,我可不客气了。”
      年斐然还是嘴硬:“说不说,就不说,你来强的,也没有用。”
      高云晟轻笑道:“嗯,很好,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这话还没有说完,旁边原本已经睡着的村草突然醒了过来,还特别生气地扑向不断“震床”的两人,几个喵喵拳挥向高云晟,同时非常尖锐地大叫:“喵!喵喵——!!”
      年斐然和高云晟都呆愣在原地。

      过了一会,两人都回过神来,年斐然快速挣开高云晟的禁锢,抱起还摆着大/爷姿态的村草,滚到床的另一边。
      怀中一空,高云晟望向像小皮球一样滚走的年斐然,非常遗憾,但看见满脸不爽的村草,顿时也不爽到极点:没有让你消失在床/上,是我今天最大的败笔,你给我等着!
      村草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灼灼地盯着高云晟,扭过脑袋,“喵”了声。
      高云晟:“……”

      滚到床边后,年斐然翻身而起,将村草抱在怀里,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喵喵,知道帮我打跑坏人,明天给你加零食,爱死你了。”
      看见眼前这幅场景,高云晟突然悔不当初:我当时一定是脑袋秀逗了,才会把这只碍事的臭猫带回来。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高云晟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瞬间跌落谷底,比刚刚还要谷底,轻哼一声:“睡觉。”
      说罢,翻身躺下,独留年斐然在旁边抱着村草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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